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河鬼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人面鲎
此时我见老耗子的眼神呆而不散,像是的的确确死透了,可又隐隐透着生气,仿佛还活着一般。
师父开口发问:“愁云渡在哪”
我可是亲眼看到老耗子被扎穿心窝,也确定它绝对死透了,可此时它竟能用上了发条一样的僵硬声线回应道:“朝西北方向一直走,过了梦潭和老山瀑子,能看到一片云瘴,瘴气深处,便是愁云渡。”
“百花公子一直在那儿”
“一直都在。”
“说说他的具体位置。”
第二百二十四章 引蛇出洞
师父仔细看了看眼前的沼泽,颇为满意地点头道:“老把式修为太高,借着这一带的地利,可以和他周旋一下。m.”
乔三爷闷闷地叹了口气:“你要不是当初开灵觉开得急了,区区一个半人半鬼的老把式,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
“别老是提以前的事儿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言语间,师父转向了我:“你说说看,咱们要怎么做,才能将老把式引过来”
计划我早就想好了,经师父这么一问,我便立即开口道:“来的路上我就仔细观察过,这一代的鬼气相比于其他区域更不稳定,很容易出现崩溃的危险。咱们可以制造一个气场崩溃的先兆,动静要小,气势要足,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将老把式单独引过来。”
乔三爷开口问:“怎么着才算是动静小,气势足”
我回应道:“这一带的大结构,就像是一口用胶水粘贴起来的瓷瓶,瓶身上处处都是裂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分崩离析。而咱们要做的,就是从瓶身的底部取出一块最小的瓷片,虽说破坏不大,但由于伤痕出在底座上,整个瓶子根基不稳,还是很容易崩裂。”
乔三爷不通术数,对于我的说辞,似乎不太能理解,从他那狐疑的表情上,我就能看出他心中存有忧虑。
但师父能听懂我的话:“好主意。气场的裂口不大,很容易就能补上,老把式不至于大动干戈地带着所有鼠妖前来查看,可裂口不大,危害却相当大,他又不得不前来处置。只可惜,咱们人宗一脉对于气场的感知向来比较差,眼下也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才能在大气的根基上撕开那么一道裂口。”
我说:“没必要真的撕开裂口,只要让老把式以为气场被撕裂了就行。”
师父对我的计划似乎非常满意,不住地点着头。
接下来,我和师父便开始动手布局,而乔三爷和卢胜材则在沼泽周边细细探寻,寻找最佳的伏击点。
我和师父商量了一下,决定先释放出鬼灯笼里的鬼气,制作出这一代鬼气过于浓郁,隐为大气根基的假象,而后在这道鬼气之中布置三仙符和铁尺,靠着两者的灵韵将鬼气中心撕开,形成一个比较小的真空区,以此来制造出林间大气出现裂口的样子。
以老把式的修为,十有能察觉到沼泽一带的异常。
只不过我也没有十成把握能将他单独引来,至于计划能否成功,还是要碰碰运气。
等到一切布置妥当,卢胜材和乔三爷也找到了一个比较理想的伏击点,那地方就在沼泽左岸,岸上立着棵相当粗壮的歪脖子树,我们各自隐了身形躲藏在树后,只要老把式不释放周身灵韵,应该不是那么容易发现我们。
而且乔三爷也声称,如果他猜测没错的话,老把式应该会从左岸方向过来。
一切就绪,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送轿队的负担大概确实比较重,脚程相当慢,几个小时过去,老把式依然没有现身。
其实,就连乔三爷也算不准老把式会在什么时候察觉到梦潭一带的异常,也有可能在这几个小时里,送轿队已经越过梦潭,朝着愁云渡方向去了。
又或者,老把式确实在赶路的过程中察觉到了异常,但他并没有停下。
在漫长的等待中,我的心绪也渐渐变得越发焦躁。
也只有先料理了老把式,我们才有机会从送轿队中抢出云裳,可如果他不来,再想救出云裳,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如今一想到星罗河阵中的大片河婴,我心里就没由来地发颤。
“三点钟方向,有人过来了!”
乔三爷突然低声预警,我立刻激
第二百二十六章 瓮中之鳖
洛河鬼书第226章瓮中之鳖师父朝卢胜材身上瞥了一眼,用极快的语速说道:“都别留手,老把式只是个容器。”
话音还没等落地,又有一道极强的灵韵朝我们压了过来,这一次老把式的灵韵化作巨浪,劈头盖脸地砸过来,大家只能朝着四下里躲避,等灵韵压到我们刚刚落脚的地方时,我们四个已经散开了。
老把式只是个容器。
我快速闪出五六米,稳住身子之后,便反复琢磨着师父的话。
听师父那意思,老把式身上的强悍灵韵,并非来自于他自身,而是寄宿在他的体内,老把式的肉身就像是一个杯子,而这些灵韵,则是杯子里的水。
想到这儿,我又迅速将视线挪到老把式身上。
刚才只顾着避开灵韵,我并没有仔细观察老把式身上的变化,此时他再次挥动双手,顷刻间便有四道灵韵撕破空气,分别朝每个人压来,也就在老把式挥手的时候,我感觉他的胸口好像裂开了一样,起伏的幅度奇大。
正常人在换气的时候,胸腔的起伏是有限度的,毕竟有胸骨压着心肺,还有皮肉锁着胸骨,可老把式的胸口在起伏时,就像是一个突然被吹大,又突然瘪下去的气球,衣服几乎都要被撑裂。
仿佛他的胸骨早已裂开,吸气时,肺脏也肿胀到了难以想象的巨大体积。
灵韵驰来的速度并不算太快,我缩身向右一滚,便堪堪避开。
老把式似乎无法在短时间内催动第二次灵韵,一击不中,他也只是笔直地站立在那里,等待下一次动手的时机。
我一直紧盯着他,却发现他在停下动作的时候,身上的生气就会极速衰退,脸上也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变得干枯蜡黄,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棵立在沼岸上的枯树。
当时我的脑海中便浮现出四个字:行将就木。
老把式的肉身,怕是撑不了太久了,再回想刚才那股灵韵一沾到卢胜材,便急冲冲地朝卢胜材心脉里钻,我立即反应过来,这是老把式身上的灵韵想要寻找一个新的宿主!
看样子,老把式这是特意落入我们的圈套啊,他看似中计,其实只是想从我们这群人中,寻觅一个更健康的容器。
他才是有备而来,而我们这帮人,才是瓮中之鳖!
问题是这家伙身上的灵韵太厚,灵韵中包夹的阴气也是无穷无尽,我们根本奈何不了他。
再者他只是一个容器,就算破坏了他的肉身,到时候大股灵韵从他体内奔泻而出,我们也无法将灵韵镇压散。
如果说,脱离的肉身之后,灵韵的威力更强,游走的速度更快,为何这些灵韵不直接冲垮老把式的肉身呢
我猜想,灵韵和容器之间,有可能是相互依存的关系,就算不是,强悍的灵韵似乎也需要由容器来控制,一旦容器被破坏,灵韵未必消散,但也构不成太大的威胁。
在飞速的思考中,老把式两次动手,都被我们成功避开。
师父似乎想到了接近老把式的方法,避开最后一道迎面而来的灵韵之后,便猛地加快步伐,朝着老把式急冲。
乔三爷和师父合作了几十年,两人间有着难以想象的默契,师父先拔腿向前冲,乔三爷紧接着也加快脚步,这一瞬间就冲到了我师父前面。
两人相隔着一个身位左右的距离,便同时改变脚下的频率,以相同的速度朝老把式压去。
他们两个的速度
第二百二十七章 压制
洛河鬼书第227章压制入行这么多年,我也算是没少见过皮肉坚如钢铁的邪祟,可老把式看上去确实是血肉之躯啊,皮表既没有发生异变,也没有附着盔甲硬鳞,这坚如钢铁的硬度,是怎么来的
师父原本似乎是想挑断老把式的手筋,剑锋是自下而上挑起来的,此时见老把式刀枪不入,立即反手虚晃一剑,接着就拉上乔三爷急急后撤。
我看到乔三爷的手腕上已经挂了红,老把式身周的灵韵正顺着伤口朝他的经络里钻,但师父眼下只有心思后撤,似乎并未发现乔三爷受伤。
要是让灵韵压入乔三爷的心脉,那可就完蛋了!
我也没二话,立即扑身上前,甩出两张三仙符,直攻乔三爷的手腕。
符未经触碰到乔三爷的手腕,便凌空起火,大股正气从火焰中喷涌而出,迅速压在三爷的手腕上。
刚才被老把式那么一抓,三爷手腕上的假皮当场被撕破,而我祭出去的这些正气,堪堪能补上假皮的窟窿。
依然有一部分灵韵冲入了乔三爷的心脉,乔三爷立即变换内息,让经脉逆行,又将这股灵韵给逼了出来。
这边我刚刚放下那只投掷符的手,那一边,老把式便突然闪动身形,朝着师父和乔三爷压了过去。
他这么一动,弥漫在空气中的灵韵顿时变得极其稀薄,似乎是大部分灵韵都缩回了他的体内,但由于韵势变化太快,根本感应不到灵韵回缩的具体过程。
老把式不动则已,这一动,就是风驰电掣。
师父和乔三爷朝后撤退,本来速度就比正面行进的时候要慢,更何况,老把式的速度,比乔三爷还要快几分。
只一次呼吸的功夫,老把式便贴了上去,师父一把将乔三爷推开,而后猛甩长剑,直攻老把式的左眼。
老把式不闪不避,师父出剑的档口,便见他肘间残影一闪,紧接着,又是金属相交的锐利响声。
也就在老把式动身的同时,我已上好枪,待金属交接之声炸响时,我已操着鱼骨枪,冲到了师父身后。
当时我距离老把式大概一米半左右,这个距离超出了他的攻击范围,但依旧在鱼骨枪的攻击距离之内。
我看准了时机,立即使出金式,一枪扎向师父背后。
师父一早就听到了我的脚步声,此刻肯定也能听到枪刃破空的声音,他立刻心领神会,一个急闪身,让出枪路,长枪顺着师父的胳膊擦过,直刺老把式的心口。
我师父手里的软剑,只是一把加诸过灵韵的唐剑,比起鱼骨枪可差了好几个档次,论锋利,论杀伤力,软剑都无法和师祖留下来这把长枪相提并论。
枪刃不偏不倚,稳稳压在老把式的心口上,当时我就感觉枪头上传来的阻力很虚,只稍稍加力,就能将大半个枪身扎进老把式的胸腔之中。
这不符合我的初始计划,我拿长枪来对付他,是为了控制距离,一旦距离被缩短,我就无法控制他的行动了。
枪路刚刚打直,我便迅速收力,而后急急偏转抢锋,扎在了老把式的喉咙上。
正巧在我改变枪路的时候,他也探手来抓枪,也是我先他一步做出偏转枪锋的动作,才没被他攥住枪杆。
刚才枪刃上传来的阻力之所以那么虚,是因为老把式的胸口已经烂得不成样子,但他的喉咙还是完好的,枪头一接触到他脖子上皮肉,我便感觉到了一股相当生硬的反作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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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潜灵
本以为只要切断老把式和韵根之间的联系,我们就能够将其彻底压制住,可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完全超乎了我们的预料。
按说失去了这股灵韵的加持,老把式应该立即全身脱力才对,可随着他体内的灵韵越散越多,他的动作反而变快了。
但这样的快,是毫无效率的,先前弥漫在老把式眼中的轻松与欢愉已经消失不见,代之以一种超乎理性的疯狂,连同他的动作,也变得毫无章法。
他不断改变着自己的目标,有时候伸手去挡师父的剑,有时候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乔三爷身上,但在大部分时间,他的目标还是我手中的鱼骨枪。
老把式几次出手,要想将抵在他喉咙上的长枪挡开,好在现在他完全失去理智,动作上的破绽也相当大,每一次他出手时,整个身子都会一起动,我便盯着他的动作细节,不断抽离长枪,避开他的铁掌。
在发狂的同时,老把式的肉身似乎也变得愈发坚韧,师父和乔三爷现在已经无法在他腿上留下太深的伤痕,这家伙出手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重,连着几十个回合拆下来,我们三个都喘起了粗气,可他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疲倦一样。
再熬上十几个回合,不管是我,还是师父和乔三爷都会被他给拖垮的。
更麻烦的是,他体内的灵韵在渐渐变弱,可那股阴气没有了灵韵的包裹,却变得越来越浓郁,如今这道阴气漂浮四散,在沼泽周边迅速蔓延,而隐藏在葬瞳中的地门,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这股似曾相识的阴气,好像是地门开启的钥匙,只要它浓郁到一定程度,地门就会被惊动。
我毫不怀疑,潜伏在地门中的鬼灵一定十分强大,但问题是地门开启的时间太漫长了,而且对我造成的伤害也极大,到时候就怕地门还没等完全打开,我就已经彻底丧失战斗力。
现在我们能压住老把式,靠的就是鱼骨枪的长度,以及大家的齐心协力,一旦我失去战力,形势定然会急转直下。
老把式再次探手抓枪,我提前看到他的动作,迅速回抽枪身,没想到枪行过半,脑袋里就传来一阵剧烈的裂痛。
那一下来得非常急,就好像颅骨一下子被人给掰开了似的,双眼也像是被刀砍了一样,在剧烈的刺痛中,我几乎是一瞬间就彻底花了眼。
视线中只有一片朦胧,我只能看到老把式的轮廓,却看不清他的动作,就连鱼骨枪,也变成了一缕模糊的黑影。
当!
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金属交接的锐响,紧接着,我就感觉到掌间传来一股巨力,几乎要震碎我的虎口。
头疼、眼疼,再加上手上传来的麻痛,让我身上的力道瞬间涣散,虽然看不清鱼骨枪,但我也知道,此时它已经从我手中飞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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