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乡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孑与2
云琅哈哈大笑道:我只培养最好的工匠,最好的农夫,就是不去培养最好的官员,那是陛下跟您这个未来宰相的事情。
第一四七章好长的一道奏折
第一四七章好长的一道奏折
我马上就要成亲了。
离开云氏奶牛场后,云琅对公孙弘道。
公孙弘大笑道:按照你方才所说,一百头牛里面放置两三头公牛,两三头公牛不断地交配,让尽量多的母牛来受孕,如此,就会有源源不断的牛奶供你们取用。
这法子其实也适合于于你云氏,你应该多成亲几次才好。
云琅只是笑笑,公孙弘还算是一个好人,他还是看不惯集体养殖之后产生的一些牛群的伦理问题。
他更加看不惯,云氏残忍的从母牛身边夺走小牛,杀掉公牛犊子,留下母牛犊的行为。
因此,当云琅谈到自己要成亲的时候,就忍不住出言讽刺。
云琅笑道: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德以报天,杀杀杀杀杀杀杀!
这是一个杀人魔王曾经给自己杀人找到的一个理由。
杀人自然是不对的,不过啊,他说的第一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天生万物以养人!
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应该不是泛泛之辈,再加上你说他是杀人魔王,老夫为何从未听说过?
公孙弘觉得跟不上云琅的思维。
你会听说的,迟早会听说的
虽然张献忠屠杀蜀中的事情还没有发生,云琅觉得那样悲惨的事情,即便公孙弘那时候已经死掉了,也应该在地狱里能见到张献忠。
那样的一个杀人魔王一旦下了地狱,应该会是一个名人。
正在发生的事情?公孙弘有些警惕。
云琅笑道:谁知道呢
公孙弘怒道:不会做比喻就不要胡乱学庄子讲故事,大汉如今需要的安定祥和,而非动乱。
少府所说极是!
云琅欠身受教。
表面上还是要维持一个大善人的形象,只是心里不以为然罢了,说来也怪,大汉勋贵们对于牛马的感情很深,唯独对于人的感官非常的差。
冬日里自然是不适合养蚕的。
云氏巨大的蚕房里如今空荡荡的,只有摞起摆放在角落里的木头架子,以及堆积如山的蚕笸箩还显示着这里曾经的繁盛。
春日的时候,这里就会满是桑蚕,在以前啊,我对桑蚕这东西基本上没有什么感觉,只觉得它们就是一些丑丑的小虫子
自从家里的仆妇们开始养蚕,开始抽丝,开始织锦我才知道小小的桑蚕其实就是在给大汉制造财富。
桑蚕管事刘婆说,咱大汉的女子没有不会养蚕的,只是她们缺少蚕种,缺少桑叶,只要满足这两点,天下的妇人都会富裕起来的
哈哈哈,这话说的好没道理,不过呢,我还是相信了,就给了她们足够的蚕种,足够的桑叶然后,云氏就富裕起来了。
少府,天下百姓其实跟云氏的仆妇差不多,只要官府能给她们提供蚕种,提供桑叶,她们就会回报你数不尽的丝绸。
公孙弘摇头道:天下当无为而治,百姓自有谋生之道,百姓生产,官府收税乃是天经地义。
即便你说的很有道理,官府也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如果官府什么都管,也就会变成什么都不管,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云琅点点头道:您说的在理,官府只能管辖最重要的事情,不可能面面俱到既然如此,云氏今年的蚕种很多,是不是可以分发给富贵镇的妇人,只要陛下再允许她们采取上林苑的桑叶,我想她们也会富裕起来的,如此,官府也能收取更多的赋税!
公孙弘瞅瞅远处的旷野,算是默认了此事,上林苑里的人口本就稀少,昔日的桑田早就长荒了,让那些妇人采取一些也不算什么大事。
您看啊,云氏今年的猪仔已经泛滥成灾了,区区云氏根本就饲养不过来,官府能不能允许云氏将猪仔分发给富贵镇的百姓,只要陛下允许她们在上林苑收割猪草,这又是一大笔税收啊。
公孙弘闻弦音而知雅意,捋着胡须呵呵笑道:不知你云氏有没有多余的牛犊,羊羔跟雏鸡也可以一并分发给富贵镇的百姓,让他们早日富裕起来,国朝也能多收一些赋税。
只是,你云氏又从哪里获利呢?
云琅有些不好意的笑道:只要富贵镇的百姓们将收获的桑蚕丝,长大的猪,羊,以及鸡蛋扣除掉云氏的付出,再卖给云氏就成。
公孙弘大笑道:如果你这样做了,即便是老夫这个讨厌商贾的人,也会举双手双脚赞成。
如果世上的商贾都像你云氏这样赚钱,国朝何至于将他们打入地狱!
落日下,羊群回归的气势很大,上千只羊咩咩的叫着从山谷里涌出来,在牧羊犬的帮助下回归了羊圈,如同一片白云收进了宝盒,说不出的壮美。
云氏就是这样的,您说神奇特也算是神奇,毕竟在下将西北理工的一些理念用在了农耕上,匠作上,用最少的人,产生了最大的利益。
说她不神奇,其实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只要给仆妇们选定一个正确的方向,即便没有云氏,她们也能自食其力,通过干活让自己丰衣足食。
家师尝言:这世上最重要的永远都是人,有了人才有了一且,如果没有了人,权力,富贵,财货都会成为一场大笑话。
为今之计,陛下只要让我大汉的人口不断地增长,通过征战,威服给她们提供足够的土地与山川。
陛下迟早会成为天下人最爱戴的皇帝,刘氏子孙的江山,也自然就能做到万世流传。
公孙弘长叹一口气道:好长的一道奏折啊诺大的云氏不是什么农庄,而是一道有史以来最长的奏折。
这道奏折囊括了大汉国几乎所有的弊端,解决了多年来困扰陛下的无数难题。
云公,何不入朝为官?老夫以为,不论是大匠作,还是司农寺都是你一展所长的位置。
云琅用指节敲敲脑壳道:我有奇思妙想,却无理政之能,人贵有知,朝堂就不去了,我还是跟霍去病他们一起去白登山吧,我自幼在深山长大,对国家基本上没有多少归属感。
云氏子孙以后还要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我这个做家主的自然要让天下人都知晓,云氏也有人为大汉杀过敌人,为大汉戌过边,如此,我云氏才能理直气壮地活在这片土地上。
公孙弘笑道:云氏既然有此心,老夫在这里先预祝云氏兴旺发达,子孙绵长。
云琅大喇喇的接受了公孙弘的祝福,摆摆袖子道:少府对云氏还有什么不解之处,尽管问来,云某在这里一一解答。
公孙弘拱手道:想要了解云氏这道大奏章,请云公允许公孙弘在云氏居住一段时间,等老夫融会贯通之后,自然会将这道大奏折呈递于我皇面前。
云琅大笑道:荣幸之至,只是少府居住云氏,云氏必然以礼相待,可怜主父偃如今与挽马为伴,即便是今晚这个寒夜,想要度过去也非易事。
公孙弘笑眯眯的道:发落他的是阿娇贵人,能阻止阿娇贵人的只有陛下。
自今年以来,陛下对当初废除阿娇贵人后位的决定已经有了些许悔意。
当初的始作俑者就是主父偃,老夫以为陛下不会帮助主父偃说话的。
云琅笑而不语,只要关系到阿娇跟皇帝,云琅都会闭上嘴巴,那夫妻二人没有一个是好的,只要一句话说不好,就会有雷霆降下。
第一四八章不信苍生信鬼神
第一四八章不信苍生信鬼神
爸爸!爸爸!
云琅抱着闺女,一遍遍的教她说话。
薄薄,薄薄!
云音很大声的回应父亲。
可能是薄薄这两个字叫习惯了,这孩子就再也不肯改口,连珠炮一般的冲着云琅大叫。
宋乔站在楼下,笑眯眯的看着他们父女两,云琅也笑眯眯的看着楼下。
马上就要成亲了,苏稚看的很紧,不准宋乔跟云琅近距离接触。
云音嘎嘎的笑着把自己的小铃铛丢了下去,宋乔探手捉住,在手里轻轻摇晃一下,银铃就叮铃铃响了起来。
云音更加高兴,想要挣脱父亲的怀抱,使劲的拍着栏杆,见父亲不肯松手,这孩子就扯过铃铛帘子,啊呀,啊呀的想要把上面的铃铛扯下来。
孩子的小手自然扯不断丝线,于是她就上嘴。
云家的银铃铛每一个足足有核桃大小,还不至于被孩子当一顿饭给吞了。
云琅在一边帮着闺女剪下一个铃铛,闺女就往下丢一个,宋乔就趁机挂在门前的小松树上,没一会,那颗尖锥型的小松树,就被宋乔装饰的如同圣诞树一般。
上来吧,我们一起玩。
宋乔摇摇头,羞涩的用手帕包着一个物事,直接丢了上来。
云琅探手捉住,打开手帕发现里面包着的是一枚长方形的玉牌。
玉色很好,白里泛青,握在手中很是温润,闻之,还有淡淡的幽香,这该是宋乔的贴身之物。
相比宋乔,云琅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他不想让宋乔失望,就回到屋子里,翻腾了好久,才找到当初太宰要的祭祀用的玉器。
其中有一枚玉环,玉质最好,就用手帕包了,腾腾腾的下了楼阁,将玉环放在宋乔手里道:这是我师傅的遗物,是我最珍贵的收藏,如今,你来帮我保存吧。
宋乔摇头道:我给你一方玉佩,是想要你压住衣袍的下摆,莫要行路匆匆。
云琅打开手帕,把玉环套在她白皙的手腕上道:委屈你了,我们相守一生吧。
宋乔羞涩的低下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指指被乳娘抱在怀里的云音道:我们三个。
云琅摇头道:只有我们两个,云氏的孩子注定了不会枯守云氏庄园,我希望他们去更远的地方。
我们不把孩子留在身边?
很明显,宋乔早就对婚后的生活畅想过一万遍,因此,云琅刚刚开了一个头,她就很自然的把自己梦想的事情说出来了。
最优秀的孩子自然是要出去的,至于我们的家,只会留给最弱小的孩子,这就是云家的规矩。
被云琅握住的小手一下子就变得滚烫,远处传来苏稚呼唤声,宋乔只好挣开云琅的手,胡乱答应苏稚一声,就匆匆的离去。
云琅轻轻地嗅一下手掌,这里也有一股子馥郁的香气,听刘婆说,宋乔这几天,在用什么桃花汤来沐浴身体,据说这样就会遍体生香,看样子,有一点效果了。
云琅对婚礼没有什么好渴盼的,他渴盼的是通过婚姻连接成的血脉亲情。
公孙弘居住的二楼上依旧亮着灯火,自从他住到云氏之后,每日里不到子时是不会灭灯的。
自从两天前,云琅带他看过整个云家之后,云琅这个主人就很少能看到公孙弘了。
听梁翁说,公孙弘非常的忙碌,有时会在云氏的厨房待一整天,有时候又会在马车作坊待很久,即便是烧焦炭的作坊,他也没有放过。
他的信使每日都会离开,每个信使离开的时候,背上总是背着厚厚的一卷子竹简。
云琅很担心,到了后期,公孙弘可能会变成孤家寡人。
真正变成孤家寡人的是主父偃。
马厩外面有一轮皎洁的明月,清冷的月辉洒下来,带不来一丝一毫的暖意。
主父偃把身体缩在草料里面,努力的裹紧了大氅,最寒冷的日子里,加上中午刚刚吃过一个干饼子,这一会,他觉得身体冷得厉害,也饿的厉害。
马厩外面站立着两个裹得如同大熊一样的护卫,他们的任务就是看好主父偃,不准他离开马厩。
对于这样的遭遇,主父偃并没有对阿娇有什么不满的,没有给他一碗毒药喝,已经是阿娇格外留手了,毕竟,在废后的时候,主父偃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
阿娇不管对他做了什么,主父偃只能忍受,皇帝不可能为了他就去得罪如日中天的阿娇。
死灰复燃什么的,是最让人讨厌的事情,这会让当初想要用一泡尿滋灭灰烬的人很难自处。
主父偃是一个聪明人,从不把自己的力气消耗在无用的事情上,阿娇他自然是不敢去对付的,在这三天里,他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如何让公孙弘以及云琅这两个卑鄙小人死无葬身之地。
这位将军,能否给老夫一碗热汤?
忍耐了很久,主父偃还是强忍着耻辱问出了这句话。
一个护卫喝了热汤,回首看了主父偃一眼道:有钱就有热汤,没钱就没热汤!
主父偃大怒道:死灰复燃之事不知两位将军听过没有?
护卫笑道:韩安国的旧事,自然是听说过的。
主父偃冷冷的道:你们就不担心这样的事情也出现在我的身上吗?更何况,我并没有被陛下罢官夺爵,只是被阿娇贵人囚禁泄愤而已,只要老夫离开长门宫,自然有所报答。
护卫跟着冷笑道:你既然还有力气说废话,看样子你冷的不够劲啊,老宋,搭把手,剥掉他的氅子。
眼看着两个护卫一步步逼近,主父偃尖着嗓子吼道:贼子安敢如此羞辱老夫!
护卫老宋狞笑道:耶耶当初好好地在长安执役,就是因为你这个老贼无所不用其极的陷害贵人,害得我们兄弟抛家舍业的来到荒僻的长门宫当了六年的野人。
现在,我长门宫刚刚有了一些起色,你这老贼还敢来长门宫搬口舌,耶耶们就算是要不了你的命,也要让你吃遍苦头!
救命!
主父偃疯狂的呼喊起来,年老体弱的他如何是两个虎狼一般的护卫的对手,很快,他身上的大氅就被护卫剥掉,重新被丢回草料堆。
贼子尔敢贼子尔敢
刚刚被丢回草料堆的主父偃终于暴怒起来,他终于感受到了阿娇对他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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