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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品闲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蜀山1288

    这一日,河边来了一个满面红光的化缘和尚。

    和尚年约六旬,红光满面,长耳垂肩,胸前挂着一串佛珠,像极了那些得道的高僧。

    和尚来到河边,便盘膝而坐,面前放着一个化缘的钵,闭目养神,不吃不喝也不言不语。旁人给他吃喝,他不要,只要银子。

    街上经常有化缘和尚,但只要别人施舍,什么都要,像这样只要银子的和尚从未见过,河边的人都感到新奇,围着看热闹。

    宁放是第二天午后去的,一到河边小婵儿一见他就蹦蹦跳跳地过来拉着手道:“宁公子,你看那个和尚,不吃不喝半天了,好不奇怪。”

    “哦,是吗”

    “姑姑说那和尚一天一夜没




第五十六章 风门
    宁放直到天黑才离开河边,白天热气退去,清凉宜人,街上,茶楼酒肆到处都是人群,和白天一样热闹。

    武朝不禁夜市,自由买卖,冬天天冷人多不出门,夏季夜晚才是热闹非凡,街道两旁店铺灯火通明,烧烤美食琳琅满目,卖的最多的是凉水,饮料,冰块,便宜不贵,几文钱就能买一杯,坐着慢慢纳凉喝。自然也有贵的,如荔枝膏水、苦水、白水、江茶水、杨梅渴水、香糖渴水……等,是有钱人才喝的。

    卖凉水的都是一张桌子,旁边用竹竿挑一粗布帘儿,望过去满街都是竹竿,被文人墨客戏称为竹竿街。

    河边纳凉的人回来,多半呼朋喝友都去街去买一杯凉水,坐着聊天纳凉。

    宁放和郑秀才坐在凉水摊边,边喝边听旁边人议论,街上议论的都是河边那个和尚,众人皆是疑惑不解,众说纷纭却谁也不知道原因。

    “宁公子,你说那和尚真是神仙下凡”

    郑秀才今天不知是第几次问宁放了,他也知道宁放也不知道,但人老了,絮絮叨叨,似乎有事不问就心里发慌。

    “再看看吧,明天就是第四天了,说不定和尚就熬不过去了。”宁放道,他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这个解释,那就是和尚身体素质好,能抗三天无事,且看明天如何。

    卖凉水的小贩认识宁放,笑道:“宁公子上次连张保的伎俩都识破了,这次可看出什么”

    旁边的喝茶的人听到,都看向宁放,上次张保的事传开,宁放现在在西城已经小有名气了。

    看到众人殷切期望的目光,宁放摇摇头,这尼玛哪跟哪啊,张保只是小骗术,可这和尚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完全看不出问题啊。

    卖凉水的说过便忙了,宁放和郑秀才坐了半天,便各自回去了。

    夏夜清凉,天空星河灿烂,回头望去,整个齐州城灯火阑珊,繁华热闹。

    是夜,宁放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嗅着淡淡地蚊烟,越发睡不着。

    他眼前仿佛浮现出河边那和尚的样子,那张红光满面精神奕奕的脸,破烂的钵盂,摩得发灰的佛串……。

    突然,宁放一跃而起,兴奋地握紧拳头喊出声。

    很快,李冶在外面喊道:“公子,怎么啦,是不是蚊烟又熄灭了”

    “没事了,你睡去吧。”

    宁放被李冶一喊,才回过神来,慢慢地回去睡了。

    次日,宁放起得很早,洗漱毕出门照例去街上吃了一根油条,一碗豆浆,抹抹嘴没有去学馆,直奔河边。

    清晨,河边笼罩着淡淡雾气,有早起跑步的人正经过渡口,白山棋院里,传来赫老夫子的咳嗽声,道路上,早起的菜农赶着牛车马车吆喝着走过。

    远远看见那和尚还坐在哪里,闭目养神,丝毫没有一丝挪动。

    宁放走过去,和尚睁开眼看了他一下,又闭上眼睛。

    四周无人,宁放轻轻拍了拍和尚肩,转身向城外走去。

    和尚睁开眼,迟疑了一下,跟着宁放走去。

    走了一阵,宁放停下来,等和尚走近了,转过身。

    “宁公子果然厉害”那和尚不等宁放说话,叫道。

    “你不是和尚”宁放惊讶地看着和尚。

    “老朽陈庆之,风门中人,张保是我不成器的小徒弟,他学艺不精,栽在宁公子手里,老朽是特地来会会宁公子,果然不凡,佩服佩服。”

    那和尚说罢,向宁放一礼,冷笑瞧着他。

    武朝时旁门左道很盛行,多



第五十七章 隐士遍野
    武朝大观十三年夏。

    齐州遭遇十年一见的酷热,热浪滚滚,天地仿佛像蒸笼,街上全都是卖凉水冰块,饮料的,男人袒露上身,直穿着短裤,摇着蒲扇喘着粗气。女人几乎都不出门,躲在家里。

    护城河沿岸,一夜间冒出很多风亭水榭,搭个简易台子,顶上盖着布遮挡阳光,中间放着冰鉴,围坐吃酒诗话。夜晚也有人就露宿河边,整夜灯火不息。

    自然都是城里有钱人,普通菜农哪里有钱,顶多是买点便宜的凉水,寻一树荫下纳凉。

    就连清风楼这样的大店,客人也很少,宁放以前来都是要一壶上等好酒,几样小菜,可现在囊中羞涩,买不起小菜,坐着喝酒时不免伤感起来。

    一个没有理想的落魄小地主,吃喝嫖赌,浑浑噩噩地过了二十年,在遭遇了这些变故后,思想有了微妙地变化。

    按武朝的习俗,宁放早该娶妻生子,置些田产过日子,就算娶不起老婆,家里有个现成的小丫鬟,可他什么也没有做。

    就像一条没有理想的咸鱼。

    宁放喝的微醉,从酒楼回去,一进院子就看见顾老,顾老坐着喝茶,几个月不见,显得老迈不堪,不住地咳着。

    “顾老”

    “宁公子”

    略事寒暄后,顾老才说明来意,他的小妾姜氏几日前去野外挖野菜,不慎跌倒摔断了腿。姜氏是江宁人,思念家乡,一定要回去看看。顾老是来向宁放道别。

    叶落归根,人老思故乡,此去江宁路途遥远,途中也不平安,顾老显得很悲凉。

    “宁公子,明日老朽在河边举行茶话,与友人道别,你可一定来。”

    “顾老放心吧。”宁放点点头。

    送走顾老,宁放看见李冶在一旁抹眼泪,奇怪地走过去。

    “怎么啦”

    “公子”李冶委屈地叫了一声,随即却满脸通红,扭过头去。

    宁放问了半天,李冶才抽抽噎噎地说清,上午她去一个大户人家干活,不料却被男主人骚扰,差点逃不回来。

    “好狗贼”

    宁放捏拳怒吼,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如此愤怒,他捏着拳在院子里团团转,像被激怒的野兽,李冶担心他,跑过去拉,被宁放一把推开了。

    这种事对穷人家的女子来说并不鲜见,只是以前李冶还小,没那么严重,这次严重而已。

    李冶十八岁了,穷苦出身,不施粉黛,却有一股清新,天然而生的美。

    …………

    来日,护城河北岸,杨柳习习。

    沿岸边,遍布风亭水榭,南岸不用过河,离城近,所以人也多,河边整日人流滚滚,犹如闹市。但北岸却清净多了,看不见人,基本都是围坐在亭子里饮酒茶话的有钱人。

    放眼望去,天高地远,火辣辣的太阳照在河上,一群小孩戏水玩闹。旁边竟然还有个老者戴着斗笠在钓鱼。

    一座简易亭子里,中间没有置冰鉴之类,桌上只摆着瓜果茶酒。

    韩鄙和钟兆文老先生在看那人钓鱼,这种天气钓鱼,与其说是垂钓,不如说是心境,已经两个时辰了,那老者端坐纹丝不动,额头汗水如雨,鱼倒是没钓上来,旁人都暗暗佩服。

    宁放坐着喝酒品茶,在座诸人都是风雅之士,所饮茶酒皆精心调配,外面就是花钱也享受不到。

    “顾老,老朽敬您老,此去一路顺风,早去早回。”

    “多谢诸位了,来,干”

    韩鄙放下酒碗,摇摇头道:“顾老,久闻浮山周老高洁清雅,志趣非凡,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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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临水凭风
    河边。

    顾老摇头,这人穷的快饿死了,还是念念不忘读书。

    众人围坐吃茶饮酒,聊着新近城中发生的趣事,有钱的富人在一起讨论的都是竹马声色,美食消遣,好玩的逸闻趣事,这种场合周显插不上话,埋头喝酒。

    河风习习,杨柳依依,风亭水榭,虽然酷热,但光这意境就让人心旷神怡了。

    韩鄙,顾老都是官宦之人,言谈风雅,见闻广博,经周显这么一闹,气氛活跃起来,正说道宣武年间一件趣事。

    “宣武十三年,有农人拿着一只红棺材头蛐蛐去京师和人赌博,先在街头市井,红棺材头凶狠好斗,接连咬死很多蛐蛐。引起了京师一些蛐蛐高手注意,便有人去挑战,那些去挑战的都是多年的成名蛐蛐,谁也想不到全都被红棺材头咬死……。”

    “后来如何”宁放忍不住问道。

    “到得重阳,那红棺材头共咬死十四只名蛐蛐,那人也因此赢了万贯资产,后来惊动了宫中……当时宫中有名虫铁弹子,战无不胜,闻听红棺材头如此凶残。便有人请宫中出手和红棺材头比一场……。”韩鄙说到这里,捋须微笑,接着道:“谁料想,就在约定的当天,道人突然不见了,京师中无不感到奇怪…却无人知道那道人底细,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过了半年,忽一日有人在宁阳街上遇见那农人遍体鳞伤,已经疯癫,众人跟随其后,到他家中,只见红棺材头蛐蛐见了那农人立即扑上去津津有味地吞食其人肉……众人吓得四散逃走……。”

    韩鄙讲到这里,宁放和周显都瞠目结舌,只有顾老捋须笑呵呵喝茶,毫不在意。

    “韩老,世上真有吃人肉的蛐蛐”

    宁放声音颤抖地问道。

    韩鄙点点头,悠然道:“此事过后,京师中人才恍然大悟,原来那农人是用自己的肉喂蛐蛐,听到宫中要和他赌,他怕事情将来败露吓得连夜跑了……却不料,红棺材头吃人肉惯了,竟将自己吞食得遍体鳞伤……。”

    凉风习习,众人听完都咋舌不已,周显摇头道:“世人皆贪心不足,他得了万贯资产还不满足,贪得无厌,才致大祸。”

    “周老儿,你倒是不贪,每日与山林野兽为伍,孑然一身,却哪里知道世间许多乐趣。”顾老打趣地笑道。

    周显正色道:“此言谬也,我虽然潦倒,身体尚好,遨游山林,每日饮山泉餐野果,无忧无虑,读圣贤书以为明心,观世事自在如棋,何等快哉。”

    这两人一个出世,一个入世,争得面红脖子粗,宁放不读书,也不懂那些,侧头和韩鄙聊起蛐蛐经。

    午后,各人饿了,顾老就打发一个小厮去城里买了糕点豆花,几人吃过,抹抹嘴,默默无语。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吃完饭,道别也就结束了,顾老年过花甲,这一路去江宁路途颠簸,何时能归来,各人都心下恻然。

    几人相互道别,周显提了水桶,鱼竿便离去了。要不说是怪人,这水桶和鱼竿都是他自己带来的。

    顾老转过身,看着宁放,道:“宁公子,老朽和令尊交厚,看着你长大的,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顾老您请。”

    “宁公子,你也老大不小了,男儿在世当建功立业,切莫继续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老朽喝多了,言语不周之处还望公子见谅。”

    “顾老……”宁放心头一热,低下了头。

    他虽吃喝嫖赌,不务正业,但本性不坏,听到顾老临别之言,当如肺腑所出,顾老说罢,看了两人一眼,转身蹒跚而去。

    韩鄙微微点头,道声别,也自去了。

    …………

    二十年来,宁放浑浑噩噩的活着,今日有酒今朝醉,那管明日瓦上霜。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他不读书,见识都是受市井街坊熏染,吃喝嫖赌,底层人的心里那大概是最好的活法。

    他于路想着慢慢回去,顾老的意思大概是劝他



第五十九章 此画只应天上有
    陆九渊笑道:“这苏小卿是苏园才女之首,才貌双绝,齐州府多少人眼馋,便是知府大人也想纳为妾,竟然给白马寺一个僧人私送手帕,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赵吉祯虽未剃发,但时人都以为落发是迟早的事,一个青楼才女给僧人私送手帕,这在任何年代听起来都是令人瞠目结舌的事。

    “陆兄,这手帕从何而来”

    “今日和一个僧人吃酒,他喝醉了,自己说出来的。”陆九渊道,一脸兴奋之色。

    苏园四大才女中,苏小卿平日端庄大气,雍蓉华贵,让人凛然不敢侵犯。时人曾评论有娘娘之仪容,可不曾想到,竟然和一个和尚私通。

    这种事传出去,保证热度被这几日的热浪还高,那些卫道学肯定义愤填膺,慷慨激昂痛斥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宁公子,今年花魁评选,要是这消息传出去,苏姑娘可就惨啦。”

    “花魁评选……”

    齐州府每三年评选一次花魁,算算今年九月正好是评选花魁的日子,宁放顿时心里暗暗担心起来。

    陆九渊兴高采烈,并未注意到他的神情,收起手帕,他正在追苏园才女赵飞影,心想这件趣事若告诉她,赵飞影肯定高兴。

    “宁公子—”

    陆九渊发现宁放有点出神,叫了一声,道:“此处风景宜人,难得好心情,环儿,拿笔墨纸砚来,我要书画一副。”

    陆九渊是世家公子,远非宁放可比,于舞文弄墨之事稍通,虽然画的狗屁不通,但兴致上来,就要当场作画。

    丫鬟环儿闻声拿来笔墨纸砚,铺在桌上,他这种附庸风雅的公子哥儿随行都带着文房四宝。陆九渊拿起画笔,望着河面水色,面带微笑,挥毫作画,宁放凑过去看,见他握笔的手直抖,画条线弯弯曲曲,口里不住说道:“宁公子,此画便赠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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