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旅

他并非如同阿马德里说的，只带了精灵王卫队出发，除了卫队之外，还有一支部队被他带去了地本州。那就是神罚军团的先锋团。
“好在精灵王并不是一个种族主义者，磨刀计划结束之后，这些已经彻底拜倒在他的战靴之下的可怜虫因此获得了最后的生机。神罚军团也因此得到了一批优秀的炮灰，这些魔兽被武装起来，成为了神罚军团的先锋团，这种事情，也只有从来不按牌理出牌的精灵王大人才能做的出来……”
——节选自《射月原纪》这段后世流传在精灵之森中的经典，一点都不隐晦地说明了先锋团的来历。
等到随同神罚军团一同从塞鲁斯新精灵之森出发，来到千山帝国大河城，参与全大陆没有一个种族能够置身事外的反侵略战争时，先锋团已经不再是之前的炮灰团了，而是作为精灵之森武力集团的真正一员，拥有了和其他部队平等的地位。
更加令先锋团的魔兽们惊喜的是，唐福亲口告诉他们，在今后的战斗中，他们将不再隶属于神罚军团指挥，而被编入了精灵王近卫军，归阿马德里直辖。有了魔兽山峦精悍的三百清一色高阶魔兽的加入，精灵之森的最后一块短板也被补齐，无论从近、中、远任何一段距离上发起攻击，精灵之森都拥有了跟神族一较高下的能力！
此次甩开大部队，只带部分精锐先头前出地本州，唐福并不是一时头脑发热，而是有着不得已的苦衷。带着魔兽先锋团，就是为了在危机四伏的地本州荒原上有更多的安全保障。魔兽分成很多种类，在智慧生物中，这是很罕见的情况，也导致了魔兽内部一系列的历史问题——但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品种的丰富也在某种程度上给魔兽族群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那就是优秀的侦察能力，和野兽对于危险近乎本能的直觉，可以在第一时间对可能的危险提出预警。所以唐福此次的队伍实际上散得很开，核心是他和精灵王卫队，魔兽们散落在四面八方，担任警戒工作——往往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之上，根本没人看得见这些神出鬼没的家伙，但当有危险临近的时候，他们就会以各种形式发出警报。唐福的身边，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全身裹在黑袍之中的死灵法师康斯坦丁！
唐福之所以急匆匆从中京城出发，源头就在康斯坦丁那里。事情还得从昨晚唐福决定次日出兵开始说起。唐福回到住处，还没喘口气，门就被推开了，康斯坦丁走进了唐福的房间。
“听说你在找人？我可以帮忙。”
康斯坦丁直言不讳，小胡同赶猪一般开口就问。能有资格不敲门就推开唐福的房门，这样的人在中京城中不会超过三指之数。





逆旅 第994章秘法
事实上，就这三个人也都不会干出这么没礼貌的事情。可康斯坦丁恰恰不属于有礼貌的人，甚至都不能算是“人”了。
唐福的脸阴沉了下来。他不是对于康斯坦丁的无礼而恼火，对于大魔导师来说，这世间能让他们敬畏的东西不多，那其中绝不包括世俗的礼法之类。唐福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唐福秘密安排了一些人，在隐蔽的前提下到处打听有没有擅长寻人的魔法师或者术士之类，假如能找到绝不吝重金赏赐。只是这事还没安排下去多久，康斯坦丁怎么就知道了？
康斯坦丁还是那副酷炫吊炸天的样子，唐福的威压对他来说完全不存在，他轻轻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声，像是冷哼了一声，说道：“有人辗辗转转不知绕了多少个圈子，找到了我这边，我一猜就是你安排的。”
康斯坦丁没说他是怎么猜的，唐福自然也不会去问。他沉吟了一会，再次问道：“你真的会找人？”
康斯坦丁不答。
的确，质疑一位大魔导师是很失礼的事情，比随意推开任何一扇门（哪怕是皇帝的）都更要失礼。得亏问话的同样是一位大魔导师，否则很可能已经发生血案了。
不过在唐福的循循善诱（粗暴压力）之下，康斯坦丁还是勉强描述了一下死灵魔法系统中的某一门用来寻找踪迹的魔法。这个广义上的踪迹包括很多，不论是活动还是施法，亦或是其他的痕迹，当然也包括走丢的人的下落，都在其列。
唐福听康斯坦丁大概说了说这个魔法的原理，就知道死灵法师并没有忽悠他。到了大魔导师这个阶位，更多的是对于魔法规则的理解和天地大道的体悟，具体的魔法类别倒并不是特别大的约束，比如唐福虽然不会死灵魔法，但听康斯坦丁一说，就知道这个魔法的确存在，而且效果很强大——死灵魔法师对于活人的气血气息特别敏感，对于逝者又有特别的法门，这也是这个魔法只有真正的死灵魔法师才能施展出来的原因。
唐福就算能勉强将自己的一身元力拟态成为暗黑系魔法元素，也没法取得康斯坦丁施法的效果，更不要说元力能否顺利转化拟态成这么偏门又邪恶的魔法元素，还得两说。
这就是为什么唐福非得连夜出发的重要原因，早一日知道结果，他早一日安心。荒原上风沙粗粝，然而唐福任由狂风携带着砂石扑打在自己身上，只顾眯着眼睛想心思。这世上他牵挂的人不多，然而石长书却无论怎么排都在前头几名。至于其他人，他都做了能力范围之内最妥当的安置。唐福的那些小伙伴们，这次在他的极力坚持之下，没有同意任何一个随他一起远征，他们都在帝国后方自己的岗位上尽忠职守。
萨仑在希玛城，就算是距离前线最近的了。柯仕仁、卡尔顿坐镇阑珊城，格雷泽随第一魔法军团远征，而希芙瑞大姐头又被唐福调回了帝国魔法学院，在碧特格的亲自关心之下，继续之前中断的学业。其实不在第一魔法军团中的西南魔法学院的学员们，绝大部分都在唐福的指示下，陆陆续续回到了魔法学院进修。天才的空间系魔法师克斯滕是一个例外，她一直待在阑珊城中的皇宫里头忙活，帮游霞儿搭建通往黑暗森林密地的空间门。
爱丽丝也在皇宫中陪伴游霞儿，用精灵之森圣女殿下的话说，她会一直护卫着精灵王的子嗣诞生——你不能说他不对。虽然阑珊城的皇宫，现在已经成了大陆上安保最为森严的所在，卡尔顿的暗军团，精灵之森的战士，雷色帝国的国防军系统，全都如临大敌一般，将一个皇宫围得水泄不通。在柯仕仁与爱丽丝的协调之下，这些护卫力量按照战斗力高低和各自的擅长，有机地结合在了一起，不敢说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一只苍蝇都飞不过去，但是如果有刺客出现，想必起码要是魔导师阶位或是黄金上阶武士级别，才有可能打破外围的防御。至于皇宫内部的防御，是唐福亲自设计并动手安排的，除了游霞儿等寥寥数人之外，没人知道那里头到底有哪些可怕的陷阱以及埋伏。真想回去看一看啊……唐福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急切地渴望能够回到某一个地方，跟自己的伙伴们，爱人以及尚未出世的孩子，团聚在一起。
这样软弱的情绪极少出现在唐福身上。他自失地一笑，看起来牵挂越多，前行的脚步就越是沉重啊。难怪师父当年要装死，那样一了百了，没有牵挂，没有负担……只是师父绝不会知道，今天我会在这漫天的风沙之中，踏上寻找他的道路。
“加快速度！”
唐福命令一下，精灵王卫队全员加速，硕大的独角兽蹄踏破了荒原的宁静，将地上的砂砾给踢飞到了半空，形成了一条灰黑色的巨龙。康斯坦丁没有骑乘独角兽，事实上也不可能有哪头独角兽愿意给他骑乘，这种出自精灵之森的傲娇坐骑除了精灵之外，就连其他物种都不接受，更不要说人不人鬼不鬼的死灵法师了。
他就跟在唐福的独角兽身后，漂浮着向前进。也没看他使力，却能毫不费劲地跟上独角兽的速度，还可以好整以暇地开口说话：“就在那边。”
康斯坦丁手上拿了一件石长书的披风，那还是石长书在中京城皇宫外头的御马监跟唐福见面时，丢在那里的。
康斯坦丁正是凭借着披风上的气息，在寻找石长书的下落——当然唐福并没有告诉他要找的是谁，只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物。康斯坦丁所指示的方向，正是那一片孔洞区，虽然从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异常。
众目睽睽之下，康斯坦丁祭出了自己的魔法杖，与其说那是魔法杖，倒不如说是一根不知从哪头巨兽身上砍下来的腿骨或是别的骨骼，晶莹剔透，如果不是两端各嵌着一颗恐怖的骷髅头，看上去还挺漂亮。




逆旅 第995章石窟
魔法杖在魔法的催动之下，笔直地飞向远处，然后在一个位置上停了下来。“有了！”康斯坦丁打头，唐福和精灵王卫队一起往那位置走去。
在莫斯的指挥之下，魔兽先锋团以那个位置为中心，将侦察范围扩到了方圆一百里至一百五十里——此刻他们已经深入敌境，由不得他们不小心。况且精灵王卫队加上魔兽先锋团也不过才五百不到的数量，真遇上神族大部队，别看有唐福和康斯坦丁两位大魔导师在队伍中，那也绝讨不了好去。
此刻，在距离他们不是很远的地方，天空传来巨大的震动。几乎没有任何延迟，这巨震立即便传递到了唐福他们一众人的跟前。地本州一马平川，天空的震动先是传导到了地面，再以极快的速度向四面八方蔓延，而唐福他们是首当其冲。独角兽受惊之下，纷纷人立而起，昂首长嘶，一片兵荒马乱。好在精灵王卫队本就是最精锐的精灵战士，对于独角兽的驾驭技巧炉火纯青，自然不会被掀下马背。
在他们的安抚之下，独角兽很快恢复了平静，继续前进，而不是像普通战马一样，这时候早就撒丫子不知跑哪去了。没有人交头接耳地议论，一方面是军纪的约束，另一方面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空间裂缝的震动越来越频繁，动静也越来越大，眼下这一回是迄今为止最大的一次震动，但谁都清楚，后面的震动只会更大。该死的里克兰德！
不知有多少人在心里暗自咒骂。里克族长的名声随着空间裂缝的震动传遍了人类阵营，谁都知道这个老不死的神族正在动空间裂缝的脑筋。
唐福抬头看了一眼昏暗的天空，感受着空中极不稳定的元素潮汐涌动，心中却无悲无喜。越是大事临头，越是心中要有静气。这是师父当年教过他的，他从前做不到，后来却越来越能体会到这句话的妙处，也越来越往这句话上靠拢。
“到了。”
康斯坦丁一向言简意赅，指着魔法杖下头的一道裂缝说道。地上的裂缝非常巧妙地隐藏在一道略有起伏的山梁下头，说山梁略显夸张，只是地势在此起伏了一下。从裂缝向下望去，黑黝黝深不见底，好在裂缝足够大，能够容纳两三人同时下去。
没过多久，派去下头打前站的卫队战士就发来了安全的信号，唐福接着一马当先下到了地下洞窟之中。洞窟之中到处都是嶙峋的怪石和参差的石柱，火把或者照明术的亮光传不出去多远，便被如墨的黑暗吞噬得一干二净。每个人都只能看清眼前大概两米见方的地方，再远一些就是一片黑暗。最自在的还是康斯坦丁，死灵法师的双目之中亮起幽幽的灵魂之火，在黑暗中的视线宛如普通人在白昼之中一样。
康斯坦丁走在最前面，唐福跟在他身后，再后面是精灵王卫队，形成一字长蛇阵——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石窟中地形狭窄，大部队根本无法展开，况且黑暗中不可知的危险很多，谁也不敢乱走一步。
在弯弯曲曲的石窟中不知走了多久，康斯坦丁终于停下了脚步，“到了。”唐福挥手，大魔导师级别的照明术转眼就将石窟照亮了很大一圈范围。奄奄一息的石长书就在前方的石壁下，这么大的动静都不能让他睁开眼睛。
“师父！”
唐福一看到重伤垂死的石长书，当下什么也顾不得了，什么顾虑和思前想后也都统统扔到了瓜哇国里，一个箭步扑上去，检查石长书的身体。蓝色和绿色的魔法光芒交替亮起，那是水系医疗术和植物系生命魔法在轮流治疗着石长书残破的身体，将源源不断的生命力量灌输到他的身体之中。
唐福从空间戒指里掏出珍藏的生命泉水，更是不要钱一般灌入到石长书的口中，因为石长书重伤无力，嘴巴张不开，很多宝贵的生命泉水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精灵王卫队训练有素，一点时间都没浪费，立即便开始以唐福为中心开始警戒，因为康斯坦丁带路的原因，他和石长书也都包含在了警戒圈的最中心。唐福的心则如同抛到海面上的岩石一样，一个劲往下沉。石长书的状况实在太糟糕了，不光是身上的伤势严重，有好几根肋骨都已经断了，而且心灰若死，似乎已经完全不想再活下去了。
对于原因唐福其实猜得到，里克兰德既然能够启动千夫所指的空间通道计划，那么必定是神族大本营中出现了大变故，石家搞不好已经全军覆没，这才能解释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凑在石长书的耳朵边上小声喊道：“师父，师父！你醒醒，我来了！我是唐福……”然而不论唐福如何呼喊，石长书都跟真的死了一样，丝毫不为所动。但唐福知道，石长书还活着。一个大魔导师，哪是那么容易死的？石长书最核心的魔法力之海，还保持着活力，只不过是如同篝火熄灭后的余烬，火星都藏在看似燃烧殆尽的死灰之中。只要有一个契机，这魔法力之海就能重新启动，运行起来。
康斯坦丁束手站在唐福身后，依旧是那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高人姿态。只有离得极近，才能听到死灵法师似乎在小声念叨着什么——具体内容却怎么也听不清了。照明术的效能在逐渐减弱，黑暗渐渐又笼罩了过来，这主要是因为唐福现在忙着要将石长书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根本顾不上维持那个照明术的原因。
随着一声口令，精灵王卫队中亮起了类似照明术一样的植物系魔法，但因为施法者的水准高低不齐，而且没有大魔导师的水平，所以照明的范围及其有限，顶多能保证眼前那一点点地方，只比睁眼瞎略好那么一点而已。
谁也没有注意到，康斯坦丁的一只手（白骨爪子）已经悄悄缩到了黑袍的袖子中去。




逆旅 第996章战斗
唐福唱起了那首童谣：“美人鱼在蓝色的河里游荡，圆圆的明月洒下清光，她用力拍击银色的水波，想把浪花送上月亮。河水回旋，哗哗的响，把云彩的倒影摇晃，美人鱼在歌唱——那里漫游着金色的鱼群，那里有水晶的城邦……”
眼泪从唐福的眼角流淌下来，一滴一滴不绝如缕。他想起了小时候在希玛城，有一次自己生了重病，师父将自己抱在怀里整整守了一夜，才把自己从地狱门口给拽了回来。不仅如此，危机四伏的希玛城几乎没有一个地方适合年幼的小孩子生活成长，可是自己非但在希玛城中活了下来，还算获得了一个完整的童年——虽然比正常孩子的童年稍稍丰富了一点，但却比那些悄无声息消失在希玛城中的孤儿们不知幸运了多少倍。
这种幸运里头，又隐藏着师父多少的付出和心血？作为那样一个心高气傲的高手，不能表露身份，不能施展自己的能力，面对一堆如狼似虎的酷吏还要赔笑脸——其实他一根小指头也能将他们全都干掉，这种反差，又有多少人愿意忍受？尤其是还忍受了那么多年……
童谣的歌声就像是一针强心剂，在石长书的耳边回荡，也渐渐将他那颗已经将僵死的心捂暖了起来。他原本已经飘散的灵魂渐渐聚拢在了一起，努力想要听清楚每一句歌声……
莫斯站在精灵王卫队警戒阵型的最前端，就像是一支长箭的锋矢，既享受万众瞩目的荣光，也承担着最艰巨最危险的任务。他打心底里讨厌地底洞窟这样的环境，阴暗潮湿不说，最令人难以接受的是无边无际无处不在的黑暗。
那黑暗中间可能一无所有，也有可能潜藏着危险，而正是这种未知的恐惧才更令人紧张。高度戒备的莫斯不敢放过任何声音，哪怕前面几次全都证实只是他的误判——比如洞顶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涓涓细流，又比如一只大得吓人的蝙蝠从他身边掠过。
轻微到几乎让人忽略不计的细碎声音从前方的黑暗中传来，假如莫斯不是全神贯注，十有八九会忽略这跟蚂蚁走路一样的轻声。经历过数场苦战得以脱胎换骨的莫斯早已不是昔日吴下阿蒙，随着那轻微细碎声音而来的，是他心中一再升腾的警兆，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莫斯大喝道：“最高戒备！准备迎敌！”
与其同时，一道灿烂光华从莫斯手中的长剑射出，直扑深不见底的黑暗。
石长书身处的石窟更像是一个石室，周边全都是坚硬的岩石，纵然有裂隙，也不过一指粗细，别说人，就连大一点的虫豸之类都爬不过去。
上面倒是有很大的空间，但距离最高处怕不是有几百米那么高，就连细细的几丝天光看得都不甚明显。唯一的通道就是唐福他们来时走的路，在军事上，这里基本可以称之为死地，一旦出现敌人，除了死守，别无他法。
莫斯带着精灵王卫队已经将警戒的距离放出去了很远，却仍旧没有看到别的岔路。这对于精灵王卫队来说倒不完全是坏事，最起码他们只要防守这一面就行了。经历过大大小小无数场战斗，再加上唐福时不时的耳提面命，莫斯已经突破成为了黄金战士！
他长剑所射出的斗气，如同一轮小太阳一般，瞬间就将前方的黑暗给破除得干干净净，隐藏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前进的敌人被这斗气光芒给吓了一跳，一时之间在原地蒙圈，不知道是继续按照既定预案前进，还是干脆直接发动攻击。
这一瞬间的迟疑，就等于是给精灵王卫队下达了作战命令。久经战火考验，尤其是在库拉斯亚金山剿灭海德力科残部一役中迅速成长起来的精灵王卫队，早已不再是原先单纯以保卫唐福为使命的保镖部队，而是一支无所畏惧的强军，既可以防守，也善于进攻！
随着卫队战士们的动作，一时之间洞窟之中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响，大约自亿万年前这个地底石窟形成之后，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安静到绝望的空间里布满了如此嘈杂的声音。
“咻咻咻”，是不知多少支携带着破魔箭头或者其他各种魔法效果箭头的长箭，在空中飞舞。
“咚咚咚”，这是人高马大的精灵战士在蒙克的带领下，正在通道最狭窄的地方设置背墙——所谓背墙，就是指在这种状况之下，为了避免敌人的远程攻击骚扰到后面的唐福，精灵王卫队设置的一堵高墙，墙体由厚达二十公分以上的坚硬的铁云杉木板构成，一般的魔法攻击和箭支都无法穿透。
“呜呜呜”，这是精灵王卫队中的魔法师正在施法，时间紧急，来不及吟唱魔法咒语，因此他们全部都用的最简单的瞬发魔法，也不求给敌人造成杀伤，清一色施发的全都是藤蔓术和泥沼术之类迟滞敌人前进速度的魔法。
擅长近战的卫队战士早已在布置警戒阵型时就已前移到了莫斯身后，此时更是各个抽出了鞘中的刀剑，严阵以待。对面的敌人稍一愣神，便等来了次第而至的魔法箭支和瞬发魔法，痛呼声此起彼伏。
原本还不知道敌人来自何处，但他们一出声，莫斯及其他的卫队战士们就可以确定，这些敌人正是神族！不要小看精灵王卫队的附带魔法效果的魔法箭支，普通一些的魔法箭自然不可能对皮糙肉厚的神族战士造成损害，但是加持了大魔导师级别的魔法效果，那伤害绝壁杠杠的，即便黄金战士，也未必扛得住！
没错，精灵王卫队战士们的魔法箭都是唐福、阿马德里亲自加持的，而且全都是大威力的攻击魔法……
既然行踪已经暴露，神族索性将火把打了起来，星星点点的光芒在石洞之中蜿蜒出去老长，一时之间莫斯都数不清来了多少敌人。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没什么可怕的。




逆旅 第997章雷击木
精灵王卫队所在的通道不宽，最多容十来个人并肩通行，以卫队的兵力，死守通道并不怎么困难——神族也不是三头六臂，早在亚金山山坳之中，卫队的战士们就已经知道这个道理了。莫斯的想法很简单，只要唐福和康斯坦丁能腾出手来，两位大魔导师加入战阵，就算不能赢，想必输的可能性也不会太大。
石长书缓缓睁开了眼睛，“唐福……”眼见石长书认出了自己，唐福一颗心终于晃晃悠悠落到了胸腔里头，“师父！”
只要石长书醒过来，唐福就有无数种方法可以保住他的性命。就在唐福刚要开口说话之时，突然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堵住了自己的心口，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低下头，果然有一样东西在他的胸口，那是一截烧焦了的木头一样的东西，上面沾满了鲜血。
唐福将怀中抱着的石长书缓缓放到了地上，他这时候才感受到从胸口传来的剧烈的刺痛。他不知道康斯坦丁是怎么做到的，对于警惕性极强的唐福来说，能够有人悄无声息地拿一截烂木头捅穿他的身体，这种事情谁说他都不会相信，眼前却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对着石长书担忧的眼神，唐福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示意他没事——虽然身受重伤，但是有着元力打底，精通全系魔法的唐福却依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回过头，唐福看着正慢慢后退的康斯坦丁，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说着，他还指了指自己胸口的那截木头，因为伤口被木头给堵住的原因，血流得不多，但是滴滴答答持续在往下滴落。唐福也是心大，这个时候还居然有闲情逸致去问康斯坦丁是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用木头将他捅了个对穿。
唐福转过身来之后，康斯坦丁就不再后退，但一直高冷的姿态也不复存在，显得对唐福极为忌惮——也是，凡是跟唐福放过对的，就没人不忌惮他。
“这是八百年的雷击木。”
康斯坦丁只说了这一句，熟读过各种魔法典籍和黄金时代魔法师笔记的唐福就全明白了。所谓雷击木者，乃是正常生长着的树木，被从天而降的雷电所劈开，因而形成的一种魔法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