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云玫瑰
“不是,别问了,准备一辆马车,我先将她送上去。”虽然受了钟济潮的命令和孙遥的恩惠,但广冲仍然不想与秦挽依久呆,就算他肯,他手底下抬着秦挽依的四人也不肯。
明白广冲的意思,郭槐立刻指派两人,将马车催赶到广冲面前。
“广兄,不如我让两个兄弟替你将人送上去”
“不必了,王爷令我亲自将她送到悬崖上边。”广冲没有领受郭槐的好意。
“都到这儿了,只要你的人不说,我的人也没有问题,至于她,到了这儿,还有下去的可能吗”郭槐继续对广冲推心置腹,什么事情都替他设身处地想好了,广冲回头看看四人的意思,个个都想把手中的烂摊子给扔了。
“明儿医圣就上悬崖了,他对这次瘟疫,
267
“医圣说有就是有。”广冲也看出些什么,但是医圣当着王爷的面说话了,他们难道还要去质疑吗
可能觉得自己的徒弟脑袋有点问题吧,或者徒弟平日里与他过不去,就她方才那大小姐脾气,没上没下,口不饶人,所以想整整她,才会这么说。
不过这样更好,就算没病,到了这儿,准能给她整出病来。
“好了,人放你这里了,我先走了。”广冲说完,对跟随而来的四人微微示意,一行人急急忙忙下山。
秦挽依站在两块巨石的下边,顿时觉得自己的渺小,这两块巨石矗立的地方,不是平坦的,而是有点倾斜的,看着有些吓人,就怕哪天来个地震,或者山体滑坡,两块巨石就能倾斜下去。
不过至今也无事,说明这儿很少有地质灾害。
铁虎等人搭建的帐篷,正好在两块巨石下边,两边各有三个大帐篷,一个帐篷能住七八人,这样算下来,这里至少也守了四十人。
城门口连十个都没有,这儿居然安排了四十人,不知道该说大兴朝国泰民安呢还是说钟济潮重视这次瘟疫,怕成百的人在这里闹事
两块巨石中间的通道约有三十丈,两边是偶有长着杂草的坚硬石壁,挡着日光风雨,显得幽暗阴冷。
通道尽头,有一道一个人高的木门,木门由几根粗实的木头绑成,上边缠绕着大拇指粗细的铁链。
铁虎令人打开木门,上边顿时发出铁链颤抖的声音,想必是为了防止有人逃走而设置的,看来他们手段都用上了。
“秦大小姐,到了这里,我们就不送了。”铁虎等人站在木门之外,对秦挽依道。
“不必了,接下来我自己看着办。”秦挽依背对着几人挥了挥手,负手走了进去。
轰的一声,木门在背后严严实实地关上,秦挽依回头,只看到铁虎不阴不阳的笑容。
木门之内,悬崖前边,云雾缭绕,山色清明,在夜幕降临中,有着一种垂暮的感觉。
悬崖上边,是一块宽敞平坦的空地,空地本来长满杂草,如今坑坑洼洼,夹杂着被人拔过露出的泥土地。
悬崖左侧,有一个两人高的洞穴,里边有一道微弱的光芒,时而有烟雾冒出。
此刻,空地之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人,个个像具尸体一样,纹丝不动,然而临近了,却能听到他们微弱的喘息声,还有呼救声。
听孙遥说过,悬崖上边,有两个大夫在,然而环顾一圈,也没有人影,莫非在山洞之中。
循着缭绕的烟雾,秦挽依往里边走去。
山洞之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越是靠近越是浓烈,看来应该是这儿了。
山洞石壁,凹凸不平,很是干燥,秦挽依正往里边走着,忽然绊到什么,一个踉跄,直钻而去,扑倒在地上,撑起身抬起头一看,没想到过道之中,也躺着不少人,个个眼窝深陷,出气多进气少。
慌忙爬起身,秦挽依尽量不与这些人靠的太近,匆匆忙忙往里边走去。
山洞不深,也就二十丈左右,但腹地大,里边容纳了不少人,个个哀嚎不已,病情虽然严重,但比起外边的人而言,稍微好些。
山洞里边,有一个圆台,被半尺来高的石头围着。
圆台上边,摆着好几个窑炉,窑炉上边架着药罐,窑炉中冒着枯枝燃烧的烟雾,药罐中则是冒着热烟。
此刻,有两道身影,正在猫着腰,一个灰头土脸的人正掀着盖子,查看药熬得如何了,另外一个,似乎带着病态,一边咳嗽,一边擦汗,一边对着窑炉口摇着扇子。
这两人的申请,都带着一丝绝望之色,却又没有放弃。
圆台下边,散落着一些馒头,燃着黑灰,仿佛搁置很久了,有两只老鼠,在撕咬着,却是无人问津。
圆台后边,有一批药材,也是散落着,很是杂乱,然而药材种类很少,根本无法满足治病所需。
秦挽依的眉头,自看到悬崖上边的境况以来,就没有舒展过。
隔离了病人,却没有好好治疗,完全是自生自灭,两个大夫,能顾得了多少人,如今也是无暇自顾,这与间接谋杀有什么区别。
走到圆台旁边,灰头灰脸的人抬起头:“想喝药,再等等。”
说完之后,这人便没有理会秦挽依了,另外一人,则根本没有看到她的存在。
秦挽依走上圆台,这才看清,圆台上边,还有几个木桶,里边盛着水,然而水上漂浮着不少黑灰,看着很是浑浊。
“不行不行,全都不行。”灰头土脸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一脚踹了窑炉,药罐顿时碎了一地。
秦挽依被吓了一跳,然而地上躺着的人,却是纹丝不动,没有半点反应,仿佛习以为常。
踹了一个不止,看到还蹲在地上摇扇的人,他毫不留情地将药罐踢了出去,药罐落在地上,熬了一半的药,溅了一地。
“要试的都试过了,根本没有用,还熬什么药。”
然而,蹲在地上的人,没有一点动怒,被踹了一个再熬另外一个,神情有些呆滞麻木。
“别熬了,等死吧。”灰头土脸的人显得很是激动,甚至有些发狂。
“我一定要治好他们母子俩……”蹲在地上的人口中重复着一句话,离他不远的地方,躺着一对母子,靠着洞壁,闭着双眼,若不是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当真跟死人没有任何区别。
“你上来做什么”灰头土脸的人眼中一片血丝,像头饿狼一样,“让你呆着就呆着。”
“你是郑大夫还是应大夫”秦挽依询问了一声,没有因为这人的话而动怒。
在这儿的日子,听惯了鬼哭狼嚎,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清晰的声音。
此人喜出望外,仿佛看到稀奇珍宝一样,扑过来询问:“你是什么时候上来的是不是喝了我应德才熬的药”
听到这话,秦挽依终于明白,他以为自己熬制的药救了她。
如此一来,这人就是应大夫了,此人好像是为了赏金而来,果然名字也是响当当。
这么一说,一旁的郑大夫也是喜出望外,回过头,看到完全陌生的一个人,摇了摇头。
“让你失望了,我是刚来的大夫。”秦挽依不想给他打击,但也无法承认。
“你是新来”应大夫仿佛受了刺激,哈哈一笑,笑得悲催,“你才多大,也来送死,为了那么点银子,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值得吗”
“我不为财只为救人。”
秦挽依说得坚定,却遭到应德才的嘲笑:“你救人可别名誉没有捞来,却把自己的命给赔进去。”
应德才在这里待久了,渐渐被绝望磨平了棱角,剩下的只有悲观。
“你们别自暴自弃,我虽然不一定能救得了人,但医圣能救得了。”秦挽依淡定自若,没有因为应德才的冷嘲热讽而负气,声音带着激扬。
“你说什么”
“医圣”
“医圣在哪里”
秦挽依这才发现,安身在山洞之中的人,并非全是得瘟疫之人,除了那些真是得了瘟疫之人,还有一些,没有病态,只是比较虚弱,但说话走路没有问题,像是常人。
想必一些是被巡逻的士兵误认为是瘟疫抓来,实则只是寻常毛病,而剩下的人,兴许如同她一般,装病过来,目的是陪同上来照顾亲人,他们不愿亲人就此离去,只想一直守在身边,同生共死。
想必只有她,才是为了替人躲过一劫,而自愿上来的吧。
听得医
268
“是啊,都说了多少天的明日,可结果……”一名妇人已经无望,也没有说下去的必要。
所有的人,这些天,日日听着两个大夫给他们的希望,可次次落空,有谁还会相信
“你们可以不相信他们,但绝对不能不相信医圣,我是医圣的徒弟,今日山上,就是为了传达他的话。”听着埋怨的声音,秦挽依不忍有任何怨言,还是温言劝着。
“医圣医圣真的会来吗”
“你是医圣的徒弟”
各各皆是怀疑的神色,秦挽依怒道:“你们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等会儿不想死的,都给我过来喝药,想死的就这么坐以待毙吧。”
众人面面相觑,仿佛被秦挽依的口吻怔住。
“听……说医圣就这脾气呢。”
“是啊,有这……样的师父,应该就有这样的徒弟吧。”
底下人又是一片唧唧歪歪,怀疑又是犹豫。
秦挽依往圆台中心一站,抬起一脚,踹在水桶上,水桶轰然翻到,水洒了一地。
“你在做什么”应德才怒瞪着秦挽依,“不知道这些水是熬药用的吗知道要这些水有多么不易吗”
“这些水,放置不知道多少天了,一片浑浊,熬出的药,能喝吗,即便有药方,也会失了药效,这样的环境若是能将瘟疫去除,我就无话可说。”秦挽依完全不理会应德才。
“没这些水,你又能熬出什么药!”应德才气急败坏。
“想要把病治好,喝进去的,就得有高要求,泡茶都得分上中下等水,更何况是熬药。”秦挽依提高了声音,与应德才面对面争吵着。
应德才退了一步:“就算如此,你上哪儿弄水去”
“你们等着就是。”秦挽依提着四个空空如也的木桶,走了出去,甫一走出,顿觉透着一层凉意,虽然是夏季,但山上温度偏低,如今入了夜,更是透着寒意,更何况还在这悬崖峭壁。
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秦挽依有一种不忍之色,对视若无睹,不像是她该做的事情,可真要帮助他们,凭她一己之力,又能做些什么。
为今之计,只能先将水要来,再做打算。
她站在木门边上,搁下水桶,使劲地摇晃铁链。
铁链的声音,在悄静的夜晚,簌簌作响,带着地狱锁魂一样,听着很是阴森诡异,连她自己,都被这道声音给吓住了。
没过一会儿,秦挽依就听到一阵脚步的声音,还有两个被拉长的影子,急速靠近。
“什么人干嘛呢想逃跑吗”两名士兵站在门外喝道,待看清来人之时,左边那名士兵皱了皱眉头,“怎么是你想闹什么呢”
“没想闹什么啊,再说有你们的头在,我哪敢闹啊,就是没水了,麻烦打几桶清水过来,应大夫和郑大夫要熬药,这儿也就我能跑跑腿了,没办法啊。”秦挽依重新提起一个水桶,晃了晃示意。
“前天不是刚给你们送过水吗”左边士兵不耐烦地道,这点小事,也敢吵嚷着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前天!”秦挽依真想直接将手中的木桶砸过去,“开玩笑吧,这是瘟疫,又不是干旱,水都发臭了,还不日日换!”
“哪儿那么多精力给你们天天打水,又不是在溪边,随便就能提个几桶,再说了,你们又没有用完,敢消遣我们是不是”士兵一脸痞样。
她这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吗
“谁让七王爷将人搁置在这里,他要是把人放在村里不就得了,再说了,他安排这么多人在这里,难道是来露营的吗”秦挽依直接将手中的木桶抛了过去,木桶越过木门,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你……”
“你什么你,你们要是不打,小心我给你们捅到上边去,难怪怎么不见好,原来这是虐待,七王爷知不知道这事,他若是不知道也罢了,若是知道,那就是纵容,等明儿钦差大臣来了,我一定要好好说说,这天大的事情,性命攸关,竟然如此对待,皇上若是知道了,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两名士兵相视一眼,上头才交代不能闹出动静,他们也不好马上拒绝,更何况这人还是丞相的女儿,万一真把这事捅上去,也不好办。
“大晚上的,上哪儿给你们弄水去啊,明儿一定给你们准备。”左边士兵只能想到缓兵之计,暂时妥协。
“明天明天你想让钦差大臣看到满悬崖的尸体吗”秦挽依一点儿也不退让,像个泼妇一样,“你们父母要是在里边,你们能这么心平气和地等到明天吗你们这一辈子,能有几次机会可以真真正正为父老乡亲们做点事情不就打几桶水,就这么推推搡搡,你们要是不去,我自己去打!”
“这……”两名士兵一片为难之色,怎么偏偏让他们摊上这事呢。
“还不快去,不去我就直接喊你们头了。”秦挽依摆好架势,双手弯曲在唇边,鼓起胸腔。
“别喊了,给你打水去。”两名士兵无奈地接过水桶,愤愤不平地离开。
“这还差不多。”秦挽依拍了拍手,转身回去。
“水……”
“水……”
走过之处,时不时传来微弱的哀求声,秦挽依驻足一看,全是面无人色,奄奄一息。
“你们再等等,等有了清水,等熬了药,我马上让你们喝到。”秦挽依做出承诺,毅然转身,走了进去。
“水呢”去的时候四个木桶,回来两手空空,这不免让应德才露出嘲讽之色,外边那群人,怎么可能是她一个黄毛丫头可以驱使的。
秦挽依的眼神,一片沉重之色,难怪应德才会怀疑。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