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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监狱出来的日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苍海荒岛

    项东升点点头,“郑旗子与王驹子一样,都身背数十条人命,现在公安部已经派出高级探员在追捕他。从都南山区逃回来后,他一直躲藏在海云区小村庄一带养伤。由于事涉两起命案,都是柯云露花钱请郑旗子干的,因此庄西风已经命柯云露马上杀人灭口,绝不能让他活着落到公安手里。可郑旗子或许得知了风声,竟然突然不知所踪。现在,柯云露、汪小飞也在搜查、追杀他!”

    “如此说来,段局当初派他去杀我,真是煞笔!”我讥道。

    项东升说,“谁说不是呢,天山红也说,书生造反,十年不成。段淡食自视甚高,其实就是个不成器的贪官。你看看那矿,脚踩一堆黄金,愣是弄得快破产了,这死丫头咋会看上这老馕头呢。石头,如果郑旗子被柯云露找到,我们的铁矿可就危险了。”

    这棵野罂粟不会做赔本的买卖,或许她委身段老狗有更深的盘算,但此话当着项东升我没有说出。现在最紧张的人一定是天山红,不知她知道这一消息后,会如何处罚项东升。同时我也很好奇,不知这个妖女是如何驾驭项东升这个杀人魔头的。

    于是我问,“天山红知道这一消息,是何反应”

    果然,项东升哀叹道,“还能有啥反应,吓得不轻。郑旗子是老段招惹的,死丫头不怪老段惹小鬼上身,却怪我找不到姓郑的,上哪说理去,唉。一不高兴,就挑唆我老婆、我闺女儿子收拾我,么的,老子倒了八辈子霉了。这不,她骂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那两狗老婆立马带着闺女儿子回娘家去了,家里冷冷清清,打电话不接,去了也躲着,老子一回家心里就凉透了,唉!”

    项东升说“八辈子”,你会听成“八点子”,但我不知道他偶尔露出的到底是哪里的方言,感觉是广西、贵族山区那一带的。

    年轻时杀人越货,一身本事,干的是刀尖上的买卖。现在孤身一人,良知未泯,都奔四十的人了,老婆和

    儿女就是他的全部寄托。他视老婆为心肝,视女儿如掌上明珠,只有和妻儿在一起,他才感觉自己仍是个正常的人。

    我敢肯定,他老婆、女儿一定象天都市所有人一样,并不知道这个表面憨厚的中年人,其实是一个顶级杀手!

    再猛的汉也有软肋,妻子儿女就是项东升最大的软肋。

    天山红分明是项东升的灵魂,她牢牢地捏着他的软肋,王晓月、江小草就是天山红作主嫁给项东升的,让一颗流浪的孤魂,有了家的温暖,即使冷酷如项东升这样的杀手,也成为她手中潜藏的一柄利刃。

    这让我对这个美丽的女人刮目相看。我隐约感到,




第39章 追踪2
    这是一个高度保密的电话,一般人无从知道,我知道这年轻人一定是陈沙河的儿子叶海洋。

    果然叶海洋说他老爸到武汉出差了,走前专门交待过,有啥事可以直接跟他说。

    陈沙河确实曾经对我讲过,如遇到紧急的事,找他或他儿子都行。这个电话除了他、他儿子和他老伴,其余没人知道。于是我便向叶海洋提出,小村庄火灾事件是郑旗子故布迷局,我现在想了解一下陈老对郑旗子失踪的看法。

    我不敢说想了解警方内部对郑旗子失踪的判断,因为那是警方的最高机密。但我相信叶海洋能听懂我的话。

    果然,他没有推托。过一会又将电话打过来,说明天中午会有专人送信给我,此事事关重大,不能电话上说。

    最后,我们又约好了明天接头的地点。

    第二天上午,我在北岭山下一个叫小桃子的城中村安装完防盗网,到四流路边一个路边店买了三个大韭菜盒子,打开装着白开水的盐水瓶,坐在停在路边的三轮摩托车上简单对付一顿。

    这里周边村庄密集,行人匆匆,车来车往,但没有人关注我一个苦力。不一会儿,一对溜弯的老夫妻走过来,老头白发苍苍,手里提着菜。老太肥胖,腚有老头两个大,她手里推着一个婴儿车,歪歪扭扭地走到我旁边停下。

    车里粉嘟嘟的女婴“嗯”“嗯”地咿呀学语。

    “燕燕是告诉奶奶你尿了,对吗”老妇人一边与婴儿交流,一边给车内的女婴换尿布。

    老头没有看我,面向婴儿车,但却分明是在跟我说话。

    “小东西有人盯着你,不要看我,听我说就行。郑旗子受伤不轻,暂且无法逃离,他仍在天都!”

    老头先把结论告诉我,我听了心里一怔,手里的韭菜盒子惊得差点离手。

    他笑看着车内的女婴,似在自言自语,外人看来他更似在逗孙女,但却在继续对我说话。

    “千家诚命汪小飞、焦海宁带着一个精干小队,负责追踪郑旗子。目前,他们已经将目标锁定在小港,已经证实郑旗子曾经在小港一家诊所出现过。但到目前,他们搜索了所有地方,仍未找到他。如果找到了,他们一定会杀人灭口……”

    远处,一个卖包子的妇女在向这里瞅,老头蹲下帮老太忙接过尿布,嘴里继续说道。

    “我们也分析,郑旗子一定在那一带,现在公安部和省厅的探员都在追踪他。小东西,我们和老陈商量过,这事你们更有办法,就由你们办吧。悄悄带着你的人,要精干,找到他。此人极度危险,身上有枪,带着自爆装置,如果能抓住他公开审判最好,不能抓活的,也要有耳朵为证。他左耳朵被钢针击穿过,用胶堵着象一个黑痣。”

    从始自终,老头、老太与我隔二米左

    右,没有看我一眼。

    老头说完站起身,老太已给孩子换完尿布,没有等我回答,他们就推着婴儿车慢慢走了。

    我睃了一眼车内,女婴不到一岁的样儿,粉嘟嘟胖墩墩的,一对黑眸水晶一样晶莹,不停地对我笑。

    当天晚我就用公用电话给项东升打了过去,但接下几天,项东升带着他的人,将小港周边查了个遍,也一直蹲守各路口,几天过去了,却一无所获。

    唯一的一点收获,就是从郑旗子去换药的小诊所了解到,郑旗子伤臂发炎了,一直低烧,伤处胀痛,小诊所检查后切开创口作了相应处理。如果此后伤口无分泌物,本应再过一两日,就需要拔除香烟作引流处理。

    但此后数日,因风声趋紧,郑旗子再未出现。

    小港是渔港,远洋渔船出海短则十天半个月以上,长的几个月至半年。近海渔船每天进进出出,每天傍晚,总会有大量的渔船伴着落霞回港,卸鱼休整,人山人海,十分繁忙。

    追踪到小港诊所的不全是我们,汪小飞和柯云露的两路人马也检查了部分渔船、沿海机帆小货船。但这些船数量巨大,回港时间不一,根本无



第40章 追踪3
    在白沙河边的树丛之内,兰春英将赵尚河二叔家的大机帆船已经借了来。

    于冰不会驾船,更不会上阵搏命,她住到赵尚河家伺候赵尚河养伤,帮兰春英婆婆带小孩。

    我们三人到来时,兰春英已经在船上烧好了饭,还做了几样小菜。我和项东升、骞小兰一边吃饭,兰春英驾船顺河而下,向天池湾驶去。

    兰春英对项东升不理不睬,面对丈夫的仇人,这妇人在夜晚的朦胧光线中那目光似要杀人,一付蠢蠢欲动的样儿。

    我担心有变,想悄悄开导她几句。可穿着中山装,胸前插着一支笔,象教书先生一样的骞小兰却摆摆手,让项东升自己解决与赵家的矛盾。

    白沙河的上游大约在小风口与张普山之间,便是天都市的水源地牢山水库,夜色中白沙河面水光如练,两岸村庄逶迤夹立,一河碧水安谧宁静,晚归的水鸟在嬉戏,天光朦朦胧胧,一片静谧安详。

    坐在甲板上,我将自己的考虑论据详细向三人说了一遍。项东升、兰春英默然无声,骞小兰思忖良久,愁道,“思考路子正确,我没有意见。只是河汊众多,我们一叶扁舟这是大海捞针哪!”

    等到后半夜月亮升起来时,天上云光变幻,我们的船也出了白沙河口。水面渐宽,白沙河口与墨水河口共用一湾,湾面面积少说得有几十平方公里,空间巨大,且湾边芦苇荡内河汊有十几个,仅墨水河的河口就有两个,而且河道是指向两个不同方向。

    这些河道的上游就有墨城县城和几个大型乡镇,是墨城市最繁华的地区,荆拥军经营的庄氏炼化就离此不远。

    这让项东升和骞小兰都有点懵,他们都是陆上猛兽,一下水就大失水准,一时无从判断。我却让兰春英驾船驶进天池湾,顺着海边向南行。

    三人都有点不解,我解释,“郑旗子只会在万不得已、需要找医生的时候,才会进入这些河道,平时绝不会进入这个人口密集区。现在最想杀他的是庄氏的人和警察,而庄氏炼化在此不远,荆拥军这强人的地盘,他现在在发烧,弱不禁风,一定会敬而远之!”

    “思路完全正确!”骞小兰频频点头。

    项东升则唉声叹气地感叹,“唉,么的这些天一无所获,我也一直在思考,只是没你想得明白。”

    大船加速驶入天池湾,接下来的行程便十分艰苦。

    白天我驾船,兰春英在舱内补觉,只到吃饭的时候才会叫她起来,项东升、骞小兰轮流用旋网不断在岸边撒网捕鱼。撒网是技术活,他们开始不会,但这难不倒他们,跟着我学学练练,一会就凑合对付了。

    我们就象当地的渔民一样,白天捕鱼劳作,晚上只留兰春英守船,我们三人则悄然搜索一个一个河汊,以及两边的芦苇

    荡,一个一个养虾场里的窝棚、茅屋。

    每天天亮之前,我们会踏着月光返回船上,轮流补一会觉。

    最苦的是兰春英,她天天晚上怀里抱着火铳,脚边还要放着两个,一个女人孤零零地守着船。水面上黑乎乎的一片,只到后半夜才会有月亮。她戴着防蚊纱帽,就这么一直坐在舱口的甲板上,战战兢兢地等着我们。

    强烈的疲惫让我们身体接近极限,精神备受煎熬。一天接着一天搜查下来,一无所获,焦虑的情绪在渐渐地发酵着。

    每天晚上在芦苇荡里穿行,蚊子、蚂蟥把我们咬得脸上、身上一片包,挠破了就流黄水结痂,汗湿后痒得更是钻心。兰春英虽然戴着防蚊帽、身上穿着防蚊纱服,但两条细嫩的胳膊上还是被咬出一个个大包,触目惊心,让人心疼。

    当地有民谚说“三个蚊子一盘菜,一盘海虹打三炮”,说的就是天池弯边的蚊子个头大,是陈公馆蚊子的四五倍大,飞行中象是一只小蝴蝶。隔着衣裳一样叮得你痒得不能忍受,一挠就是一个鸡蛋大的包。海边的人认为海虹有壮阳功能,男人一盘海虹下肚,能追得媳妇满街跑!

    天池湾边荒滩内的河汊已经搜索了三分之二,却一无所得。兰春英天天唉声叹气,但我和项东升、



第41章 追踪4
    项东升还在挖着,渐渐地,泥泞中出现了人的红鞋子,已经腐烂的人腿,而且小腿折了,露出森森白骨。

    尸体穿着红色小水鞋,这是一个女人。

    项东升又横着挖了一下,又出现了三个男人的脚和一个小孩子的脚。

    其中一个男人右小腿骨被子弹近距离打断,脚骨大角度折向一边。这小孩子应该是女孩,从脚上的鞋子和袜子的大小看,也就十二三岁。

    尸体掩埋时间不长,与郑旗子失踪的时间大约吻合。从尸体掩埋的姿势看,应该是枪杀后埋的。

    项东升面色铁青,慢慢将土都拨开,露出了几具已经爬满白蛆的腐烂尸体。三男一女和一个小女孩,都穿着当地农民的衣裳。他忍着醺人的臭味仍在翻弄着,我不知道他在翻啥。果然,在一具男尸体裹满肮脏淤泥的口袋内,他发现了两枚子弹。

    我并不惊奇,郑旗子就是公安部和各地公安一直追踪的杀手,不仅有枪还有炸弹,这里发现子弹一点也不奇怪。但项东升却和骞小兰却不一样,他们用双手快速拥土,又尸体都掩埋起来。

    项东升缓缓站起,然后闭目双手合什,嘴里念念有词。

    骞小泪则泣不成声,泪流满面。他巍然而立,恭敬地敬了一个军礼!

    我如遭电击,“老项,小兰,这子弹……”

    骞小兰仍在啜泣,痛苦让他的脸庞肌肉颤动,这个中国陆军第39军前侦察班长已经被痛苦和悲伤淹没。

    项东升已祷告完毕,他将子弹递给我,“这是柯尔特9mm转轮手枪子弹,大威力警用手枪,小巧,火力强,故障率低,便于携带,中国公安中,只有执行特殊任务的高级探员才有资格配备。”

    “啊!”

    我大惊失色,耳朵一阵嗡嗡嘶鸣,脑袋阵阵空白。

    我反射性地徒劳辩解,“老项这不可能,倘若是真的,郑旗子一定会转移地方,他怎么可能还呆在这里等我们来收拾”

    项东升摇了摇头,“你看到那断骨了么,还有一种可能,这里曾经发生枪战,歹徒是突然袭击了这群养虾的农民,也误伤了化装前来侦察的高级便衣。而郑旗子当时正发烧昏迷,需要治疗,还不能移动地方。这是他的手下所为,以为只是弄死几个养虾的农民,并没有告诉他。”

    我已经不想再争辩,因为我的内心深处也相信,这一定是真的。我和骞小兰站在一起,心里别提多伤心了,便也学着骞小兰的样儿,向英雄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一刻,我对陈沙河这个老东西再也恨不起来了。他在追踪楚良失踪案,退休后依然不忘使命!

    我的心里也怒火填膺,几乎被痛苦吞噬,恨不得将杀人魔头郑旗子赶紧抓住,碎尸万段,以告慰这些冤死的亡灵。我甚至不太想将这一家三口

    和这位便衣被害的事向陈沙河父子公开,就让他们与大地为伴,灵魂永远安息吧!

    等我们稍平静下来,项东升挥了一下手,三个泥人便一齐向虾场方向钻去。

    到了虾场边,只见四个窝棚,冷冷清清,是场内没有一个人。骞小兰双手举起手枪掩护,枪是项东升提供的。我正要钻出去看个究竟,项东升却一把将我扯了回来。

    原来一个男人正叼着烟,蹲在一团芦苇丛边的木架上,架子上吊着一条狗,皮已经扒掉一半。

    返回船上时,兰春英已经捞了二三十斤鱼,活蹦乱跳的。项东升衣服未及换,便挥一下手,兰春英便收网驾船下行。到天将黑前,返回到天池湾内锚泊。

    兰春英很紧张,一边用煤油炉做饭,一边看着岸边漫山遍野的芦苇忧虑地问,“石头是你发现啥了,你们找的这人真躲这一眼望不到头的,这上哪找啊”

    我心里难受得说不出话,骞小兰到底是陆军侦察兵出身,一身武艺,心理承受能力比我强多了。他已



第42章 追踪5
    茂密的芦苇荡泥泞难行,夜晚穿行二三公里远,趟水走过一个一个水洼时还不能弄出声音。

    有的水洼水深过腰,不小心就会被水草缠死,即便白天也很危险。走在前面的项东升曾受到一条蟒蛇袭击,被他几刀斩为几段。为了防止郑旗子在河边放有眼线,我们没有驾船上行,项东升和骞小兰选择步行十分明智。

    项东升开道,骞小兰断后,我走在中间。一直走到后半夜,月亮升了起来,明晃晃地挂在东边天上,我们的行军速度加快。

    凌晨两点,我们悄然接近目标。黑黝黝的芦苇荡随风舞动,发出窸窸窣窣响,不时传来夜鸟的咕咕咕叫声。这是项东升发来的信号,我们停止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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