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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宦医妃:厂公真绝色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瑾瑜

    桃子囿于见识,感受不到这些日子和即将到来的山雨欲来风满楼,采桑却是早就敏锐的感受到了。

    却什么忙都帮不上,有心也无力,唯一能做的,便是尽好自己的本分,照顾好施清如,尽量让督主没有后顾之忧,那自然他们所有人都能多几分把握得以保全了!

    施清如让采桑这么一说,本来没有胃口的,也点了头:“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可不是吗,越是这个时候,她越要保重身体才是,督主可还等着她为他生十个八个孩子呢!

    翌日,施清如便称了病,不但自己的正院不允许桃子和采桑以外的任何人出入了,还自己配了点药吃下,弄出了麻风病人的症状来;又让采桑传话阖府上下都要日日清扫洒生石灰,日日喝预防的汤药,——虽是作戏,也得做足了全套,以备不时之需才是。

    一时间都督府连上空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如此过了几日,隆庆帝果然在大朝会上提出了自己要即日复设西厂,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指了崔福祥为西厂提督,令其即日招兵买马,“二十四卫里可随意抽调精英,以便尽快为国尽忠,为朕分忧。”

    又擢了宣武侯为金吾卫前卫指挥使,也就是萧琅之前的职位。

    只锦衣卫暂时没擢人,不是不想擢,是急忙之间没有合适的人选,怕擢错了,仍是韩征的人,或是对自己阳奉阴违,当面一套背地一套,那岂不是自找气生,倒不如缓着点来,等有了绝对忠心的合适人选,再擢升也不迟。

    隆庆帝算是看明白了,他的圣旨口谕乃至大小命令当时倒都发出去了,可具体实施情况如何,他却是两眼一抹黑,压根儿不知道,只能是底下人怎么说,他便怎么听。

    他堂堂一国之君,又总不能事无巨细全部追着过问到,那既有失一国之君的风范气度,也会累死他自己。

    连日不过多耗费了一些心神,多见了几次朝臣,翻看了一些奏折,隆庆帝便觉着累得不行,远没有之前日日什么事都不用操心,只打坐修行,闲了便传了妃嫔伴驾受用了。

    固然吃了宣武侯献上的良药后,他短时间内不得临幸妃嫔,传了人到跟前儿唱个曲儿行个令什么的,却是无妨的,却因劳心劳力,连这也顾不上了,委实让人身心都不痛快得紧!

    以致隆庆帝都曾想过要不干脆仍维持原状,让大情小事都让韩征操心去,他只高卧着受用也就是了。

    还是想到自己很快就要有儿子了,将来不能留一个烂摊子给他,且韩征也实在太嚣张了,哪个当主子的都容不下这样奴大欺主的奴才,他才勉强打点起精神撑住了。

    到了这个地步,韩征肯定是要除的,大不了将来除了他后,他再提拔几个能干得用又忠心的臣工起来,相互平衡制约,他才能真正高枕无忧的继续受用!

    再说崔福祥与宣武侯各自升了官儿后,前者虽是隆庆帝跟前儿第一近侍,说来也体面,管的却只是隆庆帝的衣食住行,至多也就能让臣工们见了客气的称一声‘崔公公’,再就是能在妃嫔宫人们面前抖抖威风而已,却几无实权,要说心里没有疙瘩,怎么可能。

    偏心里有疙瘩也得忍着,还得忍着他若不净身,韩征年纪当自己儿子都绰绰有余了,一口一声‘厂公’的奉承韩征,平日里也都得做小伏低,个中憋闷与屈辱简直不能想,一想非得怄死人不可。

    不想却忽然喜从天降,皇上竟不再一心信重韩征,开始诸多疑忌不说,竟还提拔他做了西昌提督,与韩征平起平坐了!

    崔福祥心里那叫一个得意称愿,对隆庆帝又叫一个感激涕零。

    本来擢升之初,对韩征多少仍有几分忌惮的,也在隆庆帝下了朝又私下勉励了他一番后,把那几分忌惮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去。

    这江山始终是皇上的,韩征再是不可一世,说到底也不过皇上的一介奴才而已,难道还能翻了天不成,他只要好好效忠皇上,为皇上尽心竭力的办好一应差事,不愁不能成为下一个韩征!

    于是越发的踌躇满志,当日便开始大张旗鼓的往二十四卫里挑人了。

    而宣武侯也是一番差不多的想头。

    金吾卫可是拱卫天子与皇城的禁卫,金吾卫四品以上的官员,便是真正的天子近臣,简在帝心了,搁以往,他连想都不敢想自己或是自家的子侄辈们能坐上金吾卫四品以上位子的。

    可如今,皇上却直接擢了他为正三品的前卫指挥使,别人或许不知道,他自己却是知道都是他那有孕姬妾腹中这一胎的功劳,是他献给皇上那些灵药的功劳,——可见他儿子是多么的有福气,还在娘胎里,已经能助亲爹升官发财,简在帝心了,等将来生下来,长大以后,岂不得越发的福大命大造化大了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皇上对他的信重与栽培,对他的知遇之恩,那他就更得抓住此番的机会

    ,加倍尽忠皇上,助皇上铲除奸宦弄臣,以回报皇上的恩典了!

    一时间宣武侯这位新贵也是意气风发。

    朝中文武百官则大半都是聪明的装傻,不发一语,谁知道皇上此番的雄心壮志能持续多久呢,韩厂公的权势也早已是根深蒂固,又岂是那么容易撼动的

    还是持观望态度的好。

    当然,也有不少眼热宣武侯忽然就升官发财的,想如法炮制,或趁机结交,正好八月十五已近在眼前,遂都纷纷打着登门拜节的旗号,登起宣武侯府的大门来,弄得宣武侯府在八月剩下的日子里,一跃成为了京城数得着炙手可热的人家,可谓是门庭若市。

    这么大的动静,施清如哪怕日日都待在都督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难免听说了,心里止不住的忧虑。

    可惜韩征越发回来得少了,便偶尔能回来一次,也不过待上一小会儿,与她说上几句话,便急匆匆的又离开了。

    弄得她连问他几句的机会都没有




第二百六三回 权衡
    小晏子听了施清如的吩咐,转头便吩咐底下的人,继续冲张云蓉那个贴身丫鬟耳边吹风去了。

    那贴身丫鬟拿了真金白银的好处,一是财帛动人心,她纵月例赏赐都多于其他下人,可这世上还能有人会嫌银子多不成

    二是自谓自己的确是真心为张云蓉考虑,纵有私心,忠心却显然更多,不然真等施兰如腹中那野种承袭了爵位,她以后还有什么翻身的希望,这辈子可就真正完了!

    遂更卖力的劝说鼓动起张云蓉来,“博一把还能有生机,不博可就只剩死路一条了,奶奶难道就真要这般坐以待毙不成那可不是您一贯的行事作风,您是伯爷的嫡长女,生来便金尊玉贵,不是自来都宁可站着死,绝不坐着生的吗”

    说得张云蓉本来只有五六分心动意动要把事情捅开的,也终于变成了十分。

    本来做错事的也不是她,凭什么到头来畏首畏尾的反倒成了她,倒像她做了错事一般了

    且“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都不为自己打算冒险,不为自己一双儿子打算冒险了,难道还能指望其他人不成,过去这些日子以来的遭遇,难道还不足以让她明白这世上任何人都是靠不住的,只除了自己吗!

    张云蓉深思熟虑了一夜,次日去给她婆婆请过安后,便借口去给宣武侯夫人请安,带着贴身丫鬟,径自去了长房。

    她若当着全家的面儿把事情捅开了,不但宣武侯夫妇极有可能将错就错,她公婆肯定会更乐意将错就错,反正无论是大房还是二房过继承爵,都是他们的儿子孙子,爵位都到了他们一房,于他们来说,是真丝毫的区别都没有。

    甚至连他们二房的一家之主、她的丈夫,那也是个得过且过的主儿,一旦爵位旁落,他只怕至多也就沮丧懊恼一阵子,也就接受现实了。

    她必须得先把事情做下了,再来告诉他,他自然也就会站到她一边,必要时候,定也会护着她了!

    张云蓉到了长房后,却没有去见宣武侯夫人,而是绕道直接去了施兰如的屋子,——自前番在园子里偶遇,施兰如也认出了张云蓉的贴身丫鬟后,她便再没去逛过园子,就怕又遇上张云蓉主仆,让人认出她来,所以张云蓉只能找上门了。

    其时施兰如正吃燕窝粥,就听得门外传来小丫头子的声音:“二奶奶怎么来咱们姨娘这里了,莫不是来给大夫人请安,走错地方了”

    施兰如端着碗的手不由一抖,心跳也开始加快了,忙与跟前儿服侍的丫鬟道:“你去瞧瞧怎么回事儿,若二奶奶要见我,就说我睡了,请她……”

    可惜话没说完,就见张云蓉已径自进来了,一脸的似笑非笑:“哟,兰姨娘这会儿才用早膳呢,大伯母还真是挺疼你的哈。”

    施兰如闻言,心里就越发肯定她来者不善了,起身强笑道:“不知二奶奶这会儿来我这里,有何贵干”

    一面冲丫鬟使眼色,令其立时寻宣武侯夫人去。

    那丫鬟接收到眼色,正要出去,张云蓉已又笑道:“自然是来找兰姨娘你叙旧的,也是我糊涂,竟一直到现在,才知道兰姨娘竟是故人。好在我还没糊涂到家,总算还是知道了,还一并知道了一些更隐秘的事,兰姨娘确定要现下就请了大伯母过来吗依我说,你还是把跟前儿服侍的人都先打发了,咱们先叙了旧,你再决定要不要打发人请大伯母过来,你说呢”

    施兰如见张云蓉说话时,一直定定看着她,双眼里分明写着‘她早已洞悉了一切,她最好别与她揣着明白装糊涂,不然就让她吃不了兜着走’,本就心里有鬼,心就跳得越发快了。

    却不敢与张云蓉硬着来,只得吩咐自己的丫鬟们:“你们都先下去吧,不叫不许进来,也别先惊扰了夫人,不然也别再待我这儿了,我这里庙小,可装不下大菩萨!”

    待两个丫鬟都应声退下后,方看向张云蓉,勉强笑道:“二奶奶请坐,只二奶奶方才说什么我‘竟是故人’,我有些不明白,我以往可从来无福见二奶奶这样的贵人,二奶奶怕是认错人了吧”

    张云蓉径自到靠窗的榻上坐了,方好以整暇的淡笑道:“兰姨娘,我有没有认错人,你自己心里很明白,莫不非要我叫出你的真名,说出你的来历来,你见了棺材,才会落泪可惜我今儿实在没那个时间,也没那个兴致,我今儿过来,是为另一件事而来。”

    略一停顿,不给施兰如说话的机会,已又道:“我已知道你腹中胎儿是怎么来的,你若识相,早早结果了他,也就罢了,我可以许你一个衣食无忧的下半辈子,我保证说到做到;反之,若你不识相,可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若野种是自己没了的,当然怪不得任何人了,她那大伯子难道能撞大运一次,还能次次撞大运不成自然该是他们母子的,便又回到他们母子手里了。

    施兰如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张云蓉果然已什么都知道了,心差点儿没跳出腔子外。

    好容易方死死忍住了,强笑道:“二奶奶说什么呢,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是,我承认的确与您勉强算故人,可我不过一个卑贱之人,以前便只能仰望您,如今与您就更是云泥之别了,哪来的资格与您叙旧我知道二奶奶每日侍奉翁姑,照顾两位小少爷已经很忙很累了,实在不敢再耽误您的时间,就不多留您了,二奶奶请吧。”

    满脑子只余一个念头,她今儿说什么都不能承认,也说什么都不能受张云蓉的胁迫。

    张云蓉却怎么可能如她所愿,冷笑一声,道:“看来你是有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了还是你以为,我是在诈你、吓唬你,还抱着一线侥幸的希望呢那我就如你所愿,这便告诉大伯父大伯母你腹中胎儿的父亲是谁去。我倒要看看,届时他们还会不会再拿你如珠似宝,什么好东西都紧着你,把你快要捧上天了,届时只怕头一个容不下你、头一个要你命的,便是大伯父!”

    说完起身便作势往外走。

    余光却看了一圈施兰如屋里的摆设,饶她生来便见惯了好东西的,也忍不住有些泛酸,大伯父大伯母还真待这贱人有够好的,瞧这屋子,布置得都快与大伯母堂堂侯夫人的屋子比肩了吧

    那知道真相后,将错就错的可能性委实太大了。

    大不了,就让施兰如‘难产而死’,或是生完了孩子再‘病死’,自此眼不见心不烦也就是了,至于孩子,打襁褓里就开始亲自养大的,与亲生的也没什么差别了!

    “二奶奶且慢!”施兰如下意识叫住了张云蓉,满脸的惨白,心里更是一片慌乱。

    若真让侯爷知道了她腹中的孩子不是他的,哪怕再想儿子,又有哪个男人能容忍这样的事

    当初她母亲可是她眼睁睁看着眨眼间便溺死在了冰冷的池水里的,连带两个弟弟也……

    母亲与父亲好歹还做了十几年的夫妻,生养了她,两个弟弟亦是父亲疼着宠着长到那么大的,纵不是亲生,与亲生说到底又有什么差别

    照样那般的无情无义,眼也不眨的便将他们溺死了。

    她与侯爷还什么情分都没有,她说到底不过就是个生子的工具而已,一旦让侯爷知道她竟敢背着她做那样的事,连腹中他心心念念盼来的孩子,也不是他的,等待她的会是什么结果,她连想都不敢去想!

    张云蓉见施兰如摇摇欲坠,知道自己已成功吓住了她,心里暗暗称愿。

    嘴上却是冷笑道:“怎么,这下你终于知道敬酒比罚酒好吃了这就对了,识时务者方为俊杰。只要你识相,我方才说的话仍然作数,过些日子若大伯母照样要发卖了你,我便着人悄悄儿买下你,保你余生衣食无忧;若大伯母看在你好歹为大伯父怀过子嗣的份儿上,破例留下你,我以后也会暗中照拂你,将来……更会保你余生无忧,怎么算你都是稳赚不赔,你自己权衡吧。”

    施兰如满脑子满心都乱麻似的,能权衡什么

    只是将手下意识放到了自己的肚子上,那里面怀着她的孩子,她自有他以来,便一直喜好吃酸,是以嬷嬷们都说她这一胎十有**是男胎,若真让他没了,还是她自己动的手……

    就不说那是她的亲生骨肉,虎毒尚且不食子,她却连自己的骨肉都能下手,简直连禽兽都不如了。

    关键她后半辈子也将注定什么指望都没有了。

    二奶奶说得倒是好听,无论如何都保她余生无忧,当初她那前大伯母张氏也说过差不多的话,结果如何张氏自己都是泥菩萨,死得那般的难堪了,何况她

    以致她被

    大伯父所厌弃,只余她一个亲人,她也真的知错了,依然不肯带她一道返乡,害她落入人贩子的手里,最后更是被卖到了那下贱肮脏的地方去。

    那些日子她到底是怎么熬了过来的,她至今都不敢回头去想,也至今都还夜夜噩梦,若非后来机缘巧合被大夫人的陪房看中了,买回了侯府来,她只怕早已“朱唇万人尝,玉臂万人枕”了。

    固然给年纪比她父亲还大的侯爷当妾一样也是痛苦与煎熬,总比她原定的结果要好出百十倍了。

    且她还有了孩子,将来还是大有希望能过上好日子,能将命运又重新握回自己手里的。

    那她凭什么要受二奶奶的辖制,凭什么要像狗一样的向她摇尾乞怜,才能有一碗饭吃,还不定什么时候那碗饭再没有了,——她亲身的经历还不足以让她明白那个道理,谁有都不如自己有吗!

    可眼下二奶奶又拿住了她致命的把柄,一副她若不肯就范,便决不罢休的架势……她该怎么办

    不,她说什么也不能就范




第二百六四回 大被一遮
    傍晚,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来,扑面而来的风也因此有了几分前阵子所没有的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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