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罪之名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厌笔川
“叶止白,闭嘴。”白中元也受够了。
“你闭嘴。”叶止白才不理会,相反总算是找到了发泄对象,情绪更加激昂起来,脏话、废话源源不断的向外喷。
面对这样的场景,白中元冷静了下来,既没有还口也没有冒然动作,而是站在门口细细观瞧了起来,少许便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叶止白的双眼发有些直,就像是没有了思维控制能力一样,完全失控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心里嘀咕着,白中元不顾叶止白的疯狂嘶吼将审讯室的门关了起来,而后边思索着边走向了谢江。
“中元,你也没办法吗”谢江摘下了卫生纸球。
“没有。”白中元表示暂时无能为力,“真是奇怪,他到底是怎么了”
“要不要送去医院”谢江开始有了担忧,“我们对叶止白了解的不深,是否患有什么疾病也不清楚,可不能出事儿。”
“嗯。”这点,白中元也必须重视起来。
“我带人去吧。”
“老谢,先等一等。”
“怎么了”谢江回头,似有所悟,“你担心他在装疯”
“看起来不像,但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稍加思索,白中元这才问道,“有没有问过丁亮,他清不清楚叶止白怎么回事儿”
“问过了,没什么用,丁亮说叶止白就是这样的人,精神错乱、喜怒无常,时不时的就会闹这么一出。”
“这么说的话,叶止白真的有病”
“有没有病去医院检查下就知道了。”
“再等等。”白中元又做了制止。
“中元,你又要做什么”
“再去调一下监控,看看能不能找到叶止白发疯的诱因,完全确定没有问题后再送医院也不迟。”
“有这个必要吗”
“有。”点头,白中元朝审讯室看了看,“连丁亮这种在肉联厂上了好几年班的人都摸不透叶止白,我们更拿不准了。而且通过之前的事情你也看出来了,就算他脑子有问题,心眼儿可是一点儿都不少。”
“也是。”
“走吧。”
监控画面被调出来之后,白中元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叶止白做的种种与谢江描述的丝毫不差。
“怎么样,我说看了也是白看吧”
“把时间调到两点。”
监控画面后退,叶止白恢复了正常的样子,他躺在地上应该是睡着了,只不过睡得不是很踏实,不断的翻身。
“再放一遍。”
再一次倒放之后,依旧没有什么明显的异常。
“这次可以去医院了吧”谢江懒得再去看监控画面了。
“再放。”白中元仿佛没有听到一样。
“中元,你……”
“停。”
就在谢江越来越不耐烦的时候,白中元突然指向了画面:“老谢,你仔细看看,叶止白在干什么”
画面是定格的,叶止白正处于翻身的状态,保持侧身的同时一条胳膊和一条蜷缩的腿向外延伸了出去。
“这不就是正常的翻身嘛”谢江表示困惑。
“这的确是翻身,但绝对不是正常的翻身。”白中元纠正着。
“怎么讲”
“播放,停。”当画面中叶止白翻身之后,白中元又问,“这次看出了什么没有”
“没有啊。”谢江越来越糊涂了。
不得已,白中元只好做出解释:“成年人在睡眠的时候,身体自我保护机能依旧是处于工作状态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不会掉下床的原因。就拿翻身来说,通常由平躺侧身之后,都会无意识的将身体向后挪动一个身位,确保始终能够处于床的中间部分,从而避免翻滚落地发生危险。”
“好像是这样,可这跟叶止白有什么关系呢”
“老谢,难道你就没有注意一个细节吗”
“什么”
“叶止白在翻身的时候,是没有这种保护动作的。”
“是吗”再次看过监控画面,谢江皱起了眉头,“还真是,这代表了什么”
“这样的动作,通常会出现在一个特定群体和的环境下,”白中元解释着,“群体指的是孩子。”
“环境呢”
“两个人一起睡的时候。”说着,白中元比划了一下,“伸出的胳膊和抬起的腿,像不像是要抱向另外一个人”
“有道理。”谢江点头,而后又是不解,“
睡觉翻身是下意识的动作,由此可以认定这种方式或者习惯是长期养成的。可据我们了解,这些年来叶止白都是一个人,放在他的身上说不通啊”
“如果不是人呢”
“什么意思”闻言,谢江猛然一愣。
“老谢,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食堂后面有两条快退役的警犬对吗”
“没错,年后就正式退了。”
“去派人牵一条过来。”
“牵狗”话刚出口,谢江的脸色猛然一变,“中元,难道你认为叶止白翻身的动作是抱着狗睡觉养成的”
“一会儿就知道了。”
“我现在就派人过去。”
……
警员回来时,牵着一条德牧。
“白队,这条犬叫哈特,很凶的,确定要牵进去吗”
“这样,你把狗放进去,用链子控制好距离,等我的命令。”
“是。”
“老谢,咱们去监控室。”
再次来到监控室,一切准备就绪后警员推开了审讯的门,叶止白原本还在挣扎扭动破口大骂着,可随着哈特的出现,他忽然静止了下来。从监控画面中可以看到,他僵直的眼神正在恢复清明,嘴唇也在哆嗦着。
“中元,你看叶止白的手,是不
第十八章 泄密者
离开市局的时候,方言的脚步缓慢且沉重,封非凡拿出的东西给了他太大的心理压力和危机感,
在看到那两张照片之前,玉坠的价值仅仅停留在后续追查袭击耗子的凶手上,谁成想如今又与文物案产生如此紧密的联系。更为要命的是,如此重要且关键的证物居然出现在了白中元的身上。
正是这点,让方言如坠冰窟、冷汗涔涔。
在对待白中元的问题上,方言始终都是异常纠结的,当初布局那么久终于掌握了盗车团伙儿的线索,锁定了目标嫌疑人唐磊,可就在那个节骨眼儿上发生了爆炸案,导致所有努力都化为了泡影。
更为后怕的是,独狼险些暴露殉职牺牲。
在方言看来,那起爆炸案疑点重重,犯罪嫌疑人唐磊和刑侦副支队长白中元共同出现在了许菲的家里,那本就是引人深思的。尤其是联系到许菲是白中元未婚妻的身份,联系到不翼而飞的五十万元现金,若说这当中没有不法交易怕是谁都不会相信,这也是他暗中斡旋让白中元归队的真正原因。
不管有没有参与犯罪,将他看在眼皮在底下都是最正确的选择,事实证明此举是明智的,若非白中元的介入,连环杀人案不会这么快告破,毒品案不会这么快浮出水面,跨时长达二十多年的特大文物案也不会这么快显露出端倪。
这是白中元的功劳,同样也是让方言所忌惮的地方,如果他真的参与了犯罪,案情将会变得无比棘手,在这场你死我活的博弈中,警方将会处于极为被动的局面,就算是最后取得了胜利,也必将付出惨重的代价。
白中元的能力,要比那些犯罪分子高出太多。
方言的担忧,也正是封非凡的顾虑,两人商议之后决定暂时不惊动白中元,一来还有毒品案要查,二来即便另外一块玉坠在白中元的手中,也不能完全认定他参与了犯罪,毕竟当年文物案跟他没有任何直接的关系,与其冒然的调查他,倒不如暗中排查白志峰,这才是最为稳妥的策略。
封非凡说当年的卷宗不翼而飞,很多的细节和线索已经无迹可寻,暂时看来最大的希望都维系在了两块玉坠上面。左右案情都是要向前推进的,那便让白中元去打头阵吧,等到真相大白的那天一切自然会有定论。
心中有了决断之后,方言拨通了独狼的电话。
“方队,正打算向您汇报,秦局刚刚从白志峰家离开。”
“什么时候去的”对于这样的消息,方言已经见怪不怪了,秦长天和白志峰的关系是人尽皆知的。
“凌晨一点。”
“呆了四个小时,他们做过什么”
“没有,只是在客厅坐着,还吃了顿炸酱面。”
“我知道了。”点头之后,方言想起了封非凡的话,于是叮嘱道,“以后秦局再去白志峰的家里就不要再汇报了,同时也不准再加以关注,全部重心都放到白志峰身上。他现在是半离休状态,时间充足、自由度大,务必盯紧了。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又有什么人去过他家,都必须一清二楚。”
“那盗车案呢”
“暂时放一放。”
“方队,你答应过我……”
“这是命令。”打一棒子,方言又扔出了一颗甜枣,“从今天开始你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盯紧白志峰。我可以向你保证,当这个任务圆满完成的那天,不仅盗车案会不攻自破,还会有更大的收获。”
“明白。”独狼打消了内心的疑虑。
……
同一时间,古玩市场88号。
屋子里灯光昏黄,将黄伯那张脸映衬的更为沧桑,加之一夜没睡,疲态尽显之下较之往常老了许多。
“黄伯,到底什么事情,非要让我现在过来”周然对这里很熟悉,说着话的时候已经泡好了一壶茶。
“就是想见见你。”
“您怎么了”
“没什么,找人说说话,思来想去也只有你了。”示意坐下,黄伯接着说道,“丫头啊,你知道古人为什么将五十称为知天命吗”
周然不是很理解,却还是做了认真的回答:“古人说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一般而言, 人都是在三十岁之前成家立业,四十岁左右才知晓一些事理, 到了五十岁则进入一种“明天理、顺天意” 的境界。说的直白些,就是到了这个年纪活通透了,理解到了自然规律和人生的真谛。”
“其实在我看来,知天命还有另外一种解释。”
“您说。”
“古时候人的寿命都短,人活七十古来稀便是这个道理。以此为前提知天命就有了另外一层意思,生命进入了倒计时,这也是我叫你过来的原因。最近这些日子总是心神不宁的,我怕留下遗憾。”
“黄伯,您就不要胡思乱想了,您身体硬朗着呢。”作为法医,周然对待生命的敬畏要远超常人。
“再硬朗又有什么用,谁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
“您这可有点儿杞人忧天了。”牢骚一句,周然将杯子推了过去,“茶泡好了,聊点儿别的吧。”
“是啊,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是我想多了。”感慨过后,黄伯转移了话题,“丫头,你知道我和你父母是怎么认识的吗”
“您说过许多关于我父母的往事,唯独没有提过如何相识的”
“那你就没怀疑过我是冒充的”
“想过,但是没有可能。”周然摇头,“当年您找到我的时候,我的确心有戒备,可当您拿出与我父母的合影后,那层疑虑就打消了。还有,如果不是关系极好,您不会对我的家庭情况了解的那么详细。”
“能不了解吗,我可是在你家住了半年呢。”
“您在我家住过”
“当然,以前之所以没说,是不想将你扯入文物案中,如今既然已经卷进来了,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您说吧。”
回忆起往事,黄伯不免有些唏嘘之意:“当年文物案发生之后,我和老师都离了职,余生的唯一目标便是找回那批珍贵的国宝,于是我便伪装成古董贩子到处搜寻着可疑信息。不料有次被识破了身份,他们害怕罪行败露将我装入麻袋扔下了山崖,是你父亲救下了我,伤势原因在你家住了整整半年。那个时候你才一岁多还不记事儿,如果不是你脖子后面那颗痣,我也不敢冒然认你的。”
“以前没多问,现在看来您找我费了不少周折吧”抬手摸向后脖颈那颗痣的时候,周然也顺势转移了话题,过去的苦难不提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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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那都算不得什么。”摆摆手,黄伯继续说道,“救命的恩情我不能不报,原本打算早些过去看你父母的,可琐事缠身一拖再拖。只是没有想到,当我再去的时候,你的父母早已经离世了。”
“后来呢”周然不想回忆父母去世之后的那几年,吃百家饭的滋味儿至今想起来都是心酸的。
“后来我就打探你的下落,得知你去了福利院,当我找到福利院的时候,没成想你又被人收养了。我顺着福利院给出的收养人地址找过去,才发现人去楼空了,那时我感觉眼前的一切都被黑暗所笼罩了。”
“您是怕这辈子都找不到我了”
“那只是其一。”说着,黄伯抬起了头,目光变得慈和起来,“我更怕你发生意外,在那个年代,总会有些险恶之心的人会钻法律的空子,净做些丧尽天良的勾当,表面上是收养,暗地里却是贩卖。”
“让您担心了。”周然颇为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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