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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画河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云里欢
    李如松话音方落,只见原本那一直跪着听训的七八名辽东铁骑却已径直起身护在了其身侧,双眼开阖之间寒意毕露,冷眼回视围住他们的一众锦衣卫。

    刘守有见此淡淡一笑,也不着恼,只是慢条斯理地说道:“辽东李家的长子嘛......没有圣上的旨意,本座自然是不会动的。”

    “只不过......呵呵!”

    说到此处,神色变冷,伸手指向护在李如松身侧的那群辽东汉子,沉声道:“当今圣上两月之前便有旨意,命尔等即刻回辽东听令!”

    “却未想尔等竟敢抗旨不尊,不但没回辽东不说,竟还跑去湖广与江湖中人厮杀,如此枉顾圣命,已与钦犯无异,罪不容赦!”

    “今日,本座便先拿了你们,打入诏狱,而后再禀明圣上裁决!”

    李如松闻言神色一变,怒声喝道:“姓刘的,你敢!”

    锦衣卫诏狱那是什么地方活人进去了也得变成恶鬼,哪怕皇帝最终下令放人,可等他们出来了,只怕人也就彻底废了!

    “怎么,莫非李公子还想动手不成”刘守有淡笑着回了一句,心下却巴不得李如松浑劲上来公然拘捕,如此,他却正好将这小子一并抓了关进诏狱里头去。

    “你!”

    李如松虽然浑,可却不是傻子,知道自己若是公然拘捕,只怕这刘守有便敢给他安上个造反的罪名!

    “呼”

    只见其深呼口气后,强忍胸中怒气,紧跟着朝刘守有抱拳说道:“刘都督,今日是下官孟浪了,还请都督原谅一二,放过我这些弟兄!”

    “他们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在边境征战多年,每个人手中不下有十条女真人的性命,对我大明朝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都督今日又何苦要至他们于死地,寒了边军将士的心!”

    李如松眼下为右军都督府佥书,正二品的武职,不过却没有实权,徒有虚名罢了。而刘守有却是五军都督府正一品左都督,不但官职高了一阶不说,还握有掌军实权。

    形势比人强,半点不由人......

    双方交锋至此,这李如松却总算是肯放下家世身份,对刘守有以上下级的官身执礼了,不像一开始那样一口一个“刘守有”、“老鹰犬”的叫唤着。

    而刘守有今日的目的却也只是为了敲打李如松,并不是真的要把事情闹大。若真如此,不说当今圣上,便是那内阁首辅申时行也会来插手过问。

    只见其冷眼盯着李如松看了半晌,随即开口说道:“李家小子,你能服气就好。今日,看在你父亲李成梁的面子上,本座姑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纠缠此事。”

    说到此处,沉默了片刻后,继续道:“你麾下的这几人,今日即刻出发回辽东镇守边关。”

    “此外,往后不要再让本座听到辽东铁骑入关的消息,需知你父亲麾下的那群将士,也是我大明朝的俸禄在养着,不是你李家的私兵!”

    “若是再让本座知道你私调边军入关为己谋利,届时,本都督就不会像今日这般好说话了。哼!”

    言罢,自冷冷看了眼面露恨意的那群边军汉子,随即冷笑着拂袖离去......

    “刘守有!!!”

    看着刘守有离去的背影,李如松双眸微微眯起,咬牙切齿地恨恨说了句。

    三月的江南,连日都是细雨蒙蒙,为整个江南大地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蔴城清水江边时常可见闲亭钓叟,江上亦总能见着才子佳人泛舟同游,一派安详恬静之景。

    可刘家倾云院内的刘承祐近几日却没什么好心情,只因其父在三月末送来了有关徐渭的消息,一份确切的消息:

    “万历五年,徐渭经居




第37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时已四月中旬,眼看着离乡试的日子越来越近,如烟已动身赶赴湖广布政使司,而徐渭却仍无半点消息,刘承祐心下烦闷,这一日便领着叶鹰等倾云院护卫出了府去踏春散心。

    出蔴城东门,过阎河策马骑行二十里路,就是蔴城“三台八景”之一的“钓鱼台”,离“钓鱼台”不到一百步远的山岗上,便是蔴城县境内著名的龙湖“芝佛寺”,而刘家的曾老太太,便时常来这芝佛寺内焚香祈愿。

    一畦春韭熟,十里稻花香。

    春雨之后的天地总是能使人心悦神怡的,观叶绿滴翠,望红花满眼,拂去人心燥热。一柄青青纸伞、一袭袭淡衣衫,才子佳人,楚楚盈盈眉眼......

    停马眺望眼前春景,刘承祐原本烦闷的心情一时也不由的舒畅了几分。

    稍顷,只听不远钓鱼台处传来一阵阵细伢的嬉笑声,侧目望去,原是一名头戴乌纱东坡巾、身着褐色长袍、面容清瞿的花甲老者正盘膝坐于一群细伢儿当中讲学。

    见老者一身尽是儒雅之气,刘承祐心下好奇,便下马领着叶鹰等人行了过去听学。

    彼时,只听那老者笑着向一众细伢儿们逗趣道:“老夫出一谜题,娃娃们且都来猜猜。”

    “什么脚上长头发,清早起来地上爬什么有脚不走路,什么无脚走天涯”

    此谜却不难解,围坐着的细伢儿们一时纷纷笑答道:“扫帚脚上长头发,清早起来地上爬;桌椅有脚不走路,扁担无脚走天涯。”

    老者闻言笑着叫了声好,随后拂了拂三寸白须,又说道:“来来,老夫再考考你们,谁若是再猜中了,将来定然大有出息。”

    “老夫子快快出题!”细伢儿们一听,纷纷叫嚷催促道。

    只见老者微微一笑,问道:“皇帝老子去偷牛,满朝文武做小偷;公公拉着媳妇手,细伢打破老子头。”

    “此题为四字偈谜,娃娃们谁能答上来”

    此题一出,细伢儿们一时却都收起了嬉笑之色,一个个面面相觑,无人作答。

    听得此题,刘承祐不经面色一变,朝一旁伺候着的叶鹰轻声问道:“叶鹰,你可识得此人”

    此时的叶鹰也是沉下了脸,闻言点了点头,应声道:“识得,此人是泰学名儒李贽,万历初年任姚安知府,也曾在京中任国子监博士,后辞官归隐,不想今日却在此遇见,更公然出此大逆之言!”

    “原来竟是这位!”,刘承祐心下暗道一句,一时有些欢喜,却又有些惋惜。

    欢喜的是他初观这李贽一身儒气,必定学问不凡,心想若寻不着徐渭,或可招此老入府相助。惋惜的是等他知道是李贽后,便已知此事断无可能,若是开口去请人家为自己代笔,只怕反会被狠狠奚落叱骂一通。

    此时,只见那李贽又出声笑问道:“此偈谜本不难,怎么娃娃们竟无一人猜着吗”

    话音方落,却见不远处传来一道朗笑声:“哈哈哈,宏甫兄教出来的学生又岂会差了,他们不是猜不着,只是没那个胆子说出口罢了!”

    众人闻声纷纷回头望去,但见一名衣着邋遢的道人持一个酒葫芦嬉笑着往钓鱼台行来,口中还说道:“他们‘猜不出’,且让我这癫狂老道来猜一猜。”

    “皇帝老子去偷牛,偈为是君非君;满朝文武做小偷,偈为是臣不臣;公公拉着媳妇手,偈为是父不伦;细伢打破老子头,偈为是子不孝!”

    “宏甫兄,老道我猜的可对”

    众人见了这癫道人,不待他人反应过来,却见那叶鹰已是神色一喜,急忙朝刘承祐附耳说道:“公子,这老道正是徐渭,刘都督寻他数月不着,却不知他就在这蔴城县中!”

    果然,只见那李贽此时已起身迎了上去,口中笑道:“哈哈哈,我道是能有谁这么大的胆子,原来是你这个南腔北调人!”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刘承祐见此神色微喜,随即也不急着惊动二人,悄然返身离去,同时向叶鹰吩咐道:“二老今日在这钓鱼台一闹,怕是要



第38章 巧舌如簧
    江南细雨连绵,淅淅沥沥的春雨似一位世间最优秀的乐师,没有“宫商角徵羽”,却依然能奏出天地间最美的乐曲,怡人心神。

    听着屋外雨声,刘承祐心情也是特别的好,只因那青藤道人徐渭,已然被他给“请”到了府上,眼下正居于内府墨韵堂中,与倾云院只隔了一条抄手游廊的距离。

    说的是“请”,实则与软禁却没什么区别,只因这徐渭一被诓进刘府老宅、安顿在墨韵堂中之后,便再也出不去了......

    至于那泰学大儒李贽则一开始就婉拒了刘承祐的邀请,而刘承祐的目标只是徐渭,故而也不去强求,赠了其一些盘缠后,便任由他继续去江南各地讲学传道。

    且说这日正午,刘承祐自在倾云院内用膳,细细咀嚼着一片鲜美的嫩肉。

    稍顷,只见其微微挑眉,朝一旁伺候着的丫嬛司琴问道:“今日这肉鲜美无比,怎么做出来的”

    司琴应道:“回公子话,这是半岁的小鹿肉,庖厨们用了九种作料,以文火烹饪数个时辰而出。”

    “还有吗”

    “后厨还有大半罐在温着,公子可要奴婢去取来”

    刘承祐摇了摇头,随口吩咐道:“不,全送去墨韵堂,给徐师尝尝。另外再配上两坛杏花村,一并送过去。”

    “哦”,司琴闻言嘟了嘟嘴,不情愿地应了一声。

    司琴正欲出门时,却见那徐渭已自己叫嚷着冲进了倾云院内,愤愤然道:“刘家小子,你请老道我来府上已经小半月了,也不说有何事,也不让老道离去,你究竟是何意,今日定要说个清楚!”

    一边叫嚷着,一边冲入倾云院正房,见了那一席的美味佳肴,也不客气,径直就在刘承祐面前坐了下来,朝一旁的丫嬛没好气地吩咐道:“去,再取一副碗筷来!”

    “总算是熬不住了。”刘承祐见此暗笑一句,随即朝伺候在房中的四个丫头点头示意了一下。

    琴棋书画四丫头见此,自知其意,为徐渭取来一副新的碗筷后,便施礼退出了房外去。

    只见刘承祐起身替徐渭斟了一杯酒,随后说道:“不瞒先生,学生请先生来府,确有一事相求。”

    “只是又怕说出口后被先生一口回绝,故而这几日正思忖着该如何开口。一时慢怠之处,先生还请多多见谅。”

    “休要扭捏作态,你直说是何事!”徐渭摆了摆手,略显不耐地将杯中之酒一口饮尽,罢了还吧唧了下嘴,嘟囔一句“好酒”......

    刘承祐见此微微一笑,道:“无他,想请先生助我入仕。”

    徐渭闻言微楞,思忖片刻后,轻笑道:“你的意思是,想让老道教你学问”

    “这又有何不好意思开口的,只要银子、美酒足够,老道自可勉为其难教你一两年,只是期间你却不能禁足老道便是。”

    嘴上虽这般说,可心下却懒得长期待在这刘府老宅,只想着诓些银子美酒,然后寻机逃之夭夭,去他处逍遥。

    却见刘承祐摇了摇头,正色道:“非也,学生的意思是......我自取来今、明两年乡试、会试、殿试的考题,而先生则为我代笔,助我夺取功名,入仕为官!”

    刘承祐知道这徐渭表面上放荡不羁、貌似疯癫,实则却精明无比。

    对付这样的人,往往虚话、假话、客套话都不如大实话管用,故而一开口便直接向其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哈,哈,哈哈哈哈”

    徐渭听得此言,楞了半刻后,却突然疯痴狂笑了开来,一时眼泪鼻涕挂了一处,笑了好半晌后,方才喘道:



第39章 狂生
    “笑话!”

    听得刘承祐所言,只见徐渭嗤笑道:“无知孺子,也敢妄议大明国运!”

    “今我大明四边,东南倭患早已平定,西南有大将刘綎移镇蛮莫,辽东有李成梁威震女真,又兼张太岳苦心经营十年内政,为我大明朝廷积累下数百万两太仓存银。”

    “此正是四海承平、国富民安之时,老道我却要问问你这孺子,你口中的大明劫,劫又从何来”

    “真是这样吗”

    只见刘承祐笑了笑:“西南刘綎确有将才,有他在,蛮莫土司一时闹不出什么乱子来。可如果他被调走了呢”

    “再说辽东李氏......学生听闻,先生于万历五年曾在辽东李氏家中教授李成梁之子李如松兵法。如此,先生当对这李氏父子品性深有所知。”

    “那李成梁仗着军功,平日里贵极而骄、奢侈无度,全辽商民之利皆被其揽入李家的名下。学生今日便可断言,李氏一族早晚必被御史言官所害,届时,试问我大明朝谁又可去守辽东”

    说着,又将手中备下的文牍朝徐渭递了过去,口中说道:“至于所谓的东南倭患,先生不妨先看看这个吧。”

    “这是我父亲这些年安排在琉球岛中的锦衣缇骑传回来的秘报。东南倭患到底除没除去,先生且看完再说!”

    言罢,自老神在在地坐下抿了口茶,静等徐渭翻阅文牍。

    徐渭见状微微皱眉,接过文牍,细细看去,一时却未想越看便越是心惊,只见其上写道:

    “锦衣卫北镇抚司试百户陆任嘉折报:万历五年,倭酋平秀吉攻小田原城,诛后北条氏一族,结束倭岛诸侯之争。”

    “同年七月,平秀吉于平安京受天皇册封,位居关白,一统倭岛军政之权。”

    “锦衣卫北镇抚司校尉鲁仁义折报:万历七年五月,数百浪人自九州岛出发往李朝(朝鲜),购海图及船只草图无数,并购大量木材火药,用途不明。”

    “锦衣卫北镇抚司校尉卢任町折报,万历八年三月,倭酋平秀吉于北九州肥前国荒野之上修筑城池,其主楼共七层十三楼,登其顶,可望朝鲜海。”

    “......”

    这些情报,其实却都是刘承祐这些天自己瞎编而成,用来吓唬徐渭的。只观那“陆任嘉”、“鲁仁义”、“卢任町”三个名字便可知一二。

    眼下琉球岛上的东瀛人仍处于战国之乱,只不过,文牍上所写的这些事件以后却真的全会发生,现在刘承祐不过是将时间提前了七八年罢了。

    稍顷,只见那徐渭看完文牍后,脸色铁青:“倭寇侵我大明之心未死,如此重要的情报,为何你父亲却不将其上报给圣上!”

    “报了,圣上不以为意。”

    刘承祐淡淡回了一句,紧跟着反问徐渭:“学生试问先生,若我大明东北没了李成梁、西南没了刘綎、东南倭寇又举国来犯,三边战事齐至,届时将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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