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快跑,那个王爷坏得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萧绾
牢婆子撵他们往牢房深处走去,睨着华盈寒的后背嘲笑:“真不知你是怎么当娘的,管不好自己就罢了,还连累孩子遭这份罪,这地方,进来了就甭想再出去!”
华盈寒没作声,把姜衍揽在身边,在牢婆子的驱赶下,护着姜衍进了一间又窄又破的牢房。
小孩儿的心最大,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姜衍丝毫不嫌弃这儿脏乱的环境,她刚带他坐到墙角的草垛上,他便又打起了呵欠。
牢房格外阴冷,华盈寒脱下外衣把姜衍裹得严严实实的,抱起他,哄他睡觉。
她原以为不用等太久就会有人来接他们出去,谁知道他们就这样在牢里待了一夜,是她高估了景王府那些詹事的本事
阳光透过顶上的小窗照了进来,华盈寒睁开眼,发现小魔王醒得比她早,正蹲在地上,拿着一根枯草在沙土上画画。
华盈寒双手覆上肩头搓了搓,她把斗篷和外衣都给了小魔王,再是耐寒抗冻,一夜过去浑身也凉透了,又起身站在小窗下晒了晒太阳。
“寒姑姑,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呀”
“再等等吧。”
“皇祖母会知道吗”
华盈寒一时没有回答。她和姜衍失踪了一晚上,景王府怕是早就炸开锅了,太皇太后想不知道都难……
她蹲到姜衍身边,抱了抱姜衍,“是姑姑不好,连累陛下受这样的罪。”
姜衍仰起小脑袋,伸出小手摸了摸华盈寒的脸,“不怪姑姑……”
小魔王的语气原本挺沉的,很是招人怜,谁知话音还没落,他又“嘻嘻”地笑了起来。
华盈寒莫名其妙,直到她低下头,看见了他那脏脏的小手,才知道他在笑什么。
她曲指轻刮了刮姜衍的鼻尖,宠溺地道:“淘气。”
不一会儿,她耳边传来了“叮叮哐哐”的动静,是开锁的声音,不过这狱卒的手似乎有些发抖,以致声响不同寻常。
华盈寒转眼瞧去,唇边的笑容一僵。
姜衍也扭头去看,惊得双手摸上自己的脸蛋,揩了一脸的灰。
于是,有人视线了就出现了一只小花猫和一只大花“猫”,两只花猫蹲在地上,齐齐地看着他。
姜衍耷拉下脑袋,双手扒弄着地上的沙子,懦懦地道:“伯父……不怪寒姑姑……”
华盈寒心下叹了口气。
姜屿远在南营,她以为在消息传到姜屿那儿之前,景王府的人就能找到他们,虽然她还是难辞其咎,但好过让姜屿亲眼看见他宝贝侄儿蹲大牢的场面。
这下好了……
他出现得太突然,华盈寒没想好该怎么说,只道:“王爷放心,陛下一切平安。”
她之前立过“军令状”,说的是会护小皇帝平安,她看了看姜衍,他无病无伤,只是小脸儿有些脏兮兮的,她也不算食言。
狱卒被姜屿这个“尊神”吓得傻了,拿着钥匙拧了好半天才将锁打开,牢房里除了铁链同牢笼碰撞的声音外,别无声响。
 
第五十七章人情怎么还
逐出王府……
这四个字的分量,足以压倒华盈寒心里所有的期望,纵然她已经习惯临危不惧,神色也依然不轻巧。
姜屿略微转眼,余光里出现了她一脸凝重的样子,遂问:“怕了”
“奴婢又不理亏,没什么好怕的。”
”嘴硬。”姜屿又一瞥殿门边上,“省省你的口舌,到那儿等着本王。”
华盈寒听话照办,站到了他目光投向的地方。
她在这儿看不见里面,里面的人自然看不见她,所以他的意思是,不让她露面
华盈寒正纳闷,姜屿已经带着姜衍进了殿去。
“皇祖母……”
姜衍怯怯地一声唤,让太皇太后喜出望外,但太皇太后的语气依然很急:“衍儿,你这一晚上去哪儿了,知道祖母有多担心吗!”
太皇太后蹲下来,牵着姜衍仔仔细细地看了良久,确认姜衍毫发无伤才松了口气。
“衍儿……衍儿在宫外。”
太皇太后的脸色垮了下去,肃然道:“祖母当然知道你在宫外,不止在宫外,还在民间,告诉祖母,谁带你去的”
姜衍仰头看向姜屿。
姜屿回话:“是儿臣。”
太皇太后转眼看向一旁,忿忿言,”你别糊弄哀家,哀家早已听人禀报过,是你府里的婢女引着衍儿离开了王府,要哀家指名道姓吗”
“母后是否想过,没有儿臣的吩咐,她岂敢”
“那也不可轻饶,何况哀家听说你昨日下午就出了城,可见衍儿一夜不归,错在那丫头!”太皇太后松开姜衍,缓缓站起来,语气森冷,“衍儿平安是万幸,他若有什么意外,那丫头万死难辞其咎!”
“母后言重了,错不在她,是另有奴才疏忽所致。”姜屿又言,“母后知儿臣出过城,那母后不问问儿臣去了什么地方”
太皇太后撇过脸,淡淡道:“除了军营还能是哪儿你军务繁忙,母后又不是不知道……”
“儿臣已到南营点了兵马,准备明日出征。”
太皇太后霎时惊愕,看向姜屿,“点兵,你这是……又要去打仗”
姜屿点了点头。
“姜屿!你弟弟已经没了,母后只剩你一个,衍儿还小,你如此不顾惜自己,让母后如何心安”太皇太后越说越急切,“大祁多的是武将,打一个狄族而已,又不是南周,用得着你亲自上阵”
“儿臣心意已决,今日进宫除了送阿衍回来之外,还想向母后辞行。”
“你真是……”太皇太后苦笑了几声,凝眸叹道,“像他……”
太皇太后笑着笑着就走了神,六神无主地转过身去,又道:“你和他一样,都喜欢那刀剑无眼的地方,不是哀家想拦就拦得住的。”
华盈寒站在门外听得云里雾里,不知太皇太后感叹的“他”指的是谁,但她能肯定不是宣王,因为她听说宣王是个文质彬彬的人,半点武功都不会,更别说上过战场。
她稍稍偏了头,从门缝里看了看,见太皇太后走到坐榻边坐下,撑着额角闭上眼眸,似是无奈,倏尔缓缓招了手。
姜屿拱手,“儿臣告退。”
殿中恢复了寂静。柳掌仪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手端在身前,广袖之下,双手早已紧攥。
太皇太后在景王府有眼睛,“眼睛”禀报的明明是陛下来找了寒盈那丫头,然后他们便一下午没见过陛下和寒盈。
这些事太皇太后起初不知情,直到入夜,太皇太后派人去王府接陛下,c得知陛下没在王府,才传了人来问话。
王爷今日没在府里露过面,到底有没有陪陛下一同去民间,后院的奴仆也不知道,可是王爷方
第五十八章日久生情
华盈寒回到王府,见到了车夫的尸首,他死在离景王府仅二里地远的地方,口吐白沫,中毒而亡。
府里的奴才说,车夫得知要去东市办差事会误了吃晚饭,出门前到膳房捎了些吃的,结果误拿了药老鼠的包子,边吃边驾车就……
这样的巧合,容易让人分不清是天灾还是,但是姜屿出征在即,已经来不及深究。
第二日拂晓,天边刚露出一丝鱼肚白,华盈寒和李君酌就等候在姜屿的寝殿外,
李君酌已换上了戎装,准备随他主上出征。
今日无风无雪,华盈寒用手绢捂着口鼻打了好久个喷嚏。
李君酌道:“那牢房里怪冷的,寒姑娘莫不是染了风寒回头记得找大夫瞧瞧,千万别大意。”
“谢君酌大人关心,一点小毛病而已,过几日会好的。”华盈寒也客气叮嘱,“大人陪王爷出征,战场凶险,定要多加小心。”
开门的声音传来,华盈寒抬眼,目光一下子就定在了那道门前。
无论是尊贵的蟒袍,还是风雅的常服,都不如他这身铠甲能给人以震撼。
地上积雪未化,映着铠甲泛着凛凛寒光,再加上他眉宇间一贯的冷漠,看上去连骨子里都散发着不可一世的桀骜。
但是撇开凌人的气势不谈,不知是衣配人,还是人配衣,反正二者相结合,造就了一道堪称绝代风华的身影,哪儿哪儿都完美无缺。
初看上去顺眼,看得久了他的身影又像把刀在剜她的心,在提醒她,他是个将军,祁国的将军,曾在五年前带兵攻入大周,掀起一场恶战。
她爹、她,还有秦钦都曾在大周疆土上与他激战,一年后,战火还在继续,她却在战场上身负重伤,险些丢了性命,不得不撤回函都休养。又是一年后,军报传来,大周战败,她爹阵亡……
他破了她爹战无不胜的神话,得了军心、民心,还仗着这次战功,篡夺了祁国的大权,如今周帝对他心存忌惮,而越帝更是恨不得扑到他跟前摇着尾巴巴结,何等威风。
华盈寒的目光有些涣散,依稀想起了她爹和秦钦穿戎装的样子……
李君酌跪地呈上宝剑,“主上。”
姜屿拿了佩剑,目光投向华盈寒,发现她也看着她,可是她的眼中似乎蒙了一层郁,看得仔细了,甚至不难发现眼里还有残存的泪光。
姜屿神色淡然,但是垂在身侧的手有过一瞬的蜷起,不再看她后才渐渐松开。
华盈寒沉眼福身:“恭送王爷,王爷一路保重,到了北疆多加小心。”她顿了顿,又慢道了一句,“早归。”
她的语气很沉,给人一种寂寥、空落的感觉。
话是由心而发,语境就是心境。
“本王不在的时候,你可以随意出入王府,嫌闷就出去走走。”姜屿平静地交代。
“是。”
一缕晨曦洒入庭院,风中隐约带着寒梅的幽香,香气来自回廊边的几株梅树。
姜屿好似起了什么,回头看向寝殿,窗户没关严实,里面的两支梅花若隐若现,一支白梅,一支红梅。他昨日看见时不怎么习惯,瞧着那些花期将尽、聚在一起仍显得繁茂的梅树,才觉得一枝独秀是孤寂了些。
他提着剑,移步离去。
华盈寒送姜屿到王府大门外,看着他带着一众亲卫上马。
门前的守军和奴仆们跪了一片,齐齐伏首恭送,祝他凯旋,只有华盈寒一个人站着, 目送队伍渐行渐远。
这下,她不知又要等多久……
他走了,华盈寒转身回府。
不过想想,她也得了难得的自由,看起来无事可做,实则想做什么都方便,她的当务之急是
第五十九章此仇不报非君子!
下午,庭院清静。
华盈寒躺在硬邦邦的床上,辗转反侧近一个时辰才睡着。
她睡得正沉,“砰!”地一声巨响,她卧房的门被人骤然破开,烂木头散了一地。
华盈寒猛地惊醒,迅速翻身坐起。
屋里原本昏暗,门开后,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她近乎睁不开眼,来人已至床边,她分不清敌友,试问这么不请自来的又怎会是朋友!
她看见一只手朝她伸来,她出手还击,竟被他又快又稳地接住,手臂还被他捏得生疼,不过她感觉得出,他的招式里只有火气,没有杀意。
几招之后,华盈寒发现此人的功夫很熟悉,她默想片刻,仅仅是片刻就落了下风。
接着,他招招压制她不说,还揭来她的被褥将她裹了起来,又一把扯下床边的幔子像捆粽子似的将她捆得死死的。
这下华盈寒除了脑袋能转之外,哪儿哪儿都动不了,不想消停也得消停。
她的眼睛渐渐适应了光亮,不仅看清了来的是谁,还发现他的脸色阴沉至极。
“王爷……你……”华盈寒吃了一惊。
行军打仗不是儿戏,他已经走了,怎么会说回来就回来。
“李君酌!”姜屿冷声喊道。
李君酌从外面进来,拱手,“主上。”
“带她走!”
李君酌看了看坐在床边的人,寒姑娘还没懵,他先愣了一下,实在不明白这人他该怎么“带”,他想问,却见主上已经出去了。
他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走到床边,朝华盈寒揖了手,“寒姑娘,得罪了。”说完才去牵多出来的那截布条。
华盈寒莫名其妙,她甚至连理由都没得到一个,就被李君酌像牵什么一样牵了起来,她的脚不能走,只能蹦,姿态怎一个戏谑!
李君酌是奉命行事,她不怪他,鬼知道外面那个人在发哪门子疯。
华盈寒路过门边,看向半扇残门,先前她上过门栓,但门栓只是一条细细的木头,不怎么结识,防得住君子,防不住……小人。
她抿抿唇,跟着李君酌往外走。
寒风肆无忌惮袭来,她身上裹着厚重的棉被,倒也不觉得冷。
哪怕是抓人犯也得有个罪名,对于姜屿的举动,华盈寒诚然不服,见那个人还没走远,她喊道:“王爷!”
姜屿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稍稍侧了眼眸。
“几个意思”她问。
他不答,自顾自地往前走。
华盈寒又看向李君酌,而李君酌似乎很忌惮姜屿今日的无名火,她还没问,他就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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