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唐窃国的日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无刀子
颉利可汗跳舞没伶人跳着好看,不过参加宴会的文武百官就是觉得爽,看着觉得高兴,突厥百姓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觉得自己被羞辱了,一方面觉得很解气,就是因为两位可汗贪婪才错过了攻击长安的大好时机,他们被羞辱是咎由自取。
汉人跟突厥人是仇人,他们投降是有各种各样的原因,仆固怀恩是主动投降的,他是突厥诸投降部落里最特别的一个。
突厥太苦了,跟着汉人混有安宁日子过,就这个理由够了。
可是安禄山这奸贼又在勾引老实人了,他岳父带来了各种各样的新奇玩意,唐人带来的好处被粟特人比了下去。
大多数突厥人没吃过糖果子,安禄山的岳父过节的时候给小孩子免费发,就一颗糖仆固族里就有不少人被收买了。
冯坤带来了一个汉族商人,王守善认识他,他就是刚才在皇榜前回头看了自己一眼的那个人。
金徽都督府夹在同罗跟幽州之间,同罗跟大唐已经停战,不过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安禄山在幽州扩展的速度很快,连仆固人也开始收买了,一旦仆固怀恩被安禄山收买,那燕云十六州连带大片辽东土地将落入那个杂种胡人的手里。
这次打契丹人对安禄山来说就是积累军功的机会,他的义父张守珪也快管不住他了,下一个幽州节度使绝对九死一生。
王守善端坐在户凳上冷冷得瞥了察子们一眼。
“还愣着干什么,找个人回去跟三郎报信,这次打了胜仗让安禄山陪着张守珪回来,走了快一年陛下挺想他的。”
“主公,请听高老板把话说完。”王守善的话音刚落,冯坤就恭敬得说。
王守善瞥了冯坤一眼,这一次他是真的起了杀心。
冯坤想控制他,这世道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但两条腿的人满街都是,宦官也不是各个都贪财,只要找到能替代他的人王守善一定要把冯坤给换下来。
冯坤似乎是感觉到了杀意,他低下了头退到一边,看起来就像乖巧的侍女。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王守善面无表情得说,他已经在麻街镇耽搁很久了,差不多该上路了。
“小……小人觉得,应该加大与突厥归降部落通商的力度,将……将《齐民要术》中的火煴棚在北方推广。”高老板哆哆嗦嗦得说,不用想王守善也知道这肯定是冯坤教他说的。
要是在前一天王守善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不过李隆基不同意,呆在温室里那些突厥投部也会变得意志薄弱,不是他们阴山以北的老乡们的对手。
定居就是这样,优点和缺点并存,安禄山那贼子实在太狡猾了。
“窦郎,你怎么看”王守善问大商人窦乂,他的脸色也很不好,看起来他也是警觉安禄山的人之一。
“你姓高对吧,以后你想在哪里做买卖”窦半城有些疲惫得说。
“就在麻街。”高老板一下子跪了下来“属下愿听主公安排。”
王守善心底暗自撇嘴,又是个追名逐利的小人。
他朝那个帮忙抄军法的人招了招手,取了一张纸递给了那个姓高的老板,他连忙双手接过,满脸不明所以。
“你先
第二百四十八章 望梅止渴
丹江是长江水系汉江的支流,尧时即名丹水,因传说曾产丹鱼而闻名。
水经注丹水篇有说,先夏至十日,夜伺之,鱼浮水侧,赤光上照如火,网取之,割其血以涂足,可以步行水上,长居渊中。
安禄山必须要“请”回长安来,这次因功受封是好机会,给奖赏总不该不来吧。
到了长安的地界,就算是强龙也要听地头蛇的话,到时候安排个刺客将他杀了,这个世界就清净了。
杀了安禄山还会有其他胡将崛起,问题的关键是大唐官员和富人为富不仁不得民心,而且王守善自己也有私心,他想借着安禄山吸引李玙的视线,江南还有岭南和安南,这两个节度使王守善必须安排好,岭南节度使王洪已经注定要得罪了,如果把安南的节度使安排上自己的人那长江以南就平定了一半,丹江虽然不算宽,却可以走小船组成的水师,这样一来攻城的器械就可以运过来了。
从长安到南阳即便是快马也要跑两三天,王守善还要等自己的老婆,所以晚上到了上洛后他就让众人休息了。
麻街镇到上洛的山路异常崎岖,在地图上上洛距离麻街远比长安近,可是走的路却几乎跟从蓝田到麻街的距离一样长,在这里修驰道成本投入太高了。
商山商道是关中到南阳、襄阳及长江流域其它地区的交通要道,如果能节省距离那无疑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最好的办法就是钻洞让车能从山里过去,不过这样一来就免不了开山,李隆基给自己修陵的那些人刚好可以到这里来修驰道。
从太宗开始帝陵都是开山而建,不给李隆基修陵他死后埋哪儿王守善各种头疼。
商道上免不了有胡商,上洛是一个城市,在城里设有四方馆,隋炀帝时期为了方便接待东南西北的胡人以及使节所置,隋时四方馆是属于鸿胪寺的,而唐则属于中书省管理,通事舍人这个职位很玄妙,他是翻译同时也是为皇帝送奏折的人,只是如今这个职位被李林甫让给了宦官。
通事舍人是文官和宦官的必争之地,尤其是宣读诏令这一点,男人的嗓音和宦官的嗓音区别是很大的。
王守善更喜欢听正常男人念诏令,不过要是那个念诏令的是个胆小鬼的话还不如没带种但是有胆量的宦官念。赶了一天的路他也觉得有些累了,四方馆里是有专门伺候来往官员的伙计的,不过陈克州却拦过了这个活,他似乎对伺候人习以为常,王守善却觉得不自在了。
他无法接受一个看起来很有阳刚气的男人为自己洗脚。
陈克州除了没胡子说话声音轻柔了点外根本不像是宦官,又因为练武而显得高大魁梧,他甚至比李思远那个千牛卫更像个御前侍卫。
对于习武之人王守善都是心怀敬佩的,所以当陈克州跪在木盆边要替他挽裤腿的时候王守善拒绝了他的帮忙。
“陈校尉,这不该是你干的事。”王守善看着陈克州的眼睛,异常认真得说“你要是想找事情做就在外面站岗,晚上轮值你安排好了吗”
“有李校尉在,这种事哪里轮得到杂家来安排啊。”陈克州没有坚持,但他依然坐在木盆旁帮王守善捧着擦脚布“王郎是头一次被人服侍吗”
王守善有些僵硬得点了点头。
“那你以后会习惯的。”陈克州微笑着说,他的笑容在油灯下有种奇怪的魅力“就算没有杂家,也会有其他人想要服侍你的。”
王守善看着自己泡在木盆里的脚,中原的水多得用不完,可是西域却干得寸草不生,开元二十年的夏天,吐蕃人忽然袭击海头,那里曾经是楼兰国第二大城市,当时他就在城中驻防,负责守城的将军在城外的水源里投了毒,吐蕃人在围了城两天后就撤离了。
比起人,天才是人更大的敌人,活在和平之中的人却不懂得这个。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当宦官吗”
“我有两个弟弟要养活,地主抢走了我家的地,家里没钱给我阿耶治病了。”陈克州很平淡得说“后来山贼进了我们村,当时
第二百四十九章 灭族之后
战国时期的楚国和现在的唐很像,楚国也有很多拥有私兵的氏族,而唐则换了个名字,叫羁縻州,那些投降的突厥部落跟楚国的氏族一样内部事务自治,除了朝贡之外他们不承担赋税,但打仗的时候会承担军队使用的物资,如有需要也会参加军队,在后突厥汗国崛起前他们送质子到长安,作为忠心的证明。
战国时期除了联姻也有质子外交,以秦之强大尚且要送异人到赵国,如果将寿王送去突厥当质子能省很多事,不过以唐之高傲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新罗人跟汉人一样黄皮肤黑眼睛,他们要是进鸿胪寺任职肯定不会跟粟特人一样困难,他们一是黄种人,二是藩属国,能来唐的新罗人都是贵族,不过要在鸿胪寺当入流的官职至少也得是姓金的才行。
金是新罗王的姓氏,不是姓金的王子唐根本就不承认是质子,突厥那边则必须是酋长的嫡长子以上才有当质子的资格。
登利可汗就一个哥哥,他现在还没儿子,阿史那氏送质子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是酋长的儿子送过来。
王守善也想要自己的儿子,不过他老婆不能生,大唐的驸马是不可能娶妾的,除非不想要命了,再不然就是公主大发慈悲赐两个女人给他,那种女人不要也罢,他可不想当房遗爱。
联姻、送质子的路都绝了,那就只剩下游说这条路了,他上哪儿去找苏秦、张仪这般口才了得的人。
大唐人多,但都忙着赚钱去了,以至于让一个犯官之子都成了人才,王守善洗好了脚,才把战国策拿出来读冯坤就跑他房里来了,他带来了一壶好酒和一盘黄豆,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
“刚才吃饭的时候酒还没喝够吗,还喝”王守善将战国策放了下来,他可不想成第二个毗伽可汗。
“主公,我错了。”冯坤连忙打躬作揖“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这点累,因为你永远猜不到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你做错什么了”王守善不阴不阳得说,除了想取自己代之,冯坤没做错任何事情。
“当初我说过,有你才有我,是我太狂妄了。”冯坤腆着脸坐到王守善的脚边给他捶腿“你原谅我好么”
王守善一下子将他给推开了。
“我不想成为第二个来俊臣,像高云莫这种人你以后别招来了。”王守善这次是真的有点火,他讨厌那种见利忘义的人“我已经要背千古骂名了,你能别给我找事了行么”
这次冯坤也不笑了,他规矩得坐好,看得出来他在那些浮浪人面前应该是个很有威仪的人,至少他跟王守善平起平坐处之泰然。
“主公,你真的打算跟宦官交好”
“三郎都要讨好宦官,你觉得呢”王守善没好气得瞪了冯坤一眼“现在左右监门卫都是宦官,咱们已经绕不开他们了。”
“你真的想……”冯坤一边说一边做了个杀的动作,王守善摇了摇头。
“他没昏得很彻底,再看看。”能说出从自己开始满朝文武都只准吃米的人并不是特别自私,至少他是把江山当成是自己家的在经营。
“那关于安禄山的事……”
“幽州咱们已经没办法了,仆固部落还要争取,那个火煴棚是消磨人意志的东西,我要的是精兵,不是普通百姓。”
“那你打算怎么办”
王守善将战国策举了起来“正在找办法。”
冯坤侧着头,看起来也在想主意。
“要不,用联姻”
“用谁的女儿,李守礼吗”王守善恨得咬牙切齿,那种女人嫁给仆固怀恩的儿子就是对他的羞辱,还不如不嫁。
“不,是用仆固怀恩的女儿。”冯坤一边思考一边说“仆固族只有一部分降唐了,他们是突厥北方的小部落,温暖的地方都被别的部落占了,他们要是再不投降唐就只能被冻饿得灭族了。”
“能查出来安禄山的部落是怎么灭族的吗”
听了王守善的话,冯坤不屑得笑了起来“连安禄山这个名字都可能是假的,这怎么查”
王守善无语,阿史德是很高贵的姓氏,可敦家族的人怎么可能嫁给一个粟特人当老婆。
安禄山或许跟自己一样,都是冒名顶替的骗子,名字而已,那是可以随便编的,他阿耶就那么有先见之明,知道自己的儿子一定会成为斗战神。
“仆固怀恩的女儿要嫁给谁他自己的手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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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寡国小民(上)
写奏表必须用北张村的白麻纸和构皮纸,想在上洛这个地方找到这两种纸可不容易,不过王守善还是找到了。
因为在四方馆里他遇到了一个倭国人。
王守善觉得那个倭国人很眼熟,仔细想了一下,这个人好像是在野店里遇到的那个。
倭国僧侣留学生在中国到处游历并不奇怪,但这个倭国人给王守善的感觉却非常不好,他大半夜得拿着一沓白麻纸站在走廊上想干啥
他二十多岁的年纪,脚上穿着一双木屐,在山中旅行木屐是最不废鞋的,大唐有很多在山中修行的僧侣都这么穿,让王守善感觉最不舒服的是他的左手,上面缠绕着一串紫水晶佛珠,仿佛那只手上封印着什么东西。
王守善不想用他的东西,哪怕他现在确实需要白麻纸写奏表,他面无表情得转过身,想从四方馆另一边的楼梯下楼。
“这位郎君,你这是要去哪儿啊”那个倭国人率先开口,他的官话说得不错,只有一点奇怪的口音。
“关你求事。”王守善异常厌烦得说,头也不回得往前走。
“子曰,学不可以已,青,取之于蓝而胜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这位郎君觉得荀子说得对吗”
王守善停了下来,他听出这个倭国人话里的另一重意思。
“你觉得你们倭国人学了我们的东西比我们优秀”王守善回过头狰狞得笑了起来,那笑容看起来诡异而邪恶,但那个倭国人却并不畏惧他。
“三人行,必有我师。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那你们擅长什么”王守善有些后悔没将自己的刀给拿出来,他要杀了这个狂妄的倭国人。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
“就你们那小破船也配叫鲲”王守善不屑冷笑,倭国人派遣过很多遣唐使,但不是每艘船都能到达中国,他们的航海技术远没有中国发达。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当你们停止追寻真知的时候我们没有因为前途艰难而畏惧停止,这是你们弱于我们的。”那个将自己比喻为鲲鹏的矮子平静又傲慢得说。
“你叫什么名字”
“阿倍广弘,仲麻吕的族弟。”
“晁衡学的是礼你学的是什么”
“孙子兵法,还有国史。”
“那你学到了什么”
“孙子是不相信以弱胜强的,他认为赢家都是以强胜弱,但是中国人的历史上几个关系着国家命运的战役都是以少胜多,官渡之战、赤壁之战、淝水之战、巨鹿之战、浅水源之战、虎牢关之战,敢问这位郎君,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倭国人高傲得抬起了下巴,自问自答般得说“是因为人少的一方有必胜的决心,只要心足够强大了就能够成为胜者,每场战斗都是以生命作为赌注的比武,只有足够强大的人才有资格进行下一轮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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