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快跑,那个王爷坏得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萧绾
“寒姑娘在吗”
门外传来小厮的声音。
华盈寒放下茶杯,起身去开门,只将门拉开了一丝缝隙,以防外面的人看见秦钦。
小厮拱手:“寒姑娘,主子召见。”
大雪还在下,夜里风疾,暖阁里的纱幔在风中乱舞,使得在暖阁中独酌的身影若隐若现。
他这样孤寂的样子,华盈寒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移步进去,行了礼,问道:“王爷还不睡”
姜屿端起酒壶倒酒,没有看她,淡淡言:“陛下的提议,你说本
第五十三章天上和地下
这一次,华盈寒手里拿着剑,剑是她管巡卫借来的。
华盈寒执剑拱手,“奴婢不才,只会舞刀弄剑,若王爷有兴致,奴婢倒是乐意给王爷解解闷。”
他执酒杯,点了头,“好。”
四周的窗户大开,寒风袭入,冷得刺骨,华盈寒就在重重轻纱里舞着银剑。
她使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她爹手把手教的,每每出招,她爹那严厉的声音好似还她耳边回荡:
“剑要这样拿,再这样刺出去,重来,太阳落山之前若练不好,就去祠堂跪上一日!”
自古严师出高徒,她爹对她是苛刻了些,也使她练就了一身能入虎穴狼窝的本事。
她知兵法,却上不了阵;有剑,也杀不了仇人……
心中的愤恨化作剑气,使华盈寒出招越来越快,从舞剑变成了练剑,剑气比疾风更凌厉,发出“簌簌”的声音,惊破了寒夜。
一套剑法演完,华盈寒就地收手,背对着他,喘出来的气都化作白雾散了。良久之后,她心里才慢慢平静下来。
姜屿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启唇问道:“你师傅是什么人”
“江湖人。”华盈寒拿着剑转身,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补了句,“俗话不是说,乱世出奇人,他老人家就是个奇人。”
“嗯。”他只是淡漠地应了一声,似醉非醉。
华盈寒移步走近,小声问道:“王爷看在奴婢陪王爷打发闲暇的份上,能否准奴婢继续……”
他眼眸一抬,盯着她,“你在讨好本王”
华盈寒蹲下来,单手托腮,和他仅隔了一方长案,摇头喟叹:“早知王爷你不吃这套,奴婢就不该白费力气。”
“怎么是白费力气,回头本王有赏。”姜屿起身,拂了袖,“回去吧。”
他说完便独自离去。
华盈寒就近坐到蒲团上,单手扶着案桌,望着他离去的身影。他只说赏,留不留,却没给个准话。
她顺手拎了拎桌上的酒壶,发现一壶酒被他喝得半滴不剩。
性子孤僻的人都嗜酒,从前她爹也是,不过她爹的酒量不怎么好,而姜屿就跟千杯不醉似的,从没迷糊过。
今夜,姜屿似乎有心事,否则不会半夜在这儿借酒浇愁,还大开着窗户用寒冷来麻痹自己……
所以纵然她才疏学浅,也不能放弃这个可以套近乎的机会。
第二日清早,华盈寒拿到了他承诺的赏银,比起她之前给秦钦的还要多,她趁着得空的时候,把这笔银子送去给了秦钦。
马厩那群奴才都是些狗仗人势之辈,知道姜屿厌恶秦钦,便往死里欺压他,可他们再怎么卖力,姜屿也瞧不见,若有银子拿,他们当然乐意放秦钦一马。
正月十五,元宵节。
昨夜的大雪压折了园子里的几株红梅,华盈寒在树下拾捡花枝,挑了几株外形完好拿回房里插花瓶里欣赏,又额外选了一支开得最繁盛的,放到姜屿寝殿的胆瓶中,与那孤零零的白梅作伴。
她刚从姜屿的寝殿出来,一个小人儿扑到她跟前,拽着她的裙角将她往台阶下拉,“寒姑姑,快走快走。”
“陛下”
“嘘。”姜衍竖起手指在嘴前吹了吹,急不可耐地把她往外面带,“快跟朕走。”
雪地路滑,华盈寒弯腰去牵姜衍的小手,这才留意到姜衍今日没穿他的小龙袍,也没带他的小金冠,而是像大户人家的小公子一样穿着常服,梳着垂髫。
“不对,伯父说寒姑姑得换身衣裳再走。”
华盈寒皱了皱眉头,“是王爷让奴婢跟陛下走”
“嗯。”姜衍用力地点了点头,松开她的手,又绕到她身后推她回殿里,“寒姑姑,快去换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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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死要面子活受罪
华盈寒看了看身边人,发现有人脸上云淡风轻,丝毫不觉得意外。
街上的行人很少,两旁的商铺门可罗雀,路旁的小摊也无人问津,即便是这样的光景,也让从没出过皇宫的小皇帝觉得新鲜。
姜衍右手牵着姜屿,左手牵着华盈寒,蹦蹦跳跳地往前走,倏尔目光一定,瞅着街边,像看见了什么稀奇。
“咦,那是什么”
“糖葫芦。”华盈寒答。
姜衍仰起小脑袋望着她,“是吃的吗”
“嗯。”
姜衍舔了舔嘴唇,又冲姜屿眨巴起眼睛,“伯父……”
姜屿瞥向姜衍。
姜衍不仅不怕,还扭着身子撒娇,“伯父,衍儿想吃……”
华盈寒松开姜衍的手,掏出几个铜板,过去买了两串。她不想讨谁高兴,只是觉得这个孩子有别的孩子没有的可怜之处。
至于为什么是两串……
姜屿那么疼他侄儿,为什么连个糖葫芦都不肯给还不是因为越疼爱就越谨慎。
华盈寒拿着糖葫芦回来,当着姜屿的面吃了其中一串,才把另一串给小魔王。
“嘻嘻,寒姑姑也喜欢吃糖葫芦吗”
华盈寒随意地点了头,剩下的浪费了可惜,她也不管当着“主子”的面合适不合适,边走边和姜衍这个小孩儿一起吃糖葫芦。
姜衍走了几步,又是一指,“那是什么”
“面人儿。”
姜衍这个小机灵鬼,知道求他伯父没用,这次皱着小眉,可怜兮兮地看着华盈寒。
华盈寒不禁曲指挑了挑他的小脸蛋,微微一笑,朝捏面人儿的小摊走去。
来往的客少,小摊上还剩不少面人儿,华盈寒回头问道,“要哪个”
姜衍扑到小摊前,跳着指向高处,“要那个小鸟。”
华盈寒正准备给钱,手却被人撇开,有人先她一步付了银子,还沉着声音对她说:“我才是他伯父。”
华盈寒点了下头,不要她掏银子,省了。
摊主是个老头,见他们买东西干脆,沙哑着嗓音道:“小公子再买一个吧。”又看向华盈寒,“夫人,你瞧这天寒地冻的,我也没生意,您就当行行好。”
华盈寒不想占谁便宜,立马退后一步,站到叔侄二人身后,“老人家你认错了,我只是他们家奴婢。”
“再买一个吧伯父。”
姜屿摸了摸姜衍头,让他自己挑。
姜衍一手举着一个面人,兴奋地在前面蹦蹦跳跳。姜屿让李君酌跟上保护,和华盈寒慢慢地走在后面。
华盈寒道:“其实外面没有王爷想的那么乱,王爷若有空,大可带陛下出来走走。”
“以后再说,今年仅此一次机会。”
华盈寒惑然看向姜屿,发现他看着他侄儿的背影,神色并不轻松。
他知道她不明白,又言:“本王后日就要启程去北疆。”
华盈寒颦眉,“难道王爷要去打狄族”
“你不是常怨本王不近人情,过年还让十五万大军离乡背井征战”姜屿目视前方,淡淡道,“自本王从军以来,大祁打过的每一场仗,本王都不曾缺席,这次也不该例外。”
姜屿背着手慢步往前走,将征战这等事说得跟吃饭睡觉一样轻巧,可华盈寒不如他淡然,她听了,心里就像压着块大石一样,异常地沉。
她还没有成为他无话不谈的亲信,已经遇上过不少幺蛾子,好不容易离他近了些,小魔王又冒出来抢人,这下她不用走了,他却要离开,真是天意弄人!
华盈寒心下阴郁,脸上也满是惆怅。
他瞥着她道:“本王去打仗,你难过什么”
华盈寒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胡乱搪塞:“我……我为什么难过,王爷难道不知道吗”
“以后你每月可以白拿二百两银子,不应该高兴”
华盈寒心里
第五十五章他干的好事!
庆明帝只封过谢云祈这一个太子,在她离开前,谢云祈也只有过一个太子妃。
不过她现在和谢云祈已无半点瓜葛,又身在祁国,懒得拆穿谁,只是佩服这个“神医”的胆子,敢在隋安吹嘘自己是周国的太医……
真是奇了,他放着逍遥自在的大周不待,跑来律法森严的祁国,不是江湖骗子是什么
她瞧姜屿也没什么反应,不知是因为微服出来不便管百姓的琐事,还是同她一样,懒得搭理这等市井杂碎。
午后,天上又下起了小雪,他们进了街尾的一间茶肆歇脚。
从二楼雅间的窗户看出去,正好能看见一片荷塘。年节已过,荷塘水面的冰还没化开,无数的枯叶被冻在水面上,纵然萧瑟,也别是一番美景。
炭炉里的火烧得越来越旺,华盈寒坐在炉边上,替姜衍搓了搓冻得通红的小手。
李君酌接了消息回来,禀报道:“主上,诸位将军已将南营的兵马清点好,正在等王爷过去。”
姜屿拿着杯盖撇开浮沫,看了看对面的人。
华盈寒没有看姜屿,但她知道他现在有要事要办。军队出征在即,哪儿有主帅还在外面喝茶逛街的道理,他要做的应该是去军营阅兵,鼓舞士气。
小姜衍似乎也知道他伯父有事,却故意往她怀里靠了靠,舍不得回去。
小孩儿哪儿有不贪玩儿的,一上午怎够。
华盈寒道:“王爷放心,我定将陛下平安带回王府,若有差池,听凭王爷处置。”
姜屿收回目光饮茶,思忖了一阵,直到放下茶盏才点头应允。
姜屿起身,出门前又回头叮嘱:“阿衍,不可淘气任性,你若闯了祸被祖母知道了,伯父也救不了你。”
“嗯嗯,衍儿会听寒姑姑的话的。”姜衍靠在华盈寒怀里乖巧地说。
姜屿走后,华盈寒抱起姜衍坐到腿上,好奇:“难道太皇太后不知道陛下今日出宫的事”
“嘘。”姜衍吹了吹手指,贴到她耳边小声说,“皇祖母以为朕只是到伯父府里玩儿呢。”
过了一阵,小魔王又道:“寒姑姑,等天黑了我们出去看花灯吧。”
“花灯”
华盈寒看向窗外,虽不知照白天的样子来看,晚上会不会有什么元宵d灯会,但她可以肯定的是,顶多挨到傍晚他们就得回去。
姜屿带走了李君酌也带走了马车,他命李君酌另遣了一辆马车来,天黑之前会在街口等待。
他还是把小魔王留给了她一人照顾,看来并不是信不过她,之所以亲自来,是想借这个机会陪陪侄子,毕竟他即将远征,归期不定。
狄族不是东越那样的软柿子,她上次打越国都打了一年,姜屿如今要和狄族硬碰硬,这仗会打多久就不好说了。
还有,他之前说她的话有道理,看来他思考的不是要不要把她让给姜衍,而是在他走后,她能否顺便去照顾下姜衍,没想到她瞎编的说辞,他还真能听进去。
姜衍也有睡午觉的习惯,姜屿走后不久,他就在她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小脸儿肉乎乎、粉扑扑的,实在可爱。
华盈寒抱着姜衍,就像抱着小九那样小心翼翼、一动不动,怕惊醒他。
日暮即是归途。
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连刚才那间医馆都已经打烊,华盈寒牵着姜衍在街上走,细雪纷纷,祁国的冬天真是漫长……
听见姜衍打了个喷嚏,华盈寒的心都跟着捏紧。
姜屿背着太皇太后把姜衍带出来,天寒地冻的,万一姜衍的病再次复发,太皇太后自然不会找儿子
第五十六章雪上加霜
祁国重武轻文,别看这些兵头衔不大,权力却不比衙门的文官小,等太阳一落山,他们手里的刀剑是可以杀人的。
“我们是景王府的人,还望诸位通融通融。”华盈寒试着说道。
“景王府”领头的兵抄手讥诮,“这样的鬼话老子听得多了,你就是陛下身边的人,犯了夜也得受重处!”
“啊……”小皇帝失落地叹道。
“嘘。”华盈寒回头示意姜衍别吭声。
华盈寒深知在她和小皇帝没办法证明身份的时候,不能开罪这些人,否则在他们倒霉之前,她和小皇帝会先没命。
“押走!”
兴许是看在他们两个还算老实的份上,这些兵没有为难他们,把他们“请”进了戍京卫大营的牢房。
这儿的牢房也分男牢和女牢,女牢里的人犯不多,而华盈寒更是唯一一个带着孩子蹲牢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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