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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齐帝业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拙眼

    “退一万步说,你如何知道他就想反?老夫敢打赌,要是这个时候我们贸贸然南下,任忠保证会和南朝站在一边,共同迎击我军……这将会成为他和南朝重修旧好的投名状!这样定策,根本就不是捡便宜,反而还算是帮了人家一把,这种愚蠢的主意,正不知是何人想出来的?”

    另一边羞得满脸通红,正梗着脖子要反驳。高长恭说道“靠着两淮的军队,防守有余,但进取不足,若是要平南,必要从邺城调兵,邺城兵力不够,还得从晋州调兵和粮草。

    “中间要做大量的准备,等到我军准备充足,怕是两边的战机都已经错过。黄法瞿、淳于量皆为名将,便是那首鼠两端的任忠也不是弱手,真个打起来,胜负难料。

    “况且我朝为一统北方,早已筹措良久,在河东各处要隘均有蓄积粮草,多年渗透经营,对其各处驻兵了如指掌,正可藉此西征,一统中原,解除了死生大敌,那时精心准备方始南征,才是稳妥之计。”

    高纬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一番计较,但听着两派人马争执不下,难免又要权衡一番,见太宰段韶站立班中久久不发一语,便道“太宰对此有何看法?”

    托孙思邈调理有方,本该早就逝世的段韶修养至今,虽然精力大不如前,但还吊着半条命,至少外表上看,段韶依旧精神健旺,他步履从容的走出队列,拱手说道

    “陛下,臣以为,如果此时攻打南朝,实为投机,诸种准备不足,路途遥远,在此严寒季节,辎重难以接续,一旦我军冒进过深,被切断后路,则后果堪虞!吴明彻还算尚可,臣唯独忌惮黄法氍,黄法氍用兵稳健,他占据天时、地利、人和,我军在没有充份准备的情况下,这一战太过行险……”

    段韶老谋深算,富有战略眼光,威望极高,他说话,便直接将一大部分的人拦了下来。还有人还想拿任忠做文章,高纬微微一晒,面露不屑道“朕岂肯与一乱臣贼子蝇营狗苟!”他自御座上微微向前倾身,沉声说道“朕意,先取周国,一统中原。诸位爱卿,谁可为六军主帅?”

    正犹豫间,高延宗出列道“臣以为,此战关乎我大齐国运,需一威望德隆之人统御诸军,如此,才可保障各路大军调度统一,不至生乱。臣以为,太宰多次解危于倒悬,赤诚忠勇,精通武略,此番若为伐周之主帅,料想三军无不敬服。我军定能大胜!”

    高纬目光闪动,沉吟不语,似乎有些意动,但又有些犹豫。段韶见状,急忙上前为皇帝解围道“陛下,若以臣为主帅,臣的身体不知道还能不能支撑起来……说来惭愧,臣的年纪比左相还要小上一些,可精力却远远不如了,臣以为左相慕容俨足可担当大任!”

    段韶说得不错,高纬也时常听太医说,段韶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前几年每年高纬都以为他要撑不住了,谁想到活到现在。若是真的段韶可以挂帅出征,那么胜券无疑多了几分……但这是国战,高纬不敢将希望放在段韶身上,那么,老慕容的确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皇帝准允,随即宣布散朝,有些事情他还需要好好推敲一下。大家都没有注意到下面一些人欲言又止的表情,在皇帝左手下面,压着几封奏折,其中心内容便是

    “陛下春秋虽盛,但国本不可不早立,陛下若欲御驾亲征,须得确立储君才是,今皇长子珩,既嫡且长,聪慧异常,可立为储嗣……”

    高纬缓缓踱步至后宫,见到皇后在教训小胖子,一边打屁股一边问“还敢不敢了?”,小胖子十分委屈地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高纬只是一笑,便自动略过了儿子求救的眼神,坐在一边,他当然知道这小子为什么挨揍。老丈人和小胖子见面的过程在来的路上高纬已经听人禀报了。斛律光跟他说“我是你外祖。”小胖子回答“呸,我才是你外祖!”这样怎么会不挨打呢?

    小孩子嘛,调皮一些可以包容,多揍几下就好了……高纬惬意地喝了一口茶,看媳妇气消得也差不多了,于是道“行了,看你揍他也舍不得下力气,交给我吧,我找人揍他。”婉儿脸色一白,不知所措地看着高纬,高纬叹了一声,慢条斯理道“过几天朕得给他物色太子师了,找个好日子,搬到东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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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ishu)是,,,,!




第三百三十六章伐周
    【】(iishu),

    北齐武平六年九月末,皇帝下诏立皇长子珩为太子,入主东宫。十月初,皇帝下诏祭庙,文武百官皆着朝服袍带朝贺。

    皇帝着玄黑十二章冕袍,衣袍之上用金线绣画日月山川鱼虫,戴天子冠带,乘金车,驾六马,登坛祭祖,公卿、王侯、诸将万余人随同。

    太子除却少了冠冕之外,也是相似的衣着,小胖子还是头一回碰到那么大的场面,他拘谨地站在原地,一声不吭。

    他回头看看母后,只见母后携带着后妃肃立在阶下,面上敷着厚厚的粉,发髻高盘,绷着脸,气质陡然陌生了起来,小胖子几乎都要认不出了。

    小胖子很想跑下去抱一抱母后,但理智告诉他,他现在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轻举妄动……

    这里很高很高,光阶梯就有一百八十多级,小胖子站在最顶上,下面公卿百官、猎猎旌旗几乎要把视线都塞满!

    而他的父皇已经进了祖庙之中,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面对这些人。

    小胖子有点紧张,庙前随侍的女官跟虾米一样弓着腰,瞥见太子满脸纠结的模样,低声关切问了一句“殿下怎么了,可是那里不舒服?”

    小胖子认识这个漂亮阿姨,他从前偷偷跑到父皇那里玩的时候经常看见她,那时候她还穿着男人的衣裳呢。

    “我……孤想跟母后站在一起。”小胖子扭捏道。

    女官微微一笑,心想不管再如何聪明的孩子,到底也还只是个孩子,她温声细气道“不可以,殿下是太子,殿下应该待在陛下的身边。”

    “反正都是站着……孤想跟母后站一块也不行吗?”小胖子垮着脸,把失望都写在了脸上。

    女官耐心解释道“不可以,阶下是臣子站的地方,殿下是储君,储君也是君,跟臣子是不一样的……就像是皇后娘娘,即是陛下的妻子,也是陛下的臣子,所以娘娘不能站在这里,够资格站在这里的,唯有陛下和殿下你,其他人……都不行。”

    “哦。”小胖子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他才几岁?很难体会到这种权力加身的感觉。

    但他隐约察觉到,自从自己搬到东宫之后,一切就跟以前不一样了……

    正发呆之际,小胖子看见父皇从殿内迈了出来,今天的父皇看着十分严肃,如山一般的压力直接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头之上,瞬时间,所有人的头颅都低垂了下去。

    但小胖子没有,他呆呆地看着父皇走近,并没有恭顺低头的意思,父皇的目光移向了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一旁侍候的女官急得脸色发白,不停眼神示意小胖子赶紧行礼。可小胖子早把什么礼仪都给忘了,他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老爹,心想什么时候自己也能跟父皇一样,那可真是太霸气了!

    高纬看着儿子在哪儿发愣,佯装不悦地皱起眉头“你见到朕,为何不行礼?”

    朕……父皇从前都跟他自称“我”的。小胖子心里有些失落,不假思索,指着女官道

    “刚才这个姑姑说我也是君,我跟父皇是一样的。”

    几个内侍吓得亡魂大冒,看看左右,还好臣僚们都站在阶下,不然肯定要闹出天大的风波!高纬一讪,本想说储君是半君,你不知道你也是我的臣子吗?

    但随即想了想,他是自己的接班人,从一开始就打压他的自信,不好。高纬需要的是一个合格的储君,不需要恭顺的忠臣孝子。

    于是皱着的眉头便舒展开来,打趣道“我是你父皇,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你不向我行礼合适吗?”小胖子茅塞顿开,赶紧给皇帝行了一礼。

    小胖子还没有长开,吃得好睡得香,长得圆滚滚,这一辑首,就跟小猪翻跟斗一样,偏偏他毫无这个自觉,学者母后紧绷着脸的样子,煞是惹人喜欢。

    高纬总算明白为何大家都喜欢他了,在他屁股上轻轻踹了一脚,冷着脸说道“傻小子,你给我规矩一点。”

    随即,高纬牵着高珩走到了阶前,命他站在两步之后。高珩看见乌压压的人群在他的眼前铺展开来,然后有一股寒意从尾椎骨升起,让他小小的身躯都绷紧了……父皇身边的内侍总管,手捧着一份杏黄色的帛书,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展开,吊着嗓子,阴柔的嗓音硬是喊出了煌煌正大的意味

    “神武以雄杰之姿,始基霸业;文襄以英明之略,伐叛柔远……观夫有齐盛,控带遐阻,西苞汾、晋,南极江、淮,东尽海隅,北渐沙漠,六国之地,我获其五,九州之境,彼分其四……然中原未定,关中未克,神武玉璧折戟,以为遗憾……周主宇文氏,暗于听受,忠信不闻,视人如草芥,从恶如顺流,刳剒被于忠良,今已有土崩瓦解之势,众叛亲离,只在旦夕……我朝奋六世之余烈,兵出河南,涤荡群丑。请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天下!移檄各地,咸使知闻。”

    不义不兴兵,听起来的确像是既想卖身又想立牌坊,但没有大义名分加持的国战,是会受人指摘的。努尔哈赤为了反明都得绞尽脑汁编出“七大恨”来。(原版七大恨根本在大义上站不住脚,只有两条是努尔哈赤占理,一条甚至存疑,后来普遍流传的版本是乾隆改的,通篇说建州女真多么痛恨叶赫部落,而指责明朝偏袒叶赫。)

    他刚念完,随即又捧起一份帛书来,百官纷纷面色一肃,知道重点要来了!果不其然,这份诏书上写道

    “自晋州道发兵,大军分四路!斛律光领兵八万,攻打玉璧,自汾曲饶玉璧,渡过黄河,直取浦津渡,沿渭水北岸,攻打长安。

    朕与左相亲往洛阳,沿渭水南岸,直捣潼关。

    高长恭自襄阳起兵北上,转而向东,配合我大军取河东……高延宗据守晋州道……”

    随着一声声令下,不断有将领出列,各自领命。待诏书宣布完毕,皇帝一振双袖,目视前方,说道“出征!”

    “——万岁!!”太子睁大眼睛,眼前的人潮沸腾了起来,欢呼和咆哮声席卷天空,刺激得人热血上涌。他看到,在怒海一般的人潮当中,无数刀光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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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ishu)是,,,,!



第三百三十七章剑指关中(一)
    【】(iishu),

    皇帝欲征讨周国,且檄传天下,绝无回头的道理。诏令一下,北齐的战争机器便已经开始拧动发条,二十万荷戈持弓的猛士自晋州道南下洛阳!

    一只鹰自高天之上盘旋,用它锐利的眼睛扫视大地,在它飞掠过的这片平原上,一条闪耀着寒光的河流在地面滚滚流动,发出金铁轰鸣之声!

    那是人组成的河流!铁骑滚滚,长槊如林,向南而去的军队络绎不绝,不分昼夜,此刻又是一队人马过去,足足有五千多人,是骑兵,一个个盔甲鲜明,刀枪闪亮,较之普通的队伍犹胜三分。

    秋末的河东还有些炎热,这些军汉底衣早已湿透,汗水顺着肌肉的线条划到裤裆里,但没有一个人为贪图凉快而卸甲,顾盼之间,杀气凛凛,任谁看了都要赞一声精锐之师。

    这支部队数量虽然庞大,可是看情形还只是先锋部队,因为他们过去不久,就是步骑混合的大队人马浩浩荡荡、连绵不绝,直到深夜子时,军队始终在开拔,足足一日有余,这支大军才部过去。

    缀在最后面的,是一队队的貌似游骑的队伍,身不着甲,但气质彪悍,胯下的马匹也极为高大雄峻,只在马脖处挂着环刀,箭囊里满满当当塞满了短矛和弩箭,悠哉游哉,看来实在奇怪。

    在他们后面,是一辆辆牛车,也不知载着些什么东西,满满当当,上面又用草帘子盖着,也不晓得是些什么东西。只听见车身摇晃之时里面有叮叮……的脆响,那是重甲才有的声音!

    这一路上,目睹这行军盛容的人,无论士民官商,无不被惊得目瞪口呆,人人奔走相告,皇帝将驾临洛阳……十月中旬,高纬的车驾到了洛阳,独孤永业及洛阳文武早在城外等候多时,百姓们挨挤在路上,张大嘴巴看着慢慢走近的车驾。

    独孤永业心神一震,尽管这半天他已经不知道整理多少回了,还是急忙又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急匆匆上前迎驾,纳头便拜,肃声道“臣——独孤永业,恭迎圣上!吾皇万寿无疆!”

    身后一众官僚百姓也纷纷效仿,拜倒在地。车帘被揭开,皇帝一身常服,从车内跳了下来,笑呵呵扶他起来,说道“爱卿不必那么多礼了,赶紧平身。”

    “臣——谢陛下!”独孤永业这才起身,肃立在侧,俨然把自己当成了皇帝的护卫。

    高纬一手按在腰带上,仰头看着高大的洛阳城防,再看看前来迎驾的洛阳军伍,见他们军容严整,士气饱满,并不是强撑起来的花架子,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你把洛阳治理的很好,

    也只有你替朕掌着洛阳朕才安心呐。”

    洛阳为北魏旧都,经过接连大乱之后,民生困顿,再加上北魏公卿随着元修大量出逃,这才导致洛阳衰败下来,但洛阳的地理位置又极其重要,北齐的一半命脉都在此处。

    独孤永业与斛律光不合,被排挤到此处,这些年来镇守洛阳,无论是政绩还是战绩都足以让高纬满意。虽然北周在河东之地布防严密,但独孤永业在远离中枢,得不到及时支援的情况下还能和北周打个有来有回,没有堕了北齐的威风,已经很不错。

    皇帝言语间的赞赏之意很是明显,独孤永业听了自然是喜不自胜,尤其他还有那么多下属都在此处,顿觉大涨脸面,只觉得这陛下根本不像传闻说的那样严苛霸道,分明和善得很嘛!

    这五大三粗的汉子居然脸红了好一阵,支支吾吾道“这……这都是微臣的本分,就算是要上刀山下火海,臣也绝不皱一皱眉头,臣不敢当陛下夸奖!”

    高纬和煦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朕听说你打算将自己的府邸空出来让朕住进去?”

    独孤永业以为皇帝不满意,连忙解释道“启……启禀陛下,洛阳宫室残破已久,恐怕不堪居住,臣的家里虽然简陋,但干净整洁……”

    高纬一听便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摆摆手打断道“朕不是说这个,朕又不是吃不得苦的人……朕的意思是,你把自己的府邸清出来,你也有妻小,你打算将他们安置在那里?”

    皇帝关心独孤永业的家人之前,还顺带小小的挖苦了先帝高湛一把,上次邙山大战,高长恭解洛阳之围,洛阳得保,但损失惨重,高湛为了振奋一下军心,大老远从晋阳跑到洛阳去犒军,但他受不了洛阳宫殿的破旧,几乎就是颁布完奖赏就立刻又回去了。

    “臣可以搭个军帐,要么临时购置一间宅院也行……”独孤永业这才忽然又想起,随同皇帝来的文武官员可有不少,他可以空出一座来,剩下的该怎么办?顿时懊恼不已,暗恨自己漏算。然后小心翼翼补充道“洛阳宅院还有不少,臣可以命他们空出来……”

    高纬沉吟片刻,说道“罢了,你也不必空出宅邸给朕了,那洛阳宫殿挑几个能住的,收拾一下便可以……还有其他的公卿,命人去跟城内富户商议一下,空出一些地方给朝廷用,但切记不可扰民,不可巧取豪夺。不然朕是断断饶恕不得的。”

    “太简陋了……”独孤永业为难道。高纬却不以为意“朕来洛阳,是来督军打仗的,又不是来吃喝享乐的,就这样……朕看征用十多间宅邸就可以了。

    “左相他们掌着大军,吃住都在军中,剩下的也就是太宰和一众文臣了,除却太宰之外,其他人都可以挤一挤,前几年北征的时候,连帐篷都安在冰天雪地里,总不能现在要他们挤一挤就都受不了了吧?”

    “陛下宽仁,体恤百姓,实在是让臣等汗颜。”一众官僚顺势拍马,皇帝却面色一肃,道“你们不要以为朕是在摆架子,不扰民是为了争民心,争民心,就是在争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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