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旅

“中京城大约有不到一百万的人口，我已经下达了命令，在今天日落之前，我要看到三十万人头落地！”
“为……什么？”
里克弗雷费了好大力气，才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来。
他实在想不通，马尔瓦芪连不肯退让，不愿意将到手的地盘拱手让给唐福，虽然违背了里克兰德的意志和计划，但还算是情有可原。
可在中京城内搞大屠杀，这不是将更多的人推向唐福那一边吗？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所为何来？
“为什么？很简单！中京城里一直有人不满神族的统治，这些叛逆，必须要消灭！我当然知道不可能三十万人都是叛逆，但是不把他们杀到胆寒，谁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变成叛逆呢？在敌人到来之前，我要在中京城里只听到一个声音，只存在一种思想！”
当唐福率领着轻装后的前锋军团（只有精灵王卫队、第一魔法军团、兽人和矮人军团，加一起不到两千人），一人三马甚至四马，带着足够消耗好几个月的粮草军械离开大河城的时候，士兵们都知道了接下来前锋军团的攻击目标将是千山帝国的首都，中京城。
因为唐福自己说的，接下来，前锋军团就将一直生活在马背上——他们这支两千人的队伍要向北，再向北，疯狂地直奔中京城和空间裂缝神族大本营！
没有人害怕，相反，所有人胸膛中都燃烧着熊熊的斗志。他们，是全兰德大陆最精锐的战士，集中了四个种族的精英，将在传奇的君主和大魔导师唐福的带领下，为拯救全大陆去战斗！想一想就让人觉得热血沸腾！
中京城在大河城的正北方向，全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快马奔驰大约三天功夫就能赶到。即使是大部队行动，最多五六天时间，也能赶到。因此很多战士对于携带如此之多的给养和装备颇为腹诽，就这几天功夫，哪里用得上这么多的物资哟！
虽说一人多马，所有物资都有马匹背驼，不需要手提肩扛，但是如此之多的物资却肯定会拖累整个军团的行军速度。
经过大河城一役，前锋军团的战士全都爱上了唐福创造的闪电战模式。不管不顾，全军如闪电一般狂飙突进，大军所到之处，敌人摧枯拉朽……那是一支激昂的交响曲，一个音符赶着一个音符，一个高潮连着下一个高潮，虽然疲劳，但是战斗的激情和胜利的喜悦充斥在战士的每一个细胞之中。
大家都期待着能够在中京城下再创造一次奇迹，在他们的心目中，唐福率领的前锋军团是不可战胜的。不能否认的是，随着一个接一个的胜利到来，前锋军团上上下下都弥漫着一股骄兵的气息。
对此，唐福自然心知肚明，但他也不干涉战士们在私底下吹牛逼——这也是士气的一种，可鼓而不可泄。至于如何克服骄兵必败的问题，唐福自然有他的办法。没人敢去问唐福关于辎重的问题，原本还算在他面前能说得上话的两个人，都不在前锋军团中。
阿马德里要主持中路军的大局，不可能一直跟随着前锋军团行军。另一个大魔导师，成天介裹在黑袍之中的死灵法师康斯坦丁，也被唐福留在了大河城。很多人质疑唐福的这个决定——中路军有大魔导师阿马德里坐镇，有精锐的精灵王近卫军和神罚军团，还有一万多人的庞大规模，无论如何也不缺高阶魔法师和战士。
但前锋军团的整体实力虽然也不错，但论及高手，就要逊色一些。这样的关键时刻，为什么非得将两位大魔导师都留在中路军？但是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将所有的疑问闷在了肚子里，别说去找唐福说道说道，就连相互之间都不曾放开讨论。至于理由，跟前锋军团的辎重问题一样——横扫大河州之后，唐福有如神助一般的军事指挥能力、对稍纵即逝的战机的把握能力，和他自身高超的魔法实力，三者结合在一起已经变成一座沉甸甸的大山，令所有人高山仰止。
每个想要提问题的人，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军事能力是不是已经超过了唐福，或者自认为有跟唐福相提并论的实力？





逆旅 第913章路线改变
这样一来，结果就是没人愿意去自讨没趣。普遍的想法是，或许算无遗策的唐福大帅有什么考虑是我们没有想到的——就这么着，这件事情顺理成章地决定了。至于康斯坦丁自己的意志，更加不在众人考虑范围之内。假如不是有唐福的背书，这个阴恻恻的死灵法师大概还没靠近前锋军团，就会被人集火轰成渣子。
大魔导师的确很强大，死灵大法师尤其诡异，有很多令人防不胜防的攻击手段，但不要忘了，无论是第一魔法军团，还是精灵王近卫军，他们的假想敌一直就是战斗力强大的神族。单打独斗的过招，从来不是这两支军团的风格。他们信奉的作战方针是一拥而上，效率优先。只有被杀掉的敌人，才是好敌人。
唯一可虑的，就是即便能够轰杀死灵法师，自身的伤亡也不会小。好在康斯坦丁只是思忖了片刻，就答应了唐福的安排，乖乖的留在了中路军。当然他平时只是待在自己的屋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没人会让他去干活。
前锋军团进入京兆州平原之后，预想中的遭遇战并没有打响。本来大家都预计着，随着大河城和大河州的全部陷落，之前跑路的神族一定会在京兆州大肆渲染，引起神族当权者的重视，而前锋军团面对的就将是一道道栅栏一般密集的阻击战线。
但跟大河城的陷落一样诡异，前锋军团一路上压根没遇上任何敌人的阻击，别说敌人，就是普通的老百姓也没看见一个。前锋军团的战士们自然不会想到，丧心病狂的马尔瓦芪连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要将前锋军团、乃至整个雷色千山反侵略联军，都留在中京城的墙头之下！
因此，在神族的严令之下，从京兆州与大河州的接壤之处起，一直到中京城一马平川的一大块地盘，早早地便做好了坚壁清野的工作，务必一颗粮食、一滴干净的水都不留给前锋军团。前锋军团别说想要获得补给，就连老百姓家里的锅碗瓢盆，都给搬了个干干净净，连个喝水的杯子都甭想找到。
这时候大家才佩服起唐福的先见之明，尤其是一些经常叫嚣着要就粮于敌的家伙，更是臊的没脸见人。真要按他们的计划，大军现在真的只能喝西北风去了。不过随即唐福下达的命令就更加让人摸不着头脑了，前锋军团停住一直北进的步伐，转弯往西去。
要知道，现在前锋军团才踏上京兆州不过一两天的路程，距离中京城还十万八千里呢！要说迂回攻击，这个迂回兜的圈子也太大了吧……但是军令一下，就是天王老子，也得先执行了再说。当下，只有不到两千人，却带了小一万匹马的前锋军团便开始转向，烟尘遮蔽了天空，马蹄踏碎了大地，轰隆隆轰隆隆的马蹄声响彻天地，为荒无人烟的平原带来了一丝久违的生气，然而这生气之中却夹杂着铁血的味道。
随着大军远去，沸反盈天的荒原恢复了平静。这时候别说前锋军团的战士们想不到军团的行军方向会突然改变，在中京城等着决一死战的马尔瓦芪连更加不会想到，就连报信的人都没有——
正所谓：
“翳日多乔木，维舟取束薪。静听江叟语，尽是厌兵人。”
“兵火有馀烬，贫村才数家。无人争晓渡，残月下寒沙。”
京兆州在神族马尔瓦家族的直接统治下，民不聊生饿殍遍地，更不要说一个坚壁清野的命令一下，更是让无数良家平民破家破产，苦不堪言。但偏偏马尔瓦家族信奉马尔瓦芪连的清除论，对于试图反抗者、心怀不满者只有一个字——“杀”！
他们认为把人类杀光，这个大陆就消停了，神族才能顺利都实施自己的统治。在这种高压统治之下，坚壁清野的命令执行的分外彻底，好好一个京兆州、尤其是从大河州往中京城这一路，几成人间鬼蜮。
当然，这些百姓民众，比起在中京城被随便屠杀掉的那三十万同胞，却又要幸运得多，最起码他们还有一点可怜的生存空间，不至于立即就命丧刀下。别说没人看到前锋军团转向，就算真有个把坚壁清野行动中的漏网之鱼，也绝不会去跟中京城报信——那是他们不共戴天的仇人！
转头向西行军之后，唐福变得谨慎起来。之前向北是白天行军，夜晚宿营；之后转西，为了行军的隐秘性，唐福下令昼伏夜出，改成白天宿营，夜晚行军！这个命令其实颇为值得商榷——大队骑兵可不比十几人、几十人的小队伍，速度极快，而且危险性高，一旦地形不熟导致骑兵集群失散或受伤，麻烦很大。
但是唐福的威望此时再次起了作用，两千人的前锋军团如臂使指，严格按照他的意志运转着，毫无懈怠和反抗。令所有人意外的是，对于他们无比陌生的京兆州平原，却似乎被人划出了一条安全和畅通的线路，他们在这条路上奔驰了整整三天，都没有遇到任何意外情况。
每天晚上的行军路线，第二天清晨日出之前的宿营地点，都挑选得无懈可击。就连诸如水源、厕所、马匹草料等等，方方面面的细节都考虑得十分到位，让前锋军团的战士们感觉自己不是在一个陌生的国度之中昼伏夜出强行军，而是一次轻松的野外拉练。
这说明此次由北转西的行军路线改变，并不是这支军团的统帅唐福的心血来潮，而是一次早有计划和预谋的变动。从转向开始算起，三天之后，巴格马提前去寻找哈兹的*，准备跟矮人首领好好絮叨絮叨。
此时，安静了一整夜的平原出现了第一丝太阳的晨曦，将东方的地平线映照得火红一片。经过了一整夜的奔驰行军，普通士兵都已经累得手脚瘫软，整个营地之中粗鲁的打鼾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




逆旅 第914章绝对服从
这个宿营地选在了一个超大型的农庄里头，看起来此地以前的主人肯定也是千山帝国有名有号的人物，否则绝不可能弄到如此大的一块农庄营生。
前锋军团行军的路线早已超过了原先神族坚壁清野的范围，理论上说这里应该还有平民生活。但是诡异的是，这么大的农庄居然一片死寂，如果不是前锋军团的到来带来了人喧马嘶的动静，这里活像是一个超大的墓地，安安静静的没有丝毫声响。这已经超过了兽人大王子殿下的思维范畴，所以他也懒得去想中间的门道。
前锋军团的行军阵列是第一魔法军团居中，精灵王卫队担任前导，而近战能力最强的兽人军团和矮人军团则充当左右两翼的护卫。宿营同样按照这个阵型。因此巴格马提要去找哈兹，必须经过整个前锋军团的营地。为了安全，同时也因为已经深入敌国领地，前锋军团宿营地中的巡逻小队安排得极为密集，几乎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虽然兽人大王子的外貌特征极为突出醒目，但巡逻队还是一丝不苟地按照规定，核对了口令和通行证件，才让巴格马提通过。一趟趟这么下来，脾气暴躁的兽人大王子却没有任何不耐烦。跟随前锋军团征战到了现在，巴格马提也算是知道了自家老大的脾气——未必吃软，却绝对不吃硬！谁敢刺毛龇牙，绝对削谁，不带任何磕巴的。
不算神族，放眼整个兰德大陆，敢跟唐福叫板的高手，只怕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其中大部分应该都还在唐福麾下！这么恐怖的实力差距，别说巴格马提，就是他亲爹、兽人部落的当家人巴里布，来了一样得老老实实地听招呼。
到了哈兹的帐篷跟前，巴格马提差点没被空气中漂浮着的臭脚丫子味儿熏一跟头。靠，这些矮子，从来不洗脚的吗？！
虽然兽人的卫生习惯也不怎么样，但是在大王子殿下的强力监督下，起码睡觉前还会打扫一下基本的个人卫生，比如洗洗脚啥的。巴格马提正暗自腹诽着，哈兹帐篷的帘子一掀，矮人首领一脸意外地看着他：“大王子殿下？我正要去找你……”
进了帐篷，巴格马提大大松了一口气。哈兹显然是出自文明社会，帐篷里清清爽爽，甚至还有肥皂的香味——要是味道跟外头一样，巴格马提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坚持下来。“让我猜猜，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哈兹一边给巴格马提倒水，一边说道，“我想大概是为了这次行动的目标吧？”巴格马提竖起了大拇指，说实话他真心有些佩服起眼前这个小矮子了。不说别的，就冲人家一口叫破自己的来意，就足以说明对方的智商绝壁在线。“难道你去找我也是为了这个？”巴格马提反问道。
哈兹笑起来，两个人心照不宣——作为唐福麾下唯二的外籍军团，如果说兽人和矮人部队对于被当作炮灰这一点丝毫不担心的话，那显然不可能。更何况，此次原定的军事目标是中京城，现在突然改变行军路线，明摆着不可能再去攻打中京城，但新的攻击目标到底是哪里？唐福却又没说。这就难免让巴格马提和哈兹两个外籍军团的头头有点忐忑不安起来。
前锋军团往西已经走了三天，根据巴格马提判断，他们并不是一路往正西方向开进，而是偏北。沿着这个方向一直走下去，永远也到不了中京城和地本州神族大本营！简直是南辕北辙。巴格马提和哈兹聊了很长时间，却始终摸不着头脑。
唐福的指挥风格如同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或者说简单点说，纯粹就是飘忽不定，没哪个能猜到他下一步到底准备干什么。商量到最后，两位外籍军团的首领一致决定去找下格雷泽。这位人类第一魔法军团的指挥官一向是唐福的心腹和重臣，而且据说以前还是唐福的学生——或许他会知道一些什么。
不管人类，还是兽人与矮人，任何智慧生物种族都有一个天性，那就是欺软怕硬，或者说永远想选择更容易做到的事情。比如巴格马提和哈兹，他们何尝不知道想要知道问题的答案，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去问唐福，但是一想到唐福的手段，他们就下意识地回避了这个选项，最终还是决定去找格雷泽说话。
第一魔法军团处于阵列的中央，因为人类魔法师在前锋军团序列之中属于近战能力最弱的一环，因此防卫更加严密，就连精灵王卫队都客串了部分区域巡逻队的工作。这更是让巴格马提和哈兹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唐福对于自己这个学生，不是一般的重视！就连自己的亲卫队，都派了出来给他们放哨站岗。
跟他们猜测的一样，格雷泽同样也没有消息。他们三个身为各自军团的领导者，扎营之后要操心和忙碌的事情太多，往往等到所有士兵都躺下睡觉了，他们还在忙个不停。格雷泽对于他们俩的联袂到来，很是有些意外，不过来者都是客，格雷泽还是很快将他们迎入自己的帐篷，也不废话，开口就单刀直入地询问他俩的来意：
“两位军团长阁下，请问这个时候来找我，有什么事？”
大家都是丘八，但又不属于一个种族，也没什么必要客套来客套去。
巴格马提和哈兹对视一眼，见对方点点头，巴格马提于是便同样单刀直入：“尊敬的格雷泽军团长，我们此来，是想向您咨询一下，陛下带着我们一直西进，跟之前的战略计划完全不一样，您知道我们此次转向的攻击目标到底是哪里吗？”
格雷泽完全没有想到，兽人大王子和矮人首领不睡觉，居然兴冲冲地跑来问他这么无厘头的问题——虽然他跟这两位一样，同样不知道唐福带着他们准备打哪儿，但这却不妨碍第一魔法军团从格雷泽以降，绝对地服从唐福的命令，并且丝毫没有任何质疑。




逆旅 第915章胆子很大
所以格雷泽会认为他们俩的问题很无厘头。因此他的回答也不算太客气：“不管是哪里，陛下带着我们前进，我们就只管跟着他的脚步前进便是了！我个人认为，只要我们能够在陛下的带领下，不掉队不乱来，就一定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
哈兹和巴格马提面面相觑，他们设想了一万种可能，但没想到居然遇到了传说中唐福陛下的狂信者——不是说只有精灵之森的战士中才有这种狂信徒存在的吗？两位外籍军团的首领灰溜溜地离开了第一魔法军团的驻地，太阳已经升了起来，将一高一矮两位首领的影子拉出同等比例的阴影，看上去居然有些凄惨。
巴格马提和哈兹找了个地方再次合计了一下，一致认为再这么犹犹豫豫一定会被人发现，包括刚才接触的格雷泽，谁知道他会跟唐福如何汇报？两位首领一咬牙一跺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去找唐福陛下吧！
与其让唐福从别人嘴里不知听到些什么小道消息，还不如一五一十地坦白交代。于是，巴格马提和哈兹又深一脚浅一脚地赶去唐福的中军帐——整个营地的锋矢位置，有一座比其他营帐略大一些的*，那就是前锋军团的统帅、雷色帝国皇帝陛下的行宫。求见之后，在一名精灵王卫队战士的陪同下，巴格马提和哈兹来到了唐福的面前。
一见面，这两位就大呼侥幸——格雷泽正在冲唐福行礼，看样子，也就是跟他们俩前后脚来的行营。“呦呵，”唐福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手下这三员大将，径直开口问道：“你们难得一起来找我。说吧，什么事？”
等唐福话音落地，行营之中的气氛却陡然变得古怪起来。格雷泽冷着脸不说话，巴格马提和哈兹的表情有些尴尬，一副不知从何说起的便秘模样。渐渐地，尴尬的味道越来越浓厚。巴格马提坐立不安，仿佛*底下长出了钉子；而哈兹更夸张，似乎觉得营帐中的温度有点高，豆粒大的汗珠子从他额头不停滑落，而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居然都忘了擦一擦。
只有格雷泽还算正常，只不过魔法师原来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不见了，他始终抱着胳膊，一副横眉冷对的面孔。这气氛甚至影响到了在营帐中担任侍从的精灵战士，他们一个个握紧了自己的武器，似乎随时准备出手。唐福老神在在，手指在身前的案桌上轻轻地磕着，不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良久之后，唐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他环顾了一圈四周，每个人、尤其是兽人和矮人，都感觉有一道闪电掠过自己的眼前。
“都过来。”唐福说完转身往营帐最里头墙壁上挂着的行军地图走去。虽然唐福什么都没说，但显然已经知道了巴格马提和哈兹的来意。那闪电般的眼神令这两位外籍军团的首脑浑身颤栗，后背被冷汗浸透。
“我们现在在这里，”唐福指向行军地图中的某一点，看起来是在大河城和中京城中间偏左边的位置，三个地方连起来，正是一个等边三角形。
“而接下来我要说的，将是绝密的消息。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你们的身边将会有一个精灵王卫队的战士跟随保护你们，无论你们在做什么，哪怕是洗澡、如厕，都不能回避。”唐福的语气淡漠，完全不像是在说这么郑重其事的大事，反而像是谈论天气一样随意。巴格马提和哈兹虽然仍然淌着冷汗，却一下子全神贯注起来——戏肉来了！
“估计你们都想知道接下来我们要去哪儿，要打谁。”唐福毫不停顿地继续说道，众人的眼睛都盯在他那根修长的手指上——那根手指划过广袤的京兆州平原，也就是他们现在正纵马踏过的地方，一路往西，停在了一个他们绝对想象不到的地点。“我们的目标就是这里。我们的目标，不是盘踞在中京城里的神族马尔瓦家族，而是目前正在库拉斯帝国肆虐的另外两个神族家族——格里什和海德力科！这两个神族分别是神族五大家族中的格里家族和海德家族的族长，杀了他们，这两个家族就会一蹶不振……”
唐福的手指停在库拉斯帝国与千山帝国的边境线上，点了点，又往西边移动了一些，按照地理位置来说，已经深入到了库拉斯帝国境内！行营中的三个军团负责人呆若木鸡，被唐福所说的话给震惊到失语。
回去的路上，巴格马提和哈兹一句话都没说。不是因为他们各自身后跟着的精灵战士，也不是因为有什么难言之隐，实在是两个外籍军团的首领都沉浸在唐福那个极为大胆冒险、却又有着致命吸引力的军事行动计划中，不可自拔。
这两位都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也都是可以领军作战独当一面的大将，但正因为如此，才更加被那个计划所震撼——在所有人都认为前锋军团、乃至整个联军的攻击方向，是京兆州的中京城之时，谁都不知道他们已经落入了唐福的算计之中——前锋军团在刚刚进入京兆州，做出向中京城进军的姿态之后，便挥师向西，在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时间点，向库拉斯帝国边境隐秘而疾速地行进。
只怕这个时候，认为自己在中京城以逸待劳占了大便宜的马尔瓦芪连，还在日日夜夜掐指算着前锋军团的行军速度和到达中京城的日期吧！而在库拉斯正跟本地土著鏖战不休的格里什和海德力科，也绝不会想到此时已经有人已经惦记上了他们！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还只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唐福的胆子很大！单纯从数量上说，库拉斯帝国的神族集合了两个大家族的几乎全部实力，总数超过了正在中京城据守的马尔瓦家族，神族战士大约超过三千！




逆旅 第916章接头
前锋军团也不过区区两千人，跟普通的库拉斯战士比起来，毫无疑问他们将会是这场战争的主力——可是却只有以超强个人战斗力著称的神族战士的三分之二。大约任何人听到这个比例，本能地都会提出诸如“我们能打赢吗”这种问题。
巴格马提和哈兹不会问如此愚蠢的问题。假如完全没有打赢的可能，英明神武的唐福大帅会制定让自己全军覆没的行动计划吗？答案绝壁是否定的。
只要有打赢的可能，他们就相信唐福陛下一定会带领他们取得最后的胜利——否则，作为相对于人类庞大基数而言的兽人和矮人这两支在兰德大陆上的少数民族，就压根没必要跟随唐福出征了。在刚才的会面中，唐福并未透露具体的计划，当然，巴格马提和哈兹也不奢望能够知道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