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封魔录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笑万夫
“我们绿洲的规矩是不管谁家出事儿,大家伙儿都赶紧过去帮忙,不光我,还有好多其他的部民也都风风火火赶过去了,想看看是不是有马匪啊,狼群什么的作乱。”
“结果我们反倒被那些刀客拦下了,不让我们靠近,我一瞅那些人,全都杀气腾腾的,一手打着火把,另一手里握紧了明晃晃的长刀。”
“那些刀客很粗鲁,却也不敢真的动手,毕竟是在我们的地盘儿上,后来还是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汉人,看起来像他们的管事,那人会说我们楼兰语,好声好气儿的跟我们说,是他们驼队里有俩后生,第一次走大漠,夜里做噩梦,自己拿刀把自己砍到了,还跟我们不停的道歉,说打扰了我们休息之类。”
老者顿了顿,眼珠子狐狸一样打了个转儿,卖起关子,“你们猜后来怎么着?”
颜颉赶紧好的追问,求大爷继续讲下去。
“人家自己都说没事,我们何苦管那闲事儿,这绿洲的海子是干净的,可这绿洲上来来往往的人,却有那么几个人心是黑的,他们不信佛祖,佛祖也不会保佑他们,我们早已习惯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结果我们散去没多久,就从他们营寨里跑出三匹马,马后边各用绳子托着一个大布口袋,裹得严实,可任谁一看,也能知道是死人了,后来又听说别的驼队里也死人了。”
“我卖了几只羊给他们,买羊的时候听他们那意思是,休整两天就赶紧出的,结果却一下耽误了十几天。”
“十几天?”颜颉用楼兰语和唐语多次重复了一遍老人的说话。
郭暧和独孤欢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高兴,耽误了十几天行程,可是个好消息。
“十几天?怎么会那么久?”颜颉用楼兰语问。
老人拼命摇头,“不清楚,那个山羊胡子的管事放出风儿来,说是队伍里后生太多,水土不服,所以多修整几天,听上去倒也合情合理,不过后来又生一件怪的事儿。”
“那天夜里我听见羊圈里狗叫,怕有狼来偷羊,就赶紧钻出帐篷去看,没有狼,却见那驼队间一个大帐篷里灯火很亮,大半夜的很古怪。”
“我悄悄凑过去,躲在一处草坡后边,可以很清楚的看清帐篷上映出的影子。”
“有两个人跪着,好像还在低声吵吵什么,说的好像是粟特语,我也就能听懂一两句,就听那俩跪着的人说:不是我,老大,真的不是我,粗声粗气的大老爷们儿,一副哭腔儿,好像是在为自己辩解什么。”
“我寻思他们这是设私刑呢,那个问话的人,小胡子一翘一翘的,一看就是那个管事的山羊胡子,那人还会说粟特语呢,双方来来回回对话很激烈。”
“后来山羊胡子低吼了一声,一挥手,便有俩人猛的出手,抱住那俩跪着的人的脑袋,拿匕划开了他们的喉咙,看那架势一定是的。”
“可给老汉我吓坏了,这是坏人啊,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给我们绿洲带来什么大灾难,我就趴那老实看着,不大一会儿,就有人把尸体拖出来,没敢骑马,就俩人扛着尸体,小跑着把尸体运走了。”
“你们没有报官?”颜颉问。
“没有,怎么报官嘛?那些人二百多号人呢,就官署里那一百来个老兵,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啊,而且,这是他们驼队内部的事儿,官署也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三人借了老汉的狗,顺着他指的方向一路向南找下去,走了约莫七八里地,还真现了那批尸体。
一共七具,除了裹尸的麻布外,里边是yi si bu guà,浑身紫黑。
没找到那两具被私刑处决的尸体,可能因为夜黑风大,又是步行,没扔的太远,也可能绑了重物扔海子里了。
不过那都不重要了。
七具紫黑的尸体,说明那个杀手仍在继续。
至于耽搁十几天,又私刑处决了两名粟特人,应该是驼队老大在排查那名潜伏的杀手。
对方心狠手辣,又在暗处,一旦上路到了渺无人烟的大漠里,危险就会成倍放大。
哪怕是被对方偷偷把水囊都毁了,乃至在水里下毒,都会葬送整个驼队。
在绿洲里找出那名杀手,相对就安全很多。
潜伏的杀手当是人数有限,甚至只有一个人,否则,就不会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
老者还说那几支驼队,是向西南方向顺着且末河一路走的,途径石城镇、播仙镇,在沿着大雪山脚下走上一段,可到于阗镇,过了于阗,再经疏勒城,翻过葱岭,再走上几日,就是大食的疆域。
“你说那俩粟特人会不会是下毒的杀手呢?”郭暧问独孤欢。
“有可能,不过也有可能是那名杀手,故意挑起他们的内乱,让他们互相猜疑,随时可能出现的致命杀手,伙伴之间的猜忌不信任,很快就能将那支队伍瓦解。”
“照你这么说,我可希望那杀手没死呢,说不定那黄金驼队已经在石城镇,或是播仙镇自相残杀,等着我们去搬金子呢。”郭暧笑起来。
“呵呵,若是一个人有本事把二百多人玩弄于股掌之间,那肯定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别忘了他手里还有那种诡异的剧毒。”
“嘿嘿,不怕,走着瞧,明天咱们就快马加鞭,追他们去。”
大唐封魔录 022、前功尽弃
大唐封魔录:真魔劫
022、前功尽弃
且末河,发源于昆仑山的雪山融水,一路流经播仙镇、石城镇,汇入蒲昌海。
郭昕的队伍逆流而行,沿途都是大大小小绿洲,就算没有绿洲的地方,气候也比大漠里好上许多。
队伍行进的速度很快。
若是如此,那支黄金驼队的速度也会很快。
郭暧在蒲昌海买了一条狗,帮助寻找黄金驼队的踪迹。
那支队伍从不进城,在石城镇、播仙镇都是驻扎在城外几里地外的绿洲内,派出小股人马进城采购粮食、牛羊。
水自然可在海子、溪水里取得。
能够获得这些判断,主要是通过那些被遗弃的尸体。
一次发现两具紫黑色尸体,一次发现一具。
还有一具被割喉处决者的尸体。
那个山羊胡子,就是黄金驼队的管事人,一定气坏了。想到这里,郭暧咯咯乐起来。
更主要的是,尸体的新鲜度越来越好,他们之间也就差个十来天的路程了。
郭昕的马队在绿洲的行进速度更快,而且是急行军。
黄金驼队浩浩荡荡,赶着许多牛羊,还有个神出鬼没的杀手需要时不时停下来排查处理,这样下去,总有机会赶上的。
在播仙镇到于阗镇之间,是一段长达八到十五天路程的无人区。
在播仙镇,每人又多添置了两具水囊,带上充足的干粮,一路沿着沙漠的边缘急行。
就像是做路标似的,那些紫黑色的尸体,再次出现。
不过都是一具、两具出现的,总共出现了五具。
有可能是那杀手的毒,数量越来越少了,毕竟这种诡异的毒药本身就很罕见。
还有就是驼队的人提高了警惕,无法一次连杀数人。
不管怎么说,那个杀手都还活着。
还在继续像一个死神一样,隐匿在黄金驼队的队伍里,为他们本该优哉游哉的旅程,笼上一层深深的恐惧。
在距离于阗还有两天多路程的时候,遇到一小股土波轻骑兵,大概二百人左右。
这些骑兵在绿洲间穿梭,试探性劫掠一些绿洲部落。
如果没有大唐的游骑兵来阻止他们的话,他们就会把这里变成他们的地盘。
打上一场胜仗,对于这些新兵蛋子来说,简直是最有效的鼓励,胜过任何慷慨激昂的演说。
郭昕有意锻炼自己的部下,一番简单勘察后,利用一处峡谷,摆了个口袋阵,迅速歼灭了他们。
这些新兵还是第一次参加实战,开始即兴奋又有些害怕。
等到他们依照郭昕的部署,把敌人打的落花流水时,彻底激发了他们心中的热血和家国情怀,也更加坚定了他们对主帅郭昕的信任。
郭昕留下两名活口,以大唐云麾将军、左武卫大将军的名义,修书一封,令他们传信他们的首领,让他们明白,唐威赫赫,不可轻犯。
于阗城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儿去,时有小股土波军前来侵扰。
这里的建制为毗沙都督府,由历代于阗王担任毗沙都督,现任毗沙都督为于阗王尉迟孝。
于阗城下辖皮山城、固城城、吉良镇、胡弩镇、坎城镇、兰城镇六座小城。
于阗城守军近八千人,其余各小城亦有少量守军。
对于郭昕的到来,毗沙都督尉迟孝尤为高兴,亲自出城门迎接,听到郭昕歼灭一股土波骑兵的消息后,精神大为振奋。
尉迟孝坦言,近年来常受土波军的侵扰,甚至有两次派出大股部队前来攻打,几次去书安西都护府和长安,都无法派出强大援军,一直艰苦守城,早就盼着朝廷派人来。
尉迟孝说什么也不肯放郭昕走了。
说是打探到可靠消息,这几天会有一支大股土波骑兵前来夺城,情势危急。
郭昕有些为难,那边三万两黄金,也不是个小事儿。一旦落入大食手里,会对西域局势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
可若是放任土波夺取于阗镇,则更是万万不可。
一个迫在眉睫,一个是巨大的威胁。
郭暧和独孤欢商量过后,也建议郭昕留下来,多给他们俩几匹骆驼,两个向导就好。
毗沙都督尉迟孝安排好一切,找来两个最有经验的向导,十匹骆驼,驮着八人份二十天的水粮,交给郭暧和独孤欢。补给绝对充足。
郭昕另写一封书信,相当于介绍信的意思,眼下他对西域各城驻军并无权力调动,只能请求配合。
郭昕嘱咐他们,万一发现对方势力庞大,就寻求疏勒城或是其他地方的守军帮忙,千万不可硬来。
他没见识过郭暧和独孤欢的战斗方式,自然免不了担心。
先说郭暧和独孤欢这边儿,两人来回换着马匹和骆驼,还给俩向导穿上全套的盔甲,四人冒着风沙赶路,一天可以多走两个多时辰。
这一天一行四人来到了徙多河流域,这里的绿洲中已有不少土波人的部落。
土波军队也可以通过大勃律、小勃律的走廊,翻过大雪山,来到西域境内。
当然,还有不少的吐火罗人、大食人。
这里民族众多,各种势力犬牙交错。
许多佛寺被捣毁,当地的居民说有一支来自西方的圣火zhēn li jiào徒,他们头戴火红的帽子,脖子也用血染红,行事极其凶残。
他们的神使告诫他们,杀掉异教徒和叛教者,就是对真理之神的赞颂。
为了宣传他们的教义,他们会屠**寺里的僧众长老,焚毁寺院。
郭暧虽未剃发出家,但毕竟与佛门有着极深的渊源,看到那些烧成一片焦土的寺院,难掩伤心。
而且这个所谓的圣火zhēn li jiào,也许正是预言中的真魔劫。
两位向导常年在西域各个城市、绿洲间穿梭,路熟,人熟。很快打听到黄金驼队的下落,那支二百多人的驼队的确到过这里。
十五天前到达这里,在这里修整了七八天后,又继续西行。
七八天路程的差距,很是揪心。
与黄金驼队的距离越来越近,总算赶上来了,可此地距离唐与大石的边界也很近,也就是十五天左右的路程。
能不能追得上,很不好说。最惆怅莫过于失之交臂。
向西走有两条路,一条通向喝盘陀,一条通向疏勒城。
喝盘陀主城仍在**控制下,周边小城大半已被土波侵夺。
就连疏勒城也和于阗城一样,时常受到土波骑兵的侵扰,不过相对还是安全很多。
经疏勒镇,可以通过乌孜别里山口,沿着赤河一线,翻过葱岭到达大石。
两名向导介绍,走喝盘陀到大石会很麻烦,出唐境后还要在吐火罗境内走上好几天才能到达大石。
而且喝盘陀一带各种势力犬牙交错,这两年都没商队走那条路了。
那种二百多人的大型驼队,肯定是走疏勒方向的。
路上的确遇到几股土波骑兵小队,还有两支马匪。担心向导的安全,不易近战,所以郭暧和独孤欢一出手就是大招儿,连杀带吓唬,把人全打退了。
三日后,他们安全到达疏勒城。
疏勒,是佛国,是惠琳师兄的故乡,当年鸠摩罗什大师也曾在这里驻锡说法。
疏勒国为汉初西域三十六国之一,地处丝绸之路交通枢纽,是汉文明与西方诸国文化的交汇处。佛教由西域传入中土,疏勒是为首站。
西汉神爵二年{公元前60年},疏勒正式归属中原王朝,至汉和帝永元七年{公元95年},遣班超出使西域,镇守三十一载,大大巩固了中原zhèng quán对西域的控制。
历代中原zhèng quán皆以疏勒王代理疏勒都护之类地方长官。
随着中原zhèng quán的兴衰更迭,疏勒国一直受到匈奴、突厥、土波等民族的侵扰,但亲向中原汉族zhèng quán之心,始终不改。
唐太宗贞观十三年{公元639年},疏勒国不堪突厥部落的侵扰和剥削,第三次派遣使者入长安,要求中央恢复对西域的统治。
对于疏勒王的盛情,再难推辞。太宗皇帝果断出兵,收复高昌,设立安西都护府。
至贞观二十三年,安西都护郭孝恪十年经营西域,从突厥手中夺回龟兹、疏勒、于阗等地,帮助西域各民族从突厥的残暴统治中解放出来。
同年,太宗命令郭孝恪将安西都护府迁往龟兹,恢复两汉以来的旧制,正式建立龟兹、疏勒、焉耆、于阗四镇。镇,即军镇,是唐派驻西域的军事机构。
上元二年,设立疏勒都督府。
都督府历任都督,由地方少数民族首领担任,受中央册封世袭。
疏勒都督为历代疏勒王担任。
见到长安派人来,疏勒都督涕零泪下,听说朝廷已经收复长安、洛阳二京,更是面朝东方长安的方向行三跪九叩大礼,山呼万岁。
郭暧和独孤欢自然也很感动,疏勒国自汉以来,向来心向中原,矢志不渝,今日一见果然不虚。
疏勒王热情款待,席间双方交流了各地的情况,这两年来,疏勒饱受侵扰之苦,疏勒王显得颇为感慨,又对中原秩序的恢复感到欢欣鼓舞。
疏勒王介绍,乌孜别里山口是通往西方的主要通道,大型商队多是经过那里向西而行。
然而,别说近一个月来,就是一年多来,都不见大型驼队到过疏勒境内了。
疏勒王对境内管理十分留心,虽是各国、各族交汇之处,但种种往来人物,都管理的井井有条。
就算他们分散成小股商队,也该有所发现才是。
然而,并没有。
郭暧、独孤欢二人脑袋里一片空白,追逐月余,难道就这样前功尽弃了?
大唐封魔录 023、贼穴
大唐封魔录:真魔劫
023、贼穴
疏勒都督府辖内有羁縻州十五个,如达满州、耀建州、演度州、金州等。
这里遍布佛寺,有时候一座小城里便有七八座佛寺,香火鼎盛,还有几座道观。
其中一座道观建在悬崖峭壁上,那里有一处天然山洞,传说老子西行到达这里后,在山洞中留住讲经数年,教化一方。
后来道教西传,道教徒便在那里建起道观,并有“老子化胡岩”五个大字刻于悬崖上。
郭暧又问到圣火zhēn li jiào的事,疏勒也已有所了解,大致与郭暧私访得来的消息差不多。
那些人崇拜圣火真神,好以诡计骗人入教,对于顽强不肯皈依者,则以杀戮惩罚。
除了杀人放火,他们还常暗中偷偷破坏佛寺、道观,使异教信徒失去信仰之地。
事态紧急,疏勒王重新安排向导带领郭暧二人四处暗访,原来于阗城的向导便派了一队骑兵护送回去。
同时,疏勒王也调动疏勒都督府的情报系统,打探可疑驼队的消息。
一切安排妥当,郭暧取出师兄惠琳的书信、头发、衣服,交于疏勒王,以头发、衣服代为归乡之意。
疏勒王甚为感动。现任疏勒王,本是惠琳俗家堂兄,幼时多有交集,虽远隔千万里,数十年光景,血脉之情无可断念。
郭暧和独孤欢在向导的指引下,把几条可以翻越葱岭的大道小路都察看过,确实如疏勒王所言,每条路上都严格把守,再加上处处天险限制,要想神不知鬼觉的把三万两黄金运到大石,几乎是不可能的。
二人断定,他们一定是在疏勒一带藏匿下来,等待某个时机。
两天过去了,一条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向导认为,那些人很可能到达疏勒后一直没有进城,而是躲在某处山谷里,安顿好后,再派出少量人进城买些粮食什么的。
当地人笃信佛教,很少进山里游猎杀生,山中水草丰美,野味野果很多,就算他们有二三百人,也可以找个偏远的地方藏起来,不用频繁与人接触。
向导的话很有道理。
他们转了两日,也发现疏勒、葱岭一带如塞外天堂一般,到处是草原、密林,湖泊,很多地方都少有人至。
见郭暧二人点头认可,向导又高兴献计,说城里找不到他们,就去野外找,要是真有那么一支大驼队藏在山里,肯定也能找到的。
“可以找那些老牧羊人碰碰运气,他们的足迹遍布整个葱岭。”
在一个叫金州的地方,还真有一个老牧羊人提供了一条很有价值的线索。
他没有看到可疑的人,却看到一个很可怕的事情。
在一处山谷里,有十几头死狼。他一辈子都没见过这种情形,吓坏了。
狼这种东西,残忍而狡猾,十几头狼在一起,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动物能战胜它们。
一下子全死了,一定是邪魔作祟。
向导问他具体的情况,那老者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死狼群是在昨天看到的,当时吓得呆住,哪还敢靠近了看,赶了牲口就往家跑呗。
“很臭,有一股子恶臭,应该是死了很多天了,还有些鹰啊,乌鸦,野狗的尸体,也都死了,都掉在地上。”
郭暧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中毒。
那些狼是中毒死的,而那些鹰、乌鸦和野狗,则是吃了狼肉,再次中毒死的。
很可能那些狼,也是吃了“毒肉”死的。
一个用毒的高手,那位“老朋友”再次出现了。
简直在给郭暧他们撒下路边暗号一下。
打听好狼尸所在的方位,郭暧嘱咐向导多带两条狗,径直朝那座山谷打马狂奔。
葱岭属高山高原地貌,平均海拔四千五百米以上,境内主要的山峰都在六千米以上。
这里的山谷和平原交差错落,许多小型平谷藏在高高的山岭中间。
目的地是一处溪谷,遍地茅草,间或生着几株柳树和成片的沙棘,草及马腹,打马穿行,不时惊起几声雪鸡的啼鸣。
一株桦树上挂着一只秃鹫,看情形像是从天上俯冲掉下来的,顶部几根树枝都被压断,秃鹫翅膀和身子也被拉扯的不像样子。
靠近树下时,可以闻到一股诡异的恶臭。这东西爱吃腐肉,八成也是吃了“毒肉”,飞起没多久,便死去坠了下来。
前面腐臭的味道更甚,向导下马拔来几株开着黄花的嫩草,揉碎用布裹了捂住口鼻,一股清甜的药香味儿扑进鼻子里,舒服很多。
三人继续前行,死掉的动物越来越多。
这些畜生跟人不同,身上有毛带羽,不能通过皮肤颜色判断,是否中了与之前同样的毒。
但这股臭味肯定是中毒死的。
狼尸被找到了,不过不是十几头,是三十几头。
牧羊老爹的确没仔细看就跑了。
对于生活在边塞高原上的人们来说,这样的景象的确骇人听闻。
郭暧三人,把狼尸所在的地方全都搜了个遍,找到一头牦牛的尸体。
通过牦牛身上的齿痕来看,那些狼最初是吃了它的肉才死的。
牦牛的皮被狼群剥开,露出紫黑色的肉。已经烂臭生蛆,恶心的很。
要不是有向导的法子,恐怕两个人都得大吐特吐。
是那个人下的毒。
为什么要毒死一头牦牛呢?难道就是为了毒死这群狼?
难道有这些狼群,不是对那个人更有利吗?
他只有一个人,可以诱使狼群跟赶驼工和护商刀客厮杀,他自己躲在暗处坐收渔翁之利,岂非更好?
难道是出了别的岔子?
还是说那个用毒的人已经得手,把驼队的人都杀光了,只身面对狼群,所以才出此计策?
这里不像有大队人马驻扎过的样子,郭暧和独孤欢边走边分析这里的情况。
这座山谷偏僻而闭塞,单单出现一头牦牛的毒尸,也有颇多可疑之处。
向导盯着溪水一直看。
说是溪水,也有三五米宽,清澈见底,目测深处足有三四尺深。
“这水有问题。”向导朝上游瞥了一眼,对二人说道。
“河水清澈,不像有什么古怪啊?”郭暧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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