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到来的黎明

    秦凝小心翼翼的将弹珠撒在楼梯上，用钳子将铁丝拧在楼梯栏杆上，这些细细的铁丝横亘楼梯，离地面只有不到二十公分，不容易察觉，很容易将人绊倒。

    秦凝又在地上撒了些图钉，在角落处将刀子刃口向上固定在地上。本来她还想设置一些简易的爆炸装置，但想丧尸也有可能触发，便打消了念头。

    这时，有一个特种丧尸从下面跑上来，看到我们立刻张牙舞爪的扑上来。我正想该怎么对付，却见它正好踩在弹珠上，脚下一滑，“吧唧”一下，摔了个四脚朝天。它翻身爬起，再次扑来，但又被铁丝绊倒，摔了个狗吃屎。身上不同部位扎了图钉，在那里挣命。

    我笑道:“你的陷阱还真管用！”

    秦凝说道:“我们得到下面去，等他经过我们时，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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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乱七八糟，到处都是空包装袋。两个孩子显然已经很长时间没吃东西了，看着他们狼吞虎咽吃饼干的样子，我一阵心酸。

    秦凝微笑着对我说:“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在门口盯着！”她拎着步枪走到门口，通过猫眼向外窥视。我找个地方坐下，舒展着疲惫的身体，希望老巴能早点到来，不然我得老这么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小女孩吃了两块饼干，便停下不吃，想了想，拿出一块饼干，走到老妇人跟前，递给她。那老妇人微笑着艰难的摆摆手，另一只手还捂着被我踢中的地方，示意小女孩儿把饼干吃下去。

    小女孩儿想了想，乖巧的坐到我身边。“有什么事吗”我向她问道。

    小女孩瞟了一眼正在专心致志吃饼干的小男孩，说道:“那个……我爸爸的事……别告诉我弟弟……他还不知道……”

    “你爸爸到底怎么了”

    “我们存的东西吃完以后，我爸爸就每天出去找，找回来的东西有时候多，有时候少……那天他带着一些吃的回来，身上有血迹……他说自己被丧尸咬了……当时我弟弟在睡觉……放下东西他就走了，说要趁还活着，多为我们找一些物资。这期间，他又回来三次，带回来许多物资，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我轻轻叹了口气，又是一个悲惨的故事，但这种事在这个时代非常常见！“你们东西都吃光了”小女孩点了点头。于是我将身上所有的食物都掏了出来，递给她。对她说道:“过一会儿我可以带你们走，现在你要照顾好你奶奶，我还有事情要做。”

    小女孩点点头，抱着吃的，懂事的去沙发上和自己的奶奶坐在一起。

    看看时间，已经到上午八点了，一般在这个时候，我要用报话机和肖琳通话。虽然每次都没有回应。于是走到北侧阳台，拿出报话机，准备试着和肖琳联系。

    打开报话机旋钮说道:“肖琳，肖琳！能听到吗肖琳，肖琳，能听到吗听到回话！”

    记得阮航说过，肖琳那里有一部报话机，只是发音系统被毁坏，也就是说她只能收听不能说话。于是我接着说道:“如果能听到，就给我回话。我们现在在水厂旁边的一个小区，有人要找我们麻烦，不过没什么要紧的。我能够应付。在市委大楼有一群幸存者，他们说要过来接我们。所以你可以直接去市委大楼那里等我。”

    报话机里没有任何回应，我没有立刻关闭，怀着最后一丝希望等待着。过了一会儿，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还是没有回应。

    正当无精打采的准备关闭报话机时，忽然从里面传出一声尖叫:“卧倒！卧倒！快卧倒！”正是肖琳的声音。

    我一怔，惊喜的叫道:“肖琳是你吗”

    “快卧倒……你这个笨蛋……有狙击手正向你瞄准……”肖琳语无伦次的骂道。

    “狙击手！”我吓了一跳，连忙蹲下身子，一溜烟逃入室内，躲在墙后，同时对那老妇人和两个孩子说道:“都别靠近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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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看门狗……”秦凝正想继续对骂。已经被我打断:“别冒险！你先回来，到我身边来，咱们从长计议！”肖琳能看见我的一举一动，说明她就在附近。想到能立刻和她重逢，心中升起阵阵暖流，什么狙击手、直升机的都不在乎了。

    “不行！”肖琳一口回绝:“得先弄死那个狙击手！我观察过他，非常专业。趁着他还不知道我的存在，找机会偷袭。如果我去找你，就没有机会了。”

    “那个狙击手名叫‘老巴’，是个一流杀手。”秦凝在一旁没好气的说道:“死肥猪，你行不行啊需不需要我们协助”她听说肖琳要去对付老巴。当然盼望她成功，只是语气不会友善。

    “瘦皮猴，你老老实实的待在房间里当看门狗，帮我吸引他的注意力，我好趁机下手！”肖琳说道。

    秦凝问道:“‘老巴’现在在什么位置”

    肖琳回答:“刚才他射击以后，好像料到你们会从背面用绳子下楼，就下来开车，努力往楼后绕。他开的很快，只是路上受到丧尸袭击，还是慢了。等绕到楼后，你们已经进入楼内。于是他跑到你们东北方那栋楼内，等待机会。刚才石岩出现在北边阳台的时候，他正在架设狙击步枪，没来得及开枪！”

    我听着心里凉飕飕的，那家伙只要动作再快一点，只怕这条命就没了！

    “老巴很聪明，他知道你没死，在南侧开枪以后就往北侧跑，然后耐心等待你在北边露面！”秦凝说着，走到房间东北侧的窗户旁边，不敢露出身子，只能通过梳妆台上的镜子反射悄悄观察，对我说道:“在那栋楼上，距离四百米。”

    我走到那里，通过镜子观察，那是临近小区的一栋高楼，表面上看起来那里一切正常，没有任何踪迹。

    “行了，石岩，不跟你说了，我要行动了！我大概需要一个小时进入那栋楼，等杀死他之后，我就和你联系。”

    我急道:“等一下，如果我们再次失散，在哪里汇合”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如果能事先约定一个汇合地点就好了，不用像一个没头苍蝇一般到处寻找，现在好不容易联系上了，当然要问出一个汇合地点。

    肖琳微一沉吟，说道:“去最大的物资储藏地！”

    我立刻答道:“好，就在那里！”那还是在船上的时候，我们出来寻找物资，有些地方物资太多，带不了，便就地隐藏。于是建了好几个储藏物资的地方，正所谓狡兔三窟。其中面积最大的是一个孕婴商店，里面藏有大量的奶粉、儿童饼干之类的，肖琳是想让我去那里汇合。心中一宽，如果再次走散，只需要去那里等她，不需要再到处寻找了。

    肖琳已经关闭了报话机。我开始替她担心起来:那老巴毕竟不好对付，但愿肖琳可别出什么岔子。

    “你们在看什么”小男孩问道。我一回头，顿时大吃一惊，叫道:“快回来！”原来那小男孩已经将从另一个窗户将身子探了出去。

    “怎么了”小男孩把身子缩了回来，一脸不解的看着我:“我常常这么干！”

    我把他拉过来说道:“以后不许这么干了，外面有坏人，要用枪打我们！”

    “他不是他的目标，不然就是十条命也没了！”秦凝分析道:“他是在等你出现，只有你出现，他才会开枪！”

    门外又传来动静。我们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向外观看，发现有丧尸踏入秦凝布置的陷阱，正在挣扎……它们踩在弹珠上，摔倒后又爬起，身上扎满图钉，弄得伤痕累累。

    秦凝叹道:“老巴没上当，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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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闷雷滚过，夹杂着大风，很快豆瓣大的雨点开始从天上砸落下来。

    秦凝拿着手机紧急呼叫:“马叔，马叔，收到了吗你们怎么不开装甲车后面两辆车恐怕不行，赶快撤离，赶快撤离！”

    手机里传来前公安局长马春华自信的声音:“我们油料有限，都开装甲车太费油。放心吧，以前救人都是这样开三辆车，什么丧尸都能对付！他妈的，这风真大！”此刻由于小区内部建筑物的遮挡，他们还没看到那些急奔而来的特种丧尸。

    从上面看过去，三辆汽车好像三个小方盒，而丧尸则变成了一个个急速移动的黑点。顺风一侧的丧尸奔跑的快一些，逆风而来的丧尸则前进速度较慢。

    这些特种丧尸似乎有一定智慧，它们开始时围着大货车的车厢打砸，后来发现无法突破，许多丧尸便放弃了，散布在小区各个角落。现在发现了新目标，便开始从四面八方向救援车辆奔去。

    秦凝急叫:“这群丧尸不一样，你们最好小心点，实在不行就先撤离！”但此时，丧尸已经逼近救援车辆。

    “砰砰砰砰……”剑齿虎装甲车首先开始喷出火舌，它在每个方向上都有射击口，子弹向四周射去，打的丧尸人仰马翻。后面两辆越野车也跟着射击，奋力抵抗着丧尸。

    但是这群丧尸毕竟是特种丧尸，奔跑速度极快，很难被击中头部。而且它们根本不懂什么叫害怕，面对子弹毫无畏惧。在不断倒下的过程中，一部分已经冲了上来，重重的撞在车上，开始疯狂的打砸。有的还跳上车顶。

    剑齿虎装甲车皮厚肉糙，丧尸的撞击打砸对它来说简直就是挠痒痒。车内人员不断开枪，将围在车旁的丧尸击毙。驾驶员也十分聪明开着车一会儿加速一会儿减速，将爬上来的丧尸甩下。

    后面那两辆越野车就有些危险了，只是加装了护网的普通车辆，根本抵挡不住丧尸的打砸。丧尸冲上去，不论是车门还是其他部位，一砸就是一个凹坑，虽然这些丧尸很快就会被击毙，但终究能给车带来一定的损伤。时间一长只怕还是会支撑不住。

    “呵呵，这群娘娘腔还真和以前遇到的不太一样，不过没事，我们照样能弄死它们！”枪声间歇，手机里传来马春华爽朗的大笑。

    枪声此起彼伏，传出很远，越来越多的丧尸被惊动，它们三五成群，从不同方向加入了攻击的行列。有的甚至在小区之外，轻而易举的翻过围墙，向枪响的方向奔去。

    我震惊的看着这一幕，没想到，这群特种丧尸数量这么多，体力这么好，那小区的围墙挺高，我都不一定能顺利的翻过去。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们楼上的丧尸也听到了枪声，开始往下跑。它们踏入秦凝布置的陷阱，被伤的鬼哭狼嚎，但毫不停歇，连滚带爬的沿着楼梯向下冲去。

    外面的雨越发大起来，如瓢泼一般，更夹杂的狂风！地面上已经飞沙走石。树木一起弯着腰，被吹得“刷刷”作响，似乎眼看就要被折断。

    “太好了，”秦凝说道:“这么大的风会对老巴造成极大的干扰，他无法向我们精确射击！”

    “是吗”我问道:“能造成多大的干扰”

    秦凝答道:“这种大风，造成极大的风偏，而且建筑物的遮挡，很多地方风速都不一样，在这种条件下他要是还能精准射击，那就是神仙！”

    三辆车还在一边开火一边前进，已经不断有丧尸冲到车边开始打砸又被打死，没行进一步都变得十分艰难。“我们快到你们楼前了，你们最好能去门口等待！等我们一到，上车就走！这样通话太费电了，我们微信联系，挂了啊！”马春华在手机里说道。经过这一番战斗，他也看出形势不妙，收齐了刚才那种吊儿郎当的语气，变得紧张起来。

    “我们……下去吧！”秦凝试探着说道。

    我还没见到肖琳，真的不想下去，但又一想:车上的人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们，现在正在苦苦支撑，如果不下去，实在对不住他们英勇的举动；而且这周围的形势又比较险恶，到处都是特种丧尸，况且还要带上两个孩子，如果不乘车，只怕很难离开！肖琳目前处于无线电静默状态，但我已和她取得了联系，如果她需要帮助，我在车上，一脚油门就可以到达她的身边。在这楼里，却没有这种可能。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上车更好。于是说道:“好，我们下去！”

    秦凝“呼”的松了一口气，笑道:“我还担心你拒绝呢！”

    老妇人还在嘱咐自己的孙子孙女，我走到她身边问道:“你真不跟我们走”

    老妇人笑笑说:“我这身体，在哪里都一样！”

    我拉过两个孩子说道:“我答应你，一定把他们送到安全区！”秦凝已站在门口，我们检查了装备之后，开门而出。

    大部分特种丧尸已经冲下楼去加入了战斗，剩下的很少。我端着步枪当先开路，把两个孩子夹在中间，秦凝断后。下了两层，迎面碰上阮航他们三个，原来外面的枪声一响，堵在他们门口的丧尸也都纷纷下楼，于是他们开门上来找我们，正好遇上。于是七人聚在一处，结伴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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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门离楼梯较远，已被丧尸切断，我们只得奋力开枪抵抗。其实挡在楼梯前的丧尸并不多，也就十几个。但都是特种丧尸，上蹿下跳，一时间倒弄得我们手忙脚乱。

    “我们必须杀出一条血路，回到楼梯上去！”阮航叫道。道理每个人都知道，但根本无法实现。众人一边开枪一边奋力向前，向楼梯挤去。但更多的丧尸闻风而至，很快又把我们压了回来。击毙它们，又有更多的听到枪声赶来，不开枪又不行，明知是饮鸩止渴，却还要不停进行下去。

    只能盼着丧尸出现空当，我们好趁机上楼。但到来的丧尸丝毫没有停歇的兆头，反而越来越多。

    孟翔叫道:“太多了，要顶不住了……”在通往外西门的走廊上，丧尸逼得我们连连后退，离楼梯越来越远。这里别无其他出路，我们渐渐退到西门内侧。外面就是小区主路。

    我一边开枪，一边回头警惕的注视着身后————后面就是西门，如果丧尸从这里发起进攻，我们根本来不及反应。担心归担心，不知为什么，西门外丧尸仍旧不多，也没有听着枪声赶来，从我们身后进攻。

    我也打死几个，心中一动:难道那边的丧尸听不见又将西门推开一条缝，顿时明白了:外面雨下的太大，影响了外面丧尸的视力和听力，掩盖了枪声。至于从南北两侧赶来的丧尸，它们并不是听见了枪声，而是受到其他丧尸吸引而来的————丧尸有喜欢扎堆的奇特现象，看见其他丧尸往一个方向跑，其他的也会跟着跑。

    想明白这一点，于是叫道:“我有办法离开，大家相信我，跟我来！”说完推开西门，来到外面。

    此时的外面完全是另一个世界:天昏地暗、狂风暴雨、飞沙走石……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十年来最强台风！同时带来了大量雨水。

    其他人还在拼命射击，一看我到了外面，都大吃一惊。大雨哗哗的下着，完全掩盖了枪声，我说话时只能最大声喊叫:“快点出来，外面雨很大，丧尸看不见我们！”

    众人虽然觉得匪夷所思，但前面已经顶不住了，于是转身逃到外面。紧急将门关上，丧尸已经冲到门的内侧，拼命试图将门推开。众人从外侧顶住，我急中生智，用步枪当做门栓往门鼻上一插，将门死死地卡住，丧尸在里面急切之下推挤不开。

    站在屋檐下，这里是背风区，风还小一点，但哗哗的大雨如瓢泼一般。丧尸在雨中影影绰绰，被大风吹的摇摇晃晃。现在我们和它们之间没有任何阻隔，如果不是因为狂风暴雨阻碍了它们的视力和听力，只怕不到一秒它们就会将我们撕得粉碎。

    特种丧尸在西门内侧疯狂的推挤，西门恐怕支撑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必须找个地方藏起来！”郭峰大声喊道。我和他距离很近，但他的话仍然几乎被风雨掩盖。

    我大声说道:“没别的办法，只能冒一冒险啦！”拔出手枪，当先走出门廊。

    一走入雨中，浑身顿时湿透，冰凉的雨水浇向身体各个部位，连眼睛都睁不开。他妈的，这哪里是在下雨，分明是老天爷在上面和我们玩冰桶挑战。其他人也跟在我身后，我们开始缓缓的向前移动。

    我走在最前面，希望能赶紧找间房屋躲进去，于是向最近了楼走去。可没走两步，前面就显现出不少丧尸的身影，它们站立比较稀疏，不知能不能从中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