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快跑,那个王爷坏得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萧绾
“母后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云祈性子掘,你就服个软,对他体贴些,平日也多打扮打扮,定能抓住夫君的心。”皇后拉过华盈寒的手轻拍了拍,展颜一笑,“你和云祈几时能给本宫添个孙儿,本宫就知足了。”
华盈寒只是出于礼节地笑了笑。
阿鸢跟在主子后面,暗自叹气,叹皇后娘娘这个愿望恐怕不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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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福兮祸之所伏
上官婧却说:“民女不敢乱讲宫闱的事,望娘娘恕罪。”
走在马车旁的阿鸢道:“你这人真不知好歹,皇后娘娘本来已把你交给太子妃娘娘处置,娘娘心善不为难你,你怎还半遮半掩。”
“谢过娘娘的好意,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祝太子妃娘娘安好。”上官婧轻轻一欠,“民女告退。”
华盈寒没有强迫上官婧留下,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女子有些神秘,不是揭了面纱就能让人看穿的,就算强留也问不出结果。
车驾停在护国公府外,这儿是华盈寒的娘家。
华家世代为将,享有无上荣光,如今繁华退去,府里已没了主子,只有一帮下人和管家福叔守着富丽堂皇的府邸。
祸福相依的话还在华盈寒耳边盘桓,在她给父亲守完一年孝,被指婚给谢云祈的时候,也有人对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从没觉得她因父辈的功勋嫁入皇族是福,或者说,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才是福。
她从小到大遭遇的好像只有祸……
华盈寒移步走上台阶,进了护国公府的大门,迎面吹来的风凉得有些沁人。
她是华家捡来的孩子,不是世人所以为的那样,是护国大将军的掌上明珠。别人说她出身显赫,不过是因为华府把此事瞒得天衣无缝。
她的父亲是个铁血军人,无论是对部下还是对她,素来只会命令不会关心。母亲待她视如己出,无奈只陪了她五年就去了,之后她就被她爹送进了护国府,那时她还不满六岁。
知情的奴仆说这是因为她爹不喜欢她,她是她爹在盈州捡的孩子,就是十九年前,她爹带兵攻入祁国,占领了盈州城时候……她可能是个祁国人。
那时她娘膝下无子,执意要收养她,而且对外宣称是亲生,她才在战乱中活了下来。
那是个冬天,盈州城地处北方,天寒地冻的,母亲就给她起了“盈寒”这个名字。
她从不怨她爹待她冰冷苛刻,她该记的只有华家的养育之恩。何况她的一身武功和抵御外敌的本事都来自她爹“冷血无情”的栽培。
华盈寒在回廊里穿行,朝宗祠走去。家丁抬着御赐匾额跟在后面。
宗祠的门开了,阳光照入,照亮了祭坛上的一排排灵位……
满门忠烈莫过于此。
四周的墙上挂满了匾额,都是大周历代君王所赐,象征着华氏一族功勋显赫。
华盈寒选了一个位置,让家丁把陛下赐的扁挂上,然后遣走随从,关上祠堂的门,独自祭拜列祖列宗。
乱世逐鹿,战火不休,中原经历了无休止的裂变和兼并才成了如今三分的局面。
诸国之间小打小闹不断,但让大周忘不了的只有两场仗,一是十九年前,她父亲大败祁国,使盈州城归大周所有,大周从此独霸天下;二就是六年前祁国举兵来复仇。
这场仗打了两年,最终大周惨败,她父亲也在盈州战场阵亡,祁周两国从此并立。
伤敌一万自损八千,周国大败,祁国也伤了元气,没力气再同死守盈州城的周军死战,大周最终保住了盈州,但是后来越国趁火打劫,夺走了包括盈州在内的五座城池……
她在她爹的灵前多上了一炷香,跪下磕头,道:“父亲,女儿这次没能一举夺回盈州……”
华盈寒说得小声,语气里不只有遗憾,还有恨,于是她自己说出的话也像一把刀,直直地扎进了心里。
她爹说过,大周疆土,一寸都不能让,纵然她当了皇子妃也坐不住了,主动请命出征。
她打了一年,让越国怎么吃的怎么吐出来,后来她带兵攻到盈州城下,城池近在眼前,她却收到了撤军的旨意……
原因竟是越国怕了,将盈州城拱手送给了祁国,乞求祁国的庇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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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始料未及的变故
华盈寒跟着王顺回宫,来到天启殿,这个时辰早朝已经散了,她走上玉阶,碰上一队禁卫押着一个中年官员从里面出来。
她从没涉足过朝堂,不认得朝中的大臣,正想向王顺打听,见王顺望着那人的背影叹了口气。
接着她听见庆明帝在唤:“盈寒,你进来。”
华盈寒移步走进大殿,福身行礼:“参见父皇。”
大殿里面还站着两个大臣,这样的场合,她身为太子妃不适合露面,庆明帝让她来,说明这儿有大事发生,而且是关于他们华家的大事,只能由她出面。
“起来说话。”
“谢父皇。”
华盈寒听得出庆明帝语气里的沉重,心里更加不安,问:“不知父皇传儿臣前来……”
她刚开口,庆明帝就抬了手,示意旁边的大臣给她看样东西。
大臣会意,将手中的一卷类似诉状的东西呈到华盈寒面前,恭敬地说:“请太子妃娘娘过目。”
华盈寒接过,展开看了看,上面写满了字,工整是工整,就是内容让她渐渐皱紧了眉,指尖的力道也不经意地加重,捏得纸边起了褶皱。
华盈寒看完,顾不上归还诉状就敛裙跪下,急道:“父皇明鉴,儿臣的父亲不可能……”
“盈寒,朕知道你不信,但此乃实情,另外朕相信此事与你无关,不会迁怒于你。”庆明帝语气平和,抬手示意她起来。
这是事实
后来的几天,华盈寒为了打探所谓的“事实”费尽了心思。
有人写了份供词送到庆明帝面前,告她爹曾行贿受贿,以替别人在军营里安排官职来敛财,而且谋得的钱财还不少。
这件事华盈寒在管家福叔那儿得到了证实,她爹竟然真的这样做过,但背后的原因是护国府入不敷出,需要银子撑下去。
纵然事出有因,她爹的做法依旧得不到大周律法的宽恕。
华家祖辈的功勋、她爹的赫赫战功,还有她太子妃的身份都没能让大事化小,最终她爹被陛下褫夺谥号,收了护国公的爵位,家里也被查抄得干干净净。
数日之间,华家的荣耀被抹得一点不剩,庆明帝唯一的宽宏就是没有为难她……
家族倾覆,她一人独善其身,这样的宽宏有什么意思
昭阳宫偏殿,华盈寒在微微敞开的轩窗前一站就是大半日。
她爹离世已经四年,那个知情的人为什么早不告晚不告,偏偏在四年后茶都凉了才出首
变故发生得突然,还有一件事她也觉得突兀,就是上官婧那日的话。
那个女子不简单。华盈寒从来不信什么未卜先知的说法,上官婧能断言她会遇上祸事,定是因为上官婧知道些什么。
“娘娘吃些东西吧。”阿鸢站在她身后说道。
华盈寒回过神,没有说话,目光下移,手随目光移动,抚上了放在窗前的剑,她的佩剑。
阿鸢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华家世代忠良、祖祖辈辈都是骁勇善战的大将,说句不好听的,没有华家就没有如今的大周,要不是大将军替大周开疆拓土,大周哪儿有如今的昌盛,现在大将军没了,华家也没有别的后人,太子欺负主子就罢,如今连陛下追究起大将军的过错来也毫不留情……
主子在宫里的日子本就不好过,如今娘家倒了,宫里的人多的是见风使舵之辈,主子今后该怎么办
“主子……”
阿鸢在叫她,带着哭腔。
华盈寒侧目轻责:“哭什么。”
阿鸢打小就跟着她,但她一直将阿鸢当妹妹看待,没让阿鸢像下人一样卑微,也没让阿鸢陪她习武吃苦,惯得阿鸢性子有些软。
第十章求之不得的解脱
华盈寒嘴角的笑容渐渐消散,散得自然,早在皇后找来她寝殿的时候,她心里就猜到了,现在听见便不觉得惊讶。
皇后握紧了华盈寒的手,“祈儿的前程是母后的命,你是祈儿的发妻,定和母后一样盼着祈儿好,盼他能稳坐太子的位子,你也不希望祈儿失去太子之位,连带你和小九一同受罪吧”
华盈寒沉默一阵,道,“儿臣明白母后的意思。”她一如既往地镇定,又徐徐接话,“也知道该怎么做。”
皇后见华盈寒回答得认真,也万分凝重地道:“好孩子,这次是母后和祈儿欠你,等祈儿登上皇位,母后一定让他接你回来,加倍补偿。”
华盈寒只应了声“不用”。
她送皇后离开,在寝殿里小坐了一会儿。
皇后的意思是,让她离开谢云祈……
只要谢云祈和华家撇清了干系,那些想借这场风波弹劾谢云祈的大臣就开不了口了。
另外皇后之所以来找她,是因为这件事只能由她向陛下提,否则谢云祈会沾上抛妻的闲言碎语。
阿鸢端着茶进来,问:“娘娘,皇后娘娘对娘娘说了什么”
“没什么。”华盈寒站起来,另吩咐,“阿鸢,替我更衣,我要去见陛下。”
这件事对她而言不算难,她也不用思考该怎么开口,因为她和谢云祈之间早就有了一样东西。
华盈寒换好衣裳,从墙角的箱子里取出一枚锦盒,打开盒子,拿出了里面的信。
这就是她和谢云祈的约定,他之前主动提出让此事作罢,说只要她不将上面的东西宣扬出去,他就与她冰释前嫌,让她继续做太子妃,毕竟当初她是凯旋而归,这东西若解释不好,庆明帝怪罪下来,他的太子之位就悬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谢云祈若知道大臣们上奏弹劾的事,只怕会迫不及待地把它公之于众。
不用劳烦他跑一趟,她去就是。
庆明帝寝宫。
大殿的门开着,华盈寒沉眼跪在殿中,她呈上的信纸正被庆明帝拿在手里,该说的话她已经向圣上讲明。
庆明帝看着信迟疑了良久,皱着眉问:“盈寒,你可想好了你们夫妻之间斗气犹如儿戏,这东西朕可以不当真。”
“盈寒谢过陛下的好意,盈寒去意已决,望陛下成全。”她跪在地上,说完就磕了个头。
“朕知道了,既然如此,你便去吧,今后多多保重。”庆明帝叹道,拿着信笺,拂了袖。
庆明帝十分偏爱谢云祈这个嫡子,自然清楚什么样的局面更利于谢云祈,他不会怪她放肆,也不会挽留,因为她对谢云祈已经无用了。何况没了她,谢云祈才能摆脱那些不利的言论。
“盈寒告退。”
华盈寒缓缓叩首,起身离去,刚走到门口就撞上一个急匆匆赶来的人。
谢云祈这样火急火燎,多半已经得知自己成了众矢之的。
华盈寒停下脚步,看着他说:“殿下不用着急,该说的我已向陛下讲清。”
谢云祈朝大殿内看了一眼,看见他父皇手里拿的东西,眉宇深锁,“你向父皇告我的状”
华盈寒看着外面的天高云阔,唇角浅扬,“恭喜殿下,苦熬三年,终得解脱。”
“解脱”谢云祈莫名其妙,还没来得及多问,华盈寒已经走了。
他进了大殿,行完礼就急着解释:“父皇,事情并非华盈寒说的那样,父皇别听她的一面之词,不是儿臣擅自休妻……”
“行了!”庆明帝怒然打断谢云祈的话,拿着那页信纸指了指谢云祈,“这个正妃是朕给你选的,朕没看错人,倒是你身在福中不知福!”
谢云祈云里雾里,但是他父皇在对他发火……
 
第十一章何时有过你?
太阳刚刚升起,宫禁四处都很安静,只有昭阳宫里充斥着令华盈寒心碎的声音,每走一步对华盈寒而言都是煎熬。
“娘亲……娘亲……”
“郡主别追了。”
那个声音一直在华盈寒身后,她没有回头,看上去有些心狠,实则是她怕,怕见小九,怕舍不得。
“娘亲不要小九了吗”
稚嫩的声音不绝如缕地传来,华盈寒心里不比针扎好受。
夏日的风吹得急,吹乱了她墨一样的发,发丝覆在脸上,遮住了两行泪痕。
眼泪在华盈寒这儿是最罕见的东西,不是不轻弹,而是没到伤心处。
她曾经是个孤儿,后来得华家收养,有了爹娘,结果母亲走得早……再后来父亲也没了,师兄还被遣返回越国……
她只身嫁进宫里,举目无亲,这个时候,忽然有人把小九抱到她面前,告诉她,这是她的女儿。
粉雕玉琢般的婴孩儿躺在她怀里,不哭也不闹,看见她的时候甚至还笑了。
她又有了亲人,怎么能不爱呢。从此她将小九视如己出,一丝不苟地照顾,无关小九的亲娘是谁。
华盈寒走到昭阳门处,小九也被追来的嬷嬷们拦住,却还在她身后哭喊。
今后她就是一介平民,应该再也没有机会进宫,这个时候不见,这辈子还能再见
华盈寒犹豫片刻,终于停下脚步,揩去眼泪才转身,面带微笑地朝小九伸出手,想再抱抱她。
小九朝她扑了过来,早已哭成了泪人:“娘亲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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