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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周至雪
第一百七十五章:悟剑【上】
    周倾欠身施礼良久,并未有回应。

    悄悄抬眼看了看前方,却发现扫雪客和老人全都把注意力投向黄面人张进酒,而全然没有理会自己,心下不由有些惶惶然,忽看到左沂向他使了一个退下的眼色,这才松了一口气,却步后立,站直身子。

    心中的念头从未断过,一边思索着,一边缓缓将视线从眼前突然出现的一张张陌生脸孔上扫过。

    眼光扫到站在李长情身侧的晏闻声时,晏闻声也在看他,冲着他稍稍吐了吐舌头,就将视线转向到另一侧。

    晏闻声的脸上带着新奇与激动,显然,她也从来没有看到如此多的高手汇聚一堂。

    阁内沉寂半晌,无风无浪。

    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坐于主位上的张进酒身上,似乎是都在等着张进酒第一个开口。

    张进酒伸出一只黄惨惨的纤细手掌,抄起侧桌上的一枚柑橘,先是把玩了两下,而后剥开外皮,将橘瓣散开铺在桌案上,伸出手指一指被他随意丢在一旁的橘皮,挑眉一笑。

    “人都到齐了嘛”张进酒的声音很清朗,一经开口,因为沉寂而带来的清冷便被一扫而空。

    直到此时,他才仰头正视前方,在这群足以震动大半个江湖的人列中草草看了一遍,“看来是齐了。”

    他大大咧咧的站起身,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抬手挖了挖耳朵,动作极其随意,笑呵呵的道:“老窝囊,看来参加你寿宴的人还真是不少呐,缺我一个吗”

    一挑眉,又睨了睨老人,见他稳稳站到扫雪客的身侧,顿时有些诧异。

    在场的人都是知道扫雪客身份的,剑道权威之名不是江湖上鼓吹起来的,而是实实在在的实力,这群江湖好手站到扫雪客的下手心甘情愿,左沂也是向后错开了半步,以表身份。

    可这名不见经传的老头子,是何来历,竟然云淡风轻的和扫雪客并肩站在首位

    莫非……

    眼神一凝,他发现老人的背后挂着一个由黑布包裹,通体长直的物什,陡然一凛,脑中想起了一些什么,直接收去了懒散之态。

    “只有你面子够大,访城赴宴不走正门,直上主峰。”扫雪客道。

    张进酒无奈的摊了摊手,压低了几分声音道,”看你守门守得如此严实,夜又深了,万一我的大剑神闭门有何……要事,嘿嘿,打搅了怎么得了却不想悄悄登一次立剑峰,惹来了这一屋子的人。唉,想当年,我夜宿龙床半月久,大内都未有一人发现我,天唐那群窝囊废,还是比不得堂堂探雪城中人的感知灵敏啊。“

    说到这里,张进酒口中“啧啧”两声,两步走到扫雪客身前,大笑着给了一个熊抱,扫雪客黑着脸任由他抱着,这位不知尴尬羞耻为何物的天唐大宗师年年都要来这么一次,起初他也是极为抵触的,但日子长了,久而久之也就习以为常了。

    ”哎呦,大剑神,一年未见,你这身条可瘦多了,想来是……老当益壮了吧我们雨夫人的腹里有没有动静……“

    扫雪客面上黑气更浓,不用想也知道他身后的群侠肯定是笑作一团了,就连周倾在旁侧听着张进酒的满口荤腥都感觉脸上发烫,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噎死过去……

    如此之人也能成为……天唐大宗师成为江湖上人人皆知的一方霸主

    扫雪客缓缓探手,抓在张进酒近在咫尺的脸上,没好气的一把推开,常年保持的温文之气险些被这个江湖败类践踏一空。

    强忍住一剑将之斩杀的冲动,骂道:“孺子之口,难吐霹雳之音,乌鹊之口,只露脏污之秽,酒囊子,你这形容言语,实在难怪唐皇此生再不让你登入大宝之




关于本书【与正文无关,可以跳过】
    可能有读者觉得我写的比较分散,总是会闲扯一些别的人的故事,是在拖剧情,是在水字数,但实际上我觉得这是必要的描述,我是在用微弱的笔力和世界观潜移默化,一步一步的将我脑海中所构筑的这个世界立体的填涂在众位书友的脑海中,可能我的野心很大,可能我根本做不到,但我想要尽可能的在我的书中描绘出一个真正立体的世界,就一定会努力去做。

    一路走来,我在故事中穿插的各国奇闻轶事都是有目的的,就譬如一路看过的书友们可能就会一提起大辽就想到釧亭的金刀门有个效法儒祖公的孙奉亦,想起与元歌决战的拓跋无涯和那道千里剑迹,提起宇内国,可能就会想起宇内声称“宇内有甲八十万,人尽为兵第一邦”却第一个尊大周为上邦,想起宇内的第一家族是宇内王府,权掌宇车大军,想起第二家族是楚家,有个楚家天才和宇车王世子结为异性兄弟。

    而现在……就轮到天唐开始开刀了,哈哈。

    可能有人会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小说而已,建一个世界又能怎么样我想回答的是,我想要让笔下的每一个人物都有灵魂,每一个国家都有灵魂,而不是那种为了烘



第一百七十六章:悟剑【中】
    天唐公认的大国手李献辅亲至相族主府为时年九岁的张进酒诊治病症,这一诊就是整整三日三夜。

    张家长辈因为不敢打扰李献辅思考药方与诊治之法,便一直候在门外,直到第四日的清晨才被李献辅唤入房中。

    李献辅的神情很淡然,但从满桌案的废稿中便能看出他对于张进酒的病情感觉甚是棘手。

    天唐国内乃至整个天下,李献辅的医术都是绝对毋庸置疑的,有人颂他的医术直追十子之一的医圣孙一端,如此人物都会感觉到棘手的病症,足可见情况恶劣到了什么地步。

    李老最终得到的结论是,张进酒的先天厚土病情之中要远远超越历代张家人,经脉中的杂质如同厚土一般已经堵塞了喉管肺管,造成舌根僵硬无法言语。

    如果病情继续愈演愈烈,那么这个孩子能不能活过十岁都是一个极大的未知之数。

    张家长辈从他的口气之中听出了此症结还有转圜的余地,便紧追询问,但李献辅却踌躇不应,良久后他才纂出了一个药方,可保暂时性命无虞。

    随后他将张家的几位年岁超越甲子之年的长老全部聚集一堂,说出了他的治病之法。

    “此症本为无解之症,病到此处,李某医术不如人,手段两空,回天乏术。”

    张进酒的祖父,当代张家族长,张储廷当即带领张家全众跪倒在李老面前,张家独苗若无延续,那么张家面临的便是绝后之危,李老沉吟良久这才缓缓道。

    “只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李某若说出,恐众位不愿听效。”他的神色在这一刻变得十分凝重。

    张储廷喜形于色,伏地大呼,“惟求李老救小儿一命!”

    “脾主土,肾主水。厚土厚土,土气者盛也,若压其症,当解厚土之外土,也内土为根,以内水做基,根基茁壮,脾肾相接,可至奇功。故而,当增脾土共肾水以调阴阳不协,以覆厚土之害。”

    一番云山雾绕的话过后,在场众人都是茫然不解,张储廷也是一脸茫然,试探性的道。

    “小子不解医道,李老所言深奥,难解其意,先生可否将治病之法直言相告”

    李献辅又是长长叹出一口气,自语道:“医者仁心,临终前遇此恶疾,若能一治,纵使一生医名倾覆,也甘当一试,也罢!”

    “李某之法,一言蔽之,以酒经脾胃以增脾之土,以色经肾府以增肾之水,届时内水屯外土,内土镇外土,则可保常人之寿。此症结,非酒色所不能治。“

    “什么”满堂哗然,没有人能够想到这位大国手所想到的方法竟然是这个。

    以酒色治病酒色能治病

    古往今来第一次听说如此言论,滑天下之大稽!

    酒色伤身之事乃是常识,更何况患者还是一个孩子,这不是治病之法,简直就是自杀之法!

    张储廷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如果眼前人不是国手李老的话,他定会以为是一个江湖骗子将之杖逐出府门。

    礼节性的施过礼“谢过李老赐教。”而后便下了逐客令,将李老“请”了出去。

    李老面色铁青的离开张家,其“以酒色治病”的怪诞言说一时沦为了天唐人的笑柄,其所言的“一声医名倾覆”也成为了现实,名声一落千丈,不久后闷闷而终。

    其医家著作大多被后人不屑一顾以致遗失,留下来的著作也仅剩下李氏伤寒论和左经譚成为绝世孤本,被真正精通医道的人精心,几经辗转后录入道德阁中。

    这被多数人视之草芥的医书,周倾当初阅读时却对之食如甘饴,其中许多空前绝后,看似胆大妄为实则细腻如丝的理论都是无数医书中不曾有的,他一个阅遍古典的半吊子医者都能够看出这简简单单的两部典籍中所蕴含的瑰宝甚至可以裨益天下所有人。

    可



第一百七十七章:悟剑【下】
    堂堂天唐,一国之皇,在本国朝堂上遭人唾骂,这是何等罪名

    不用想也知道,此乃必诛之罪!

    天子盛怒的代价,不说尸山血海,却也绝对是雷霆暴雨。

    没有人知道当初张家人做了多少努力,付出了多少代价,才堪堪保住了张进酒的一条命,但张家之人也注定再与首席大相之位无缘了,当时任天唐首席大相的一位张家长辈受到牵连,半路退位,张家全族外迁他州不准入长安。

    张进酒被下令永久禁足在张家族内不许外出,唐皇同时还一并撤除了张家的相族之衔。

    事后张家族内不乏记恨张进酒之人,奈何有张储廷等一众长老将张进酒牢牢的护住,以保证最根正苗红的张家血脉能得以继续传承,寻常人想要见到张进酒都是一件极难的事情。

    一日,张储廷问起九年前那个老人是如何给张进酒治的病,张进酒懵懵懂懂,全然不记得有个老人将自己掳走一事,更不记得出身何处,只记得醒来时他便身在天唐最大的一座勾栏青红之所【不夜阁】作一个小小杂役。

    由于天性疏阔,面貌也算生来俊俏,颇得楼内戏子花魁赏识喜爱,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其日日所见之人,所为之事便可想而知。

    日子久了,便造就了一副嗜酒如命,市井孟浪之态,凭着少年时在市井摸爬滚打,躲人追打更是练就的一手极强的轻身功夫,他决心外出闯荡一番。

    享尽烟柳繁华温柔乡后,他辞别【不夜阁】,只身踏入江湖,但觉仅凭轻功而无内修很难保命,屡屡欲拜高人为师,可高人们却无不嫌他经脉滞堵,难以通气全身而将他弃之门外。

    纵游天唐,倒也交下数个情投意合的伙伴,护他周全,共同玩闹相伴,一路辛酸苦乐不断,直到后来经一年轻道人指点认清身世,寻到张家主府。

    玩心甚重的少年人借着自己摸索出来的一等轻身功夫潜入了皇庭,想要一探朝堂的究竟,这才有了当堂调戏唐妃顶撞唐皇的闹剧……

    听张进酒讲述前尘过往,一众见识不俗的长老均是愕然当场。

    所有人心中都是不胜慨叹,【不夜阁】的数年厮混竟真的令他的病势得到了解决,莫非当初李老的一句“以酒色治病”的奇谈真的

    张进酒的病愈之谜,是一个迄今为止都鲜有医者能够解答的谜团。

    后张进酒不忍族中憋闷,暗中跑出玩耍,张家分支早就派人盯紧,想找一个杀死张进酒到唐皇面前邀功晋升的契机,如此大好机会当然不可能放过。

    于是乎,这位张家大少正在勾栏中饮酒与美人相嬉时,被数位高手围堵,幸靠多年闯荡江湖的眼力与警觉性才得以拼命逃亡,在高明的轻功帮助下,他死命奔逃千里,险死还生,最终躲入了庶州的一片老林中。

    这一躲,就是整整二十年。

    二十年后,他腰挎虎皮沙袋蛇皮酒囊从容出山,以一手冲飒凭虚的惊世内功一报当年之仇,张家困扰了数百年的厚土之症难题被他以独特的心法引导作为内气的一部分。

    可以说,是厚土之症,创造了现在这尊武学大家。

    他彻底打破了厚土绝症不能修行的前言,独门以沙为武,以酒为辅,不仅一举将张家所有反对张储廷的杂系旁支处理得一干二净,更给当初那些任他跪下恳求也不肯收他为徒的高人们一记响亮的耳光。

    四十岁时,他送走安度晚年寿终正寝的祖父张储廷,改换门楣开宗立派,广招天下身患奇症无法修行之人,亲身指导,其所创之“酒山派”虽未有金刀门的规模,但也是人才辈出,高手如云,足以担当天唐内修第一门。

    天唐大宗师醉黄沙之名自此传唱江湖,人人皆敬。

    尽管名声如此,他也无法挽回张家与李氏皇族结下的梁子,毕竟同在一国,怀揣长辈期许,他不能就此抛下张家整整四百年的骨血名位,咬牙进长安与唐皇相商。

    时过境迁,唐皇也不似当年那般震怒,他也有些后悔一怒撤除相族,后悔当日践踏张家世代的忠名。

    双方各退一步,张进酒承诺此生绝不再踏入长安,更不会踏足大宝殿,酒山派全宗移至天唐最边缘的黄沙道,算是还皇族一个面子,唐皇也因此重复相族之位,准许张家除张进酒以外的其他人搬回长安主府。

    接下来的十数年中,两家相安无事,有一个大宗师做后台,张家地位重新巩固,慢慢水涨船高,乃至渐回巅峰,成为长安内专心拥护李氏皇族的一方大族。

    现今,张进酒的三个儿子都被送入了李唐皇室专属学府,才智将得所用,大女儿亦与当朝太子结下了姻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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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小吴钩,恨长禁【上】
    张进酒也被扫雪客的一番话搞得满头雾水,在他的印象中扫雪客定然不是一个无事找事之人,那么他此言的目的又在哪里呢

    张进酒不是一个分不清情势的人,相反,他眼力极好,混迹江湖这么多年以来早就练就一双破开迷雾的眼睛,脑海中一瞬间闪过十数个念头。

    他悄无声息的环顾一下阁内紧张的气氛,很快就将注意力锁定在阁内自始至终置身事外的老人和周倾的身上。

    嘴角一动,再稍一回忆方才老人的寥寥一语,心中便已下了定论,先是面色古怪的看了看怔忡原地的周倾,而后挤出怒色,反身站到李杨二人身前,吹胡子瞪眼呵斥道。

    “赵窝囊,你身为一道之首,以强衅弱,盛意凌人,全然未把我等放在眼里,既如此,也休怪哥哥我不客气了!“

    口上如此说着,心中暗暗笑道:十四强敌,老窝囊这是在玩火啊,即便是我放水一二,这也是必输之局啊……事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也莫怪他人!

    一念及此,他右手那五根修长惨黄的手指慢慢的探入了腰间的虎皮袋中。

    眼神,在骤然之间变得森冷如水,漆漆如冰,浩瀚如海,磅礴如瀑。

    体内的内气丝缕状破体而出,缠上腰间,缠上每一寸肌肤。

    手指轻轻捻起数粒黄沙,轻柔的在掌心指缝间揉搓几下,仿佛一个女孩绾起额前青丝一般,极致温柔细腻。

    沙粒似雨天垂落的雨幕自指缝间流逝,在半空藕断丝连的绞缠少许,倾盆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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