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快跑,那个王爷坏得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萧绾
启程的前一天早上,华盈寒被“喵喵”的叫声惊醒,她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过猫叫,她的猫还被她留在丹城里,让守城的士兵帮忙照看,准备回去的时候再去丹城接它。
华盈寒起初没有在意,直到有人敲了敲门,她才披了件衣裳下床。
可她打开门发现外面根本没人,正莫名其妙,转眼间发现有人在门前放了一个笼子,里面关着只浑身雪白的猫,是她的猫。
华盈寒的脸上露了笑,就像看见个阔别已久的朋友,她打开笼子放小猫出来,轻轻地给它顺毛,“你怎么在这儿”
小猫只是喵喵地叫,在她腿边蹭来蹭去。
未几,一阵缓慢的脚步声在不远处停下。
白团子立马掉头朝来人跑去。
华盈寒抬眼瞧了瞧,那不是个有耐心又喜欢动物的人,她拍拍手,“小雪过来,别去惹王爷。”
姜屿俯身拎起小猫,问她:“小雪,你取的名字”
“嗯。”
姜屿走近,把猫还给她,看着她问:“你管它叫小雪,你说本王该管你叫什么。”不能她回话,他自答,“盈盈”
华盈寒正给小猫顺着毛,听见姜屿的声音,只觉浑身的汗毛又竖了起来,手上的力气也不禁大了些,险些薅掉小猫一撮毛。
“它是猫,是宠物,奴婢是人,奴婢有名字,用不着什么特别的称呼。”
华盈寒神色局促,俯下身收拾笼子,头上又飘来一句:“你是在怨本王还不够宠你”
姜屿从前心情好的时候爱戏谑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也没少捉弄她,华盈寒习惯了,只是没想到有人现在竟变本加厉。
第一一一章 恃宠生娇
姜屿挪开目光,却像无处安放似的扫了扫左右,良久才徐徐吐道:“谁想听你叫哥哥。”过了阵又瞥向她,瞥着瞥着,眼里就没了火气,“接着说!”
“钦哥哥他……”
华盈寒刚开口就挨了一记眼刀,她不得不改口,“从前我去探望秦钦的时候,发现他喜欢用石子在地上摆弄,他说这是打仗用的阵法,我好奇,就多问了几句,没想到误打误撞。”又言,“也是王爷运气好,藏了个奇才在府中,王爷若要论功行赏,应该赏他,奴婢只是捡了个便宜。”
“赏他”姜屿冷笑,“你可知他为何会在府中”
“不是和奴婢一样卖身为奴”
“当然不是!”
华盈寒故作疑惑:“那是什么”
姜屿看着她,没再往下说。既然有人没有告诉她,他也懒得提些说来话长的事。
隋安已经入冬,王师凯旋归来的这一日,隋安城下起了冬来的第一场雪。
文武百官在城门外跪迎,军队稍作停留,又往皇宫而去。
太皇太后带着皇亲国戚们等候在宫门处,在柳掌仪的搀扶下走到最前头,翘首盼望,看见远处有人马过来,她拍了拍柳掌仪的手,欣然道:“快瞧,回来了,是景王回来了!”
人马在宫门外停下,姜屿下马,却没急着去见他母亲,而是回头看了看华盈寒,朝她伸出手。
华盈寒摇了下头,“不用了,奴婢自己可以。”
她拉着缰绳缓缓下来。她的伤离膝盖很近,已经结痂,在彻底痊愈之前不能大幅曲腿,否则会撕裂伤口。
姜屿已经记不清一路上她说了多少次“不用了”, 试问这世上有谁喜欢被拒绝反正他不喜欢。
等她下到一半的时候,他固执地扶住她的胳膊,给了她一个稳稳的支撑。
“不急,慢慢来。”
景王当众扶个小兵下马,这一幕引得不少人议论纷纷。
太皇太后被身后嘀嘀咕咕的声音吵得烦了,边看边皱了皱眉,“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让景王去扶他”
柳掌仪应道:“回娘娘,听说王爷此行还带走了一个婢女。”
“是寒盈吗”太皇太后皱着的眉头仍旧没松开,言,“景王再是宠幸她,她也不该忘本,怎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主子去扶她,这成何体统!”
“娘娘说的是,她随王爷出征在外,没有娘娘的教导,也没有规矩的约束,是容易变得目无尊卑。”柳掌仪又言,“奴婢担心的是,如今王爷身边仅她一个侍婢,今后在府里也没人管得了她,岂不是要任由她恃宠生娇,无法无天”
“景王愿意宠幸姬妾是好事,怕只怕宠上些惑主的妖精,从前那丫头看上去规规矩矩,怎么现在……”太皇太后摇了摇头,轻叹口气,“罢了,难得景王喜欢,先看看罢。”
“娘娘盼的是她能给王爷绵延子嗣,她若没这个福气,娘娘也不必纵着她。”柳掌仪接着说,“福气这个事真不好说,八王爷前两个月才纳了个新妾,昨儿就带着人来给太妃报喜。这寒盈到府里多久姑且不论,她跟随王爷出征一年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柳掌仪边说边瞧了瞧太皇太后的脸色,发现太皇太后的脸色果然沉了几分。
太皇太后是盼着景王能接纳女子,可这是因为太皇太后盼着抱孙子,盼着王爷有后。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女子,还敢在主子们面前放肆,怎值得太皇太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们主仆说话的时候,姜屿已带着人过来了。柳掌仪方才退回自己的位子,同众人跪安:“恭迎王爷凯旋。”
姜屿拱手,“母后,儿臣回来了。”
太皇太后喜出望外,双手扶着姜屿
第一一二章 一别经年
姜衍扭头,正好看见旁边有个穿着盔甲的小兵,越瞧越觉得眼熟,忽然睁大了眼睛惊道:“你是寒姑姑吗”
华盈寒唇边带笑,点了下头。
姜衍翘起小嘴,拍了拍姜屿的肩,“伯父你真过分,你不陪衍儿就算了,还把寒姑姑也一起带走!”
门外霎时传来厉声一句:“衍儿,不许这么跟伯父说话!”
姜衍缩缩小脑袋,抿紧了嘴。
华盈寒听得出太皇太后话里略带火气,看来她之前的猜测不错,太皇太后不是在气小皇帝没大没小,是在气小皇帝因她而怪姜屿,即便只是小孩子的玩笑话,太皇太后听了也不高兴。
太皇太后缓步进来,招手遣走了所有宫人,只留下了柳掌仪和姜屿身后的华盈寒和李君酌。
她路过姜屿身边,看了姜屿一眼,慢道:“你出征在外,母后成日提心吊胆,尤其在得知定北侯的小公子战死之后,母后更是担心得夜不能寐,要说你不懂事,你却能稳住大祁江山,还是母后和陛下的依靠;要说你懂事,你又偏不肯让母后睡个好觉。”太皇太后沉沉地叹“你何时才能让母后省省心”
姜屿放下姜衍,道:“儿臣又不是第一次征战,母后用不着挂心。”
太皇太后牵起姜衍走回主位上坐下,又叹:“母后近来还时常梦到阿媛,如若可以,便把人接回来吧,既然阿媛有托付在先,咱们就不能苦了人家。”
“儿臣自有分寸。”
太皇太后又打量了华盈寒一阵,神色淡然,没有作声。
一旁的柳掌仪看在眼里,心下松了口气。以娘娘从前的性子,此时必然会提给这丫头一个名分的事,娘娘没提,可见娘娘心里对这丫头已不如从前满意,何况娘娘还提起了宣王妃的嘱托,也是别有用心。
夜里,宫中设了宴席为姜屿接风,宴散之后,华盈寒才跟着姜屿回到王府。
夜已经深了,王府里跟他们离开时一样,还是那么多的灯火,那么多来来往往的奴仆。对随姜屿远征的李君酌和华盈寒而言,是阔别已久的繁华。
姜屿进了府,没走几步就驻足,回头对她道:“你先去本王那儿等等,本王命人给你重新收拾个住处。”
“不用了,奴婢之前住的地方挺好的。”华盈寒轻轻一欠,“时候不早了,王爷早些歇息,奴婢告退。”
她要离开,姜屿没有阻止,但他的眼神有过一瞬的沉黯。她就像躺在他手心的一抔砂,他难得想要握紧,她却千方百计地要走,任他怎么都握不住……
华盈寒的屋子已经被人修缮好,且打扫得十分干净。她换了身衣裳,吹灭烛火,趁着夜深离开了屋子。
后院清静,华盈寒冒着细雪来到小屋门外,见窗户里还有光亮,轻叩门扉。
她刚敲两下,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别经年,再次重逢,她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再多的话到嘴边也只剩寻常的一句:“怎么样,最近还好吗”
“寒儿。”秦钦也只是轻轻唤了一声。他在等她,从得知景王今日回隋安起他就在等,等真见到了,看见她平安,他已别无所求。
飞雪无声的下,秦钦谨慎地瞧了瞧外面,牵着她的手臂,“外面天凉,快进来。”
华盈寒站在门外时已经感觉到了屋里很暖和,进来发现里面果然有炭火,桌上还有徐徐生烟的热茶,床上也有厚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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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三章 得了便宜还卖乖
秦钦早已留心到华盈寒的坐姿有异。寒儿虽没有那些大家闺秀拘泥于礼节,但素来都是站有站相,坐有坐相,现在她将腿伸得略直,绝不是无心之举。
她对他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还得他主动问:“寒儿,你的腿怎么了”
“没什么,受了点小伤,快痊愈了。”华盈寒放下茶杯,扶着桌子缓缓站起来,“你先歇息,明日我得了空再来看你。”
她正准备离开,秦钦忙唤道:“寒儿你等等。”
华盈寒在门前止步,回头看向秦钦。
秦钦走到床边,从枕下取出一枚小小的木匣子,将之打开道:“这是我托人从外面带回来的,是民间的东西,比不上你曾在周宫里戴的那些,只是我的一番心意。”
d里面放的是枚玉簪,玉质温润,不是顶好的东西,却也价值不菲。何况秦钦要托人替他买东西,免不了会被人讹上一笔。
华盈寒估摸着这样一支簪子,至少得花掉他近百两银子。
她颦眉,“为什么要买这么贵重的东西”
“你给我的银子,我岂能心安理得地接受,我若还给你,你定不会要,只好另辟蹊径。”秦钦走到华盈寒面前,将玉簪轻轻簪入她的发髻中,“毕竟是女儿家的东西,还花了大价钱,你若不要,我能给谁我能有现在的安稳多亏了寒儿你,其他的银子当是我借的,等咱们脱身之后,我一定奉还。”
“倘若你要与我计较这些,那算上从前那些你替我挨的刀剑,我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清。”华盈寒轻应了声,“多谢。”
“以后就这样戴着吧。”
逝者已矣,让爹瞑目固然重要,她更得珍惜身边的人,只要秦钦不再吃那些苦头,她才能安安心心地去办她该办的事,而他的要求,她自然是能答应则答应。
“好。”
次日清晨,华盈寒还和从前一样,卯时来了暖阁,服侍姜屿用早膳。
她正在旁边烹茶,忽听他讲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忘了”华盈寒莫名其妙,她的记性一向不错,姜屿若有什么交代,她断不会抛之于脑后。
“本王已经等了你一个时辰。”
华盈寒对“一个时辰”的说法印象极深,进而明白了他指的什么,可他那时让她提早一个时辰上值,是想拿她忽悠太皇太后,又没有什么别的差事需要她办,如今他已不用再继续诓谁,她也没必要去他寝殿打扰他睡觉。
华盈寒呈上热茶,顺便敛袖伸手,将桌上的碗碟摆整齐,“奴婢现在不是没有那笔月钱了吗”
姜屿沉默了片刻,一本正经地道:“盈盈,被罚和不给是两码事。”
华盈寒的手顿住。他一向都是这么得了便宜还卖乖,哪怕没有必要,哪怕不给马儿吃草,也巴不得让马儿一直跑。她不生气,神色依然稀松平常,抬眼看向姜屿,“王爷,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本王若不留,你就敢不见”姜屿饮了茶,唇角一扬,“你可以试试。”
他的目光早已捕捉到了一抹玉色,在她的发髻上,和她清丽不俗的样貌很相配。
华盈寒察觉到了姜屿在看什么。她之前领的月钱够买不少这样的首饰,而姜屿只知她把银子给了秦钦,又不知她有没有给自己留什么,她能有支玉簪不足为奇。
她虽不擅长装扮自己,但今日出门的时候照过镜子,这样的打扮还行。
姜屿收回目光,淡淡地道了句:“真丑!”
华盈寒脸一垮,她懒得和谁计较,点了点头,顺着他的话应道:“王爷说得是。”
李君酌疾步走来,呈上文书:“主上,南疆来的军报,周国的二十万大军仍驻扎在岳州,没有要撤军的迹象。”
华盈寒闻言皱了下眉头,起身退到一旁站定。
庆明帝在祁国南面屯兵的事她知道,她还为此纳闷过,因为这不像陛下的做派。
自大周上次败给祁国后,陛下已不愿主动招惹
第一一四章 嘴硬心软
华盈寒没走出多远就遇见了李君酌,他正端着一个樟木箱子过来,见到她似乎很吃惊:“寒姑娘,你怎么在这儿”
她没有吱声,回头看了眼暖阁处,那身影还跪在门口。
“那是谁”李君酌好奇。
“月慢。”
“什么”李君酌这才真的吃了一惊。
华盈寒知道姜屿也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他不会主动让月慢回来,但是他很孝顺,如果太皇太后执意要让月慢留下,他也不会逆母亲的意思,坚持将谁拒之门外。
她正想移步离开,李君酌叫住她:“寒姑娘你先别急着走,容我去向主上复命,再把这些东西给你。”
“不急,王爷如今要调兵对付周国,一定会很忙,我不便打扰,王爷若有别的吩咐我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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