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唐窃国的日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无刀子
韩休说到这里就忽然不说了,端起酒杯闷头喝酒,王守善顿时气急。
韩休这个老不休说完了正事就开始磨牙,此时天都黑尽了,他难道还想在自己的帐篷里过夜不成
李隆基是不会亏待自己女儿的,虽然王守善啥都没有,可是他的帐篷里还是配了服侍他们两口子的宫女宦官,之前他们从大水沟到洪庆山营地的时候并没有碰上公主,算一算时辰她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这种阴冷的下雨天,抱着美人睡瞌睡多安逸这韩休又长得不好看,还满脸都是褶子,除了他家的姬妾没人想多看他一眼。想赶他走吧,一个腿脚不利索的老头万一出事呢可是这天色越来越晚,他要是再不走就只能在山里过夜了。
“韩老师,那个万敌后来怎么处理了”
“处理为何要处理只是一条狗而已。”韩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如此刁奴如不严惩日后他肯定还会再犯,下次他惹的祸怕不是吃一条狗那么简单了。”
韩休看着空酒杯笑了起来“王驸马缘何这么说”
“如果不是那条狗的冤魂跑出来作祟,公主和驸马都不知道他把狗吃了,治无小而乱无大,由微知著,这个万敌是个为了一己私利可以欺上瞒下的小人,这种小人不仅不能用还必须予以严惩以儆效尤,不然家中奴仆人人效仿家法何在”
韩休微笑着将酒杯给放在了矮桌上“万敌管着公主府位于郊外的田庄,除了暴虐以外他还有好杀之名,公主家中奴婢常无故失踪,郎可知他们上哪儿去了”
王守善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老夫是长安人,因家中小有资产所以喜好游山玩水,京兆一带大小角落几乎都转了一个遍,大约是三十年前吧,老夫因与友人游玩得太尽兴忘了回城的时间,不得不夜宿临皋原,可是当时吾等都无官身,不得留宿驿站,当时正值春天,正是胡商来华的旺季,驿站周围的逆旅都已经住满了,迫不得已我们只好沿着路寻找村庄借宿一夜,结果就在临皋原的深处找到了那处袄教举行葬礼的村庄。”韩休说到这里忽然顿了一下“王驸马,老夫听说你家养了不少土狗,对吧”
王守善没有立刻回答韩休的问题。
“老夫听说吐蕃人喜欢在春秋两季扰边,今年开春崔希逸大破吐蕃打了个大胜仗,可真是给李宰相长大脸了。”
王守善苦笑连连,能代替牛仙客知节度事,崔希逸不是李林甫这一派的还能是哪边的
崔驸马也姓崔,能和皇家结亲的除了五姓崔氏还能是谁
唐公主的名声之差已经传到国外去了,再加上武则天对门阀的绞杀,这一门亲戚不认也罢,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崔惠童这种糊涂子弟来“和亲”。
要是高都公主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崔惠童怕是早就已经绿云罩顶了。
女主人偷情
第五百二十三章 方生方死
山中起雾很正常,只是春夏之交如此阴冷就不正常了。
该来的还是会来,对于眼前发生的异象王守善表现得很平静,他就知道事情不可能这么顺利。
然而让王守善感到意外的是韩休看起来也一点都不慌张,他忽然觉得韩修也应该有个诨号,名字就叫韩大胆,这老小儿胆子大得简直没边了。
“韩老师,你是骑马还是坐车来的”
“这么大的雾,就算想走也走不了啦。”韩休将自己的鱼袋给翻了出来,然后从里面掏出来一个木符捏在手里“走吧,咱们到陛下那边看看去。”
“韩老师,你还是别去了。”王守善对这个老文官是彻底没脾气了“我怕您去了也是添乱。”
“荆轲刺秦的时候要是没有夏无且扔了那一匣子药秦始皇还只能以赤手相博,汝怎么知道老夫派不上用场”
韩休梗直了脖子说道,王守善被逼的无奈,只好请老夫子走在前面。
营地里大多数都没有发现异常,就连那些来回巡视的禁军也是一样。
大雾而已,有什么好奇怪的跑起来也不觉得冷,或许只有疑神疑鬼的人会认为会出事。
“老夫听说陛下好像认了景龙观的玊玉道长做了义女”韩休这时又问道“怎么不见她”
“她去大水沟了。”王守善按着自己的刀,索然无味得说。
“哦,那她何时回来”
王守善觉得有意思,韩休老问玊玉的下落干什么
“王驸马是不知道玊玉道长在长安有多出名吧”韩休捋着胡子笑了起来“季真好修真,就常与京中得道高人论道,唯独玊玉道长数次邀约皆婉拒。”
“季真又是”
“老贺,他与李诗仙一样喜欢参禅悟道。”
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贺知章和李白果然是一路人。
“老夫听说,玊玉道长是陛下的沧海遗珠”
王守善笑了笑没说话,他丈人年轻的时候花也不是没坏处。
“王驸马,你不会也有什么沧海遗珠吧”
韩休的问题让王守善脚下一个踉跄。
“韩老师怎么这么问”
韩休像是遇着什么好玩的事一样笑了起来“我也不赞成孩子太早结婚,虽说成家之后才能立业,但十三四岁正是学本事的年纪,这个时候的少年哪有什么自律之心,不少小妇人便是因为年纪太小难产而死,他们自己还是孩子,哪里懂得教养孩子,还是晚点结婚好啊。”
王守善无语,武则天留下的漏洞除了钱还有人口,老百姓要是不早点结婚人口怎么恢复过来贞观年间男女的婚配年龄是二十岁和十五岁,但是到了开元二十二年男女的婚配年龄则变成了十五岁和十三岁,王守善以前还奇怪,为啥人那么多结婚年龄却越来越提前了,到现在才知道,老年人太多年轻人太少,鼓励早生早育是为了获得更多男丁,没有男丁就没有兵源、生源,更没人种地交税供养军队,一个男子成丁至少要十五年,可是要杀一个人只需要一瞬间而已。
“玊玉道长救了不少人的命,陛下认了这个女儿划算啊。”韩休叹息着说“女人生产就是一道鬼门关,要是找了靠不住的稳婆说不定会搞得母子双亡。”
王守善心不在焉得答应着。
“不知太医院什么时候能建起来,我家有几个族子想以医官的身份投军。”
“战场有什么好去的。”王守善看着那些在浓雾中时隐时现的帐篷,隐约听到了烈日下被从战场上抬下来的伤兵们无助的哀嚎,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在那么可怕的声音吵闹下还能安然入睡的。
“那地方就跟屠肆差不多,到处都是血腥味。”
“什么”韩休没听清他刚才的喃喃低语出声问道。
“那边条件很辛苦,贵公子受得了吗”王守善笑着说“军营里连茅厕都没有,大家只能在一个坑里拉屎,那个坑很大,上千人的屎尿堆在一起的场面韩老师见过吗而且那个坑周围没有护栏,要是没蹲好掉下去了可没水洗澡哦。”
韩休面露恶心“王驸马怎么提这个”
“那是除了吃饭之外第二重要的事了,厕坑必须要远离水源和储藏粮食的地方,要是处置不当很容易爆发瘟疫,有好日子不过何必去找那罪受。”
“经你提醒老夫倒是想起来了,大灾之后往往有大疫啊。”
“韩老师,你已经不是宰相了。”王守善轻声提醒“你的任务是教好太子,这些事让别人去操心吧。”
韩休又笑了起来“王驸马,你见过王忠嗣将军吗”
“没有,韩老师为何有此一问”
“老夫觉得你们会成为朋友的。”
营地总共也没多大,而且李隆基的帐篷位于八卦的中心,王守善和韩休很快就到了。
此时殿头供奉韩庄居然在门口守着,并且毡帐的帘布也放了下来,一时之间王守善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韩供奉,陛下现在一个人吗”
韩庄见王守善先向他施礼,立刻躬身还礼道“这么晚了,王郎还有什么事吗”
韩庄顾左右而言他,看情形李隆基应该不是一个人了。
“我看这天气不太对,怕有什么万一,阿耶已经安歇了”
韩庄瞟了眼满脸严肃的韩休,片刻后才说道“韩少师还不回去吗”
“哼。”韩休冷冷一哼,转身背对着帐篷。
“忠王殿下呢”
“已经回去了。”韩庄指着旁边的帐篷说道,篷布上人影憧憧,显然李玙还没有睡下。
“韩老师,我先去三郎那边去了,你也要去吗”
“坐了一天的马车,老夫也想站会儿,王驸马处理该做的事吧。”韩庄冷声说道。
“王君。”
还没走到李玙的帐篷,王守善便听到了安东的声音,他一身黑衣又皮肤黢黑,要不是王守善的视力朝过常人根本就看不见阴影里居然有个人。
“安先生。”
王守善循着声音过去,随着位置转换他立时就看到了安东身后的数名墨家子弟。
“刚才我看见有个女人进去了。”安东面无表情得说“如果有人这时偷袭皇帝怕是会措手不及。”
“知道了。”王守善皱紧了眉,除非真的遇上紧急情况,不然也不可能有人会在这个时候进去提醒李隆基的。
“原本我们在周围巡视,但这雾起得太诡异,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这么浓了,我们就撤了回来,王君那边有何发现”
“我就在营地里转了转,一切如常。”王守善苦笑“没人觉得会出事,我提醒了千牛卫左将军刘琪和忠王身边的护卫,至于他们有没有提醒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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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四章 乘间伺隙
打仗总免不了会遇上偷袭,在遇上偷袭的时候如何最大程度减小损失是每个将军都会思考的问题,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孙膑受到了易经的影响发明了八卦阵。
虽然在历朝历代根据各自的实际情况阵型多少做了一些大大小小的改良,但它主要的样子是没变的,在帅帐的前后左右会布置四支正兵,再按照八卦的方位根据各个兵种分工不同在四军外面再分营驻扎,务必要做到首尾呼应,任何一方出现问题都能及时到达提供救援。
扎营虽然看起来简单,却是一个考验将领布局能力的巧活,除了殿前射生所在的左羽林那边乱一点外,神策、龙武、千牛、神武看起来还是有点战力的,至少知道组成盾阵将李隆基的毡帐给保护起来,王守善不禁心生感慨,同样是招募来的兵,北衙的禁军就比南衙的彍骑素质要好太多了。
李玙的这张脸就是鱼符,组成三排盾阵的禁军让开了一条口子放了二人进去,其他人都不允许放行,在掀开毡帐门帘的时候王守善本来以为会看到一条衣冠不整的老龙,没想到他居然衣着整齐,披着一件褙子坐在地毯上借着夜明珠和蜡烛的光在看一张信笺,那张纸有点薄,因此在灯光下可以看见上面用娟秀小楷写的两行字。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王守善看向那个送信的宫女,华清宫里就住着寿王妃,其他嫔妃都住在大明宫里,在这种要命的时候居然还情意绵绵,王守善也是服了自己的丈人了。
“陛下,把甲胄穿上吧。”韩庄拿着李隆基那套花哨的光明铠劝道。
李隆基压根就不理他,看样子他好像还在想怎么给杨玉环回信
韩休抱着块盾牌,在门口的交椅上坐着,看着帘外严阵以待的禁军出神。
“阿耶,你把甲胄穿上吧。”王守善出声说道。
这次李隆基总算是开金口了,但他的视线还是留在那两行诗上“有你们在朕怕什么都出去,这里有韩庄和良士在就够了。”
韩庄的身手非常不错,甚至可以说比陌刀队的壮汉还厉害,更何况这里有个敢豁出性命的韩休在,王守善和李玙继续留在帐里好像真的没啥用。
“父亲小心,儿子出去了。”李玙朝着李隆基拱了拱手,率先走出了帅帐,王守善冲着韩庄使了个眼色也跟着走了出去。
老龙虽然老了,可他也是经历过政变腥风血雨的人,禁军的作用除了发动政变还要提防暗杀,关键时刻他还是很稳得住的。
老板这么信得过伙计,要是伙计还把差事办砸了那就只能自己提头去见了,和帐篷里情意绵绵的安静不同,帐篷外全是肃杀之气,有些脑子快的殿前射生也不穿甲了,直接提着弓弩躲到了盾阵之后,从盾牌之间的缝隙搜寻着从西边来的漏网之鱼。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狼怎么也变得这么悍不畏死了”
李玙沉思了片刻,转身就往东边走。
按照正常狼的正常习性,它们团队作战只会为了捕猎,再不然就是狼和狼之间抢地盘,一般是不会这么主动攻击人的,更何况还是这种悍不畏死宛如冲锋陷阵一般的战法。
畜牲只会为了生存而战斗,营地的东边是骊山,西边是洪庆山,一般来说扎营是不该扎在谷地的,但这里是中原,哪个不长眼的强盗敢偷袭皇帝的营帐
那条绕营而过的小河就在东边,这里距离山口不远,是一片地势相对平缓的地带,距离骊山岳家沟不远,那些狼
第五百二十五章 看朱成碧
李隆基的弱点就是女人,虽然他曾经将京兆韦家屠得差点绝户,但还是改变不了他的心太软这个事实。
瑁不会治国,不会弯弓搭箭、不会骑马打仗、不会处理家事国事,可是他会音律,那正巧也是李隆基喜欢的。
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想要得到李隆基的爱都是很难的,由爱生恨这种事很常见,更何况其中还牵扯了皇位。
那个怪物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它扒在篷布上手穿过柳条之间的缝隙拼命往里面伸,借着毡帐里的光王守善看清了它的长相,它确实长了一张人脸,可是脸上全是灰色的绒毛,猴子的脸都是红的,而它的脸则完全被绒毛覆盖,跟本就看不出脸色,隔着老远王守善就闻到了一股臭味。
父亡子亦死。
李玙要是这个时候杀了他的阿耶他自己也会没命,当年李隆基熬堕胎药的时候那个覆鼎神人已经将他们的命运拴在一起了。
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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