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封魔录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笑万夫
唐朝历来,就不少怕老婆的官员,种种悍妇,宫里的人也都见怪不怪了。
太上皇、广平王派来的都是上年岁的老太监,见鲜于燕一身的伤,早就不忍发难,一想到堂堂英雄儿郎,家里却守着个母夜叉,心里只有替他一阵阵苦笑!
是啊!鲜于燕的老婆,生的膀大腰圆,大脸盘子黑黢黢的,根本不像长安城里朝廷命官的夫人,十足的漠北悍妇的样子。
众人寒暄了一会儿,老太监率先告辞,鱼诺海也跟着走了。
鲜于夫人把赏赐的珠玉锦缎收起来,看鲜于燕家的门庭,自然不是什么豪门巨室,可鲜于燕和夫人,对这些东西却也不曾多看几眼,收起便罢。
对于皇权,鲜于家的人,似乎也有着超乎常人的漠然,不是蔑视,只是一种视而不见的漠然。虽然他身在公门,却也只当它是个度日的差事。
送走来人,收拾好中堂。憨壮的妻子和几个孩子,伺候着鲜于燕吃饭。有鲤鱼羹,熏牛肉,面饼,煮鸡蛋,样数不多,量却很足,铺开满满一张桌子。
鲜于燕,扯掉伪装的绷带,大口吃喝起来。昨夜他已如此吃喝了一番,恢复了不少体力。他每餐的食量,顶过五个壮年的男子。这几天奔波在外,对他而言着实辛苦。
就在鲜于燕尽情吃喝的时候,郭暧来了。他总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今天他并没有带七宝,好像自从那件事后,他很少再带七宝一起行动了,有个半大孩子,终究不方便。
郭暧不请自来,先主动和
三十三、鱼游诺海?鱼焉狐焉
想到这里,郭暧不禁把注意力又放到了永福悲田坊那边。边令诚,被看押在大理寺的牢房里,又有御林军看护,暂时先放一边了。
又用了一刻钟的功夫,鲜于燕吃喝完毕。三人一起去了杜府。
杜府里早已乱作一团,老夫人一见金吾卫的人来了,不由得上前哭闹,被杜老爷吩咐家人带下去了。
疯了许久的儿子,刚好几天,又在家里被人劫走了。那是一种近乎宿命般的打击啊,很少有人能承受得住吧,何况是一个妇人。
杜老爷,看去也是一副伤心过度的样子,勉力支撑着。
几个人,就在杜环的房间里坐下来,鲜于燕询问起来。
“你们怎么确定杜公子是被黑衣人劫走的”
杜老爷一拱手,颤声说来:“鲜于大人、郭公子。那日,惠果法师救了小儿,小儿这几天夜里睡,白日里醒来,精神日渐好转。但身体终究还不太好,每日就在府内花园里散散步,晚上也需要家人尽心照顾。昨夜宵禁之后,负责夜里照顾小儿的丫鬟,前去换班,刚进到院儿里,就见两个黑衣人在房顶上疾奔而去,其中一个人身上就扛着我家环儿。丫鬟惊叫起来,吵醒了我们。进到环儿屋里,就见原本照顾他的家人,已被打昏在地,小儿不知去向!这才,一早到了金吾卫报案。”
“杜公子这几日一直没出府去”
“没有”
“可有公子的客人来访”
“没有,数年来,环儿久居西域,跟随高仙芝将军。在长安的朋友是很少的。”杜老爷,有问有答,情绪渐渐缓和下来。
“那,关于杜公子的疯病治愈的消息,家人们可有对外传说”郭暧插了一句,虽说是多此一举,却也想印证一下。
“环儿生性喜好游历,在西域追随节度使大人多年,仅在天宝十年,曾经跟着高将军回过长安一次,后来在怛逻斯城之战中,又遭遇危难,在大食漂泊数载,回到长安就害了疯病,我和他的母亲,痛苦难当。他的病好了,我们自然非常的高兴,前日历曾在府里大摆酒宴,庆祝过一番。其中多数是老夫,和族弟杜佑的朋友、同僚,并没有环儿的朋友。至于环儿病愈的消息,肯定在那件事后,传开了吧!怎么郭公子,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哦,并没有。只是想来,公子之前害疯病时没什么事端,病情好转,反倒惹了什么人一样,所以好奇一问!”
“刚才也说了,这数年间,环儿久在西域,并不在长安,能惹了什么人呢”杜老爷深为不解。“对了,郭公子,鲜于大人,一会察事厅子的鱼诺海总管也会过来,好像也是为了环儿的事情!”
“哦鱼诺海,是察事厅子的总管,什么时候也管起失踪人口的事情”鲜于燕同郭暧面面相觑,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
“这个,老朽并非官场中人,想必察事厅子的事情,二位比老朽清楚。只是,既然他说了,是为了环儿的事来,我想是不是有什么线索,一会二位也同他见一面!”杜老爷,显然不想谈太多察事厅子的事情。
郭暧、鲜于燕心里清楚,如今察事厅子的爪牙伸的越来越远了。长安城内,文武百官,朝廷政事,家族人口,他们管得越来越多。
没多久,鱼诺海一行就来了,还是带着那个骄傲跋扈的小太监一起来的。
当时,鲜于燕、郭暧同杜老爷了解过情况,便开始勘察杜环房内、院里的一些情况。
他二人正四处看着,就听嘿嘿嘿嘿的一阵乐,是鱼诺海的声音。
“嘿嘿,哎呦,郭公子、鲜于大人也在啊!”
郭暧、鲜于燕原本觉得,鱼诺海的笑,是一种直爽的笑。经历过一些事情,忽然觉得那笑容里充满了邪魅和轻狂,尤其配着他那张比妇人还白净、阴柔的脸。
“鱼总管,真是无处不在啊!这长安城里失踪人口,以后还多有劳总管大人了!”鲜于燕直接,又有些酸涩的回答。
“嘿嘿嘿嘿,鲜于大人见谅,您这一边儿勤王护驾,一边还要为长安城里的治安操心,您才是劳苦功高啊!不过,看您的伤势恢复的很快嘛!”鱼诺海的嘴巴,一向也是厉害的很。
“勤王护驾,也是我金吾卫的本分啊!”鲜于燕终究憨正,斗起嘴来,自然不行。
“听闻,小鱼儿你对杜公子失踪,已经掌握了十足的把握呢,不妨帮衬帮衬肥咸鱼!”郭暧说话,替鲜于燕解了围,也诈了鱼诺海一把。
鱼诺海又是嘿嘿一乐,一旁骄横跋扈的小太监一看,凑了上来:“呦呵。我们大人辛辛苦苦来,就是为了帮你们,反倒你们一副刁难!你们既然这样,这个忙,我们还不想帮了!”
“唉!郭兄弟、鲜于兄,不要介意。十足的把握,我们也不敢说,倒是有些蛛丝马迹,可说与兄弟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帮助!”鱼诺海摆手,示意小太监退后,一脸诚意的跟郭暧、鲜于燕说道起来。
杜环的父亲一听,好似抓住了最后一把救命的稻草,使出浑身的劲儿,又是道谢,又是把几个人又请进房里,让座、看茶。
“如今王道艰险,长安城文武官员的身家安危,也是我察事厅子的首要职责,杜公子追随高将军多年,杜大人又刚刚升任宰相,出来这样的事,我们自然会尽心尽力。
自从田陌桑大人出事以来,我们就加强了对诸位大人家宅的保护工作。甚至,在徐秋迟将军府上,我们损伤了三位兄弟。
十分遗憾的是,我们人手不足,虽然派了兄弟在杜佑大人府侧守护,您这边,我们还是疏忽了,这个还请杜老爷见谅。
昨夜,我们的两位弟兄正在杜佑大人府侧巡查的时候,忽见两道黑影,匆匆游墙而去,其中一人像是背了个人。
弟兄这才想起,临街就是杜老爷府上,又听得府内人声嘈杂,像是出了大事。
妥善期间,一早我们便派了小厮前来探查,果然是失踪了人口,而且正是杜环公子,这才登门造访!唐突不周之处,还请杜老爷、鲜于兄见谅!”
鱼诺海认真、诚恳的说道。
“对对,我府上的丫鬟,也是说见了两个黑衣人,掳走的环儿。鱼总管,可曾探知那伙人的去向”杜老爷一心在自己儿子安危上,急问道。
“也是运气。我察事厅子的人,疏于武义,对付那些夜行的强人,实在不敢冒然出头。一个会些轻身功夫的弟兄,只身奋力追去,一直追得过了永安渠,翻过坊墙,进到了归义坊内。
说来惭愧,我那弟兄轻功本就一般,追了一路,体力不济,刚进到归义坊不久,一个疏忽,就失了那伙人的踪迹。以至于劳累过度,那兄弟今日都没能当值。
但就我那兄弟推测,归义坊内,就该是那伙人最后的落脚处!”
听完鱼诺海一番真诚、平静的讲述,郭暧、鲜于燕互相看了一眼。
眼前的鱼诺海,真的是那天夜里的无影刀客么
莫不是我们错怪了他,毕竟那两天夜里,谁
三十四、火烧青楼?神秘符文
后来,我又见过他几次。有两次,还是在那座青楼的外,他正同青楼的老鸨争执。
那条路是我们回府常要经过的路。
老鸨实在烦他了,便喊了几个龟公出来轰他走,他还是不躲,跟几个龟公扭打在一起,还是一味的被人打。
就算看见我了,也不会央求我救他,一边被人拳打脚踢,一边对我嘿嘿傻笑一番。
渐渐的,我也开始喜欢这个年轻的小太监。”
二人坐在车里,郭暧对鲜于燕慢慢讲起,他和鱼诺海初见时候的故事。
“一个小太监老往青楼跑干嘛难怪老鸨和龟公们烦他。”鲜于燕不在乎的咕哝着。
“呃。我救下他,他也只是照旧对我嘿嘿笑笑,就跑了!有一次,我实在好奇,便请他到小仙居吃饭。
我以为能问出些什么,当时他小小年纪,口风却很严。只说父母不在了,无依无靠,被个老太监发现,就跟着做了小太监,只字不提到青楼门前闹事的事儿。
很多次,我回家路过那座青楼,都遇见他在那,要么正同人争执,要正被人揍。
有时候,我干脆不管他,他对我嘿嘿傻笑一番,我也对乐一乐,继续打马走怪,事后他见到我,也不说什么见怪的话。”
“啊!你经常见他被挨揍,然后你们就成了朋友”鲜于燕打趣儿。
“勉强算是吧!但一直交往不多,后来安禄山叛乱爆发,父亲投奔了在灵武登基的太子,也就是当今的皇上。我们举家则迁往万州避祸。那时候起,就再没见过他。
长安收复之后,我们迁回长安旧宅。
后来四处游荡,发现那家青楼竟然还在,安禄山大军攻来,城中的许多百姓都来不及逃走,像青楼这样的地方,纵然是在叛军的占领下,也总会有生存下去的手段吧。粗野的北方蛮族,来到长安,大概正需要这些声色犬马的享受。
还是像战乱之前那样,我经常会走那条街回家,路过那座青楼,但是没有再见过那个纤瘦的小太监。
回到长安,大概又过了月余。
一天夜里,宵禁的梆声刚刚敲起来,我在外与人吃完酒正赶回家去,忽然听见前面一阵急促的锣声。
是火警。我打马快走几步,赫然见到前面冲天的火光,走得近了,发现正是那座路边的青楼。
那是一座砖木结构的楼宇,有四层高。每一层都燃起了大火,火焰像龙蛇一般不断的从窗子里钻出来,条动作。
楼里,更有凄惨无比的叫声,男男女女,撕心裂肺一般的喊叫着,虽然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但可以想象出,那是一座火的地狱。
楼外有街坊邻居围观,也有衣衫不整的男女,看来是青楼里的客人和姑娘。
楼上,不断有浑身着火的人跳下来,火烧加上跌摔,跳下来的人,大多当场就死了。
人们怕被跳下来的火人砸到,楼前,于是空出一片弧形的空地。
我打马走得近些,火光烤的人脸生疼,热气熏的我酒劲儿上来,竟然昏昏沉沉的。
就在我想要离开的时候,猛然发现人群最前,有一个人,他似乎不怕火焰的炙烤,也不怕楼上火烧的人跳下来,他站的比大多数人都更靠前两步。
那人身形高瘦,正是一副太监的打扮,看服饰,品阶已经不低了。
长高了,原本凹陷的脸颊,也渐渐丰润起来,我断定,他就是那个常在这座青楼前,被人揍的那个小太监。
他好像有所感应似的,回过头,也看到了我,照旧嘿嘿嘿嘿的,冲我傻乐一番,又转过去,仰着脸,望向楼的高处。
当他望着那火之地狱一样的高楼,听着那些不绝于耳的惨叫,他的脸上,还是带着微笑。
我身子一晃,错开纷纷的人群,看见他腰间带着一柄弯刀。
过了这许久,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升官了,练武了,一个太监,还配了刀。
我看了一会,火烤的热气让我的酒劲儿越来越厉害,头愈发的昏沉,便一顿缰绳,从人群中退了出来,绕路回了府中。
火烧青楼的事,过后没多久,他来找我了,那是一个黄昏,碰巧那天我也在家里。
那是他第一次主动来找我,他约我出去,就在我曾经请他喝酒的小仙居,他回请了我。”
“那间青楼是他烧的”鲜于燕打断郭暧,问道。
“不知道,我没问,他也没说。”
“我看一定是他烧的。”鲜于燕一努嘴。
“哈哈哈哈,但你终究是猜的。怎么,你要缉拿他”郭暧笑起来。
“呃。当年那宗案子,说来奇怪,我们几经查问,并没有可疑的线索,后来几经逼问之下,老鸨竟然承认是自己和一个龟公,在房间苟且之时,不小心弄倒了蜡烛,引燃了帷幔,才烧起了大火。实在没有别的线索,也就据此结案了。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个人。”
“哦那老鸨并没有死么”郭暧疑惑。
“老鸨惹你啦你想她死!”
“你想啊,鱼诺海几次跟青楼那帮人争执,若是结怨,自然是跟老鸨结怨。假设是他放的火,又怎么肯让老鸨逃脱呢”郭暧推理起来。
“噫——呀,你这样说不无道理。那这鱼诺海岂非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他一直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啊!”
“他请你喝酒,都说了些什么”鲜于燕追问。
“酒,倒是喝了很长时间,从黄昏一直宵禁时分;话,也说了不少。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说了那么久,什么都没说你也跟着奇怪起来了。”鲜于燕一拍肚子问道。
“一开始呢,他先干为敬,说了句谢谢。然后说,他叫鱼诺海——”
“等等,等等,那个时候你才知道他叫鱼诺海”鲜于燕又禁不住打断了郭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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