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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马王爷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东风暗刻

    失去了此职,他将一无所有。

    那就连怀疑和探究一下正三品的、西州大都护的资格也没有了。

    试问一个一无所有的人,要如何践行孝道!府中那些兄弟们只是井底之蛙罢了,看看他们掩耳盗铃的那点儿出息!

    鸿胪卿开始不再节制饮酒,一杯又一杯。很快,便喝得酩酊大醉,被人架着离席、进入另一处暖阁休息。

    李士勣看着他的背影,喃喃道,“郭大人,请你莫怪在下吧,有道是风催秀木,蚁噬良林。懋功本无意,竖子偏来迫!我才是受害的。要怪,你只怪鹞国公将李某压得透不过气来。”

    李士勣还有些精神,踱回到“墨韵斋”他的书房中,要再消磨一下时间。

    他坚信,鹞国公府的五夫人崔嫣,一定就是高审行的亲生女儿!以彼之矛攻彼之盾,高峻要如何面对接下来的欺君之罪

    这简直就是摧枯拉朽啊,就像是小孩子用积木精心搭建的一支小塔,抽掉支撑的一根,别的自会垮倒!

    而他恰恰找到了支撑这支小塔的最关键一根。

    他的字是不错的,自信高峻那笔臭字跟自己比起来,让他扔都不惜的动手。于是饱蘸了浓墨,挥洒着写出“摧枯拉朽”四个大字,很满意。

    用印时,却发现桌上的朱红印泥盒不见了,哪里也找不到。但他心情不错,罕见地没有喝斥墨韵斋中的侍墨小童。

    残席自有人来收拾,廊外梅树下的健仆们,随着英国公的离开而退下,接着,回廊内站班的婢女们也离开这里。

    她们在庄园内各有自已的住处,时间已不早了。

    有一个身材娇俏的婢女,从站廊处脚步匆匆回到她的住处,拿钥匙打开雕格木门上的铜锁,一闪身进去,再把门关上。

    屋中未掌灯,床上的维幔往下垂着,一有人进来,维幔忽然瑟瑟而抖。婢女走到床边,伸手撩开床幔,床里头瘫躺着两个女子。

    一个人二十五、六岁,似为主,身上衣衫俱全,而她身边的那个小丫环身上的衣服却不见了,身上只盖着一条被单子,肩膀露在外面。

    见婢女进来,嘴里塞着布的两人同时眼含俱色。

    婢女不理她们,当着她们的面、褪了身上的外裙扔在丫环身上,又伸手从床角被下拿出她来时穿的夜行衣换好。这才在她们身上拍点几下,两人便能动了。

    她在床边低声恐吓道,“李士勣做的害人勾当最怕别人知道,你们不说,他便不知我来过。说了,他也不会让你们多活半日!”

    两人嘴里塞着东西不敢去掏,慌乱地点头。

    待这名心如蛇蝎的陌生女子闪身出屋。丫环问她主子,“我们说还是不说”

    对方道,“连我都不想说,你傻呀!外面那座塘里沉的还少”

    ……

    这位夜行女子,便是鹞国公的三夫人樊莺。

    对她来说,进到这里来最难也就在外围,而在庄园里简直如闲庭信步。

    她在“梅韵阁”的围廊上站着,李士勣和高审行谈话中的隐约意思,她也都听明白了。

    依着樊莺的怒气,恨不得冲进去、挥缠莺剑砍了二人,再放火将“梅韵阁”烧成“霉运阁”,那便一了百了。

    但师兄也不知道自己跟到了这里,此时已至半夜,不知他等得有多焦急。

    而且李士勣,就不知比原来的西州别驾王达老道多少倍,那时在山阳镇,她与柳姐姐两人联手,还险些栽在王达手里呢,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她一个人不敢莽撞。

    万一自己失手,那么师兄那里就什么也无从得知了。

    她的震惊无法描述,只想尽快将这件事报与师兄知道,好让他有所防范。

    高审行疯了,英国公居然又在郭孝恪和崔夫人的身上做文章,而在樊莺看起来,高审行就信了。

    那么明日早朝,师兄要如何的被动

    出春明门时,樊莺即回头看过,她的百宝囊里携带有一根攀城索,但用不上。城太高了,滑如镜面,索子上的铁爪无从抓挂。

    幸好她还有事做,做妥贴了,才好在城门开启之后进城。

    时至半夜,此时的黄峰岭万籁俱寂,大概所有的人都已入睡了。除了在密林穿行的鹞国公府三夫人樊莺。

    应该说还有一个人也没有睡,此时,他正被四马倒攒蹄地绑着,吊挂在一株歪脖儿树杈上,身子随着夜风微微晃着。

    撤离的时候,他遭人暗袭。

    黑暗中,有个身影一闪,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这人认出,来人正是将他捆在这里的蒙面女子,穿着紧身夜行衣。

    她在地上拾了些干树枝,然后火镰声响,很快,山谷密林中出现一堆篝火,照着树上、树下两人。

    他不知道树下这名女子是谁,蒙着面,只在火光中露着极美、而冷峻的双目、白晰的额头和一头的乌发,不知道她的身手因何这么麻利。

    樊莺仰着脚,一把扯下那人嘴里的塞布,对他道,“把你知道的全给姑奶奶讲出来,谁支使你来的、让你做了什么,似乎你还有活命的机会。”

    那人不吱声,背叛英国公




第1158章 樊莺甩链
    ,。

    证人招供的情况,高峻还一无所知。

    走在去都堂的路上,樊莺就感觉,李士勣简直就是个心术不正的天才,庭州刺史王达,在李士勣面前连摆都没地方摆。

    高峻的履历、崔嫣去西州的切入点,再加上崔夫人三次回西州、最后一次滞留着、坚决不回长安的事实,居然都被李士勣“入情入理”地编造到一个谎言中来。

    如果樊莺不了解实情,说不定也相信了!

    何况身处迷局中的高审行呢

    依着昨夜她在“梅韵阁”听到的、高审行那副气疾败坏的样子,万一他在朝堂上经不住李士勣的拨弄、先发制人地要揭穿师兄的身份,那怎么办

    而且以高峻说到做到的脾气,万一在早朝时提出让高审行去国子监,那么高审行太有可能失控了。?她深知这件事只要一捅出来,朝堂上一定会掀起轩然大波,连皇帝都有可能被惊动、从温泉宫赶回来。

    那么师兄是无法招架的。

    而她辛苦得来的人证,若等高审行发疯后再拿出来、除了能证明英国公的奸诈之外,仿佛也没什么用。

    你要证明英国公说的不对那好,你便说说看,英国公哪里说的不对

    这不是越描越深了!

    高峻隐瞒真实身份的事一旦被高审行指证,极有可能因欺君之罪被当时下狱,那师兄不跑还等什么呢!

    朝堂上除了文武大臣,侧殿里还有成群的金甲卫士,可他手里没有家伙!

    要是来一个羁押大理寺候审,真正对师兄有利的就不是乌刀,而是她腰间的“缠莺剑”了。

    有多么久了,樊莺脑筋都没有像今天这么急速地转动过,简直是一点也不往好处想了。

    因为此时在永宁坊的,就是她和高峻两个人,万一高峻出现什么差池,姐妹们全都身处远地,所有的内助之责都在她身上。

    尚书省官署,把门的人都认识尚书令的这位三夫人,也没有人拦阻,樊莺下马直接进去。

    她发现尚书省各部中像往常一样按部就班,所有遇到她的官员都十分尊敬地见礼,樊莺的心里这才稍稍安心。

    有人引着三夫人进了都堂,高峻还没有回来,往常到了这个时候早该回来了,这有些反常。

    樊莺猜测,师兄对这把刀是很在乎的,去候朝时一定不会将乌刀放在都堂里,而极有可能让随行护卫带去承天门,让他们在承天门外等候着,待他散朝之后,一出来便可接刀在手。

    高峻樊莺在都堂里看过,又问了人,证实了这个猜测,于是又匆匆出了都堂,往承天门来。【 .】

    承天门外是一条东西向的宽阔横街,属于皇城内街,街东由延喜门、西由安福门通往皇城之外,有南北向的承天门大街与横街相交。

    在十字路口的南侧,东边是门下外省、殿中省和左千牛卫的署衙,西面是中书外省、右千牛卫、监门卫的署衙。

    所有上朝官员们的护卫、随从,只能跟到承天门,就不能再往门内去了——连皇家的大批禁卫都驻扎在门外,何况他们。

    这里有他们专门等候主人的地方。

    樊莺很快找到永宁坊的二十几个护卫,他们的马拴在一边,有监门卫为他们专门准备的茶水、点心。这类人很辛苦,天不亮便准备着随大人出行,根本来不及吃早饭。

    但此时,他们等的已经有些心焦,因为时间已经快中午了,早朝居然还没有散,这是许久不曾有过的事了。

    护卫们见到樊夫人找过来,纷纷站起来。有一个人怀里抱的正是高大人的乌刀,他悄悄与樊夫人说道,“鹞国公临入朝,曾让小人记着一件事。”

    樊莺问,“是什么事”

    护卫看了看身后的左千牛卫署衙,低声说,“国公说,如果夫人有急事赶来这里的话,他让你立刻去左千牛卫找薛将军。”

    “再也没有别的了”樊莺问道。

    护卫摇摇头,“再也没有了,不过他说薛将军也正忙着修缮玄武门的大事,不要夫人过久耽搁。”

    太极宫和大明宫的北宫墙上,各有一座玄武门,都是防守的重中之重。

    因为两大内宫的东、西、南三面门禁重多,又朝向闹市,有个风吹草动很快便能知道。

    但在北边,只是各以一座玄武门把控出入,进了玄武门便可直入内宫,再无一丝阻挡,自然玄武门便成了防卫的重点。

    大内各宫门的守卫通常只是安排一位郎将,而两道玄武门却是由左千牛卫大将军薛礼亲自掌管。

    高峻临入朝,没头没尾地吩咐护卫这么一句话,樊莺以为大有深意。

    因为修缮玄武门的事根本不须尚书令掌握,也不是他的职责范围。

    再说,如果此事真有多么急促,那他上朝前何不就近移步、直接去左千牛卫的署衙与薛礼说

    那一定是另有意思、而且有什么不便了。

    樊莺要过乌刀,由她自己带着,让护卫们接着在此等候高大人,而她自己往左千牛卫署衙而来。

    左千牛卫外边的人、可没有人认得鹞国公府的三夫人,在大门外,她便让一丝不苟的军士给拦住了。

    他们戒备着问道,“这位夫人,你有何事来闯禁卫重地还带着刀”

    “我找薛礼将军有点事。”樊莺说。

    “找我们薛将军你是他什么人薛将军怎么一句也未吩咐过”

    樊莺当然不能以师兄的原话告诉他们,万一此事被传出去会如何尚书令越职插手皇宫守卫之事,与禁卫大将勾勾连连,想造反是怎么的

    但时间紧迫,一时间哪有什么恰当的借口,就连自已这个鹞国公府三夫人的身份,也不便吐露给这些人。

    就算他们要一层层传报,樊莺也容不得了。此时她已经有些明白师兄的意思,他让薛礼入朝,根本不可能是让他进去援手。

    想至此,樊莺伸手探向颈下,一把将那串褚大人所赠的深海红珊瑚项珠摘下来,在守衙军士的目瞪口呆中,一扬手投到里面去。

    “哎!哎!夫人你这是……”

    里面有个郎将,恰好有事请示过薛将军,此时正走出来。

    他听到大门外的动静、再抬头看到凌空飞来一物,一抬手稳稳地接住,竟是一串鲜艳欲滴的精致饰物,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他想了想,拿着珊瑚珠、反身再进去。

    不一会儿,有人跑出来高声传令,“薛将军有请夫人入见!”

    ……

    薛礼从室韦回来之后,与高峻两人只在城外喝过一次酒,那次便有樊莺做陪,郎将将这串珠子拿进来,他一看就知道是谁来了。

    但樊莺没头没尾跑过来,已然与情理不符,又以这么珍贵的珊瑚珠链子投出去传信,万一摔坏了,卖了永宁坊也不够啊。

    那么事就很急了。

    他不可能遣退身边众人、单独会见樊莺,此时便笑着问道,“弟妹此时赶过来可有什么急事”

    樊莺:“对大哥来讲不算急事,但与我来说,便是火上房的大事了!”

    薛礼笑道,“愿闻其详。”

    樊莺:“我家大人朝服上的腰带玉扣连缀的有些松了,昨晚入寝时我已发现,只是拖了懒、想着早些起来替他修理,谁知等我醒来他已走了。”

    薛礼道,“哦……这可真是大事,万一在朝堂上回太子



第1159章 良相之材
    ,。

    高峻说,“无妨,是不是他儿子又能如何!但家大人险些使陌刀炉冶之法外传,又违制引着新罗使者到永宁坊去私会,本官简直一刻也不能容忍!他怎么能办这种事!!”

    说到这里,尚书令气忿地、一拳狠击在自己的左掌上,像是不能自抑。

    但他腰间的皮带“啪”地一声,水苍玉的皮带扣崩碎,皮带从腰间掉落于地。高峻两手掐腰,低头去看,说道:

    “真他娘晦气!”

    押送他去御史台监察院的禁卫们,谁也没有想到会出这种事,想来鹞国公是真生气了,此时高峻两手捂腰,对薛礼道,“让薛将军见笑了。”

    薛礼一笑,劝道,“鹞国公官袍未除,也无绳索加身,恐怕太子殿下只是有言、请鹞国公去哪里交待些事情吧。”

    高峻点头,看向薛礼腰间的缠莺剑。?薛礼道,“但鹞国公这么去,就不妥贴了,”

    他除下缠莺剑当众递与高峻,说道,“本将这里倒有一条,只是比不上高大人的二品革带,有胜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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