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之绝版马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东风暗刻
刺史听了此言一下子噎声,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知道长安城东谢二嫂墓园,更知道郭孝恪在墓园内确切的掩埋位置。
但是这么多年了高审行一直以为,发生在初五长安街头的那件凶事,就是某些人专门针对郭孝恪的——为的是不使郭孝恪复出——高审行甚至一度怀疑过:幕后主使了这件事的不是长孙无忌、便是江夏王李道宗。
他还是第一次在这样寂静的夜晚,从一个九岁孩子的口中听到这个令他震惊的细节,震得他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显然不像是假的。
一个九岁的孩子绝不会无中生有,将陈年往事说的如此真切、不含混。注定是盈隆宫某个真正的知情人无意中说出来、又被郭待聘听到了,不然他哪里知道什么高阳府、房遗爱
那年,在曹王李明大婚之后,他在通善坊香远茶楼的雅阁里是怎么挤兑房府二公子的,高审行此刻躺在黑暗中的客栈里,依然如在眼前。
那日,房遗爱客气而委婉地向他借些钱,去偿付归林居的损失。
房遗爱搬出高审行和高阳公主刚刚发生的一次忘情的幽会,来要挟他、让他乖乖掏钱。他好胜、而且恼怒万分,立刻从官场和情场两方面,将房遗爱反击的体无完肤。
只要是个男人都会恼羞成怒。
那天他故意从香远茶楼前往永宁坊,就是要给房二愣子最致命的一击,让他瞧瞧延州刺史同永宁坊、同金徽陛下不同寻常的关系,他不用回头,也能猜到房遗爱坐在茶楼上无可奈何的生闷气的样子。
高审行想,房遗爱真敢在大街上伏击自己么
郭待聘重重的一哼,尚显着几分稚气,但无比的坚决:“你是刺史,是大唐命官,说出的话当然不会吞回去的!我不要你抵我父亲的命,那是犯法、是拉盈隆宫四位少王踏足泥潭!我只要你当着我父亲的面再说一遍你说过的,只要你肯给他行个礼,说声对不住,我们便两清!”
延州刺史年岁大了,又经一日的奔波,想是困乏已极,他没有言语。
……
早上,当这几个深睡的少年猛然醒来时,发现高审行不在屋子里,房门大开着,门上的铜钱到底响没响,居然谁都没听到。
“让他逃了!”李威恼悔地说。
高雄跳起来掀开延州刺史的被子,要摸摸里面温不温、判断高审行离开多久了,随后便朝大家招手。
郭待聘过去一看,愣住了,因为高审行的枕头上一片精湿。
李雄对郭待聘说,“我恍忽觉得他不是坏人,你看他今日见到我们之后的表现,更不像硬装出来的,身为一个刺史注定不容人不敬的,但二弟打他那一刀时他还笑着呢。”
待聘道,“可我母亲对赵国公说的话也不能是假的啊。”
几个人匆匆收拾着夺门而出,在门外正好有个护卫跑过来,“刺史大人说年轻人觉多怕惊动你们,我们先结了店钱,此时在等公子们用饭呢,用过饭早些回长安。”
护卫退去后,少年们看到雅间里一张桌子上菜饭都摆满了,未动。延州刺史一个人坐在桌后,只在他自己面前摆着一坛子酒,呵呵地笑道,“老夫招人恨,知道你们本不想与老夫同席的。”
“既然知道,
第1393章 垂钓之法
郭待聘生怕听漏了一个字,因而专心驭马,紧紧追随着众人,有心怀疑高审行是随口说出来的,但看他说的发自肺腑,怎能匆忙间把谎编得这么周圆
若说就此相信他吧可母亲生自己的事情,他怎么知道的这样详细
关键是,郭待聘此时也不觉得他是个多么坏的人。闪舞www
高审行在马上飞驰,说到了焉耆叛乱,说到了郭氏父子的殉国,说到了郭孝恪死而复生的离奇经过,崔颖又是在什么情况下要赔郭孝恪儿子,他们又为何处在了欺君的境地,马王爷当时如何费尽心思想要郭孝恪复出,崔颖对此事的态度郭孝恪最后说,如果幼子待聘能够平安降生,他便复出
最后,刺史已是气喘吁吁,扭头看到郭待聘一边跑一边哭,便在路边将马停下了来,往路边的石头上一坐。
“老夫认为谢二嫂是个可敬的女人,敢爱敢恨的。她是西州人,孝恪兄在长安总算有个西州故人陪他说说话,将他们埋在一处墓园你也是娘同意了的!既然不便立碑,二嫂墓难道不是个表记”
郭待聘道,“你回延州吧,昨天的话算我没说,我们恩怨一笔勾销。”
刺史叹了口气,说道,“甭说是你个孩子,老夫与孝恪兄都没什么怨呀!老夫此时此刻只有痛悔!但再痛悔也换不回孝恪兄的命了,更拉不回一段欣欣向荣的国运!你们说,老夫还有脸回延州去吗”
李雄问,“不回延州你去哪里”
高审行道,“去墓园看过了孝恪兄,老夫再去金殿上请辞!这个刺史不能再干了!老夫随你们去盈隆宫,向陛下、向崔颖请罪!”
李威急道,“你不做刺史怎么行我父王知道了还不得痛责我们!姨娘常说时运都是命,你不必过份自责啊。”
高审行起身道,“老夫主意已定,九头牛也拉不回了!”
待聘不由担心,他们几个跑出盈隆宫是私做的主张、没同大人们商量。如果再拉一个延州刺史回去,影响的可就是大唐一州的政务,那么母亲知道了到底是什么态度,连郭待聘都猜不好了。
待聘一急,脱口道,“赵国公此番去黔州,便是要敦请马王爷复出为帝、主持大唐政局的,我看黔州你就不必去了。”
高审行大吃一惊,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一把拉了郭待聘的手道,“你可别骗老夫!咱可都算爷儿们,说出的话要算数!”
待聘道,“赵国公到黔州后,母亲带我去见他,我亲耳听他说这是大明宫的主张。闪舞www”
高审行听了再看李雄、李壮他们,这几个连连点头,神色里满是自豪,“说不定我父王已准备着起程来长安了,你还去黔州做甚”
“你们真没骗老夫”
“骗你有好处么”
高审行兴奋异常,搓着手在地下团团转,“那么老夫这个延州刺史就更不能干了让贤!能人有的是,而老夫最该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少年们异口同声地问。
“陛下和柳皇后、樊淑妃这些人回了大明宫,对高某若大年纪还主持着一州政务总会有些体谅的,再说盈隆宫里便没多少人了,崔颖注定要留守在盈隆宫。那我便卸了刺史之职,与夫人青萍同去盈隆宫向崔颖请罪,后半生我们给她当牛做马!做个仆人!”
郭待聘斜着眼睛,不可置信地打量延州刺史,这个人可真有意思,一州刺史不想做,却要跑到盈隆宫去做仆人。
他对高审行道,“你还是先去墓园吧,问问我父亲同不同意。”
对于平息西域乱象这样一件迫在眉睫的大事,长安总算做出了应对大唐誓师出兵了。
薛礼带兵走后,李治眉头渐展,臣子们看见了,都暂时长吁了一口气,接下来只须坐听西州军报也就是了。
对平叛兵力略少的问题,有人在朝会上略微表示过担心,担心万一因兵力因素使战事陷于胶着,会令事态趋向复杂。
皇帝李治显得成竹在胸,摇摇手说,“小乱尔,擒王点穴可一鼓而定!”
随即便有人说,有常胜的薛礼将军、有许监军、有滚龙金刀,西部平叛必将如风吹雪,稳操胜券。
中书令许敬宗补充说,“陛下,英国公还有个勇武的晚辈久任着西州司马哩!此人在西州人熟地熟,必要时候亦能有所作为。”
李治很有兴致地问,“朕怎么不记得此人他是”
英国公李士勣连忙回道,“陛下,不值一提他!只当是中书令谬赞他那小子这些年若有些作为的话,西州何来的乱象又何劳薛将军出马”
李士勣连他这个干外甥的名字都不愿在李治面前提一提!
想当年,金徽皇帝上位前、还做着兵部尚书的时候,便将英国公的这个干外甥李继拽到西州去出任了州司马之职,从那时候起,李继的眼里便没有李士勣这位舅舅了。闪舞www
后来金徽皇帝隐退了,李治上位,当朝的几位宰相里,褚遂良、于志宁、柳奭、韩瑗、来济都是长孙无忌的嫡系,李士勣虽然也是位列宰相,但怎么看都形单影支的。那时候,李继在西州就更不认得他这位干舅舅了,多年未往长安走动,生怕吃了英国公的挂落。
但这才几年的功夫,长孙无忌一党纷纷落马,当初的几位重臣中,只有他李士勣稳如泰山,而且还成了太子太师。估计李继都没想到会有今天,此时他即便有心来英国公府攀攀亲戚也没那个脸!
李治笑着说,“英国公你可别忘了,举贤不避亲呀。”
李士勣脸上意味不明,只是自嘲似地摇头。等着吧。
皇帝发话,那给不给李继这个脸,主动权仍然在李士勣的手上,要用他时那叫举贤不避亲。不想搭理他时李士勣也理直气壮那叫任人不唯亲。
李治意犹未尽,接着说,英国公可叫李继在西州多协助一下薛礼,那么朕就更安心了。
李士勣含混地应道,“陛下,微臣已晓得了!”
皇帝再次想起洪州都督李元婴来,当吏部回禀说仍未见李元婴抵京时,李治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说道:“福王许久不至,行事拖沓的毛病真是一点未改!中书给朕拟旨,益州大都督府长史高履行,在任上颇有贤名,朕意由高履行去洪州出任都督,先将旨意拟好等着他,今日午时以前福王若再不至,便即生效!”
益州大都督府长史是从三品,洪州都督也是从三品,乍一听起来,高履行属于平品阶动职,而且皇帝还先将他夸了几句呢。
但明眼人一看,便猜出李治对高履行亦是不大满意,益州大都督府,天府之国,一位清闲的长史不必担首官之责,怎么都要比去洪涝频发的洪州做个都督滋润。
高俭去世后,高履行由滑州刺史起为卫尉卿,加金紫光禄大夫,袭爵申国公。高履行去益州估计也是受了长孙无忌的拖累,这次李治不等高履行在益州坐稳,又借着李元婴的引子,迫不及待地打算让他去洪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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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4章 信宁之野
皇帝道,“叔王心系洪州水患,朕知之了!”
李元婴一脸的诚恳,再躬了躬身子道,“陛下,微臣还是惭愧呀,文不能捉笔,武不能上马提刀为陛下分更多的忧,但对付洪州水患,微臣不敢不殚精竭虑,鞠躬尽瘁。”
李治点点头道,“不妨说说你在黔州的见闻。”
李元婴,“陛下对黔州刘司马的疑问大可不必当真,因为微臣此次在黔州信宁之野,便有幸得到了一支秦王箭,并将之带到了驿馆,陛下想看的话,微臣这便令人取来。”
李元婴出了名的不着调,但再不着调也不敢在皇帝面前胡说,众臣在底下一字不落地都听了个清楚。
李元婴居然从黔州也得到了一支秦王箭。
李士勣暗道,李元婴横插的这一杠子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听李元婴的口气不象是假的,何况福王自己身上还有烂泥没抖落清楚呢,他怎会无端多事
刘方桂这次飞信的内容如果多唱几遍的话,便可使李治在处置长孙无忌谋反一事上、更在道义上站住阵脚。
那便成了李治父子两代皇帝一致处置长孙无忌这个枭雄了。
但李元婴马上便有疑意提出来,还是亲眼所见的实情。
李治道,“速速去人,取来给朕看!”
李元婴再道,“微臣昔时曾在先皇兄的箭壶中见过他的箭,此箭在太庙中亦有陈列,想来陛下会有印象。”
李治,“快说说你是如何得到它的。”
李元婴大声、而且情不能自抑地说道,“是先皇兄在黔州显灵了!”
李治的身子摇了摇,脸色苍白,大殿底下有片刻的寂静,随后是毫无礼节的一片嗡嗡的窃语之声。
就连李士勣也大吃一惊。
李元婴绘声绘色,说道,“涪陵江在信宁和澎水地段有条从夜郎方向来的支流汇入,名为芙蓉江。涪陵江在洪杜地段同样有条支流,是洪渡江,三江交错,防洪很难搞啊,但却一向不闻此地有过什么险情。微臣既然是一路察看水文,便不能不去澎水一带。微臣带着随从们微服至此,足迹踏遍信宁江沿岸,夜间错过了宿头,只好露宿于信宁之野。夜半,也不知天色具体到了何时,月明如昼啊,微臣夜不能寐,追念先皇兄对微臣的谆谆教导之情,此时……”
看来李元婴在治理洪州水患上是真动了心思,连千里之外的信宁水情也了如指掌。
不过此时李治关心的可不是这个,追问道,“此时你便见到了朕的父皇可朕也时时念他!”
李元婴,“月光照的树木、荆棘和一些大小石头,就和浸在水里一样。猛然!有一股阴风突然刮至,连树叶子都动了!微臣只觉着脊梁沟儿一阵阵的发凉!”
李士勣插话道,“福王殿下你可唐突了!先皇显灵啊,这是。”
李元婴冲英国公拱拱手,说道,“国公是你心急了,先来的不是皇兄,而是一只比牛犊还大的花斑豹子!直奔本王和手下们扑过来。说是迟,那时快,本王再想跳起来拿刀已来不及了!”
李士勣心想,就你这个废物劲头,便手中有了刀,还能有法子一头豹子
李元婴:“本王命悬一线,魂飞天外。忽见远处霞光散绮,好看已极,皇兄骑着他的狮子骢在霞光里面现身,金甲宝弓,一箭射中了豹子后脑,使它扑毙于微臣身前,再也不动了。”
李治情难自抑,眼中闪现泪光,在龙座上喃喃道,“父皇……”
李元婴:“微臣怎么会不认得皇兄,于是扑拜相见,皇兄教我莫多停留,速速归京释清御史的弹劾,也好早回洪州去处置水患。皇兄临隐去前说,”
“父皇还说过什么”皇帝急切地问道。
“皇兄对微臣说,他这一趟可来着了,先有贼人在江边暗箭要伤赵国公,被他两箭解围并射死了刺客,他这次来总共带着三支箭,想不到最后一支箭又救了兄弟。”
许敬宗一向不信鬼神,在他许府所在的靖恭坊连寺院都不许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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