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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马王爷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东风暗刻

    那么,本来是同一阵营的两监官员,一下子便跑到尚书令那边去了。

    高审行感到后怕了,一直以为有关高峻身份的事是一件杀手锏,亮一亮便打倒一片。可此时独坐在兴禄坊高府中,怎么又觉着一点用都没有呢!

    鹞国公和他的三位最硬气的夫人,对他的暗示与威胁,居然不屑一顾!

    此时他(她)们将高审行逼得只剩下拿出这支杀手锏时,他却犹豫了。

    这件能使高峻服软的绝密大事,高峻怎么就不怕呢!

    此时,高审行才第一次认识了这小子,就像柳玉如当众说过的:高峻走过这么多路,哪怕玉石俱焚,也没有一次后退的时候。

    三哥高纯行下午到高审行这里来了,因为高峻听他说了陌刀一事后急匆匆离开兴禄坊、连府门都未进,高纯行感觉此事一定不小。

    听五弟说过大概之后,高纯行埋怨道,“怎么会这样呢!我见了你的字条,还以为你已请示过兵部了呢!谁知你自作了主张!你说说你,哈!也是在一州上主政过的,总该知道这个规矩的。”

    这就说明,连三哥也撇清了自己,他是不大可能向着高审行说的了。

    高审行单独对着三哥,也无须照顾自己的脸面,他苦着脸道,“是有些怪我了!都是新罗使者说、金善德有了喜,我一高兴,又急着带他去永宁坊,才有欠考虑。”

    三哥说,“你算了吧,我知道你这是有意在外使面前显摆,唯恐外使不知自己儿子是尚书令、老子能做得了儿子的主,但你不知官面上的事你就是老子也得按规矩办!”

    其实这句话才让三哥说到了点子上了,高审行大窘,恨恨地说道,“什么儿子、老子!他都要让我去国子监教书了!大不了老子不认他这个儿子!”

    高纯行道,“你敢!你不认他,难道我们高府这么多的人都指望你我们指望得上吗我和你讲,兴禄坊没有了高审行还是堂堂的高府,一点不次于父亲在世的时候。但没有了鹞国公,那便是走下坡路的破落户!大哥他们绝不会让你这样做。”

    高审行道,“你们就这么揣着明白装糊涂,原来一个一个一个个,心里头明镜儿似的!”

    高纯行道,“我管你!总之父亲直到临终、也没有说这件事,看看他对柳玉如这些人的偏爱也就知道了,大哥、二哥、四弟,还有我,谁家孩子不结亲可谁家媳妇又那么大的红宝石指戒赠着赠了也是沾了柳玉如的光!你乱来便是不孝。”

    高纯行走后,鸿胪卿陷入了无可奈何的痛苦中,失去从三品鸿胪卿的结局让他心虚,心里一阵一阵地发忙、发乱,仿佛没吃饱饭。

    高峻,这个身份虚假的高府公子,居然敢在饭桌上瞪着他、底气十足地、一字一句地说出对他的处置,这简直就一个生猛不论的光棍儿啊。

    有这样有着大老婆、二老婆、三老婆……十老婆的光棍儿吗只能说,是自己看差眼了……真有。

    这小子的话此时像锤子一般,一下下砸在高审行的心尖上,他再也支撑不住了,颓然地歪在座位上,名利和孝道,看来只能选择孝道了。

    ……

    李士勣的大事是在晚上,所以一下午发了疯似地找鹞国公高峻。

    两军对垒,胸有成竹的统帅在大计既定之后,其实还最想看一看对方主将计无所出、章法凌乱的样子。

    如果鸿胪卿与尚书令有了矛盾,而鸿胪卿又有这么个天大的短处在自己手里牵着,那么他只要随时抖一抖绳子,也就够高峻一受的了。

    出水才看两脚泥,以往所有的不利都不算数儿,看这次!李士勣更想看一看高峻在烂泥潭中、心虚得脸色苍白的样子。

    兵部侍郎找遍了六部,在每一部都打着有公事、要急着找尚书令兼兵部尚书——他顶头上司请示的理由。

    那么万一有谁知道高峻的去向,一定会实言相告。

    但是谁也说不好鹞国公去哪儿了,李士勣想,难道这个人跑了

    儿媳与公公在石桥上相持的一幕,让李士勣感觉,这里面只要有事就是大事,人不到气到急眼总会有所兼顾,从三品的鸿胪卿也不致当众挥鞭子。那是什么事呢

    &




第1154章 静等天黑
    ,。

    鹞国公再将乌刀往陌刀的刀把处移了移,“这里可行既然送,本官一定要让尊使满意。”

    如是三番,才一刀切下去,也未见怎么使力,好似火通条打冰凌,陌刀应声一断为二!

    骠国使者仿佛眼花了,跑过去俯身、看掉落尘埃的多半截陌刀刀身,又看看鹞国公手中的黑刀,觉着不可思议。

    而在高峻的手中,陌刀变成了一把略长的匕首。

    李士勣又服了,以往只听说高峻的这把乌刀很锋利,可以断铁,但在他心中认为,再锋利的快刀,要想砍铁也得使些力气才成。

    但是,陌刀就这么轻飘飘断了,一百缗大钱……匕首!

    而骠国使者如获至宝,这一刀削出来个锐利的刀尖儿,鹞国公将匕首递过去,“给你们首领做个防身之物,随随便便能刺透三层牛皮甲。”?李士勣忽然怀疑,自己的判断是不是差了,鹞国公四夫人、八夫人一南一北出门办事,太子殿下大撒把地掏钱。这得多大的脸!

    而鹞国公跑到军器监来败家玩,一刀废掉一百缗大钱。这得多大的胆子!有心思这么玩儿的,怎么也不像是有事的人呀。

    使者欢天喜地,连连致谢,拿了匕首离去。

    待他们走后,高峻才摊着手、对英国公说,“本官能怎么办你们都去好人,又是写字、又是装聋作哑,难道我不会”

    这是在埋怨鸿胪卿写了条子,又在暗示李士勣在将作监外、得知此事后不制止。你们都开方便,人家外使来了,我不给便是我不够意思。

    李士勣心说,你这是找下家儿呢!把责任推给我,好像败家的是我似的!但他真的心虚了。

    他一面打着哈哈,一面说着自己在这件事上的误解,以为高审行有字写到了将作监,一定是先与鹞国公通过气了呢。

    高峻道,“哼!这么贵的东西,无端毁了送人,鸿胪卿是本官的老子也不成,总要担负些责任!”

    李士勣笑问,“呵呵,鸿胪卿高大人脾气不好,尚书令重申规矩没错,但总得担待一二……不知如何处置”

    高峻不答这句,而是回道,“英国公自可去问本官家尊。”

    说罢起身出了军器监,把李士勣扔在那里,也不问他所来何事。李士勣编好的、说了一路的借口也无从说了。

    此时他就急于想知道,鹞国公对他老子擅写字条儿的事,到底是个什么处置法。知道了这个,那么对于“装聋作哑”的人如何处置,也就大概清楚了。

    李士勣不好立刻就跑到鸿胪寺去问高审行,当众问起来,还怕高审行难堪。那就正好天黑后,他与高审行两个同病相怜的人在田庄聚首后再探讨了。

    ……

    回到尚书省都堂,高峻还在寻思自己方才哪里做得不完善。

    李士勣的行为有些反常,刚进都堂的时候,礼部尚书于志宁对高峻说,侍郎李士勣到处找尚书令,像是有什么大事。

    但明明在军器监两人刚见过面了,李士勣却什么也没有说,那他匆匆追过去干什么一时间高峻也想不明白。

    他有些心烦,因为高审行。这人让他不能集中起精神好好想英国公的事。

    高峻在家宴中,当着外人与高审行的对峙,几乎就等于把什么都挑明了。

    高审行在朝堂上数次的骚扰和挑衅,已经让鹞国公烦不胜烦了,但这不是造成两人摊牌的最终理由。

    对于高审行的所为,其实高峻一直以来都处置得很好——既要照顾到高审行家大人的尊严、又要照顾到满朝官员怎么看,只是多费些心力罢了。

    最终的理由是高审行在石桥上打崔嫣的那一鞭子。

    崔嫣挨打自有她的不是,但崔嫣不是个蛮不讲理的人,她为什么会这样还不是对高审行的所作所为不满

    柳玉如、谢金莲、樊莺这些人,看着崔嫣藕棒似的胳膊上那道红肿的鞭痕,回府时委屈的抹眼泪,她们大概只会气忿。

    但高峻看到的是,高审行当众撒威,这是有恃无恐。即便他有理由说是要打崔嫣的丫环,但那也是鹞国公府五夫人的丫环。

    除了高审行,全长安又有谁敢在鹞国公府的人身上发威

    高峻想,也许恰恰是自己在公事上的隐忍,才让高审行行事越来越无所顾及。高府公子这个虚假的身份是自己的软肋、却是对方的倚仗。

    阁老祖父慈祥的面孔,数次在高峻的面前闪现出来。

    阁老生前对高峻的期望不言而喻,他想让高峻代替他、承担起高府接下来的担子。但高峻看出来了,想接这副担子的是高审行。

    这才是关键。

    那么,高峻这么一味地容忍下去,还有用吗除非尚书令让高审行做、兴禄坊高府封国公的是高审行才好。

    也许在别人看来,高峻这么不管不顾地与高审行翻脸,只是年轻气盛、在乎了尚书令的面子。但只有高峻知道,恰恰是他自己,被人逼到墙角里来了。

    接下来的事态走向,真不好预料,因为高峻面对的,是心理承受力并不怎么好、因而行事并无什么章法的高审行。

    高峻暗暗苦笑,原来最不好对付的对手是这样儿的,这简直是无招胜有招、套路完全不好理清啊!

    这个人嘴上大道理讲起来一套一套,又极好面子,说起公来则为国、说起私来则为高府,但行事时却把什么都忘了。但无论公私,这个人花哩乎哨的八卦阵底下,阵眼则是“名利”二字。

    高峻独自坐着,哼了一下,名利便是高审行的软肋!

    一想到这一点,尚书令的心里一下子见了些亮,又能考虑事情了。

    有一点可以明确:只要高审行未将高峻身份的事当众说出来,那么兴禄坊一定会给高审行施加压力。如果高审行孤注一掷的话,那兴禄坊的态度就说不好了。

    那么,对于高审行以身份一事的赤luo裸的威胁,高峻只能以硬对硬,除此别无他法,最坏是个鸡飞蛋打,拍屁股走人。

    不然宰相的小辫子让这么个人捉住了,随时想拉就拉一拉,跟个傀儡有什么区分,还不如鸡飞蛋打呢!

    不过,让高峻感到放心的是,此时永宁坊府中大概已经人去楼空,估计柳玉如她们早该带着四个孩子在半路上了。

    尚书令想,自己也有软肋,府中这些女人、孩子才是他在任何时候、都必须要护住的软肋。他又苦笑,两个各有软肋的人,都亮了家伙。

    此时他要做的,就是往最坏里打算,尽量拖延一下,让她们走得再远些。

    午宴后,他让苏殷以修缮故太子陵墓、思晴以回看故族的理由,立刻出京!柳玉如、谢金莲、李婉清、丽蓝与苏殷五人带四个孩子去黔州。

    思晴与崔嫣去夏州。

    永宁坊府中只留樊莺吱应着——尚书令府抛头露面的事总得有个夫人。

    而且她身手好,只能她留下来,给高峻做个内帮手。

    柳玉如和崔嫣这对姐妹,自



第1155章 有人出城
    ,。

    高峻冷眼看着对方,对高审行不能示弱,对李士勣更不能,“牧场自有护牧队,英国公不必考虑。但龟兹增兵一事有了差池,你难辞其咎。”

    李士勣有些惊讶地抬眼,飞快地瞟了一下尚书令。

    两人之间交谈过无数次了,但像今日这样直截了当,却是第一次。

    高峻说,以前在他攻取康里城时,赵国公长孙大人还是个文官,但为支持西州的战事,由几座边镇抽兵也没有误了大事。

    言外之意是,身为兵部侍郎,如果你敢把这件事给耽误了,等着瞧。

    从尚书省都堂退出来,李士勣在心中怒吼:你他娘多什么啊,你大逆不道,挤兑自家老子不说,支使堂堂的英国公像支使孙子似的!

    李士勣想,晚上在黄峰岭别院私宴高审行的事算了,不张罗了!高审行连个儿子都摆不平,有什么资格吃我的饭!?当然这只是气话,真正让李士勣迟疑的,是高峻强硬的态度。

    从哪方面说,一个大事缠身的人不会这样气定神闲、又咄咄逼人。

    李士勣认为是自己判断错了,他猜不透鹞国公高峻摆出这副架势,到底有几分是真的。

    他不甘心,明明有个机会出现在面前,如果再不试一试的话,以后让高峻踩到泥堆里也活该如此了。

    ……

    晚上回到永宁坊,这下子府上很清静了,夫人们、丫环们走了一大拨儿,护卫们也走了一大拨儿,四个少国公也出行了,只有樊莺在等着高峻。

    厨房弄了几样好菜,又摆了酒。

    柳玉如这些人出发的时候,每个人都与三妹樊莺抱了抱,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家里面就指望着你了。

    往常没有事时,樊莺就在后宅里和姐妹们说说话,有时出去看戏、骑马、郊游也是陪这个、陪那个,要不就在后边的花园里转转。

    但今日她没闲着,姐妹们走后,樊莺在若大的鹞国公府里进进出出,连府中的厨房、马厩都看了一眼,居然发现府中还有好多她从没去过的角落。

    她还到下人们的住处看了看,让下人们受宠若惊,因为以往只是二夫人谢金莲偶尔会过来。

    谁都知道这位三夫人人好、但脾气不好,要是兴禄坊老大人在殖业坊石桥上碰到的是三夫人,估计也不敢动浑的——这个女子是很有些资本的。

    下人们普遍属于离事最近、但又不明所以的一类人,他们曾捎着边儿、问到了府中这么大张旗鼓地出行。

    樊莺对他们说,黔州、夏州是高府拉不断、扯不断的两个地方,尚书令无暇前往,那只好姐姐们代劳了,再说还有太子殿下的叮嘱呢。

    然后高白、菊儿或雪莲跑来、就府中的日常开销、迎来送往、请客随礼之类的琐事请三夫人定夺。

    樊莺头一次接触帐目和过日子上的事,等她一一分派完毕了才发现,原来谢金莲往常也真不容易。

    此时高峻回府,坐在桌边对樊莺笑道,“这也太不习惯,细想普通人家里一夫一妻地过日子,每天除了这两顿饭也真没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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