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唐窃国的日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无刀子
王守善摇了摇头。
“连驸马都尉都没有”
王守善继续摇头“陛下让我守西瓜院,赐了一身禁军戎装。”
刘秩又上下打量了王守善一番,最后摇头苦笑“王驸马,余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古怪的人。”
可不是么,别人选储君都是有利于自己未来发展的,他却偏偏看上了最不好对付的忠王,谁见过比他还怪的反贼。
但他确实不想穿绿色的龙袍,偏偏李家的公主有喜欢给驸马批翠衣的习惯,他要是再这么三心二意下去说不得要落得鸡飞蛋打的下场。
就在王守善思考着该怎么回话时,花园里传来一阵女人的娇笑声。
从偏厅的沉香木花门望出去,只见五个漂亮的女人穿着宫装在开满了牡丹庭院里玩耍。
她们穿着艳丽的衣服,手持团扇和拂尘,带着两只白毛小狗儿追逐打闹,惊得园中散养的白鹤展翅欲飞。
她们高髻簪花,晕淡浓眉,露胸批纱,体态丰盈,长裙曳地,眉间贴着金花子,头饰华丽,于健美中显出婀娜之美。
漂亮的女人就跟花一样是用来赏的,她们在那边玩的时候已经有宫廷画师提笔勾描,那些富商一边看画师画像,一边又抬头看那些各具风情的仕女,脸上带着暧昧的微笑。
纱罗透亮轻软,遮不住女子光洁充满弹性的肌肤,艳丽的长裙上饰有织锦团花,如流云一样从高挺的胸脯垂下,她们的裙摆上还沾着几片残花,可是等仔细一看那并不是真正的花朵,而是绣娘们用丝线绣成的,华丽奢艳的罗裙在闲坐徐行勾勒出让人迷醉的风情,
第五百六十七章 方兴未艾
太医署开了那么多年,实际上根本就没什么人去管它,原本太宗是想请孙思邈来的,不过孙神仙觉得世道险恶,人心如鬼,自己适应不了宦海沉浮,于是就归隐于江湖了。
如今的郎中主要是僧医、道医、官医、民医,太医署是全世界第一个医学院,蹒跚了那么多年也该开始起步了,这次李林甫发布的医疾令就是针对医政、医学教育、药物管理、公费医疗、传染病防疫进行详细规定。前线对郎中的需求太大了,但是整个太医署连老师在内在籍生徒却只有八十五人,剩下的人大多数都在药园里实习,这些人只是到了通医理的阶段就不学了,原因无他,要通过太医署的卒业考试太难了,在药院里药工教生徒如何种植草药,并结合实例传授药草知识,这是学医的基础,大多数人在完成了太常寺的年终考试后就会退学,转行去做药材生意。
现在是个人都知道药材生意是个暴利的买卖,田舍汉可以省吃俭用,可生病了绝对会倾家荡产看病抓药,僧医、道医慈悲为怀,看病不要钱,然而抓药是必须要钱的,要是一点医理都不懂把断肠草当成鸡血藤卖了吃死人了可怎么办
太医署也不挑人,只要愿意来学医的都教,只是这官医就跟武举人一样是考出来的,质量保证过硬,谁叫他顶着的是国家的招牌,江湖郎中把人医死了可以跑,官医可是跑不了的,所以大多数百姓对官医的水平都很信任,至于太医则更是权威。
学医要学九年,尤其是医科和针科的生徒学业更加繁重,博士一个月小考一次,太医令一个季度考一次,太常卿一年考一次,不仅考试内容广泛,对于每科学生要达到的程度要求也很高,从十六岁入学到最后卒业人都考熟了,同龄的小伙伴们都事业有成,和那些做药材生意的富豪相比太医虽然地位崇高收入却并不十分高,有些药工受不了诱惑辞官经商去了,他们走了药园就没人教书了,于是就只能从生徒里面选拔,这些娃最大的年龄也不会超过二十五岁,要他们明白啥是医者仁心太困难了。
养老令既是致仕养老的福利,也是鼓励百姓不要逃亡,只要一个老人在当地活到八十岁国家就会安排一个护工给他,不要百姓家里出一分钱,全部由国家支付护工的薪水,这些护工都要接受专门的培训,如果有不负责任或者与家里人不和善就会更换,超过九十岁并且有子女在身边的可以安排两个护工,超过一百岁的安排五个,一般来说女护工比较容易被接受,这也是为啥在医疾令中设立女医的原因了。
这年月能活到八十的是极少数,七十都是古稀了,大多数人五十岁就要归西,这个福利就像是钓在驴前面的萝卜一样看得到摸不到,根据户部对京兆地区最新的统计结果,平均每六家人里有一家男主人能活过六十岁,而妇人则有三户,绝大多数男子都因为各种原因年纪轻轻就去世了,按照礼制规定,子孙为国难而死,王养其父母,女医的缺口现在很大,州府的条件有限,而且愿意从医的女子也很少,本来刘秩对这个政令实施不抱任何希望,这次放出去的宫娥成了现成的人选。
“为什么没人愿意当女医”王守善搞不懂,行医救人是个很崇高的职业,至少比卖笑的要好多了,怎么还有人不愿意干呢
“不是说了么,现在识字的女人很少,而且过了二十岁还没有成家的更少了,一般老人养老都是在各自家中,一个未婚女子跑到别人家里去会发生很多纠纷,我们还要对女医的安全负责。”
王守善看了眼那些端着酒水、糕点进来的小宫娥,农村的女人哪能跟她们比。
此时陆陆续续又有人进来了,这些人几乎都穿着属员的装束。
“怎么来的都是副手”
刘秩诡异一笑“正职都在外面呢。”
王守善闻言心中顿觉百味陈杂。
想让商人献金不让他们得好处怎么能行,官职就是最好的诱饵,挖国家的墙角给自己牟利的事他们干的多了,都说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官场风气坏了再想树立廉政之风就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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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林甫是有才干的,但他要的就是那种没他能干的人,比起尸位素餐,这种身在其位却为自家牟利的官危害更大。
“王驸马,余记得你好像有个手下叫高云莫对吧”
“有这么回事,怎么了”
“他是外地人”
“他一直在边关经商。”王守善对外地人这个称谓觉得很不舒服,要不是他们这些外地人,长安能那么繁华吗
“前两天还好余碰上他了,不
第五百六十八章 国之瑰宝
李隆基喜欢收拾县令,尤其是长安和万年,这两个县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在这个特殊时刻任何风吹草动他都要知晓。
防民之口胜于防川,关于瑛出身的那个传闻是绝对不能传到民间的,韦坚这段时间就越过了京兆尹薛蟠,直接动用不良人搜查长安城里人口聚集的地方,看有没有人胡说八道。
李唐是很开放的,龙纹的衣服老百姓都可以穿,哪怕是骂宰相不作为也没人去管,可是给皇帝戴绿头巾这种事绝不能干,好在长安人永远都不缺新的话题,而且还很好赌,现在坊间最大的赌局就是那颗被胡商淘到的释迦摩尼胸骨舍利最后会被谁得到。
这样的赌局很常见,市井的屠狗之徒啥都敢赌,就连给平康坊名妓的是谁也要赌一翻,前阵子韦坚就接了一个案子,有一个嫖客状告苏苏家的假母,说她用雄鸡冠血代替落红,让他付了高昂的渡夜资,后来才知道那看起来不通人事的青蛾居然已经被假母当做处子卖了三次,只是前两次都是卖给了外国游客,因此无人知晓罢了。
“平康坊不是在东城吗怎么打官司打到你这里来了”刘秩悠闲得靠着凭几坐着,在他们三人的斜对面坐着另一伙人,其中有个长着娃娃脸的青年就是万年县的新任县令梁鹏举,他原本在陇县当职,以擅长叫大人而闻名官场。
“估计他以为那些娼馆和公廨有勾连吧,西城的胡商有事也会跑到东城去报案。”
王守善觉得韦坚这县令做地有意思极了,他根本不用出去找乐子,乐子就会直接找上他。
“那后来你怎么判的”王守善问道。
“你猜。”韦坚笑得奸猾无比。
当兵的都糙,在王守善看来这日女人呢只要不是自己的老婆,是不是头一次都无所谓,但嫖客冤枉钱已经花了,这应该是按买到假货算吧。
“你打假母板子了”王守善没读过法却见过县太爷判案,商家卖假货、瑕货被抓住是要挨杖刑的,八十起步,要是卖劣质食物比如有毒的蘑菇、脯肉至人害病乃至死亡的按照过失伤人、杀人论处,可判处斩刑。
韦坚不屑冷笑。
“那你怎么判的”
“不满意可以退货嘛,我让他把货给退了,假母再把钱退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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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喝茶的刘秩差点把嘴里的茶给喷出来,王守善想笑又忍住了,韦坚这小儿太他娘的坏了。
“邀妓侑酒本来就是图个风流快活,那贩夫却非要较真,欺负过女儿不够,连假母都不放过,他要是正经人就不会去那种地方了,连怎么玩都不会,买春还要讨价还价。”韦坚神色淡然,可是语气却很是不屑。
既然要出来玩就一定要大方,斤斤计较到官府去评理实在是丢人。
韦坚这种长安长大的五陵少年想必年轻的时候是欢场老手,新一代的嫖客实在是欠教训,所以就被这道貌岸然的县太爷给教训了。
想日黄花闺女就要把她娶回家,那花的钱可比买春多多了,占了便宜就闷着吧,非要闹得人尽皆知,人人都知道他当了回大头才甘心。
“话说回来,啥时候播修葺公廨的款项我那个衙门已经破破烂烂的了,事主报官都不相信我坐的地方是县衙。”韦坚这个时候忽然问道。
“别以为余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就算要修也不在你的任上修,死了这条心吧。”刘秩冷笑连连。
不论是西域还是长安,所有的县衙全都一个风格——破,官不修衙也是养廉的一种手段,为的是制约地方官员大兴土木、劳民伤财,县令的任期也就三五年,到了时间就会进行考核,即使是平调也不会继续留在原本的县,如果修建了豪华的衙门就是便宜了后来人,因此地方官员都不会为了修一个气派的办公场所而耗费本就紧张的财政,相比之下政绩才是官员们更重视的。
韦坚要修县衙是假的,他要钱去和市才是真的,反正等他任期一到就要调到别处去,下一任县令还是得继续住在那摇摇欲坠的公廨里。
官员既是百姓的父母,也是人民的公仆,有谁见着仆人比主人住的好的
“那几个人是谁啊”王守善朝着梁鹏举的方向努嘴。
“没留胡子的那个是监察御史王鉷,右边留了美须的是新昌公主的驸马萧衡,他是宰相萧嵩之子,与韩休很不对盘。”韦坚淡淡得说。
“为什么”
“为什么王驸马见过韩休吗”刘秩阴阳怪气得说道。
“见过……”王守善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除了命大以外没别的词来形容那个老小儿了。
“那你
第五百六十九章 花开富贵
长安人多,新鲜事也多,县令是父母官,啥事情都会遇到,好在韦坚还有县尉和县丞辅佐,不然非忙死不可。
一般要他亲自去审的案子不多,要升堂的就更少了,大多数纠纷在公房就能解决,他升堂一旬只有一次,而且一坐就是一整天,在这一天他会将所有需要升堂的案子一起集中处理。
老百姓平时没什么可玩的,县衙公堂就是现成的戏台,所以每次一升堂公堂就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圈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想徇私舞弊可逃不过那么多人的眼睛。
升一次堂热闹地就跟开堂会差不多,这案子审地精彩呢有人会编成曲子摇铃,案子要是审地糊涂呢一样有人要编成曲子摇铃,好好一个父母官搞得跟演戏的优伶似的。
人一多就容易发生混乱,这个是刘秩和韦坚都见识过,两年前李隆基在洛阳五凤楼与民同乐时就差点闹出人命来。
出来玩一般都是拖家带口的,小孩子走路不稳摔地上了后面的人根本就看不见,所有人都想靠近点看广场上的表演因此拼命地往前挤,当时负责警戒的金吾卫即便用白梃棒打也喝止不住。原本的欢声笑语逐渐变成惨叫和哀嚎,然而后面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即便后来音乐停止了还是一个劲地往前凑,眼看着大乱将起,高力士就将河南府丞严安之给叫了上来。
严安之这人执法非常严厉,要是犯人身上长了烂疮,他执行杖刑的时候就专门挑那个地方打,那疼得叫一个钻心,偏偏又要不了犯人的命,久而久之他就在洛阳有了活严王的混名。
只要不犯事就见不着他,见着他绝对就是犯事了,要是有客人买着了假货可以向官府举报,奸商皮开肉绽是免不了的,更重要的是严安之的这一顿好打下来绝对能让人永世难忘,曾经有个粮商偷偷往粮食里掺沙子,被人举报了,那个粮商就被打得鬼哭神嚎,惨叫声旁听的人都觉得疼。
因为有严安之在整个洛阳就鲜少能买到假货,当大乱即将发生时高力士就让他维持秩序,他随手从一个文官手里拿了笏,绕着场地画了一圈,扬言谁敢越界杀无赦,结果在场上万人居然全部乖乖听话,再没有人敢挤了,此后的三天也是如此,没人敢过那条线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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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现在就缺这种人,医学院一开肯定会有很多人报名,要是所有人都聚集在一个报名点的话可能会出现拥挤和混乱,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分散报名。
五月份国子监就要放假了,那里地方够大,而且来医学院读书的都是准国子监监生,场地可以找他们借。
“那可不行。”王守善旁听韦坚和刘秩讨论,连忙出声打断。
“怎么不行”刘秩很有耐心得问。
“今年国子监的生徒在交出策论之前不许走。”
“策论什么策论”韦坚问。
“这个……”王守善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那是忠王李玙的主意,李隆基会不会答应还是个问题呢。
“你们又想搞什么花样”刘秩没精打采得眯起了眼睛。
“你知道到了放假时间却不准人走会产生多大的怨气吗”韦坚也开始抱怨起来“更何况田假比授衣假还长,很多人都会在这个时候返乡。”
“你们……你们知道菩提寺里面有什么东西吗”王守善被逼的没法,只好如是说,韦坚和刘秩立刻都沉默了。
“他们放完假回来都是六月了吧。”
六月过了就是七月,朱蛾孵化的时间就该到了,四个月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王守善这时候才后悔,之前他不该在岳家村呆那么长时间的。
“多事之秋啊。”刘秩感慨万千“惠妃娘娘怎么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动手。”
都是明白人,刘秩说的是什么王守善和韦坚都懂,瑛做太子是很不称职,但他继续在那个位置上呆着至少朝内会稳定,所有人也有时间去干别的事情。
要论玩弄权术李林甫可真是高手,谁能想到他第一个动手的地方居然是太常寺。
“不能用国子监就换一个地方怎么样,折冲府如何”
韦坚的提议王守善没有意见,医学院可以先把食宿的地方搞起来,然后让生徒自己动手整读书的地方,田假一个月足够了。
“报名登记的人手你打算从哪儿弄”见王守善光顾着点头,刘秩问道“太常寺现在可能没办法借人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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