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医妃:厂公真绝色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瑾瑜
太后冷笑起来,“皇帝真当韩征对你忠心一片,日月可鉴么”
“哀家此番在大相国寺,还无意得知了一个消息,司药局那个常司正,也就是施氏那小贱人的师父皇上记得吧当初他也是经韩征之手,先进的太医院,此后再掌了司药局。可哀家无意得到的那个消息,却是说他就是民间那位大名鼎鼎的,早已音讯全无多年的‘常百草’!”
“皇帝可还记得你曾多少次让韩征派了人天南海北的寻常百草,韩征甚至几次亲自出京去寻却一直没有任何消息,当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以东厂的本事手段,怎么可能”
“原来竟是韩征一直将人藏在自己身边,欺君罔上,也就不怪一直找不到人了。那他这样隐瞒常百草的行踪,不欲常百草为皇帝问诊,到底是何居心,都这样了,皇帝还要认为他对你忠心一片,日月可鉴吗”
隆庆帝早已铁青了脸,待太后终于说完了,方沉声问道:“母后这又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可有证据”
若韩征真一直将常百草藏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不让常百草为他问诊,就真是该死,该千刀万剐了!
太后冷哼道:“哀家不是一直病着,太医院也一直有太医去大相国寺给哀家问诊么前阵子那常司正也去了一次,大抵是韩征想确定一下哀家到底还能活多久,以后便没人辖制他,他便可以彻底蒙蔽皇帝,为所欲为了却不想,大相国寺的一个古稀老和尚却认出了他,哀家自然也就知道了。”
隆庆帝脸色越发难看了,“母后确定那个古稀老和尚没有认错人常百草不是都说行踪不定吗,那个老和尚又是怎么认识他的”
段嬷嬷在一旁道:“回皇上,当日常司正去给太后娘娘问完诊后,太后娘娘让奴婢送他出去,奴婢将他送出了一段距离后,就往回折。却遇上了一个老和尚,正一边扫地,一边嘴里直念叨‘太像了,真的太像了,我肯定不会认错’,见了奴婢,便拦着奴婢请问常司正是何人,说与他十几年前的一位救命恩人十分相似。只他老眼昏花,不敢确定,所以不敢上前相认,打算问过奴婢,确定了以后,再去答谢自己的救命恩人。”
“奴婢自然要问他是怎么一回事,他便说十几年前他腿脚还算利索时,曾各处游历,有一次经过一座大山时,不幸被毒蛇咬伤,眼看就要一命呜呼。万幸刚巧有一位医士经过,救了他一命,可惜等他醒来时,那位医士已经离开了,他问了当地的人方知道,那位医士竟是大名鼎鼎的常百草,刚好那阵子在当地一带采药义诊,当地的人都说定是佛祖在保佑他,若晚上一日,常百草定已离开了,他也活不成了。”
“可惜他足足昏迷了三日才醒来,救命恩人已不知去了哪里,这些年他心里一直过意不去,很想报恩,却是没有机会,所以瞧得常司正,才会那般激动。只他当初见常百草时,意识已有些不清醒,且已过了这么多年,恩人的相貌肯定多少会有些改变,实在不敢确定……”
太后带着段嬷嬷住到大相国寺后,因福宁长公主的灵柩就秘密寄存在那里,太后少不得又哭了一场,痛苦了几日。
才在段嬷嬷的劝解下,也在一定要为自己和女儿报仇的信念的支撑下,渐渐好了起来。
大相国寺清净凉快,空气宜人,十分适合居住,太后不过住了半个月,心境便不自觉开阔了许多,身体也又好转了几分。
可惜护卫重重,还都是韩征给安排的,她压根儿见不到外人,也不敢随便打草惊蛇,便是想给萧琅送信,也得防着信压根儿连京城都出不了。
惟有隐忍等待,忍辱负重。
 
第二百五八回 猜忌
隆庆帝脸色复又难看起来,冷声道:“他一个太监,一切权势都是朕给的,只要朕不愿给他,一力要收回了,自然立时树倒猢狲散,他的一应所谓党羽都得散个干干净净,又岂会出现母后所说的‘尾大不掉,后患无穷’若真如此,朕也没什么可忌惮的,朕是皇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一律杀的杀,治罪的治罪便是了!”
只是光凭一个古稀老和尚的一面之词,且他还是经段嬷嬷之口才知道的,便给韩征定了罪,也太片面,太儿戏了。
那可是他的肱股之臣、左膀右臂,这么多年没有功劳尚有苦劳,自然得听听他是怎么说的,把一切都弄得水落石出了,再下定论也不迟!
隆庆帝想到这里,还是觉得没法先忍着,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定要立时传了韩征到面前来,一问究竟才是。
因又叫起崔福祥来,“朕不是让你即刻去传韩征吗,怎么还不去——朕不立时问韩征个一清二楚,心里委实不痛快!”后半句话,是对太后说的。
太后脸色便也难看了起来,皇帝对那个阉竖,还真是有够信重的!
咳嗽一声,太后涩声开了口:“皇帝才还说哀家怎么说,你便怎么做,看来都是骗哀家,哄哀家开心的。”
一旦让那个阉竖过来当面对质,以他的巧言令色巧舌如簧,势必立时便会说得皇帝又打消了全部的疑忌,复又对他言听计从,那皇帝若能跟宣武侯一样好运,也很快有了龙嗣便罢了,她在他心目中还能稳住地位,母子之情还能继续保住。
可若皇帝没那么好的运道,她势必就得花更多的时间,更多的精力去对付韩征,还未必能成功,——问题以她如今的年纪和身体状况,‘今日脱了鞋,不知明日穿不穿’,哪还能撑到那一日
不能为自己和女儿报仇,她死也不能瞑目!
所以太后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隆庆帝现在就打草惊蛇,他就算要问韩征,至少也得等他先去亲自打听过韩征在外面的权势,亲自听过“立皇帝”在朝臣们心目中是如何的权势滔天,说话比他这个皇帝还要好使,对韩征已经满心的不满后,再问也不迟。
隆庆帝才说嘴便打嘴,不免有些讪讪的,道:“儿子并不是骗母后,只是心里委实不痛快,且此事疑点颇多,朕总得问个水落石出才是。”
指不定常太医压根儿就不是常百草,或者就算他是,韩征却的确一直不知道呢,韩征又没见过常百草,亦非圣贤,被他蒙蔽住了,也是人之常情,总不能因此就全盘否定了他。
就更不必说,母后对韩征明显有偏见,之前还曾以死相逼非要他杀了韩征了……
太后道:“哀家知道皇帝心里不痛快,换了谁心里也痛快不起来。可事有轻重缓急,哀家也并不只是如皇帝所想,是为了一己之私才如此的,皇帝也说过了,哀家首先是大周的皇太后,岂能基本的大局观都没有哀家是真觉着当务之急是龙嗣,也实在不宜早早就打草惊蛇,以免回头后悔也来不及了,皇帝细想一下吧。”
段嬷嬷在一旁也道:“是啊皇上,眼下龙嗣才是最要紧的,至于常司正是不是常百草,我们完全可以私下先查证一番,若不是,也省得您与韩厂公君臣生隙;当然若是,又另当别论,却也实在不必急于这一时啊。”
隆庆帝闻言,在心里权衡了一番,的确眼下龙嗣才是最要紧的,只要他有了儿子,旁的都不重要了……遂点了头,“那朕就听母后的,先不传韩征,以免打草惊蛇了,还是等龙嗣的事有了眉目后,再计较旁的也不迟。”
太后这才笑起来,“这就对了,只要皇帝后继有人了,区区一个对皇帝不忠,怀有二心的奴才又算得了什么,换了便是。那些政务军务,皇帝也大可自己亲自抓起来,毕竟哀家的孙子还等着皇帝手把手的教他呢……哀家也知道,这些年皇帝并不是为了受用,才会大多数时候,都不问朝政的,你是心里苦,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来,哀家自己的儿子,自己岂能不明白总算如今柳暗花明,苦楚即将过去,曙光即将来临了,哀家待会儿回了大相国寺后,可要好生给菩萨磕几个头,叩谢菩萨慈悲才是。”
隆庆帝听得太后这番推心置腹的话,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来因膝下空虚而生出的苦闷与不如意,不免也触动了心肠。
半晌才道:“这些年让母后也操心了,若此番真能得偿所愿,儿子都不知该如何感激报答母后才好了。”
太后忙摆手道:“哀家才不是说了,自家母子,不说这些生分话儿吗好了,时辰也不早了,哀家得动身回大相国寺了,不然回去天都得黑了,皇帝就等哀家的好消息吧。”
说着就着段嬷嬷的手,站了起来,又道:“至于哀家方才说的别打草惊蛇了,皇帝别嫌哀家啰嗦,可千万要切记,最好也亲耳听听韩征到底是怎么权倾朝野的,想想万一……要怎么才能兵不血刃的收拾了他。如今国本未定,朝堂本就动荡不安,人心不稳,实在不宜再生变,能悄无声息的把事情平息了,就再好不过了,皇帝自己也不希望将来将一个烂摊子留给自己的儿子、哀家的孙子不是”
“才哀家说你这些年是因为心里苦,才会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其实只有一半的原因。只怕还有一半原因,是因为想着将来这万里江山、偌大家业终究会落到旁人手里,你管届时是个什么样的局面呢,所以才自暴自弃,凡事都懒得过问吧”
“可如今不一样了,只要有了龙嗣,咱们便再不是白为他人做嫁衣,旁人也再想不着咱们什么了,皇帝就忍心届时将一个烂摊子交到自己儿子手里,让他捉襟见肘,殚精竭虑不成那不但哀家走了都不安心,皇帝定然也是一样……哀家这话虽糙,理却不糙,皇帝且好生想想吧。”
隆庆帝让太后一席长篇大套的话说得越发触动了心肠。
母后说的话可不正是他的心声,他可不正是想着反正自己一旦殡天,也什么都带不走,又何必累死累活,不如及时行乐吗
因极富感情的叫了一声“母后”,道:“只要此番真能诞下龙嗣,儿子一定振作起来,将来好给他留下一个海清河晏的盛世,也一定不会辜负了母后的期望!”
说到最后,心里攸地升起一股豪气来,他才四十出头,正是年富力强之际,之前只是他懒得做而已,只要他愿意做了,那些军国大事算得了什么,治国又算得了什么,他难道还做不好不成
只要他安了心要做,都要不了十年,不,五年都要不了,便足够他创造一个盛世,交到他的亲生骨肉手上了,——就像他的龙嗣已经有了,他也已经确定后继有人了一般!
太后立时满脸的欣慰,“有皇帝这句话,哀家便安心了。但一口是吃不成胖子的,凡事都讲究个循序渐进,真等有了龙嗣皇帝再开始振作,只怕免不得手忙脚乱,依哀家说,最好现在就开始振作。”
顿了顿,“哀家是对韩征有偏见,但也绝不只是出于一己之私才一再在皇帝面前说他不好的,实在是皇帝给他的权势太大了,连内阁也成了他的一言堂,让他连个牵制掣肘的人都没有。就算不论旁的,皇帝也该再提拔一个人起来,与他互相平衡牵制才是。说来早年朝廷都设西厂的,与东厂互相牵制,互相约束,便谁也不敢自大狂妄,惟有兢兢业业的效忠皇帝,为皇帝办差了,皇帝不若想想,要不复设西厂吧”
“这治大国如烹小鲜,连寻常人家的奴才管事,主子上且知道不能由得一家独大了,何况咱们是天家,皇帝的家业是整个天下呢就更得掌握好这平衡制约之术了。好了,哀家说不再啰嗦了,不觉又啰嗦了这么多,真得走了,皇帝就等哀家好消息,也再仔细想想哀家方才的话儿吧。”
说完让段嬷嬷扶了,便往外走。
隆庆帝见状,忙道:“母后,儿子送送您。”
一路将太后送出了自己的寝殿,又让崔福祥代他好生送了太后出宫,目送一行人远去后,才折回寝殿,歪到榻上,细细想起太后方才的话来。
当初邓氏那贱人临死前,便说过韩征是如何嚣张狂妄,权势滔天的,如今母后又一再的如此说,就算他们彼此之间真有私怨,邓氏与母后总不能无中生有,生编乱造。
但除了她们,朝臣也好,宫人也好,就没谁在他面前说过韩征一个字不好的,不,曾经御史也时不时的就会弹劾他一本,或者弹劾东厂如何的嚣张不法、残暴不仁。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些弹劾韩征和东厂的折子他就再没见过,大朝会上也再没有过当面弹劾韩征和东厂的官员。
是韩征和东厂的确已无可指摘了,还是那些官员都因为种种原因,不敢再多说一个字,甚至那些官员压根儿都已不在,换成了另一批
隆庆帝这才惊觉自己如今耳目已闭塞到了何等地步,竟是除了韩征一个消息源头,旁的都没有了,那自然是韩征说什么便是什么,说的是不是粉饰过的话他也无从知道无从判断,韩征有没有对他的话阳奉阴违,有没有一手遮天,他亦通通都不知道了!
甚至连内阁的阁臣们,他都好长时间一律少见了……是了,当初还是他把票拟和批红的大权都给了韩征,让他‘看着做主就成了,不必事事再来烦朕’的。
不行,他得尽快弄清楚到底母后的话是言过其实,还是管中窥豹,西厂也真的很有必要复设了,当然,当务之急还是龙嗣,只要他有了儿子,一切都能迎刃而解了!
与段嬷嬷一道出了宫,坐上回大相国寺的马车后,太后立时瘫在了段嬷嬷身上,满脸的心力交瘁。
段嬷嬷知道她累坏了,忙心疼道:“太后娘娘今日耗费了大量的心力,回去后可得好生歇息将养一番才是。”
一面吩咐车夫,“把车驾得再稳一些,慢一些都无妨,只求稳,以免颠着了太后娘娘。”
太后无力的摆摆手,“哀家没事儿,缓一缓就好了。总算如今迎来了转机,总算老天爷开眼了,哀家就是再累,心里也是舒坦畅快的。”
段嬷嬷想到此番的天助她们,也禁不住道:“是啊,只要能让奸人得到应得的下场,奴婢也觉着,再累心里都是痛快的。只太后娘娘方才何以不向皇上谏言,立时召了大公子回来呢等大公子回来了,以他的本事谋略,咱们就真是如虎添翼了。”
太后哂笑一声,“要是哀家真向皇帝进言急召琅儿回来,他势必得立时又疑上哀家的用心了,还得等龙嗣的事有了确切的进展,他也亲耳听过那个阉竖是何等的嚣张狂妄后,他才会彻底相信哀家的话。届时不用哀家开口,他自己就会下旨急召琅儿回来了,所以哀家又何必急在这一世,且慢慢儿来吧,哀家多的时候都熬过来了,也不差如今这十天半个月的了。”
段嬷嬷想到隆庆帝方才对韩征仍多有回护,皱眉低道:“皇上对那个阉竖的信重委实根深蒂固,不易撼动,就怕那常司正不是常百草,那老和尚老眼昏花认错了人,那可就……”
太后哼笑道:“这就要看皇帝是什么意思了,皇帝若信了他是常百草,定会想方设法去求证的,那老和尚总不会平白无故认错人,不然他怎么没认错别人,偏认错了姓常的可见他肯定有问题,那皇帝总能查到。便是退一万步,他不是常百草,皇帝总得花一定的时间求证,这段时间,也足够他亲耳听到韩征是如何一手遮天,让朝臣都只知韩厂公,而不知他这个皇帝了!”
那纵皇帝一时还不会、也不能收
第二百五九回 无心插柳
杨氏在十两银子的诱惑下,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原来宣武侯夫妇再是着意隐瞒房里姬妾终于有孕了,他们终于在盼了二十几年,盼得已然彻底绝望了之时,不曾想突降惊喜,竟让他们给盼来了心心念念的子嗣的天大喜事,到底宣武侯府并未分家,长房与二房都同住一个屋檐下。
且二房因为主子众多,将来侯府也迟早会是二房的,本来该他们份例的下人便比长房多,还有暗地里向着他们、愿意给他们通风报信提前卖好儿的公中和长房的下人们,一日两日的还罢了,时日一长,又岂能丝毫宣武侯姬妾有孕了的风声都听不到
当下自张云蓉的公婆夫君往下,二房的人都有些慌了。
便是张云蓉夫君的兄嫂,短暂的幸灾乐祸之后,也都慌了,若长房真有了亲生的儿子,势必爵位家产都再落不到他们二房头上,固然他们一房也没有儿子,早就没了承爵的希望,可原本多分一些家产却是定然少不了的,如今却眼看连多分家产都要落空了!
但更慌的还是张云蓉,她如今还能稳坐宣武侯府二奶奶的位子,就是因为她膝下两个儿子是侯府如今唯二的孙辈,将来长房要过继,肯定只能在她的儿子们当中二选一,她翻身做主是必然。
可若长房自家都有儿子了,还过继什么过继,届时别说爵位了,连家产长房都得占大头,他们二房只能等着被扫地出门,自此便是宣武侯府的旁支,连爵位的边儿都够不着了,——那她还翻什么身做什么主,当什么世子夫人、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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