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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天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风无语13

    伊三公子亮相完毕,收起折扇,献宝一样从怀里掏出契约,一边向可心解释吉尔多买档口的想法和可观的出价,一边将自己昨夜亲笔起草的契约向可心展示开来,喜滋滋地指点可心,只要在这里画个押就可以了。

    可心今日骤见伊三公子,想着两个月前他伙同自己的三个堂叔公施压、提亲一事,本来已经有些不乐见他,此刻,忽听他提到出售临水坊的事,不由惊讶得瞪大眼睛。

    一直以来,不管多么艰难,可心都坚持守在北大街的临水坊,这里对她来说,有着的非凡的意义和重要性。她心里始终有个信念,她北上出征的父兄也许哪一天就会沿着去时的




第三百零一章 免费伙计
    几番奔波跳跃,伊三公子终于抢到了逃跑路线,于是加快跑了两步,悬着的剑柄撞了他的腰几下,倒让他想起自己有剑,是一个仗剑行天下的大好男儿呢,怎么能让一个女人欺负成这样呢,于是愤而拔剑,准备还击。

    无奈,匆忙忙之下,那柄古剑却怎么也拔不出来,眼见可心的扫帚又扫了过来,伊三公子只好慌慌张摘下古剑,连刀鞘一起高举着回身招架,挡住可心横扫过来的扫帚。

    可心和闾丘闵幽都清楚地记得,闾丘闵幽就是在这个时候到达的。那时,临水坊隔壁赵不二茶叶店上午的试茶刚刚结束,从店里传来一片叮叮当当收洗茶盅碗碟的声音,闾丘闵幽每天就是踩着这样的伴奏,牵着小黑,马蹄声”得得”而至。

    离临水坊还有一段距离时,闾丘闵幽看到可心挥舞着扫帚追在一个年轻男子后面,那男子边逃边举着一把带鞘的剑回身招架,狼狈不堪,发簪已然歪斜,腮颊也带了血,袍带凌乱,手忙脚乱。

    可心追在后面,粉面微愠,青丝微散,扫帚横扫,威风凛凛,俨然一副怒面女金刚伏魔打鬼的样子。

    闾丘闵幽无声地笑了,他发现自己竟于这一刹那间,爱上了可心手拿扫帚的泼辣形象。他笑啊笑,笑得风停了看,云驻了望,远方的海似乎也掀起了波涛,整个翼国的历史仿佛也抖落灰尘振奋起来。

    闾丘闵幽那双褐红色的眸子深深地望向不远处的可心,他心里软软的、甜甜的、笑笑的。他悄悄地、贼贼地想,要是和可心生一个儿子,那一定会是一个威风八面、横扫天下的王啊!

    这样一种幸福、豪情的想象,最终令闾丘闵幽忍不住“哈哈”大笑出声。他的笑声引致场中的追逐暂停下来,可心和伊三公子一个忘了打,一个忘了跑,一起看向他。

    闾丘闵幽看到可心嗔怪的目光,赶紧把小黑的缰绳一放,顺手抄起墙边立着的另一把扫帚,朝可心睒睒眼睛,笑吟吟地,向伊三公子包抄而来。

    伊三公子这一下惊得玉容失色,眼珠差点跌出眼眶。可心的一把扫帚他已经疲于应付,现在又来一把,伊三公子这次是连招架也不准备招架了,他赶紧拎着宝剑,缩起脖子,夺路而逃,心里想着对面这个黑衣小子要是硬拦自己的话,说不得,自己也只能咬牙一头撞上去了。

    伊三公子这样想着,脑子里闪电一样回忆了一遍看斗牛时,牛儿是怎样低首、怎样扬着两个犄角撞人的。伊三公子边回忆,边偷眼瞄向对面闾丘闵幽的肚子,暗中憋足了劲,选好了自己撞头的位置和角度。

    好在闾丘闵幽并没有真正要拦截伊三公子的意思,他只是做做样子,应个景,帮着可心吓唬吓唬人而已。眼见伊三公子缩头冲来,闾丘闵幽虚虚地侧身,给伊三公子让出一条逃窜之路,借此机会,伊三公子就一溜烟跑得不见了人影。

    可心初还怪责闾丘闵幽放跑了伊三公子,后来看到伊三公子已经跑远了,闾丘闵幽依旧抱着扫帚在空中一下一下假假地挥着,边挥还边看自己两眼,眼睛里满是戏谑的笑。

    可心突然就明白过来,感情闾丘闵幽不是在真的赶人,而是在模仿和表演自己刚才追打伊三公子的动作呢。她低头看看自己怀抱扫帚的凶悍样子,可不正是闾丘闵幽正在演示的那个样子么。



第三百零二章 现世安稳
    流水的日子,水中追逐着的是两颗快乐的心。那段时间,临水坊打烊后,只要不下雨,闾丘闵幽都会和可心一起,俩人一马,迎着夕阳,缓缓地向陌上行去。他们一起去会颖郊外看落日,看星星,看月亮。心像风一样自由,风像心一样快乐。

    有时,可心走累了,闾丘闵幽就会将可心放到小黑背上,自己在一旁牵着缰绳,抚着小黑的脖颈,慢慢地走。这一刻,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做,只是放眼而望即可。看陌上的花开着,星星点点,晚霞夕照之下,一望无际的田野上到处是成熟的高粱,那些红色的、饱满的高粱像一朵朵、一团团、一片片火在燃烧,它们或昂着头燃烧,或弯着腰燃烧,或摇曳生姿地燃烧,成群结队,无止无休,它们一直烧到远远的天边,在那里与天上的云霞相接,与夕阳相接,这个火红的、绚烂的世界,最后又一点点地燃进闾丘闵幽和可心的世界,一次次点亮他们年轻的眼睛,点亮他们少年的心,也点亮他们飞扬的青春。

    每日穿行在这个世界,闾丘闵幽和可心感受着这个世界充盈着的热情,充盈着的赤子之诚,充盈着的火热无比,只有迎面而来的、田野上的风是凉爽的。在那滚滚的、泥土香味的风里,小黑的鬣鬃、闾丘闵幽的短发、可心的长发像三只快乐的黑鸟,上下飞舞。

    天空低了下来,田野暗了下来,四围的野花影影绰绰,在暮霭中渐渐化去,只剩下淡淡的香气飘摇着不肯骤去,燃烧了一整日的高粱开始萌散出酒一样的味道,时光鸟一样归来,鸟一样栖息、停靠在最美好的此刻,旷野的风放开它们宏大的歌喉,低旋出一曲夜的吟唱。某一个蓦然睁眼的瞬间,所有的星辰突然间像千万只离弦的火箭,从四面八方一起扑向大地,随时都会到达面前,跌落的样子。

    那个时候,小黑也会安静地卧下来,卧在头枕双臂、仰面而躺的闾丘闵幽、可心旁边,和他们一起,欣赏亮晶晶的天空和蓝莹莹的星星,还有变化多姿的月亮。

    小黑会不小心听到可心和闾丘闵幽两个人偶偶私语着,畅谈他们人生的理想。可心说,她的人生理想是“养花养草养灯”,而闾丘闵幽两只眸子狼眼般闪亮,他盯着可心看了好一会之后才说:“我的理想是,养牛养羊养你。”

    那一刻,四围的萤火虫酸得腮帮子发疼,它们浑身乱颤,拼命翻飞,不规则地乱跳,然后互相冲啊、撞啊,笑闹成一团;

    那一刻,小黑被麻得嘶牙咧嘴,忍不住连打几个响鼻,前蹄在地上拍得扑扑响,打起了老高的尘土,嘴里还呼哧呼哧地喷气,吓得可心和闾丘闵幽爬起来躲得远远的。

    而闾丘闵幽最念念不忘、最痴痴萦怀、最甜甜于心的,是那些个“有一次”:

    有一次,可心的哨笛,似乎春水般脉脉含情,若有所诉,又似乎只是平和清淡,无悲无喜;

    有一次,可心的指尖,似乎鸟羽一样拂过他的眉毛,又似乎没有;有一次,可心温暖的手,似乎雪花一样在自己手心里停留,又似乎没有;

    有一次,可心云霓般飘摇的裙裾,似乎曾扫过他的脸颊,又似乎没有;有一次,可心鬓边的野花,似乎轻风般掠过他的双唇,又似乎没有;

    有一次,漫天遍野的红高粱和可心的回眸而笑一起,似乎香气般杀伤过他的呼吸,又似乎没有……

    陌上花开,他们缓缓而去,长天月明,他们缓缓而归。

    不需要语言,只在四目的对视,眼睛里蕴藉的那些话,他们彼此懂得:



第三百零三章 当面致谢
    北大街临水坊的对面是一座茶楼,叫菊仙楼,是会颖王都数一数二的茶楼,人来人往,每日都座无虚席。

    辜为先和三殿下闾丘云在、还有小楼三人,每个月都会去菊仙楼喝几次茶,说来奇怪,他们每次喝茶,年轻的掌柜柳下言都会送几碟茶点给他们。

    开始,小楼以为这是茶楼的促销手段,掌柜的人人都有送呢。可是,次数多了,小楼经过观察后发现,不是如此呢,掌柜的明显是只送他们这一桌。

    但是,辜为先不让小楼去问为什么,既然掌柜的送,他们就泰然地吃。

    这一天,辜为先来菊仙楼喝茶,只带了小楼来,当掌柜的柳下言又送上两碟点心时,辜为先忽然对柳下言说:“我可以见一下席老板吗”

    柳下言先是一愣,旋即微微一笑,道:“待在下问过席老板,明日此时,给先生回复。”

    小楼推着辜为先的轮椅一出菊仙楼,就忍不住好奇地追问起来:“先生,席老板是谁”

    辜为先在路上没有回答小楼的问题,一直回到惜云邸,辜为先才向小楼讲述了席老板是谁。

    席老板名叫席佑堂,是菊仙楼的真正老板。

    席家本是翼国南田郡的一个望族,只是经过了数代单传后,人口渐渐有些凋零。席侑堂出手阔绰,交游甚广,几年前,他突然折卖了所有家当,北上王都会颖,半是定居,半是隐居。

    席家所有生意,席侑堂很少亲自出面,多是由席家的门客仆从打理。北大街上的菊仙楼就是席侑堂入住会颖之后悄悄盘下来的一处生意,明面上的掌柜是柳下言。

    席侑堂来自外地,会颖人并不知道柳下言和席家的关系,人们只道菊仙楼的老板是二十出头、年纪轻轻的柳下言,纷纷艳羡不已,却不知,真正的幕后老板是席家的少爷席侑堂。

    柳家是席家的三代家仆,柳下言比席侑堂小十多岁,自幼即跟随少爷席侑堂前后侍应。

    小楼听了辜为先的这番介绍,很奇怪辜为先是如何知道这些的,辜为先没有具体解释他是如何知道的,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只要一个人有心,就总有办法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的。”

    小楼又好奇地问辜为先:“先生见席老板干什么是不是觉得菊仙楼的茶点好吃,想直接要一个五折金卡”

    辜为先沉吟了一下,道:“免费吃了人家那么多茶点,也该对人当面说声谢谢的。”

    小楼歪着头看了辜为先好一会儿,他自然不相信辜先生见席老板,就只是为了当面谢谢席老板的茶点。

    小楼很快又想到一个问题,他问辜为先道:“柳掌柜说他要去问问席老板,先生,您说席老板会同意见面吗”

    “席老板等这个见面机会,也应该很久了。”辜为先道。

    “哦”小楼不解道,“为什么这么说”

    辜为先道:“不然,柳下言也不会一直送我们免费茶点。”

    “酱紫啊!”小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楼不再琢磨此事了,他赶着去芝心堂看店去了。

    第二天,辜为先、三殿下闾丘云在还有小楼三人刚到菊仙楼,柳下言就迎了上来,他交代了身后的伙计几句话,就引领着辜为先、三殿下闾丘云在、小楼三人穿过菊仙楼,朝后门走去。

    菊仙楼后门早有一辆八匹马的大车等着了,车沿上已经搭好一条宽阔的踏板,几人合力将辜为先的轮椅推入车厢,三殿下闾丘云在、小楼和柳下言一起上了车,车厢帘子放下后,马车开始徐徐起动,渐渐奔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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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大位之争
    三殿下闾丘云在茫然地看着老师辜为先和席佑堂。

    辜为先从未带三殿下闾丘云在拜访过什么人,这一次,却破天荒带他来到这样一个奇怪的地方,拜访一个茶楼的老板,三殿下闾丘云在原本心中就有些狐疑不解,此刻,听着二人的对话,愈发有些不明白起来。

    难道,老师真的是觉得他光学读书认字还不够,还有意让他学做生意不成

    辜为先说完“经国也是一门生意”的话,等席佑堂接话,席佑堂却低头一口接一口呷茶,始终不说什么。

    辜为先想了想,对柳下言道:“可否麻烦柳掌柜带云儿和小楼参观一下贵宅的花园,我看他们对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呢。”

    柳下言看一眼席佑堂,见席佑堂没有出言反对,遂微微一笑道:“两位公子请跟我来。”

    小楼先高兴地凑了过去,他早就有一肚子问题想问柳下言了,比如,菊仙楼的那些点心的做法,比如,这园子是不是两三家园子打通拼凑的,比如,柳掌柜你今年多大,好像也比我大不了几岁的样子,等等等等

    房间里只剩下辜为先和席佑堂了,只听辜为先缓缓道:“席老板应该知道云儿的身份吧”

    席佑堂并不否认,他点了点头。

    辜为先又道:“当前翼国的朝局,无需辜某介绍,想来席老板自有所耳闻。”

    席佑堂看了看辜为先道:“你是指大位之争”

    “是的。”辜为先面色凝重,点了点头。他提请席佑堂注意的,确实就是未来翼国几位殿下的王位之争。

    近年来,随着世子闾丘奋卒和二殿下闾丘闵幽的逐步成人,翼国文臣武将之间冲突渐大,罅隙也渐深,双方之间几乎所有的、大大小小的争执,甚至于我妾你偷之类的私人龃龉,最后都能拐到这样一个终结争议上:谁领导未来的翼国更合适,世子还是二殿下

    世子与二殿下相差只一岁,二人个头身材也仿佛,可性情却迥然相异。

    翼国人众做过这样一番对比和总结:世子喜白衫,二殿下好玄衣;世子爱笑,二殿下严肃。若是观察得再仔细些:世子的眼睛总是星星一样亮闪闪的,二殿下的眼睛却绝大部分时候都蒙着一层灰,雾蒙蒙的。至于说到骑马,也真是很巧,世子从来都是骑白马,而二殿下却对黑马情有独钟。

    世子闾丘奋卒温润仁和,性情随意,很受文臣拥戴,自然这也与世子的老师是威望极高的太傅文孝勤有关;而二殿下闾丘闵幽因其果敢尚武,很合翼国武将们的口味。

    于是,关于今日之翼国,未来之领袖,双方各执己见。文臣的说法是:菜要清淡些,才能吃多吃久;武将的意见却是:酒要够辣够猛,才能对抗严寒和风雪。

    菜和酒的比喻,最终困扰到了王上闾丘羽的饮食,常常令他举杯停箸不能食,看着酒杯和饭菜,若有所思,却取舍两难。

    王上闾丘羽也不得不承认,当前境况也确实如此,民风过于柔弱,读书习礼之风过盛,尚武强身之气不足,这正是翼雪两国多年对抗中,翼国多数时间都落在下风的原因。

    而世子奋卒和二殿下闵幽,恰恰分别代表了这一文一武、一柔一刚、一弱一强两种风气。

    有人曾说,世子是一杯清泉,二殿下是一碗浓茶。二殿下对此说却不以为然,他曾自言,自己是一盅黑色的龟苓膏,虽然味道有些苦,却可以清热解毒。而显然,翼国已经积毒太深。

    好在武将之领袖周搏、周却两位将军父子,在这件事情



第三百零五章 突遇绑匪
    三殿下闾丘云在和小楼跟着柳下言来到一处花园中——之所以说是一处,是因为这处宅院太大了,他们一路走来,看到过好几座园子,柳下言此刻带他们去的,不过是距离比较近的其中一处。

    三殿下闾丘云在不怎么言语,话都被小楼一个人说了,“叽叽呱呱”个没完,柳下言耐心地逐个回答着小楼的各种问题。三殿下闾丘云在则缓步跟在他们身后不远。

    忽然,传来一声轻轻的:“别动!”

    柳下言已经警觉地回了头,小楼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赶紧也回头往身后看去。

    三殿下闾丘云在面色苍白,立在不远处的一树花丛前面一动不动,花丛掩映之下,差点让小楼和柳下言忽略了从花树后面伸出的一只手。

    那只手看上去手指纤长,却有力地握着一把短短的匕首,匕首刃正贴在三殿下闾丘云在的脖子上。

    三殿下闾丘云在只要稍微动一动脖子,就可能被匕首锋利的刀刃划出伤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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