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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快跑,那个王爷坏得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萧绾

    华盈寒蹲下来,抱住小九,笑说:“小九今后要听姑姑们的话,长大了要好好孝顺祖父祖母还有你爹,知道吗”

    就事论事,谢云祈针对的一直只有她一个,他对小九而言称得上是个好父亲。

    “娘亲一定要回来,不管是一年还是几年小九都等着娘亲。”

    华盈寒强忍着心酸,抚了抚小九的脸,“乖,娘走了。”

    “娘亲……”小九哭得声嘶力竭。

    华盈寒走出昭阳宫,为防小九追出来,宫人关上了宫门。

    离开皇宫,走进市集,华盈寒身边还有阿鸢陪着,她答应让阿鸢送她出宫,再陪她多待上一会儿。

    华盈寒置身于喧嚣的尘世,命中好像既战火杀伐,也没了富贵荣华和尔虞我诈,可是这样的宁静暂时也不属于她。

    华家养了她,她得让她爹瞑目,她爹的遗物绝不能被敌人握在手里!

    她回到护国公府,整座宅子先前已被充公,不过她征得了庆明帝的同意,让华家宗祠保持原样。

    她要离开函都,应该来向列祖列宗道个别。

    偌大的府邸空空荡荡,下人都已经遣散,只剩福叔一个人守着祠堂。

    华盈寒让阿鸢在院子里等,独自进去上香。

    阿鸢说她走得太干脆有些委屈自己,其实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从前她安于现状是要维系家族的荣光,既然留不住,她为什么不替自己求个解脱去办该办的事

    何况她有求于人就得“识相”,想保住宗祠,就不能让帝后不快。

    华盈寒在她爹灵前上香,把今后的打算和去处告诉了她爹,祈求她爹在天之灵保佑她此行顺利。

    福叔守在旁边,闻言吓了一跳:“小姐打算亲自去寻将军的遗物,那岂不是要去祁国”

    华盈寒将香插进香炉,道:“父亲从前不准我过问军机要事,但我知道他在祁国有眼睛和耳朵,等我到了祁国,可能需要他们相助。”

    “有有有,有个人倒是可以助小姐一臂之力。”

    福叔写了一卷字条交给华盈寒,叮嘱:“祁国人最恨大将军,小姐定要小心,万不能暴露身份,有什么事交给自己人做就是,莫要亲自犯险。”

    华盈寒点了点头。

    祭拜完祖宗,华盈寒带上包袱,提上剑,带着阿鸢离开华府

    她刚走出大门,一辆马车正好停在台阶下。

    这儿曾是大将军府,军机要地,方圆数里都没有市集和民居,马车上的人显然是来找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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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本太子,稀罕么?
    谢云祈脸上的怒色显而易见,久久没消散,见她走远,他愤然拂袖,“听听她说的是什么话,她不在乎本太子,难道本太子还在乎她不成!”

    “兄长息怒,何必跟一个下堂妇置气。”

    阿鸢听着郡主的刻薄话,气不打一处来,“殿下,哪怕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奴婢也想斗胆问一句,殿下到底想要小姐怎么做啊……”又言,“殿下被逼着娶了小姐,可小姐难道就是心甘情愿嫁的吗”

    “放肆!”谢云祈冷道。

    阿鸢红了眼眶,主子都被逼走了,她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接着说:“殿下对小姐不理不睬,还怨小姐没有尽到做正妻的本分,对殿下漠不在意,殿下前年打马球摔伤了腿,天一冷膝就疼,小姐说银狐的皮毛细腻丰厚,用来保暖最好不过,便冒着风雪在北疆打猎,好不容易猎得一只,立马让人扒了皮做成护膝送回京中,可是殿下呢,回赠给了小姐什么”

    谢云祈还皱着眉,但之前紧攥的手已松了不少。

    “还有,小姐征战时负伤,腰侧挨了一箭,为了不耽误殿下的册封大典,小姐带着伤马不停蹄地往回赶,结果加重了伤势,腰间一直裹着厚厚的药布,束不得腰,殿下竟然嫌弃小姐,让小姐少吃……”

    “住口!”谢云祈呵斥。

    阿鸢毅然跪下:“哪怕殿下要杀阿鸢,阿鸢也认了,但是殿下,你说小姐不配为妻,你又何配为夫!”

    一直沉默的谢云璘轻拍了拍谢云祈的肩,在离开前说了句:“云祈,说真的,你好像……好像有点儿对不起人家……”

    昭阳宫。

    谢云祈寝殿的门紧闭,他带着近侍在殿里一阵好找,终于在个不起眼的架子底下里找到了他想找的东西。

    因为收捡得不仔细,原本雪白的皮毛已经脏得不成样子了。

    从前不珍惜,他现在也不见得有多喜欢,只是莫名其妙地想看看……

    “大热天的,殿下怎么想起这东西来了”近侍常喜挠了挠头,“殿下若不提,奴才都没想起来,当初殿下还让奴才拿去扔了来着,可奴才放那下面就给忘了,奴才这就拿去丢掉。”

    常喜刚伸出手就被主子一巴掌打开。

    “滚出去!”

    “是是是。”常喜麻溜地退出殿外,将寝殿留给主子一个人。

    谢云祈用两根手指拈起脏兮兮的护膝,看得出这节皮毛裁自银狐身上最好的部位。

    有些话音还在他耳边不停地回荡……

    “我没爱过你,更不在乎你,何必要为你心烦,为你难受。”

    他的脑子又开始不听使唤地往回转,想起越国来犯时,她请命出征,可她身为皇子妃怎能上战场,再是顶个男子的身份也不稳妥,万一被人识破,他谢云祈定会成为全天下的笑话。

    他以休妻来要挟她都无果,她执意要去,执意到替他写了休书。

    谢云祈自认自己不是心狠之人,他气归气,却没把休书当真,何况他没亲笔没落款也做不得数。

    直到她首战告捷,将这双护膝随捷报一同送回函都,他才真是火冒三丈。

    她这算什么明知他嫌她丢脸,还送北疆的狐狸皮给他,不是在向他示威

    礼尚往来,他便回赠了她一样东西,正是她亲手所写的休书,他已在上面落款加印。

    “殿下。”常喜在外面轻敲了敲门。

    “何事”

    “殿下让奴才打听的事有回信儿了,王公公说娘娘昨日没告殿下的状,不仅没告,娘娘还将过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说写休书的事不怪殿下,是她自己荒唐……”

    谢云祈听着,手指不自觉地一松,那双护膝掉落在地。

    他回过神就笑了,笑自己荒谬,那个女人从前他想甩都甩不掉,



第十三章这条路不好走
    还有三个麻烦,华盈寒拔剑拔得干脆,解决下一个更是利落。

    又是一阵风吹来,摇落了几片树叶,最后一片枯叶无声落地的时候,还站在华盈寒面前的人只剩一个。

    她垂下手,血珠顺着剑尖滴落,纵然她不言不语,那劫匪也吓得两条腿直发抖,恨不得溜之大吉。

    可惜,他离她太近,近得她抬起手就能把剑放在他脖子旁。

    匪徒愣愣地一瞧,看见肩头的衣衫都沾了剑上的血,连连作揖:“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我……我再也不敢了……”

    “你们受谁指使”华盈寒问得淡漠却直接。

    匪徒一怔。

    华盈寒看得出他不是糊涂,而是吃惊,惊讶于她为什么知道他们真正的动机。

    谋财不过是个借口,如果她只遇见过一次,或许会信,但俗话说事不过三,她一路上遇到的匪徒何止三波。

    再者,她为了赶路方便,刻意穿的男装,身边只有一匹马、一柄剑和一个小包袱,什么贼会没有眼色到来打劫她

    另外,她接二连三地遇上拦路的贼,他们动起手来相当干脆,可是打斗的时候,他们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拿走马侧的包袱,却无人下手。

    可见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劫持她,或者取她的命,与钱财无关。

    打手们功夫低劣,伤不了她,华盈寒不怕,唯独好奇他们背后的主子是谁,那人打的又是什么主意。

    华盈寒把剑贴得更近了些,将匪徒的脖子磨破了皮。

    匪徒却不再求饶,忽然他目光一横,人就栽在了地上,一缕血从他的嘴角缓缓流出。

    华盈寒蹲下身查看,探清了此人的死因。刺客行刺失败,咬破毒囊自尽的做法并不罕见。

    谁干的

    与她结过梁子的人不多,她曾怀疑过是谢云筝所为,但是匪徒自尽这一出反倒洗清了谢云筝的嫌疑。

    谢云筝是个直肠子,无论是送郑容月给谢云祈也好,还是讨厌她想杀她也罢,谢云筝都敢当着她的面挑明,不至于连派人来杀她一个平民都要封口。

    匪徒死了,华盈寒还是没能从他们身上发现什么线索,天色已晚,她不得不带着疑团上路。

    除此之外,上官婧那日的话也是个迷。

    她曾在事发后派人去找过上官婧,歌舞坊的人却说上官婧已经离开,至于去了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

    数十日的风雨兼程,华盈寒终于到了盈州城外。

    大战结束还不到半年,被战火燎过的北疆分外荒凉,守军先前已奉命撤退五十里,如今盈州城连带城外十里地都已归属祁国。

    当初陛下让她撤军的时候,华盈寒也曾犹豫过,因为祁国最近几年唯恐天下不乱,到处吞并弱国,恐怕不会见好就收。

    直到撤军的前一晚她都没放弃过备战,曾想用奇袭的方式让祁国把盈州吐出来,为此仿制了祁国的通关文书,以便她的人能潜入城内。后来文书没派上用场,现在倒帮了她个大忙。

    华盈寒靠着一纸文书,顺利进了盈州城。

    十九年前,她爹在这儿捡到了她,至于她的生父生母……

    两国交战,最不缺的就是亡魂。

    华盈寒牵着马走在城里,两旁的商铺关门闭户,街头巷尾死气沉沉。迎面吹来的风凉丝丝的,和荒凉的街景倒是相称。

    街上往来最多的是祁国的士兵,祁国律法严苛,军法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们从街上走过,像一排排没有生命的木头人。路人见了要么躲进背街小巷,要么自觉地埋低了头,弯着腰抱着手,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即便有同行的人,也不敢开口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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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龙潭虎穴
    华盈寒拿过纸笺,看着上面的字念道:“姜屿……”

    姜屿,北祁景王,祁昭帝第四子,当今祁国元和帝的亲伯父。

    六年前的祁周大战就是由他一手挑起,最后他打败了她爹,还拿走了她爹的铠甲和佩剑。

    这个名字华盈寒只看了一眼,只是一眼就跟烙在了心里似的,这辈子都忘不了了。

    入夜,瓢泼大雨说下就下,华盈寒只找到一间破庙栖身,里面到处破败不堪,不是漏雨就是透风。

    她坐在火堆旁,还是孤零零一个人,并非福叔所以为的那样,会有众多的“自己人”为她效力。

    一场仗,让华家树倒猢狲散;一纸供词,又让华家似墙倒众人推。

    现在还有谁还敢和华家人为伍

    她能靠的……只有自己……

    天亮的时候雨停了,习习凉风里,华盈寒策马出了盈州城,往东北方而去,那是祁国都城隋安所在的方向。

    她的耳边只有风声,但昨天和陈伍的一番交谈还在脑海里盘桓:

    “小姐,此人狂妄阴狠、野心极大,陛下当初让小姐撤军,定是不想招惹此人,毕竟以祁国如今的本事,景王若发起狠来,天下没有哪国吃得消……”

    “如何阴狠”她问。

    “我爹说,景王打完那场仗之后,自恃有战功和兵权,回到都城就弑父杀兄,扶了自己的侄子当皇帝,还有传言说如今的皇帝根本不是他侄子,而是他和弟媳私通生的,所以他才无私地让出了皇位。”

    她只是吸了口凉气,暗叹天下之大,什么恶狼都有。

    “不管小姐是要拿回将军的遗物,还是要除去这个人,都要设法接近他,但他身边就是龙潭虎穴,十分凶险……”

    她学着秦钦当年的语气,道:“无论如何,我都非去不可。”

    “那小姐保重,小的知道的只有这些,从前祁国是有不少人看在银子的份上替我爹办事,现在将军战亡,我爹也去了,好比树倒猢狲散,帮不上小姐什么忙。不过这个人的仇敌多不胜数,小姐若能找到他们,大可借他们的手来办事。”

    “多谢提醒。”

    华盈寒揣着满心执念,顾不上前面有什么危险,一路风雨兼程,穿过北祁数十座城池,终于到了祁国都城隋安。

    在盈州的时候,她不懂城内为什么死气沉沉,后来路过的城池多了,发现这些城池大同小异,没有一座有生气,她才知道原来祁国境内就是这个样子。

    祁国的商业不如大周那样繁荣,百姓的胆子也很小,不敢在街上高谈阔论,连市集都没点市集的样子。

    无论是京城还是地方,满大街都是来来往往的官差和士兵,他们替掌权者盯着举国百姓,谁若敢乱议祁国朝廷或者天下的事,轻则被抓去吃几天牢饭,重则可是要当街掉脑袋的。

    严苛的律法像大山一样压在百姓头上,他们成天受着这样的威慑,连活着都不容易,还有谁敢逾越律法,藐视皇威

    以华盈寒这段时间的见闻而言,如果她将大周比拟为天上,那这儿就是地狱无疑。

    华盈寒牵着马走在街上,忽然,街口乍现无数旌旗,百姓们就跟惊弓之鸟似的,霎时间能躲的都躲了,来不及躲的便规规矩矩退路边,埋低了头。

    华盈寒跟着人群站到一旁,其他人压低了头,她还抬着眸子,看着行驾缓缓过来。

    前有骑兵引路,后有车马队跟随,两旁还有步兵护送……两百多人的仪仗,浩浩汤汤地从百姓面前过去,何等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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