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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封魔录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笑万夫
“所以,你也觉得我做下这些,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吧?”泉怀先又问。
玄宗皇帝思索良久,他想说,他觉得他很可怜,遗孤一脉被人算计于股掌之间,被人算计了几代人。
可仔细想想,这样的说法对他实在太残酷,其实被算计的又何止李建成李元吉。
“不,是我们被人玩弄了。”玄宗皇帝叹息道。
“我们?被谁玩弄?”泉怀先自负算尽天下,这世上竟还有玩弄他的人?
玄宗皇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使高力士离开,自己再次为泉怀先斟满一杯酒。
泉怀先的骄傲和斗气消减,甚至有些不安起来,来这里之前,他还自负的以为自己是那知道最终秘密的人。
现在看来,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玄宗皇帝已经有所准备。
他不确定高力士进屋内去做什么,也许那里已经埋伏了一队千牛卫,随时可以冲出来杀掉自己,把这一切的秘密都埋葬。
泉怀先的眼神里流露几分惶恐。
“你不用担心,他只是去拿一样东西。”玄宗皇帝看出泉怀先的心思。
人之从容与否,往往跟手中的底牌有关,心态则会随着事态的变化,而变化。
泉怀先挤出一丝笑容,端起酒杯却并没有喝下去,其实他早已满饮一杯。
他本是抱着飞蛾扑火的必死之心来的,现在却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杀手锏不过是一个秘密,现在那个秘密却被人提前知晓,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高力士出来了,他的身后没有手持刀斧的士兵,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虚惊一场,也对啊,李辅国怎么可能会允许他还养着自己的近卫呢,是自己乱了阵脚。
泉怀先这样想着,同时目不转睛的盯住高力士手里的东西。
那是两件紫檀木的盒子,交叠放在一起,做工十分朴素,外表只是仔细打磨过,却未有任何的纹饰镶嵌。
一般宫内的木器盒子之类,往往镶嵌一些贝母、金银之类。
这两件盒子三寸来宽,长一尺有余,高不过寸。
十分普通的盒子,太过扁平,不像是装了什么大的物件。
玄宗皇帝示意高力士把东西呈给泉怀先。
高力士从命,把盒子在桌案上摆好。
两件盒子没有明显的开启按钮,很明显是利用鲁班锁原理,做成的机关盒子。而且,很长时间没有被打开过了。
高力士手法生疏的摆弄着,搞得大家心里都有些紧张。况且他已老迈,有些细小的构件摆弄起来,实在力不从心。
“是什么东西?谁的信吗?”泉怀先忍不住问。
“是,原本还有那几封虬髯客写给yuān gài su wén的信,后来那几封信无端失踪,若我猜的没错,应该在你那里吧?”
泉怀先点点头,他当然会带在上身,那本是他赖以反击的利器,是自己身份的证明文件之一。
“那这些呢?”
“是虬髯客写给齐王李元吉和李靖的信。”玄宗皇帝笃定的回道。
泉怀先没有急着表露心迹,而是趁着木盒未打开的功夫儿,仔细揣摩着那两个名字背后可能存在的信息。
齐王李元吉,当然是曾祖李建成这边的人。
可李靖的身份就复杂很多,李靖当然是秦王李世民的人。
不过,虬髯客也承认自己和李靖交情莫逆,并与李靖的夫人红拂女,三人并称风尘三侠。
在祖父李承明传下的口述中,虬髯客是一位高句丽贵族,因见隋帝杨广昏庸,天下大乱,便只身来到中原,希望能寻一位明主,建功立业。
几番蹉跎后,结识了李靖。
当时李靖已经投唐,并成为李渊父子手下的得力干将。
虬髯客受到李靖的影响,也认为李渊父子最有希望收拾破败局面,重整河山,便有心投靠。
当然了,他是个心性高傲之人,不是说凭谁引荐一下,就乖乖加入人家阵营了事的人。
他希望能够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最大化的展现自己的价值,这样才好谋得心仪的位置。
殊不料,机会没有等来,玄武门之变倒先来了。
就在秦王李世民诛杀太子李建成、齐王李元吉,又赶到太极宫逼迫高祖李渊立其为太子的当日,李靖深夜赶到虬髯客寄居的寺庙,将一个昏死过去的孩子带给他。
李靖说明了那孩子的身份,并希望虬髯客带着孩子离开中原。
虬髯客自诩侠义,有结义兄弟相求,热血上涌,便带了孩子连夜出城。
然而李靖只是说明了孩子的身份,却没有表明原因和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带着孩子来到长安东面不远的商州,第三天便听到了来自长安的消息。
太子李建成、齐王李元吉妄图截杀李世民,而被李世民反杀,天子下诏立秦王李世民为太子。
虬髯客不是三岁小孩儿,当然明白了真正的阴谋是什么,也明白了李靖为何要自己离开中原。
李世民效仿杨广,弑兄夺嫡,未来天下必将再次陷入大乱局面。
虬髯客亦心灰意冷,遂带着李建成的遗孤,也就是泉怀先的祖父李承明离开中原,回到故土高句丽。
虬髯客一生孤独,便将李承明托付给yuān gài su wén,yuān gài su wén将他交给三子渊男产作为养子,对外则称亲生。
后yuān gài su wénbào zhèng侵略,招致灭亡,渊男产便带着李承明重新回到了长安。
只是当时太宗已崩,高宗继位,也没人能认得李承明是谁了。
不过,李承明亲历和虬髯客所讲述的故事,却在这一脉人中流传下来。
在虬髯客说法里,他并没有同曾祖一方的李元吉有过联系。
至于说李靖的救命之恩,也是听虬髯客的片面之词。
李承明的说辞里的确有李靖带人冲进东宫一说,不过当时他被一名士兵打晕,之后的事情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不记得李靖有救过他。
泉怀先心机深沉,他已然猜到了事情本来的样子。
他仰天长叹,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那可真是太残酷了。
高力士的木盒恰巧这个时候全都打开了,他把盖子揭开,请泉怀先自行取阅。
盖子打开,一股好闻的檀木香味儿散溢出来。
每一件木盒里各有一封信,就连信封信笺上都弥漫着檀木的香味儿。
信封上的字迹,正是出自虬髯客的手笔,出于好奇,他先拿起了写给李元吉的那封信。
称呼很亲切,三胡吾弟——
三胡是李元吉的小字。古人有名有字,名不宜直呼,字却是日常亲朋好友之间呼来喝去,以显亲近用的。
这个虬髯客显然同曾祖父那边也是非常熟识的,可他却隐瞒了这条信息。
信的内容一目了然,是虬髯客向李元吉通报消息,说秦王近日有所图谋,势必于太子不利。
落款确实是虬髯客的名字,日期在玄武事件之前的一个多月左右。
泉怀先仔细辨别笔迹、纸张,确定不是伪作,当即重捶桌案,大骂:“虬髯客狗贼,欺人太甚。”
他心中已有答案,捧着虬髯客写给李靖的那封信,泉怀先端详良久才打开一观。
如其所料,心中内容同写给李元吉那一封信大同小异,不过是立场对调而已,称呼当然亲切的“药师吾弟”。
药师,是李靖的字。
时间也是玄武兵变之前的一个多月左右,比之给李元吉的那封信,只提前了一天。
泉怀先反复对比、验证着两封信的真伪,忽然想到自己怀里便有那几封虬髯客写给yuān gài su wén的信,那几封信是不会假的。
当时的高句丽、新罗等国都是用汉字作为官方文字的。
虬髯客写给yuān gài su wén的信,也是汉字。
三封信互相比对,确定是同一时期的纸、墨,笔迹亦是出自同一人。
泉怀先不得不信,他心如疯马,如乱卷的波涛,又满饮几杯,才借着微醺平静下来。
“你早就知道了?”
“也是这几天的事,”玄宗皇帝坦言,“豫儿阴差阳错得了一本太宗留下的书,夹页中有一张图,我们按图上线索找到了这两个盒子。”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太宗皇帝是知道真相了?”泉怀先忽然想起什么。
“是,虬髯客的真名渊太希,正是yuān gài su wén的叔父,他来中原图谋如何,便很清楚了,所以后来太宗皇帝攻灭高句丽,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当时的文件中并没有关于你祖父的记载,所以才使得你一脉潜居他族至今。”
“所以这一切,只是源于一百多年前的一个阴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泉怀先情绪难控,渐入癫狂。
“造化弄人,这种事情最好不要去想他了。玄宗宽慰道。
泉怀先哪里听得进去,就算听得进去,又怎能在短时间内化解种种的恩怨颠倒。
虽然不合时宜,郭暧还是追问了一句那批黄金运出的路线。
他本以为八面财神是他的人,他应该知道的。
不过,他也不并知道,十三乌鸦各自之间皆有自己的图谋,无非是因为共同的利益而合作罢了。
玄宗皇帝希望泉怀先重入宗谱,被对方拒绝了。
“知道我为什么终身不娶,不留子嗣么?我就是想着报了那桩大仇,便一了百了的,宗谱之类就算了吧。”





大唐封魔录 018、李白穿靴
大唐封魔录:真魔劫
018、李白穿靴
前面不远,就是剑门关了,高力士的双腿寒湿症发作,肿胀的厉害,山道逼仄又不能坐轿乘车,一路骑马,肿胀的双脚连马镫都不能探入,就那么悬着,实在痛苦难当。
高力士招呼牵马的小太监停下,找了一处开阳暖和的地方,生了火,让小太监帮忙,费了好大劲才把靴子脱了,烤火。
高力士回望长安的方向,摇头苦笑,他心里苦,倒不是为自己,是为了他的玄宗皇帝。
几天前,李辅国罗织了罪名,将他流放黔中道。
呵呵,他本以为那丑鬼会将自己直接赐死的,不过想想也是,流放有时候比杀头来得更残忍。
他又想到郭暧和独孤欢,他们奉命赶往西域追讨那批黄金,不知道路上是否顺利,西去黄沙万里,驿路残断多时,想来比自己更是不易。
自己老了,这大唐的未来,还得靠那些年轻人。
虽是流放罪人之身,然而毕竟大半生陪伴君王左右,气宇姿态中浑身一身的贵气,是难以磨灭的,就连身后跟随服侍的几名少年,都是骏马鲜衣。
富贵非常之人,行走在荒山险岭之间,十分的突兀。
高力士无亲无故,太子李豫从中安排,准他带了几个小太监在身边,也好有个照应。
李豫本欲力争,保下高力士不受liu wáng之苦,却被高力士拒绝了。
现在李辅国权倾朝野,就连在肃宗皇帝那里都是说一不二的,自太宗起,历经则天女皇,再到玄宗皇帝,李唐一朝在太子废立一事上,有过太多坏的榜样。
这一点高力士心中再清楚不过了,而且玄宗皇帝把李豫看做未来李唐的希望,他又怎忍心李豫为自己犯险。
“太子还是要谨慎自保,不必为了老臣强行出头,免得招惹晦气,路上能有这几个后生照应,老臣已是感激不尽。”
高力士拒绝了太子的好意,这对他来说,这是他为大唐、为老皇爷所能做的最后的贡献了。
权力,真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
有时候它只是写在一张纸上的几句话,却操纵着许多人的生死。
高力士一边由小太监驾着腿烤火,好让自己舒服一点,一边盘算着一生的过往和眼前的局势。
他是抱了必死的决心的。
这一生看过太多太多的人,被赐死,被流放,其实流放和赐死也没什么区别。
而他们的行踪,也早已为一伙山贼所注意。
巴蜀山道上的山贼也极有经验,每年都会有几个达官显贵,因为罪行暴露或是得罪了什么人,而被发配liu wáng。
这些人虽不比那些到地方赴任的官员阔绰,但好在安全,没有风险,杀人越货,就算把他们都杀了,朝廷也不会深究的。
为首三人,都是膀阔腰圆的汉子,这些山贼不需要什么智慧,谁力气大,够狠,压得住人,就能做老大。
身后是十几名少壮,有拿着刀剑的,也有的干脆使的猎叉。
虽是一帮草寇,人数和体力上,仍是占了非常明显的优势。
三名匪首躲在树丛中,评估了一下对方的实力,就等高力士烤火正悠然忘我的功夫儿,大吼一声率众杀出。
高力士当然不甘心死在几个草寇刀下,奈何寒湿症发作,一身功夫难以施展,只好仰仗几个小太监与众草寇缠斗。
这些小太监受高力士提点,学过功夫,私下也有演练,奈何没有实战经验,更没杀过人。
从没杀过人的人,在生死之战中是很吃亏的,没有杀心,便狠不起来,下不去手。
山谷空旷,厮杀声传出去老远,在空谷间来回激荡。
这殊死搏斗的喊杀声,传入山道上一名骑着瘦马的老者耳朵里。
这老者一身灰袍,花白的头发,腰悬宝剑,嶙峋瘦马的鞍子上挂着一柄长qiāng。
兵刃撞击声,喊杀声,激起老者沉寂已久的热血和侠心。
想当年,他正青春年少,也是骑着马,腰里悬着宝剑,从碎叶城不远千万里,来到中土,来到蜀中游历。
只是那马是上等的西域宝马,那剑亦是祖上流传的龙泉宝剑。
当时的他以一人之力,斗败四十余名游侠儿。
老者驱马快行,很快便望见前方山坳里打斗的众人。
谁是贼人,谁是路人,一眼便知。
他赶紧下马,在路边树上拴好。
马虽瘦弱,也是抛下脸面为一富贵人家写了一首赞诗,勉强换来的。不容有失。
老者冷然拔剑,脚下踏风,几个跳跃冲入阵中。
这老者自称是大汉飞将军李广的后人,所使的剑招亦是祖上流传下的三十六路破军剑法,专是当年李广在军旅中对战杀敌时总结创立的。
这剑路刚猛凌厉,招招逼人要害,不消十数回合,贼人已被斩杀过半。
瘦马老者一味厮杀,顾不上看清路人是谁。
看在一边烤火的高力士却看得真切,认出来人,笑着暗道一声“冤家”,不住的摇头。
这瘦马老者不是旁人,正是谪仙诗人李太白。
对于山贼来说,“人为财死”就是个笑话,保命永远是第一位的。
山贼丢下同伴的尸体和受伤的同伴,哄然四散,顺着崎岖的山路逃走。
李白挺着长剑,把受伤的山贼也赶跑,直到看着他们跑远了,才回过头来,去看那位似乎受伤不能站起的老者。
小太监们不认识李白,一人站出,走到李白面前“感谢老丈”仗义出手。
李白仍是没有认出高力士来,冲对方一抱拳,转身要离开,不料背后却传来击掌赞叹之声。
“谪仙人,好剑法。”
李白心口像是被重重揍了一拳,愣在那里,眉毛和胡须抽搐几下,转过身来端详着坐在大石上烤火的老人。
这人竟认得自己?李太白很是惊讶,自己一生飘零潦倒,知交好友或死或散,早已许久不曾见过什么熟识的人了。
能唤自己“谪仙人”名号的,当是十几年前在长安供奉翰林时期的故交。
谪仙人的名号,更是对自己举荐有恩的四明狂客贺知章所赠。
李白仔细打量着对方,忽而瞪大了眼睛,却又不敢相信这竟是真的。
这老者像极了那人,可那人终日陪在天子身边,富贵非常,怎可能会流落这荒山野岭,为一群宵小欺辱?
李白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喊出那个名字。
“你,你是——”
“怎么?不敢认么?”倒是高力士胸襟坦荡,挺了挺身子,扬起脸来让对方看个清楚。
“真,真的是你?”李白的嘴角抽搐着,高力士能落到这步田地,他是断然不曾想过的。
“是我,高力士。”高力士郎然应道。
李白再次上下打量着对方,忽而激动涕零。
高力士虽仍着锦衣,富贵气息仍在,可相比当年一人之下万明之上的风采,仍是显得潦倒非常,发髻蓬乱,胡须也是几日不曾修饰了。
李白蹬蹬蹬几步上前,扑在高力士身前,曾经的恩怨顿然烟消云散,似老友重逢,抓住了对方的胳膊。
想当年,他是极看不起这位尊贵非常的宦官的,不过,坦诚一点来讲,诸多长安人物,自己又曾把哪个放在眼里呢?
天子来诏,都不从的。
在李白的眼里,那些朱紫权贵,不过是一群俗人,就连眼前这位位极人臣的高力士,也曾被自己使唤,为自己磨墨脱靴。
想不到他竟也有落魄的时候,就像所有陷在长安政治漩涡里的官吏一样,身不由己,渺小卑微。
他也是个普通百姓。
李白怜悯之心顿生,进而又觉得对不起他来。
仔细想想,高力士这个人虽说权势熏天,也不过是喜欢顺着天子的意思说话办事罢了,待人处事,却也不曾欺压过谁。
是自己鲁莽了。
李白忽而觉得脸上一热,惭愧的厉害。
高力士擅于洞察人的心思,找个话题,把他从回忆里拉出来,闲聊了几句家常。
李白亦关心起长安之事,不管经历几多世故变迁,他作为诗人的赤子之心总是不变的,也不懂得变通,径直问了几句。
有些事自不便说,李白又不懂政治和为官之道,高力士只说现在李辅国是天子面前的红人,老皇爷身边只有九仙媛在照顾了,自己走了多日,也不知老皇爷一日三餐可好。
寥寥几句简单非常的话,在高力士嘴里说出来,却把其中的辛酸凄楚说的十分明白。
李白这个人看不透世事,却很通人情,他可以通过感受别人的情绪,来了解别人的遭遇。
现在改朝换代了,李辅国权倾朝野,老皇爷日子过得凄苦。
李白见过李辅国其人,是个丑鬼,骨子里透着一股子阴险,不是个好人。
初春时节,午后一过,天色就暗得快,风也很快凉下来。
得抓紧赶路。
“你的腿——”
李白忽然意识到高力士的双腿异样,肿胀的就像吹起来异样,虽说有布袜裹着,却也能看出其中的痛楚。
“寒湿症,不妨事的。”
高力士忍住噬心之痛,强笑着说道,一边招呼小太监给自己穿上靴子。
那靴子本是特别缝制,比平常时穿的肥大许多,奈何一路寒湿症愈加厉害,腿肿胀的更厉害,一时竟不好穿进去。
每穿进去一点,高力士的身子都要抽动一下,牙关咬紧,仍是疼的厉害。
李白看得难受,忙道:“这样不行的,得找些油膏来。”
油膏自是有的。
几个小太监怕路上赶不到驿站客店,便带了几样炊煮之物。有一个铜罐里装着白花花的猪油膏。
“冻疮,肿胀的地方,涂抹些猪油不妨事的,穷人家买不起药,冬日寒春便用这个当药使的。”
李白一边说着,一边用勺子挖些猪油在火上稍微烤一下,涂在高力士的腿上。
他的裤子、袜子早被剪开,只是裹在腿上,也在上面涂了厚厚一层猪油。
如是穿起靴子来,果然方便许多。
高力士站起踩几下脚,当真舒服许多,高兴,直夸李白的法子好。
“哈哈哈哈。”李白笑得更开心,心口郁结多年的块垒乍然消散,想不到曾经的恩怨,竟是以这般情景化解。




大唐封魔录 019、地堡毒尸
大唐封魔录:真魔劫
019、地堡毒尸
两人不同路,各自奔向不同的方向。
李白说他要去永王那里。
高力士一怔,关于永王谋反的流言早已传开,但又不好明言,只好劝李白不妨试试别的地方。
李白笑笑,丢下一句“永王通诗赋,永王处好,”便打马远行。
高力士苦笑,他知道李白不会接受自己的建议的,甚至连考虑都不会考虑一下,“通诗赋”这样的条件,对于李白来说具有绝对的吸引力。
苍山古道,彼此的身影化作小小的黑点,而在遥远的西方,亦有一队人马,正在风沙中艰难前行。
一行人有大理寺少卿独孤欢,羽林卫参军郭暧。
另有云麾将军郭昕,录事参军颜颉,率五百骑兵前往巡视西域各处。
郭昕,是郭子仪的侄子。
颜颉,是颜真卿的小儿子。
因安禄山之乱,朝廷抽调西域兵力东平叛,西域兵力空虚,吐蕃、大食多有侵扰,驿路遭毁,通信断绝。
郭子仪遂上报朝廷,请求派出人马,巡视各方,以了解边疆情况。
这可不是个什么好差事,西域dong luàn,朝廷又无法派出大队人马,只筹集到五百骑兵为用,莫说遇到吐蕃军,就是遇到大股的马匪,也不是闹着玩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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