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河鬼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人面鲎
云裳背对着他,无法看到他的变化,但似是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戾气,竟吓得动都不敢动。
树妖凑到云裳耳边,用嘶哑到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声线说:“小姑娘,你别挣扎,今天,你乖乖把你的阴元给我,可保佘家谷五十年太平,你若是执意不给,明天,我就让佘家谷尸横遍野。你师父是风铃子吧我第一个就拿她祭刀,到时我会活剥她的皮,挖开她的肚皮,拆开她的肋骨,让她生不如死。”
云裳得脸色终究是出现了迟疑,片刻,她闭上了眼,那摆明了就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树妖那张布满皴皱的脸上咧开笑容,一把将云裳推到木床上,在它面前,云裳就像是一片树叶,当场飞上了床面。
这一下我再也忍耐不住,强扭着肩膀从师父手中
二百三十三章 命悬一线
我们俩刚刚跑出五六米,还没等进洞,就听头顶上方传来一阵沉闷的风声,抬头一看,竟是我师父从山腰上摔了下来。m.
凌空下落的时候,师父浑身上下的气息都是散乱的,身上的念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压垮了。
一看我师父直坠而落,乔三爷哪还顾得上我,一个飞身猛扑,直接将师父紧紧扑住,两人抱在一起,同时落地,又同时缩身在地上连翻几个滚,才算是将落势给化解干净。
此时师父浑身上下的力气仿佛都是虚的,他就地翻滚几圈之后,便扶着膝盖跪在地上,嘴里不住地喘着粗气。
师父为什么会从山腰上摔下来
看他现在的状态,明显是刚刚着了别人的道儿,可我即没感觉到附近灵韵出现异常,也没他感应到老树妖凝炼念力,师父到底是着了谁的道儿
心中正疑惑,忽听师父急喊一声:“小心脚下!”
得师父这么一吆喝,我才留意到脚掌下方正有一股很强的灵韵飞速袭来,它移动时的速度简直快到了一定境界,我刚刚察觉到它的存在,它就已经压到了我的脚跟上。
灵韵,伴随着极为精纯的阴气一齐顺着地表喷涌而出,它们合力钻进我的脚掌以后,便顺着经脉迅速朝心口游走。
脑袋里突然传来一阵嗡鸣,那股头痛愈烈的感觉再次出现了。
以前单单是感应到这股精纯无比的阴气,就能引发地门的震荡,更何况,这一次,阴气是直接冲进了我的周身经络之中。
地门似乎在剧烈地战栗着,仿佛有人在我的大脑中嵌了一枚铜钟,此时大钟正以极快的频率被重重敲响,每敲一下,对我来说便是山崩地裂,脑袋、心肺,简直都要被震得血肉模糊。
此时我也能够非常清晰地感应到,这股阴气的源头并不是那只树妖,而是潜藏在我身后的洞口深处,我也说不清这口石洞到底有多深,只是感觉那道阴源似乎被压在地底,它距离我是如此遥远,仿佛已脱离阳世,深入到了地壳之下的另一个世界。
树妖踏着笨重的步子,慢慢朝我面前压来,乔三爷见形势不妙,立即脚踏风声朝我这边急冲。
老树妖不咸不淡地瞥了乔三爷一眼,而后便抬起手,将掌面往下一压,惊涛骇浪般的灵韵顷刻间临空而降,带着千百斤重压,将山根下的人全都死死压住。
我知道自己被重压压住了后背,但从脑仁和眼珠上传来的剧痛占据了我的所有神经,让我再也无法感觉到压力带来的痛楚。
乔三爷和师父被压在地上,只能远远望着树妖一步步贴到我面前,却无法做出进一步的行动。
树妖离开木床,似乎并不是因为察觉到了我师父的强悍,而是他看中了我身上的某些东西。
他径直走到我面前之后,便慢慢蹲下身,用那只粗糙到极点的手捏住我的腮帮,将我凌空提了起来。
我的视线越过鼠妖的肩膀,斜着落在雕花木床附近,就见云裳也被这股灵韵死死压住,在木床旁边,还趴着一个卢胜材。
卢胜材一定是想趁着我们吸引了树妖的注意力,偷偷将云裳救走,可还没等他拉起云裳,就被铺天盖地的灵韵按在了地上。
树妖眯起青蛙一样的眼睛,细细打量着我的脖颈,我还以为他会一口咬上来,但它并没有这么做,前后过了三四分钟,它才用嘶哑干燥的声音说道:“你想救那丫头”
如今我的意识非常清晰,可整个身子都是酸麻的,就连舌头也僵了,动不了,也无法开口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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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四章 我是你
有那么一个瞬间,脑海中突然传来一阵轻盈的风声,地门传来的震荡,也在风声响起的同时忽然消失。顶点x23us
这道在我体内被压抑了十八年的地门,终于开启了!
我知道,此刻它确实开启了。
下一个瞬间,突然有一只铁打般的大手压在了老树妖的脸上,只听一声沉重的闷响,老树妖那两米多高的身子霎时间重重栽倒在地。
在它的脸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五指印,此时它的半张脸都被压垮,像个瘪了的篮球。
几乎就是在老树妖被一掌打翻的同时,我也双膝一软,当场瘫坐在地。
靠着身上仅剩的一点力气,我用力扭过头,朝身侧望去,就见那里站着一个身姿极其雄壮的汉子。
他就是我在梦中梦到的剑客。
我心里很清楚,他就是一直潜伏在地门之中的鬼灵,可他一点也不像鬼物,反倒像个活人,连同他套在身上的那件短袍,竟也能在风中猎猎飘荡。只不过在他身上没有活人的生气,只有凌冽无比的杀气,以及让人不敢正视的浩然正气。
在我望向他的时候,他也低下头,面无表情地看向了我。
一接触到他的目光,我的第一反应竟是赶紧将视线挪开。
他那双眼睛,仿佛能看穿我身上的一切罪孽,让我不敢直视。
树妖挨了一掌,却并未死透,这时它猛地扎起身来,呼啸着扑向了我身旁的汉子,汉子看都不看它一眼,只是简单地催出一掌,直攻树妖面门。
那一掌看似平平无奇,却激起了无声的风浪,掌行未半,便有一道飓风以汉子为中心,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在青石山脚下铺洒开来。
风力所致,围拢在山根周围的灵韵、阴气,都被霎那间摧垮。
掌路行满,飓风更烈,方圆百米之内尘土横飞,树妖还没等被汉子的手掌打中,浑身上下干皮就全部被卷到半空中,待到掌力压在他的脑袋上时,不管是它身上的灵韵,还是生气、血气,都像被大海淹没的一捧细沙一样,眨眼间便被彻底淹没。
等到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老树妖身上的皮肉均被摧毁,只剩下一副干枯的骨架,在尚未停止的风力中摇摇晃晃。
汉子的视线依旧落在我身上,他刚才似乎只是随性地挥了一掌而已,一掌击毙树妖对他来说,就如同随手打死了一只蚊子。
好强!
汉子朝树精留下的尸骨扫了一眼,闷声道:“不过是副旧皮囊,正主藏得倒是深。”
他说话时的神态和语气,当真和活人没什么区别。
我甚至已经说不清,他到底是人是鬼。
一句话说完,汉子便探过手来,一把将我拎起,大踏步朝洞口走去。
就在刚才,由树妖催出来灵韵已被汉子的掌风压散,如今师父和乔三爷已失去压制,见汉子拎着我就朝洞口方向走,大概是怕汉子对我不利,便迅速赶了过来。
可面对眼前的大汉,师父和乔三爷也不敢贸然动手,此时师父也只是远远问道:“你要带他去哪”
汉子只是朝我师父瞥了一眼,但也不回话,依旧脚步不停地朝洞口方向走。
我被他拎在手里,就像个被拎到半空的小鸡仔一样,毫无反抗之力,好在汉子还算照顾我,没走几步,就斜了斜肩膀,将我扛了起来。
师父和乔三爷也不敢再多嘴,只能在五六米的地方慢慢跟着,云裳和卢胜材也凑着脑袋跟了过来,但都不敢凑得太近。
眼前这个汉子可不是区区树妖所能比拟的,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他不是我们的敌人,却丝毫不敢招惹他。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你不怂也得怂,因为一旦动手,你就没有半点存生的可能。
汉子带着我走进洞口时,忽地停下脚步,拿手在身旁的一块石壁上抹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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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齐仙洞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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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鬼气弥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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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七章 境界
就如同当初我得知自己的灵韵被金背骨笏悄悄替换的时候一样,内心充满了恐惧。m.
因为我被动地变成了,我从未想象过的样子。
那就好像突然失去了掌控命运的能力,你的命运被攥在了别人的手中。
怪异的是,随着心中那份恐惧不断加深,汉子的话竟又在我脑海中回响起来。
大巧若拙,大音希声,大实若虚。
看似笨拙的,未必就不精妙,笨拙,也许是精妙到了极点,而呈现出的一种假象。
这世上很多东西原本就是这样,当某种状态进化到极致的时候,总会出现一些性质全然相反的假象。
也许我身上的这些鬼气,也是假象。
汉子告诉我,不应该拘泥于开启多少道灵觉,一个人的修为高低,只看他对道的理解有多深。
也许我也不应该拘泥于自己的灵韵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自己的念力到底是不是自己想要的样子。
只要体悟了“道”,不管是什么样的灵韵,什么样的念力,都能为我所用,又或者说,不管什么样的灵韵或者念力,都是“道”的一种体现。
忘记表相,超脱形式,才能真正达到形而上的境界。
“栋子,想什么呢”
师父的声音将我从冥思中唤醒。
我回了回神,笑着叹了口气:“我在想,究竟要怎样做,才能体悟那摸不着,看不透的‘道’。”
听到我的话,师父先是微微一愣,而后又露出了十分欣慰的笑容。
他并未多言,只是这么默默地看着我,默默地笑。
直到卢胜材走上前来将我扶起,师父才不无感慨地对我说:“你已经超越我了。”
当时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回了句:“师父,我不想超越任何人,因为不管超越了谁,都没有意义。”
虽说这番话确有可能是我在脑袋短路时说出的妄语,但它也确实代表了我此刻的真实想法。
我不再拘泥于要去超越谁,或者是将修为提升到什么样的境界,现在,我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追寻那遥不可及的“道”。
汉子用他那强悍无比的实力教会了我一个道理,那就是我永远不可能知道,天外之天到底有多大,山外之山到底有多高,既然身在此山,不如忘记彼山,只要看破了此山,便看透了道,只要看透了道,彼山亦此山,彼天亦此天。
千万世界,尽在“道”中。
对我来说,地门的开启,绝不仅仅意味着葬瞳的潜力完全被开发出来,也让我的存思进入了全新的境界。
听到我的话,师父笑了:“我年轻的时候,也听你师祖说过同样的话,只可惜一直到现在,我还是不能理解这番话的含义。不过看样子,你理解了。”
我还了师父一个笑脸,便不再说什么,此时我正全身心地享受着这全新的存思境界,当我转动双眼,再去看星罗河阵上的种种景象时,河滩、河水,还有那远在数百米外的白石桥,似乎都变得与从前不同了。
这时师父又问我:“那你打算用什么样的方法,去追寻这看不见摸不着的道呢”
我几乎是想都不用想,立即回应道:“红尘炼心,道在心中。身在此山,看破此山。”
从小到大,我最擅长的事,就是洞察人心,而这,就是我的“此山”。
乔三爷不由地皱起了眉:“这孩子是怎么回事,说话怎么这么玄乎呢,我都快听不懂了。”
我师父笑得跟朵花似的:“他变得和咱们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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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八章 挑拨离间
师父问他:“佘家谷里里外外的鬼气都散了吧”
耙匠叹了口气:“都散了,就连老林子里的鬼群都没了踪影,如今这佘家谷啊,已经不是那个生人勿进的佘家谷喽。”
他说话的时候直摇头,惹得卢胜材不停地皱眉。
在明眼人看来,我们驱除了佘家谷内外鬼气,还镇灭了黑林子里的厉鬼,对于佘家谷来说,这可能是一份天大的恩情,但佘家谷的人绝不会这么想。
在他们眼里,是我们,破坏了他们赖以生存的环境,也是我们,破坏了他们维持了数百年的安逸。
常年被百花公子带来的恐惧所笼罩,每隔五十年就要将血亲挚爱当作祭品送进百里云川,这也算是安逸
在佘家谷的人眼中,恐怕是算的。
举个大家都知道的例子吧,当初满清入关时,之所以让国人削发蓄辫,其实是为了推行一种奴化思想,那时旧明的人为了气节,头可断,发不能削,可到了清朝末年,为了推翻封建意识,又要剪掉脑袋后面的大辫子了,很多人为了气节,又嚷嚷着头可断,辫子不能剪。
人就是这样,一旦习惯了一种固定的生活状态,习惯了一种固定的文化规则,一旦有人破坏这样的生活状态,破坏这样的文化规则,那这个人就是千古罪人,就是十恶不赦。
我们的人性原本就是这样的,而这样的人性,又是在人类文明发展进化的过程中自然形成的,倒也不能简单地用对错正邪去评判。
师父转向我,问:“你有什么打算”
卢胜材冷不丁插嘴:“还能有什么打算,赶紧走啊,要是被佘家谷的人围住,那可就不好办了。咱们又不能和镇邪祟的时候一样,把他们全都给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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