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快跑,那个王爷坏得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萧绾
华盈寒心下愤懑,转眼间看见旁边屋子的门开着,门口跪着个大气都不敢出的湘芙。
湘芙见主子走了,方才大着胆子抬头,一见后面的两个人,再次大惊失色。
李君酌发现让寒姑娘就这么出去不是办法,她毕竟是个姑娘家,脸皮薄,从这儿蹦跶到府门口影响不好。
可他看寒姑娘这个样子,脱身是不成了,主上还在气头上,放人不可能的!否则也不会让大军原地待命,马不停蹄地赶回来找她“算账”。
“湘芙,另找几个婢女来。”
李君酌一声吩咐,华盈寒的双脚不再劳累,可是人依旧狼狈,被四个婢女抬着出了景王府。
姜屿已经到了府门外,站在一匹高大的宝驹旁,谁都没看,拿着马鞭一指马上,“扶她上去!”
不久之后,一匹骏马跑离景王府,在隋安城的街道上飞驰,马上有一位将军和一个“俘虏”。
寒风在华盈寒耳边刮得“嗖嗖”的,她的眼前只有一闪而过的积雪、石板路、泥地,因为她被绑得根本骑不了马,先前几个丫头毛手毛脚地
第六十章拿你自己来偿
华盈寒闻言就皱紧了眉头,“一百两这么多”
“多”姜屿瞥了她一眼,“还不及你近来得到的三成。”
“一百两对王爷来说是算不得什么,但是对奴婢……”华盈寒沉下眸子,“奴婢并非一毛不拔,而是拿不出这么多。”
华盈寒说的是实话,她就算掏出全部家当,恐连一两银子都凑不出来,就这些还是初来王府时领的末等婢女的月钱。
她在心里思索若姜屿问起钱的去向,他该怎么回答,可是他迟迟没说下句。
姜屿神色一凛。她拿不出来,他心中早已有数,问上一句不过是为了求证。
“拿不出来,就拿你自己来偿。”
姜屿起身,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离她更近了些,目光在她身上由上至下……又由下至上地游走。
华盈寒吓得心砰砰直跳。
她听过的条件多了,听过的胁迫也不少,至今还从没哪个敌人把主意往她身上打过,她这个样子怎么可能会勾起男人的兴趣,她被谢云祈嫌弃了三年,就算姜屿阅女再少、眼光再差,也不至于连谢云祈都不如!
华盈寒实在看不透他打量她的眼神,以她素来的谨慎,只知这个时候要以防万一。
她决定离他远些,往后跳了跳,岂料踩在了石子上。她被捆得死,行动不便,眼看着就要跌倒,他伸手,拽了布条的一头。
华盈寒身上的束缚霎时脱落,棉被也跟着松散,好比在扒她这个“粽子”的一身皮,而她先前被他从床上抓下来,身上只穿着中衣,纵然有领有袖,也是女子不便见人的衣物。
她趁着手脚得了自由,迅速站稳并裹紧了棉被,抬手阻挡他靠近,正色道:“王爷,银子的事好商量!”
正在这时,马蹄声由远及近,在门外停下。
姜屿看了一眼外面,吩咐:“拿进来。”
李君酌下马,拎着一个包袱走进庙里,又取出里面的盔甲递给华盈寒,“寒姑娘。”
姜屿道:“南营里找不出你这等身板的人,凑合穿。”
华盈寒心里的石头落地。原来他之前那样打量她,是在估量她能不能穿士兵的衣裳……
她看了看盔甲,又看向姜屿,越发云里雾里,“王爷到底要奴婢怎么偿”
“陪本王去北疆。”姜屿说完就朝门外走去。
回想起她刚才那副惊恐万分的样子,就跟看见了一头饿狼似的,他止步不前,回头瞥着她道,“自作多情,凭什么以为本王会对你有兴致”
华盈寒接过盔甲,微微蹙眉,淡淡答话:“不是有个词叫‘饥不择食’么”
李君酌忍俊不禁,瞧着主上的脸色顿时黑如外面的夜幕,又不得不保守镇定。
主上没责怪谁,独自出去了。他也跟着离开,腾地方给寒姑娘换衣裳。
先前主上命他去南营取盔甲,他就猜到主上可能改主意了,打算带着寒姑娘一同去北疆。
得知寒姑娘把银子给了秦钦,主上气归气,却仍没打算把秦钦的来历和他们之间的恩怨告诉她,便不会提起银子的事,可是主上心里必定有口气咽不下。
主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聪明懂事还会武功的小婢女,可谓相当投缘,他难得接纳了她,养着她,护着她,结果小婢女心里惦记的竟是他的仇敌,还将他好心给她的银子一分不少地全给仇敌……
纵然主上不能明说,也已然不放心让小婢女独自留在府中,谁知道他们打个一年半载的仗回来,小婢女会不会已经忘了主子,只记得那个人。
李君酌不知主上是何感受,反正若换他摊上这事儿,他会觉得挺伤自尊的。
华盈寒换上小兵的盔甲,怎么整理都不合身。
她自幼练武,身板也不算太单薄,可依然撑不起这身甲胄,头盔也因松垮而戴得歪歪扭扭的,看上去像个残兵败将。
 
第六十一章硌牙的石头
一轮圆月高挂在天上,圆月之下,大军举着火把恭候在军营外。
华盈寒跟着姜屿策马临近,俯瞰万军齐跪。
在姜屿来之前,这儿的主帅是将军聂峰,他站在最前面,是个四十出头、看着魁梧却不失沉稳的武将。
聂峰走到姜屿的马旁行礼:“参见王爷,王爷一路辛苦,快请营中歇息。”
姜屿就地下马,移步入营。
聂峰还客气地对李君酌打了个招呼,“李大人请。”然后他看向华盈寒,有些纳闷,又小声向李君酌打听,“李大人,这位是”
“她……”李君酌顿住,也看了看华盈寒,那身甲胄太大,以致寒姑娘的身板显得有些瘦小,但一眼看过去瞧不出是个姑娘,他便道,“他与我一样,是主上的侍从。”
聂峰恍然大悟,又向华盈寒拱手,“见过大人,不知大人贵姓”
华盈寒顺着李君酌给的台阶,不打算承认自己是女子,以男子的声音道:“免贵姓寒。”
“寒大人请。”
华盈寒客气地点了下头,同李君酌一起去往他们为姜屿准备的大帐。
军营的营帐也有内外之分,屏风和幔子隔出了休息用内帐和议事用的外帐,外帐正前放着一张宽大的案桌,案桌后的木屏风上钉着一卷东西。
待姜屿走案桌前,聂峰便亲自过去将那卷东西展开。一副宽大的北疆地图呈现在众人眼前。
华盈寒看见的地图的时候,眉头有过一瞬的紧皱。
第二日天明。
华盈寒穿戴好衣裳,撩开帘子出去,发现她这间营帐的门正好朝着东方,抬头就能看见远处有几座山峰,一轮红日正从山峰之间徐徐升起。
白雪,红日,微风……
像这样漂亮的日出,她在南方还从没见过。
后来,太阳爬得高了,晨曦洒在广袤无垠的雪原上,照得人心里亮堂。
她看着美景,唇边浮出了一丝微笑。
主仆的营帐离得近,有人正巧出来,先是看见了赏景的人,转眼才发现了她眼中的景,问:“喜欢这儿”
“多亏聂将军他们先前把这儿清理得干净,没留下敌人煞风景。”华盈寒抬了抬下巴,“那几座山挺漂亮的,王爷去过吗”
“那是越国。”
华盈寒看向姜屿,不免惊讶:“越国离这儿这么近”
姜屿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她纳闷:“越帝不是一向喜欢巴结王爷吗,年节的时候还送过不少礼给王爷,既然如此,王爷何苦要自己出十五万大军去收拾狄族,让越国搭把手不行”
华盈寒刚问完,李君酌就来了,手里还拿着类似奏本的东西。
“主上,越国递来的国书。”李君酌呈上。
姜屿接过,翻开扫了一眼,脸色没变,只是略带不快悦斥了声:“老东西!”
他将之合上,像丢废纸一样随手抛弃,边回营帐边下令,“传聂峰他们。”
“是。”李君酌应道。
华盈寒看着姜屿的背影,云里雾里,“老东西他在骂谁”
“主上指的是越帝。”李君酌拾起国书,对华盈寒笑说,“其实越帝当年的胆子也不小,如今年纪大了,变得前怕狼,后怕虎。”
“此话怎讲王爷让他出兵,他不肯出”
李君酌摇了摇头,掂着手里的国书叹道:“
第六十二章这一幕,他见过的
周国,天启殿。
谢云祈背着手,带着笑,迎着明媚的春光走出大殿,那些从他身边走过的大臣都在不停地对他说着“恭喜殿下”。
他今日很高兴,因为他刚刚立下大功,替他父皇铲除了朝廷的一大蛀虫。他不仅亲手将那个贪官污吏抓捕归案,还亲自审问,让其对一干罪行供认不讳。
他得到了丰厚的赏赐,也让他父皇越发器重他,胜过器重他那群一事无成的弟弟们。
谢云祈转眼看向身边谢云璘,拍拍谢云璘的肩,“回头替本太子谢谢你那位‘军师’,若不是有他的指点,本太子怎能顺利办完差事。”又言,“其实本太子想当面向他道谢,要不你安排安排”
“殿下恕罪,不是我不乐意让殿下见,而是军师她早说过不会见任何人,还请殿下见谅。”谢云璘笑说。
“行,总之你得好好谢谢人家,我也得好好谢谢你。”谢云祈想了想,道,“明日我要带九儿去御园看桃花,这样,后日,后日咱们歌舞坊见。”
谢云璘拱手,“一切听凭殿下的安排。”他看着前面,见天高云阔,不禁感叹,“听说祁国又在打仗,这次是进攻狄族,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谢云祈将笑容一敛,冷着脸说:“别提打仗,本太子听着心烦!”
谢云祈在冲他发火,谢云璘反倒忍不住一笑。他看太子殿下的举动不像是将谁淡忘了,倒像是已越记越深,正因记得她的全部,才听不得关于她的一切。
回到昭阳宫,谢云祈脱下朝服,看见窗外阳光正好,枝头都抽出了新芽……又到春天了。
他的膝盖已经很久不曾痛过,以致他忽略了这样的舒适不是因为他腿暖,而是天气已经转暖。
谢云祈坐到床榻边,卷起裤腿,缓缓摘下覆在他膝盖上的狐皮。
郑容月刚替谢云祈挂好朝服,转身见到这一幕,立马指着奴才们训斥:“殿下还年轻,身子骨好着呢,哪儿用戴这东西,你们这些狗奴才怎么伺候的!”
常喜等一干侍从埋低了头,不敢答话。
谢云祈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快,没理会郑容月,只唤来常喜将护膝收好。
次日,函都城春风和煦。
谢云祈知道他父皇不喜欢皇子扰民,除了办差事之外,他不会带仪仗出来,今日陪小九去御园,他只带了少许侍卫和奴仆,轻装简行。
马车在林间行驶,小九趴在窗边,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郑容月挽上谢云祈的胳膊,愁眉苦脸地叹:“小九这孩子,至今还不肯让妾身抱呢。”
“你得有耐心,你是她的亲娘,没人能取代你。”谢云祈看向小九,笑着伸手,“九儿,到爹这儿来。”
小九仍扒着车窗,扭头看过去,发现两个人挨得很近,她小眉一皱,小鼻一吸,“哼!”
郑容月皱紧了眉头,这妮子人不大个,也不是华氏生的,如今蹬鼻子上脸的样子竟像极了华氏,她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丫头,再不听娘的话,仔细娘打你板子!”
“你敢!”谢云祈瞪了郑容月一眼,倾身抱过小九,冷道,“怨孩子不听话,也不看看你有没有个当娘的样子!”
“殿下还要妾身怎么做依妾身看,定是华氏给她下了蛊,让她不认亲娘!”郑容月挽谢云祈挽得更紧了些,忿忿道,“回头妾身再给殿下生个一个半女,等她有了弟弟妹妹,看她还怎么恃宠生娇。”
小九原本只是有些使性子,这下竟“哇”地大哭起来。
“九儿……”谢云祈惊得手足无措。
“娘亲不要小九,爹爹也不要小九了吗……”
谢云祈万分心疼地抱紧了女儿,轻拍着她的背安慰:“乖,爹怎么会不要你呢,至于……”
谢云祈顿住了,有些不想提,无奈孩子哭得厉害,哭得他的心都化作了水,他不得不继续哄,“你娘她……她也没有不要小九。”
第六十三章借酒浇愁
谢云祈耳边安静了,眼前的人在对他鞠躬行礼、若不是在外人面前,她从不会向他见什么礼。
她突然这么客气……突然把他放在了眼里,他有些不习惯,但是很高兴。
小九扯了扯谢云祈的耳朵,凑到她爹耳边说:“爹爹,他不是娘亲。”
谢云祈霎时回过神,这才看清刚才救了他的只是个侍卫,神色渐渐黯了下去。
侍卫禀报道:“殿下郡主受惊了,刺客已全部毙命,殿下可安心启程。”
奴才们取来药和细布替谢云祈包扎伤口。
他的胳膊伤得不轻,不能乱动,只能暂且吊在身前。待奴才给他披好披风,他牵着小九回了马车上。
郑容月一直没从惊恐中自拔出来,等到马车前行了好一阵,她才回过神,抹着胸口叹:“殿下,刚才真是吓坏妾身了……”
谢云祈神色如霜,没理会谁。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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