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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miss苏

    这




五卷140、求你救我
    这一年,仿佛注定是多事之年。

    婉兮好不容易用福康安降生的事儿,帮皇上将岳钟琪长逝、将星陨落的悲伤抵偿过去。

    结果八月十三,皇帝万寿;两日后的八月十五,偏偏就是八月十五,却发生了月食。

    这是皇帝东巡拜谒祖陵的途中,这是皇帝已然决心用兵准噶尔的年份,这是——皇帝刚过完万寿,偏偏应该是万家团圆的八月十五——竟然月食。

    钦天监也不敢再在皇帝心上撒盐,这便解释到了后宫上头。

    说日对天子,月对应后宫。这次月食并非上天警示天子,只是意在指摘后宫不睦。

    那拉氏乍然听闻,恼得将行宫里的盘子碗都给摔了。

    “皇上几个月前莫名其妙将个洋人授为钦天监的监副,我便觉着不是个好兆头。果然这洋人说起话来,便是满嘴里跑舌头,什么话都敢说!”

    若是自家奴才,谁敢随便将这月食的矛头指向后宫来那不等于明摆着指责是她这个皇后失德么!

    “我便不明白了,皇上又弄个洋人进钦天监,这是要做什么!这还有没有点儿体统了!”

    塔娜小心望着主子,听那拉氏吼够了,这才上前低声道,“主子不必着急。钦天监只说,月食对应后宫,并未直接说是主子失德……若说这后宫里曾经出了什么,也唯有那场大火罢了!”

    “咱们自可放出话去,就说月食即便首指主子,那也是应在咱们宫里失火的事儿上。至于什么失德……自然还有忻嫔扛着呢。”

    “再说此时咱们已在吉林,几日之后便到辉发城了,皇上这会子必定只会抬高主子的声誉去。那月食的事儿,皇上绝不会与主子瓜葛在一起就是。”

    那拉氏便眯了眼,凝视着塔娜。

    良久才缓缓笑了,“你说得对,忻嫔进宫便



五卷141
    “令姐姐……我一进宫,就觉令姐姐可亲可敬。翊坤宫大火之后,也唯有姐姐愿意帮我……”

    “这会子,我在宫里举目无亲,也唯有令姐姐才能救我……”

    忻嫔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婉兮静静听着,眸光流转,从忻嫔的面上滑过。

    眼前这十八岁的小姑娘,比她小了十岁去,还带着刚进宫的惶恐无依的模样。

    婉兮会忍不住想起当年的自己。

    也曾那样的茫然、无助,也曾想尽自己所有的诚意,博得宫中人的一片理解、一份庇护。

    摊开掌心,掌心里的纹路细碎而纵横交叉。村里的老人说过,这样的掌纹,注定是操心的命。

    可是她自己也明白,这样的掌纹并非全都是天生的掌纹。那些纹路里,确有几条是曾经自己劈开通草,尽心竭力做通草花时留下的痕迹。

    从前是伤口,后来是疮疤,再十几年慢慢走过来,伤疤变浅,融入掌纹,成为她这一生抹不掉的痕迹。随同掌纹,一共交织进了她的命运里去。

    她从前那刻的天真,在那比她大了十四岁的人的眼中,是不是也如此时眼前的忻嫔一样,叫人看见的不是诚意,反倒是小小年纪却是心眼儿十足

    婉兮掩住一声叹息,无声别开视线。

    “既然是流言,别放在心上就是。早晚都会风吹云散,水落石出。”

    忻嫔怔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都忘了哭泣,只一双被泪水洗涤过的眼睛,怔怔望住婉兮。

    “……可是令娘娘,我为什么这会子要背负这样的流言,忍下这样的委屈去”

    婉兮淡淡抬眸,凝住忻嫔娇俏年轻的脸。

    “这是后宫,流言永远都有;至于委屈,这后宫里的女人,谁人没受过”

    “既然进了后宫,便



五卷142
    忻嫔怔在原地。

    婉兮将给忻嫔擦过泪的帕子,没窝回掌心,而是松开手,搁在了一旁。

    “忻妹妹,我还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你是否同来”

    忻嫔尴尬笑笑,“妾身这满面的泪痕,不宜叫主子娘娘看见。也免主子娘娘挂心。”

    “那妾身就不多叨扰令姐姐,妾身先行告退。”

    婉兮含笑点头,朝外叫,“五妞,送你忻主子回宫。”

    五妞难得被派差使,这便高高兴兴答应一声走进来。屈膝给忻嫔行礼,目光却是忍不住上上下下使劲儿打量了忻嫔一番。

    五妞送忻嫔出去了,玉叶上前接过婉兮丢在一边儿的帕子,轻声问,“这帕子……奴才丢了吧”

    婉兮眼帘轻垂,“不必糟践物件儿,丢了怪可惜的。留着擦擦灰,物尽其用才好。”

    玉叶听得出,主子语气中流露出少有的厌烦。

    玉叶心下的火气便也上来了,“她真当主子白白年长她十岁不是竟然还到主子面前这样儿,真以为主子看不穿她么”

    婉兮倒是一笑淡然。

    “年长十岁是不假,但是她终究是从小就注定要进宫的人。我是十四岁才不得不接受入宫的现实,她却是怕从刚懂事儿起,就一切都为了进宫而绸缪。”

    “这样算起来,这十岁的差距,倒没那么要紧了。故此她才有这样的信心,到我面前来哭得如此我见犹怜。”

    婉兮抬眸望向窗外,“……若不是那场火,我说不定便帮她了。终究初来乍到,那种惶然无措,我从前也曾有过。能帮之处,我多少帮衬就是。”

    “这会子我倒感谢那场火,让我早早就识得她。”

    玉叶也是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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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五妞送完了忻嫔回来,便连皇后宫那边都瞧出了端倪来。小太监将事儿讲给了塔娜,塔娜掂对了一下,便回去禀告那拉氏。

    那拉氏听了微微眯眼,“……忻嫔是哭着出来的这样说来,她是去找令妃求助,可是令妃却没帮她啊!”

    塔娜也是轻哼,“奴才看也是。否则她该笑着出来。”

    那拉氏满意地点了点头,“如今令妃年岁渐长,眼见着倒是越发明白了。”

    “可不,”塔娜也是舒心而笑,“她又没孩子,父兄又不得用,如今到了这个年岁,眼见新人入宫得宠,她明白自己的处境……她若还要忤逆主子,她难道不明白她的下场堪忧么”

    塔娜轻哼一声,“倒是这忻嫔,知道咱们放出去了话,她不乖乖收敛了,还敢去找令妃求助!小小年纪,倒不是个省油的灯!”

    “还不如舒妃呢。好歹舒妃刚进宫那几年,凡事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至少不烦人!”

    那拉氏眸光轻轻转开,顺着博山炉上袅袅而起的香烟,升到头顶去。

    “……你知道么,这地方儿最早是渤海国的长岭府。忻嫔是戴佳氏,老姓儿可是渤海国皇室的‘大’。这吉林地界啊,可以说是我的娘家,人家却说不定认为是她的娘家呢!”

    “咱们是说,皇上带我回娘家;可是说不定她的心眼儿里自以为,这是皇上宠爱她呢。”

    塔娜冷笑,“那她可当真不知天高地厚了!”

    那拉氏眸子里阴云流转,“……她年轻,皇上又宠爱她。再加上她这么个家世。她什么不敢想呢”

    八月十五月食,虽叫后宫惶惶不安,可是皇帝在随扈的王



五卷144
    这捕鳇鱼倒还罢了,那拉氏真正的骄傲,是在采东珠那儿。

    这辉发河,是她辉发部的母亲河。女真人皆以地为姓氏,她们辉发那拉氏便是得名于这辉发河;便如叶赫部、叶赫纳拉氏便是得名于叶赫河一样。

    而辉发河盛产东珠,东珠又是唯有皇帝、皇太后、皇后这三宫才可佩戴。故此这辉发河里盛产东珠,自然便可看做是她们辉发部,早晚都会出一位皇后,或者皇太后的。

    如今这句话应验在了她身上。

    她已为正宫皇后,如今又诞育了嫡子永璂,将来便也自然是母后皇太后……果然不负这条母亲河的期许。

    皇后那般兴致高昂陪伴皇帝和皇太后看采东珠,婉兮却轻轻从人群中退到一边去。

    玉叶赶紧追上来,轻声问,“主子可是看不进皇后那鼻子都要翘天上去了的模样”

    婉兮听了便笑,“我哪儿有工夫去看呢”

    “话又说回来,这是辉发河,她辉发部的母亲河。她欢喜成这样儿,倒也是人之常情。由得她去罢了。”

    毛团儿也跟上来,低声禀报,“主子叫奴才打听的事儿,奴才已经打听明白了。吉林将军的属下说,这山上的确有鹿。”

    皇上在此行围,自然主要是“哨鹿”,婉兮便叫毛团儿去问,确定这河边的山上是否也有鹿存在。

    婉兮便含笑点头,轻声吩咐,“叫他们这就去办。”

    皇上的万寿节筵宴是在桦甸的寿山上办的。寿山原本不叫“寿山”,是因为山上有个仙人洞,皇帝到达此山之后,因康熙爷行围时也曾经到过,皇帝这便将寿宴赐在此处,并为此山赐名“扎拉芬阿林”,汉语即为“寿山”之意。

    寿山既是皇上此次万寿节赐名,便有特别意义所在。八月



五卷145
    皇帝亲自开珠蚌,得东珠大小共十数颗。皇帝大笑而归,入行帐歇息。

    忽然河边山上传出滚滚雷鸣之声。

    御前侍卫们皆不敢粗心,皆上前护驾,唯恐有变。吉林将军也亲自带人上山查看。

    一切正在嘈杂忙乱之中,却听得山上呦呦一声清啸。

    那声音凌空而降,划破嘈杂,印入人耳。

    皇帝长眸微眯,忽地大喝,“……是鹿!”

    一听是鹿,众人便都平静下来。只是各拉刀剑围绕在御帐旁,以备不虞。

    却见山上,一头白鹿宛若凌空而来。一直奔到山下,却放缓了步子,一步一步徐徐走到御帐前。

    并未直接走进帐门,反倒是在帐门之外,屈膝而跪!

    那巨大的头角枝杈直抵地面,做俯首称臣之状。

    所有人都惊呆了。

    婉兮偷偷掐了武灵阿一把,武灵阿那小山似的身子一震,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奴才启皇上,奴才认得这鹿!”

    皇帝长眸微眯,目光掠向武灵阿来。

    继而若有似无地,又朝说巧不巧正站在武灵阿身后的婉兮望了过去。

    婉兮使劲瞪圆了眼、张大了嘴,做无辜的惊讶状。眼帘微垂,小心避开皇上的目光,就当做吓傻了,压根儿没瞧见皇上看她一般。

    武灵阿有些尴尬,便赶紧说,“不止奴才认得,若是归御医还在,那归御医自然是最最认得的!”

    武灵阿说着虎目一转,又朝李玉瞟过去,“李总管也是认得的!李总管……您老,仔细瞅瞅”

    李玉愣了一下,又仔细瞧了瞧武灵阿的眼神儿,再转向那白鹿去。

    半晌这才扑哧儿一声笑了,缓缓道,“皇上赎罪,老奴啊当真是老眼昏花了,刚才也没看清;再加上刚刚也给吓了一跳,这便没认出来



五卷146
    众人都朝那人看过去。

    婉兮也转头。

    其实都不用转头,只听那嗓音,婉兮就知道是谁了。

    可是婉兮还是转过头去,目光轻掠。婉兮想看看,那人此时面上究竟是个什么神情。

    女眷与外臣之间隔着帘幕,外臣看不清楚,可是后宫诸人却都看得清清楚楚。

    ——是忻嫔。

    忻嫔朝皇帝跪拜,“此地亦为渤海国长岭府所在。妾身倒是听家里的老人讲过,说渤海人都相信明月东升西落,乃为白鹿所驮。”

    “又或者说明月便为白鹿,因远在天际,白鹿奔行,只能看见一团皎洁纯白,这便是明月;而明月就是白鹿,天上无月那几天,便是明月归为白鹿,奔下人间来了呢。”

    “八月十三为皇上万寿节,八月十五晚上忽然月食。可能其他人都只当成是天狗吞月,可是渤海国旧族却明白,是明月化为白鹿下界来了——依妾身看,定是八月十三那晚,天上的白鹿看见皇上在寿山上大宴群臣,它便也想下界来为皇上祝寿。”

    “它便顾不上了什么节令,化身而来。故此八月十五那晚,非是什么月食,而是明月下凡、白鹿贺寿。”

    婉兮面上的笑,一点点凋零下去。

    她歪头望玉蕤,轻轻地笑,“她真聪明,是不是”

    “这一番话,既言明了她是渤海国皇室之后,又巧用渤海人的传说化解了月食的尴尬;最要紧的,她这样一说,外人便再无法将月食归咎给后宫,那么那场大火、以及她冲撞皇后和嫡子的流言,便可不攻自破了。”

    玉蕤却忍不住冷笑,“可是这白鹿,却是主子的心意。叫她这一说,倒全被她抢去了!”

    婉兮淡淡摇头,“抢不抢得去,倒不要紧。我这样安排,只是想将那月食对皇上的影响,化解了去。叫她如此一说,这理由便更可成立,便也罢了



五卷147
    婉兮也是微微一怔。

    皇子穿孝,历来有不明说的规矩。所谓“君不与臣穿孝”,故此皇上看重的皇子、将来有希望继承大统的皇子,皇上一般不叫给臣子穿孝。

    便由皇子穿孝一事上,都能隐约揣度出皇上的心意来。

    皇上这叫永璋去给庄亲王的福晋穿孝,客观来说,便是永璋已经在储位争夺之战中,更加边缘化了。

    纯贵妃难过得直掉泪,“我是早知道皇上下过旨了,乾隆十三年那会子,就褫夺了永璋和永璜的念想去……可是永璜薨逝之后,你看皇上对定亲王这一脉有多爱护,可见皇上是深深地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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