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记事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木嬴
冀北侯看看云初,再看看颜宁,最后才看自己儿子。
不用说了,这肯定是他儿子的主意。
冀北侯夫人道,“既然是新买进府的丫鬟,带去多调教些时日再放在你身边。”
颜宁忙道,“舅母,我想自己教她。”
冀北侯夫人眉头一皱,冀北侯便道,“既然宁儿想自己教,你就让她教吧。”
“正好趁机看看她管丫鬟的本事,省的将来出嫁了,你担心。”
颜宁脸一红,“不和舅舅说了。”
“檀儿,我们走。”
说着,一把拉过云初的手,带她离开。
冀北侯都同意了,冀北侯夫人还能说什么。
颜宁带云初回了自己的院子,两个贴身伺候的丫鬟看的出来二少爷对云初不一般,说是丫鬟,不过是放在她们姑娘身边养着的。
毕竟二少奶奶还没有着落,二少爷名声又不大好,说亲困难,这要没娶正妻就先纳妾,传出去,就没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他了。
二少爷在外人看来是个纨绔,在府里威望还在大少爷之上,府里主子也不少,但最得下人喜欢的还是二少爷。
能嫁给二少爷,是几世修的福分呢。
就这样,云初在冀北侯府住下了,跟在颜宁身边,也就干研墨收拾书房的活。
冀北侯生了三个儿子,但没有生女儿,府里就颜宁一个姑娘,还是表姑娘,没姐妹作伴,日子总枯燥了些。
丫鬟虽然忠心,但和颜宁聊不到一块儿去,和她们谈论诗词歌赋,那就跟对牛弹琴差不了多少。
可云初不同,她是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是文远伯府嫡女,她也没有姐妹,兄弟还比颜宁少一个。
两个没有姐妹的人相见恨晚,成了最好的姐妹。
文远伯府上下保住了性命,虽然流放了,但有命在,希望就在。
三日后,文远伯府众人从刑部放出来,被压往流放之地。
一早上,颜宁就带着云初出府了,在距离刑部大牢不远的地方逛街,只要他们出城,就一定能看到她们。
看到云初一身丫鬟打扮,文远伯夫人泣不成声。
她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女儿,从来没干过粗活,没想到会沦落到给人做丫鬟的地步。
文远伯府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彩蝶扶着文远伯夫人,她是边哭边笑。
作为丫鬟,她知道做丫鬟的辛苦,但再辛苦,也比流放千里好上百倍。
她知道,姑娘一定会想办法救她们的。
颜宁给负责押送文远伯府的衙差塞了二百两银子,说受过文远伯府恩惠,拜托他们在路上多照拂点文远伯夫人他们。
衙差没想到颜宁出手这么大方,二百两银子沉甸甸的,押送的疲惫在收到这么多银子后都消的一干二净了。
云初则做了几个香包交给文远伯夫人,哽咽道,“我在香包里塞了些驱蚊的药草,你们随身带着。”
文远伯夫人接香包的时候,紧紧的握着云初的手不松开。
彩蝶接过香包,觉得香包有点沉。
她惯常做香包,这绝对不只是药草的重量。
等半道上打开一看,荷包里都是一粒粒的小金瓜子,足足百八十颗。
文远伯府被抄家了,文远伯夫人她们身上干净的找不到一枚铜板。
有了这些金瓜子,她们就能填饱肚子,不至于饿死在半路上。
颜宁给了衙差二百两,额外再给十两给文远伯夫人,衙差也不眼热了。
攀上冀北侯府的高枝,没准儿将来能往上爬呢,做人不能眼皮子太浅了。
尤其颜宁还当着衙差的面道,“老伯爷为人善良,一定会有沉冤得雪的一天。”
这话是说给文远伯夫人听得,也是说给衙差听的。
他们要是半道上欺负文远伯府,要是文远伯府一辈子受着冤屈也就罢了,一旦昭雪,有他们这些衙差苦头吃。
衙差笑道,“颜姑娘放心,我们一定毫发无损的把他们送到玉州。”
颜宁道谢,然后把路让开。
文远伯夫人频频回头张望,眼泪模糊的看不清。
云初捂嘴哭,颜宁握着她的手。
文远伯夫人就知道女儿待在冀北侯府表姑娘身边不会有危险。
如此,她也就安心了。
送行完,颜宁就带云初回府了。
云初红肿着眼眶,望着颜宁,欲言又止。
颜宁笑道,“和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
“你是想向我二表哥道谢吧?”颜宁猜测道。
云初点头,“有几日没见到他了。”
颜宁笑道,“你想见我二表哥可不容易了。”
云初望着她,一脸不解。
“二表哥离京办事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颜宁道。
云初眸底有些失望,想到她偷沈钧山锦袍的事,想来他经常离京。
等回来再好好谢他了。
嗯。
沈钧山去了文远伯府所在之地梁州。
这案子不好查,此行去梁州能不能有所收获,谁也不知道。
但前些天,沈钧山借皇后之手让皇上大赦天下,朝中有大臣一定要文远伯府上下的命,引起了上官暨的怀疑。
沈钧山没有官职在身,不用上朝,上官暨需要。
有哪些大臣出来劝皇上斩草除根,他都记了下来,下朝后,查了梁州任免名册。
还真叫上官暨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其中一位大臣的门生在梁州任职。
文远伯府和那大臣无冤无仇,那大臣就算不帮他,也没必要落井下石,定然是因为其门生之故。
上官暨身为飞虎军统帅,无法脱身,只能沈钧山往梁州跑一趟。
临行前,上官暨让他查查那门生。
沈钧山快马加鞭赶到梁州后,就从那书生着手查文远伯府通敌叛国一案。
他查到的情况和上官暨告诉他的大相径庭。
那门生能做到现在这个位置,还是文远伯提拔的,他也是文远伯府的常客,而非他以为的和文远伯府有仇。
沈钧山在梁州待了足足一个多月,查文远伯这些年都和什么人结仇了,文远伯被杀,谁是最大的受益人。
不是有仇,有利益之争,没人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污蔑文远伯府。
只是查了许久,也没能查到点什么,沈钧山决定先回京,或许上官暨那里查到什么线索了也说不一定。
然而——
就在他启程不到半日,在驿站内,沈钧山找到了线索。
欢喜记事 第十七章 告状
欢喜记事正文卷第十七章告状沈钧山他们在驿站歇脚,碰到一男子在拿一幅画让人鉴别真假。
那幅画是假的,出自随州一老者之手,老者一手临摹本事出神入化。
只可惜四个月前唯一的独子被人绑架,得知噩耗,一口气没提上来死了。
而那老者的儿子被人一剑封喉,还不知道是被什么人杀的。
说到这事,议论者不免唏嘘长叹。
随州比邻梁州,而文远伯府正是四个月前搜出通敌叛国的罪证。
文远伯没有通敌叛国,那通敌的罪证又从何而来?
直觉告诉他这其中必定有所关联。
沈钧山掉头赶往随州查老者被杀一案。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老者一生酷爱书法字画,擅长临摹,耗费纸张无数,那些写废掉的纸多扔在柴房里给厨娘点火。
沈钧山找到老者生前那两个月写废的纸里,还真找到一张和通敌叛国罪证一模一样的……
这是栽赃陷害的铁证啊。
虽然不知道是谁要陷害文远伯,但有了这张废纸,就能证明文远伯是被人栽赃陷害。
沈钧山带着证据赶往京都。
从找到证据到回京这一路,沈钧山两次死里逃生,证据险些被毁就不说了。
然而安然无恙的回京才只是开始。
沈钧山离京这两个多月发生了太多的事了,太子病重不治身亡,皇上痛失爱子,一病不起。
证据虽然拿到了,可在皇上病重的情况下,没人敢把证据呈给皇上过目,更没胆量让皇上承认误杀忠良的错误。
三皇子为了讨颜宁欢心,在未来表舅子那里卖个人情,在探病之时,委婉的向皇上提了一句,被皇上痛斥了一顿。
连三皇子都训斥了,遑论其他人了。
沈钧山回京半个月,事情毫无进展。
云初不是个急性子的人,她可以等,可她娘和兄长不能等。
他们还在流放之地受苦。
这一天夜里,云初梦到她娘不堪劳苦病倒了。
可不替父伸冤,朝廷不下旨,她娘就回不来了。
她一定要朝廷还她爹一个清白!
不能因为皇上要面子,就让她爹背上通敌卖国的罪名,遭人唾骂。
云初不想牵连冀北侯府,沈钧山和上官暨帮她找到证据洗刷冤屈,这恩情就够她还一辈子了。
云初留书离京。
沈钧山满京都的找她,然而云初去皇宫前敲鸣冤鼓,告御状了。
御状谁都能告,但把状纸递到皇上跟前,必须要过一关——
滚钉板。
滚板上是密密麻麻的钉子,一遍滚过去,能不能活命都悬的很。
云初咬着牙从钉板上滚过去,浑身不知道扎出来多少的小孔。
一个女子为了替父伸冤告御状,震惊朝野。
事情闹大,云初的状纸,皇上是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了。
闹到这种程度,朝廷要还置之不理,那就真的是错杀忠良,还知错不改,极力掩饰了。
这么一个孝顺的女儿,为了家人连命都能豁出去,皇上也不忍心责怪她。
这案子交由刑部彻查。
刑部尚书对比云初上交的证据,确定文远伯通敌卖国一事是被人栽赃,皇上下旨赦免文远伯一家,并归还查抄之物。
虽然没能找到栽赃之人,但既然交给刑部查了,上官暨和沈钧山也说会帮忙查到底,云初最希望见到的就是娘亲了。
沈钧山派人去流放之地接他们回府。
云初在等待中度过一天又一天。
这一天,沈钧山来找她,带她离京。
快马加鞭跑了三天,在一驿站内,云初见到了文远伯夫人。
文远伯夫人病入膏肓,沈钧山派去接他们回来的小厮见状不妙,飞鸽传书给沈钧山。
沈钧山带云初离京,就是希望她们母女能见上最后一面。
云初跪在床前,哭成泪人儿。
文远伯夫人却很高兴,她没想到云初能帮文远伯府洗刷冤屈,还文远伯一个清白。
流放的一路,文远伯夫人虽然思念女儿,但有颜宁和押送衙差打招呼,虽然辛苦了些,倒还能忍受。
可到了流放之地,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文远伯夫人养尊处优了大半辈子,几时干过粗活?
再加上思念女儿,忧思成疾,病倒了。
若不是冀北侯府的小厮赶到的及时,文远伯夫人这会儿只怕早就没命了。
能活到现在,全靠小厮劝她撑着,到京都就能见到女儿了。
如今如愿以偿,文远伯夫人和云初没说几句话,就撒手人寰了。
云初在文远伯夫人的床榻前哭到晕厥,被沈钧山抱回屋。
云初是披麻戴孝回京的,纸钱从京都大门口撒到文远伯府。
不少人看的都替云初心疼,好好的一个家,双亲健在,就因为不知道挡了谁的路,就被栽赃陷害,痛失双亲。
可怜了这么一个孝顺女儿,老天待她何其不公?
皇上也没想到文远伯夫人会病死在回京途中,文远伯府有此遭遇,都是他疑心太重之过。
皇上让京都禁乐三天,以示哀伤,并允许文远伯府不降爵袭位。
而云初,她告御状的孝心上达天听,她尚未许人,现在父母双亲都没了,需守孝三年。
然而等三年孝期一过,都十八九了。
皇上听后妃议论云初时,连声惋惜,心中动容,以她孝心可嘉为由,允许她守孝三月便可嫁人。
冀北侯夫人对云初是喜欢的不行,打算等三月一过,就登门提亲,把云初娶回来。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太后给沈钧山赐婚了。
圣旨来的突然,给了沈钧山和冀北侯府一个措手不及。
沈钧山没想到他查文远伯被栽赃一案,刚查到太后一党与此事有关,太后就对他下手了。
用赐婚将他绑住,逼他早日完婚,不再插手文远伯府被栽赃陷害一案。
沈钧山岂肯就范,说他和云初早有婚约,借此让太后收回赐婚懿旨。
只可惜婚事没能退成,还直接撞太后枪口上了。
皇后猜到沈钧山和云初有情,坏她的好事,她岂能成全他们?
她已经从云初兄长那里确定云初和沈钧山并未定亲,现在沈钧山这么说,不是他和云初私定终身,就是为了抗旨信口胡诌,没把太后放在眼里!
私定终身,这四个字太沉了。
沈钧山哪能让才痛失双亲的云初背上这四个字?
定亲而已,再慢慢想办法退就是了。
他不想娶,谁还能拿刀架在他脖子上娶不成?
欢喜记事 第十八章 垫脚
欢喜记事正文卷第十八章垫脚沈钧山没把定亲放在心上,可云初不能不当回事,沈钧山再去文远伯府找她,她躲着不见了。
当然了,躲是躲不掉的,还是那话,只要沈钧山想见,总能见到。
毕竟他还是文远伯府的救命恩人。
只是云初敬重又疏远的态度,叫人十分的不爽快。
更叫他不爽快的是他不在京都这段时间,三皇子明里暗里的献殷勤,把他表妹一颗芳心哄到手了。
为了问这事,沈钧山往文远伯府跑了三回。
他走之前叮嘱云初防备三皇子,怎么还让他们接触了。
云初没有忘记沈钧山的叮嘱,但那毕竟是三皇子,这偌大的京都,有几个人是他想见见不到的?
为了断三皇子的念头,也为试探三皇子对颜宁的真心,云初把他约颜宁去大佛寺改成了去断桥,再附上一句不见不散。
她陪着颜宁去大佛寺上香,三皇子兴高采烈的去断桥。
从早等到晚,大雨滂沱都没有离开半步。
断桥在京都之外,那天三皇子都没有回京,更没有回宫,还因为淋了两个时辰的雨,高烧了。
本来身为皇子留宿宫外就是错了,再加上淋雨病倒,这事被捅到了皇上跟前。
皇上才痛失太子,三皇子又这么不爱惜身子,要不是他还病着,皇上恨不得叫人拖下去打板子了。
不过也正因为三皇子这一病,病到了皇上心坎里去。
三皇子肯定不会和自家父皇说他是约了冀北侯府表姑娘去断桥,为了等她才淋雨的。
身在皇家,最忌讳的就是把女人看的太重,不爱江山爱美人,断送列祖列宗们抛头颅洒热血夺回来的江山。
撒谎也得往孝顺上面撒。
再者小福公公已经帮三皇子打过圆场了,三皇子要不顺着往下说,那小福公公就是欺君。
皇后早看不惯他身边有个机灵的跟班,几次找茬都被小福公公给躲了过去,皇后绝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三皇子说他去断桥是为了摘果子,当年太子和父皇游断桥,曾种过一棵果树,他想去看看有没有结果子。
这话勾起了皇上的回忆,确实曾在断桥栽过棵树,三皇子说树上的果子不知道被谁摘了,只剩树顶上两个了。
他本是想去摘,结果刺客杀过来,他抵抗不过,带护卫逃命,才没找到地方避雨……
嗯。
三皇子撒谎,皇后咬着牙听着,欺瞒皇上,还拿她的皇儿做幌子,做娘的如何能忍?
皇后拳头握紧,硬是没吭一声,静静的等三皇子说完。
皇后若不是得到准确消息,她不会捅到皇上跟前来。
皇后笑说她怎么听三皇子宫里人说他是离京去断桥赴美人之约?
这个美人不是别人,正是冀北侯的外甥女。
三皇子眉头一皱,他正为颜宁没能去赴约气闷呢,但他知道颜宁不会耍他,定是出事了。
心里担心的厉害,皇后直接撞上来,三皇子怎么会犯错,当即怒道,“是谁乱嚼我的舌根?!”
“我是往冀北侯府多跑了几趟,那是因为上回冀北侯府二少爷救了我,我去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我昨儿就没见过冀北侯府表姑娘的面,怎么约她去断桥相会?!”
“父皇若是不信,大可以派人去冀北侯府一问。”
嗯。
不用问,正好有大臣进宫向皇上禀告事情,他知道颜宁去了大佛寺的事。
昨儿颜宁和云初打闹,追赶间,不小心把脚崴了。
本来这也没什么,奈何崇国公府大姑娘讥讽了颜宁几句,说她一个大家闺秀,在府里和丫鬟打趣也就罢了,在外面也这么不分尊卑,一个主子追着丫鬟跑,丢不丢人?
崇国公府大姑娘说的大声,那大臣的女儿也围观了会儿,回府在饭桌上说与他听,他正好知道。
这是向着三皇子了,但大臣说的是实情,当时大佛寺那么多人在呢,都能作证。
冀北侯府表姑娘崴了脚,疼的走不了路,而争吵时,已经快到正午了,不可能会去断桥赴约。
再者,既然崴脚了,肯定要请大夫,可以说一整天都有人为冀北侯府表姑娘作证。
皇后消息不准,皇上就更相信三皇子对他的孝心了,夸了几句,让小福公公扶他回去养着。
三皇子前脚回宫,后脚皇上赏赐的珍贵药材就送到了。
三皇子受伤寒的消息一阵风传开,颜宁很是担心,明明约好了去大佛寺,三皇子怎么去了断桥?
莫非是消息送到三皇子手里之前被人掉包了?
颜宁怀疑是皇后捣鬼的。
云初本来就心有愧疚,她没想过会下雨,更没想到三皇子都不找个地方躲雨,硬生生的把自己给淋病了。
能因为一句不见不散,就等足足一天,这份深情,云初动容了。
她望着颜宁,把去断桥之事和盘托出。
颜宁没想到换掉信的是云初,不过她没有怪云初,一来这是沈钧山所托,表哥是为了她好,这是表哥不在,要是在府里,还不知道把三皇子使唤去哪里凉快了。
表哥去梁州帮云初查案,他交代云初的事,云初哪敢不上心?
能和她坦白,就足以说明她们姐妹情深了。
更重要的是不经历这事,她又怎么能看清三皇子对她的感情?
沈钧山听后是气的脑壳疼,“我是让你做挡路石,你怎么给他们做了垫脚石?”
云初望着他,道,“三皇子为人不错,你又何必棒打鸳鸯?”
云初不止给颜宁赔礼道歉了,碰到三皇子后,也和三皇子说清楚了。
颜宁不怪他,三皇子就更不怪了。
把皇上赏他的人参借花献佛送给颜宁。
三皇子说刺客杀他,皇上信了,如今正是夺嫡之际,谁最想要三皇子的命,皇上心里有数。
三皇子说刺客的时候,可没有含沙射影,反倒是皇后揪着不放,造谣生事。
皇上心底的天平稍微倾斜了两分。
三皇子再稍稍一用计,让皇后误以为她安排的眼线被他策反了,那忠心耿耿的眼线就被皇后亲手拔了。
三皇子在这事中获益匪浅,谢云初还来不及呢,哪会责怪,只要不是颜宁不想见他,他一颗心就安定了。
他早就想出宫问清楚了,只是实在不敢出来才等到现在。
三皇子对颜宁的感情,云初看的真切,极力的帮三皇子说好话,可是沈钧山不为所动。
“他人是还不错,可京都比他好的不是没有了,”沈钧山道。
“他贵为三皇子,将来身份可能会更高,哪个后宫王府只有一个嫡妻的?”
“宁儿她娘,我的姑母就是死于后宅争斗中,颜宁性子温和,那样的虎狼盘踞之地,她能活多久?”
“当年接回宁儿,父亲就说过,给宁儿挑夫婿头一条就是不许纳妾,三皇子能答应吗?”
就算三皇子答应,皇上也不会答应。
这样善妒的女人,进不了皇家大门。
三皇子要不顾一切,那他就得放弃帝位。
放弃容易,可六皇子和皇后未必会因此放过他。
走上夺嫡这条路,要么成功,要么成仁。
三皇子别无选择。
云初倒没想那么多,她道,“那现在打断还来得及吗?”
沈钧山看了她一眼,“表妹要是同你这么心狠,轻而易举。”
云初,“……。”
欢喜记事 第十九章 长兄
云初心头一滞,一股淡淡的疼从心口弥漫至四肢百骸。
不是她狠心,是她必须要狠心。
文远伯府一案查到现在,矛头直指太后。
冀北侯府在京都权势是不小,可要想撼动太后的权势,难比登天。
她再和他走的近,以沈钧山的性子,必定会和太后斗到底。
这是文远伯府和太后的仇,太后已经再敲打他了,再查下去,只怕会有性命之忧。
而且,她近来发现大哥和太后一党走的近,这是让云初最气恼的事。
太后一党为了父亲在梁州的兵权,不惜栽赃嫁祸,要他们安家满门!
父亲为了清白,为了给他们留一线生机,不惜撞墙自尽,可大哥为了权势去巴结仇人,叫她怎么能不生气?
大哥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打入敌人内部,好查到证据替父亲报仇,可她分得出来那是真的还是在敷衍她。
自家亲大哥为了权势都不顾父仇了,她能让沈钧山为了文远伯府肝脑涂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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