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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清1719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晴空一度




第三十六章 拿破仑炮
    宁渝其实想的很清楚,在这个时代里,并不是越先进的东西越好,而是越容易大规模生产的东西才越好。燧发枪和拿破仑炮严格来说,都是可以大规模生产的兵器,而且在这个时代里,并没有太多需要跨越的技术难题。

    相对于目前清军所用的子母炮和劈山炮来说,拿破仑炮的性能实在是太过于强了。

    从射程上来说,六磅的拿破仑炮的有效射程一千三百多米,而十二磅炮的有效射程大概有两公里,而此时的子母炮有效射程大概多远呢一百五十米到两百米,也就是宁渝之前让雷驼子制造的子母炮,放十成药能打到三百米。

    这个差距已经不是人力所能解决了,因此宁渝果断抛却子母炮,选择了制造拿破仑炮,要解决拿破仑炮的技术难题,特别是钢材方面需要多注意,不过这一点宁渝倒不是很担心,因为云梦的铁矿已经在正常运作,每天出产的熟铁都达到上千斤,这一个月下来,三四万斤熟铁问题不大。

    后面的事情便都交给了雷驼子来解决,宁渝有时候真的很庆幸,在这里能够遇到一位这个世界上难得的枪炮大师,不仅经验十分丰富,而且学习起来的能力也很强大,因此后续的很多事情都可以交给他来解决。

    宁渝望着雷驼子道:“这段时间却是颇为辛苦,转眼就要过冬了,过段时间宁家会送来几车炭,给嫂夫人他们用,然后吃食方面也不用担心。这边我会跟父亲说,一切都是以最高的标准来供应。另外,制成我说的这种大炮之后,每人奖励白银五十两,大师你拿一千两。”

    在这个年头,一千两白银真不少了,因此雷驼子有些恐慌的跪下来,道:“少爷,这钱却是多了,驼子承受不起啊。自打老太公开始,我姓雷的就在吃宁家的饭,这宁家的事也就是我雷驼子的事情,自然是义不容辞。”

    宁渝微笑着将雷驼子扶起来,道:“这认真说起来,您还是我的长辈,这后面的事情还很多,若是真的制成了这种大炮,一千两真不算多了。”

    这一番话却是说的雷驼子感激涕零,便连忙去招呼工匠们,开始进行试制了。如今院子里的工匠们也都知道这位小少爷是谁,因此看着他的目光总是带着几分敬畏,不仅仅是身份上的敬畏,更是对其学识上的敬畏。

    宁渝见这边的事情已了,便也不再多待,回了孝感老宅。

    目前雏鹰营、盐矿、铁矿、制炮坊这边的事情,全都已经走上了正轨,因此宁渝也过了一阵子舒心的日子,时不时陪着老夫人去烧烧香拜拜佛,只是每次去慈恩寺时,宁渝总会想到圆慧大师傅。二人虽然仅仅一同待过几日,聊过数次,可是圆慧所说的一些话,却深深的影响了宁渝。

    这日子不知不觉就过去了,转眼间到了冬月。

    “嘭!嘭!嘭!”一阵阵沉闷的枪声从雏鹰营里的靶场传来,宁渝手中也端着一杆燧发枪,手指轻轻扣动了扳机,正前方的靶纸上出现了一个小洞。

    一排排的雏鹰营学兵已经换上了刚刚制成的雷式型燧发枪,正在参与枪术的训练,而距离一百五十米外的靶纸上出现了一些分布零散的小洞,精准度虽然还不高,但是射程却足够了。

    想要让枪的精准度更高,就需要在枪膛里划膛线,但是如今划膛线这工艺还不是非常完善,长时间使用铅弹会磨损膛线,最终还是打不准,因此宁渝也就没有过于强求。

     



第三十七章 军事编制
    宁渝经过后世的教育,自然明白如果仅仅只有近现代化的武器,却没有近现代化的军事组织能力,那么战斗能力也不会高到哪去。

    因此针对目前雏鹰营的发展,宁渝选择将目前的所有学兵分为四个连,以连为基本作战单位,每个连都有正副连长一名,并教导员一名,军鼓手两名,而十岁以下的孩童为童子连,大概一百余人,十四岁以下的少年为预备连。只有剩下的两百名十四岁以上的学兵组成正式连,分别为一连与二连。

    另外,针对炮兵建设方面,宁渝打算组成一个营直属炮连,由六门六斤炮和两门十二斤炮组成,炮连编制人员直接从正式连进行选拔,至于正式连人员缺口,逐渐从预备连进行补充。

    在宁渝的设想里,未来的雏鹰营将会成为一个类似于军校一般的存在,从里面不断孵化出更多的军队,从连到营,从营到团再到师。至于这支军队的战斗力,宁渝从来都不会坏意,以这种每日教育训练长达十个小时的军队,去对付五日一操十日一操的满清绿营,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至于齐射无双的八旗劲旅,宁渝从来都没有担心过,因为根本不存在的东西,为什么要担心

    在宁渝的设想里,在未来的半年时间到一年时间里,将雏鹰营里的两个作战连队扩充到一个满编营的规模,也就是五百五十人左右,设立四个步兵连,每个连一百二十人左右,然后加上一个五十人左右的炮连,一个十人左右的后勤班,剩余的人员为营内的指挥人员。

    这样的一个综合性质的步兵营,对付三千清兵毫无问题,而五个这样的步兵营组成的步兵团,宁渝相信便可以打下武昌了,而三个步兵团组成的步兵师,打下湖北不是难事。

    至此,宁渝感觉自己一点点的经营,终于出现了成效,虽然目前只是萌芽状态,可是未来却大为可期。

    过了几日,宁渝便又来到了汉阳城,他决心针对如今的现状,跟老师崔万采盘盘底。从一开始宁渝就知道,这位老师对满清隐藏着深深的不满,上一次的谈话更是裸的暴露了想法:好徒弟,师傅支持你反清大业。

    因此宁渝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崔万采会去泄密甚至去告状,只是摸不着头脑他想要干嘛。为了确保放心,宁渝便专程来逼宫来了,一来是将崔万采彻底打上贼船,二来也是为了更好的向对方请教未来该如何。

    崔万采似乎对宁渝的到来一点都不感觉奇怪,依然是备好了山茶相佐,琴音悠长。

    宁渝心里很不满,这老头子每次都弄个弹琴的调调,却从来都没有真正引荐给自己认识一下,实在是太古板了。

    其实这倒是冤枉了崔万采,因为并非崔万采不安排崔姒见他,而是崔姒自己不愿意现在出来见他,她需要考察,自己这个未来的夫君,担不担得起她的信任。

    是的,在崔万采和崔姒看来,以后崔姒是指定要嫁给宁渝的,至于其他的因素,他们从来没有考虑过,或者说无需考虑。

    宁渝端着茶,面对面望着崔万采,心中有许多话想要说,可是事到临头,却不知从何说起。因为无论他干的任何一件事,在这个时代都太离奇了。

    崔万采先开口道:“看你这模样,比起最初见到你时却是大为不同了。”

    宁渝好奇的看着这老师,心道他还会看相这可真是博学多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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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资本力量
    “在过去的千年时间里,儒法的力量无可动摇,可终究是千年的东西,这面子上修饰的再光鲜,也难以掩盖内里的一团腐朽,一旦时局有变,这世道便一去不返了。”

    “明清大变之际便是如此,偌大一国家,巅峰之时拥兵百万,可是大势一去之时,便如黄河东流,一去不复返,非人力所能挽回。”

    宁渝沉默,后世无数人谈及明清之失,可无论再怎么复盘,都无法模拟出大明王朝末期时的那股子暮气。

    就如同垂垂老矣的老人,一旦寿终正寝,便是任何良药都无力挽回了。

    儒法之道在大明的尸体上死去,又重新在大清的身体上复活。

    崔万采起身而立,背朝着门外,望着光线灰暗的屋内,深深叹了口气。

    “为师学了一辈子儒法之道,最终到头来却发现这儒法之路越走越窄了,因此为师不教你儒法之道,你可服气”

    宁渝躬身行礼,内心无比平静,道:“老师之言与学生却是相同,学生亦认为儒法之道,已然不可行,未来世界局势之变化,风云莫测,儒法只会被大势碾压。”

    崔万采奇怪道:“你倒颇为奇怪,这儒法之道唯有学透了才能参悟,可我看你也不过只是初窥门径,又如何悟透”

    宁渝苦笑,他总不能说自己是从后世而来,对之后几百年的世界历史都了然于胸。

    既然不能说,宁渝便只好再一次扯谎道:“学生之所以领悟并非出于儒法,而是格物之道。”

    崔万采这才满意的抚须道:“难怪如此,看你这一路行事,无一不是从器具之道入手。先前你父亲一事,便是如此,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想以器物入道实在很艰难。”

    宁渝自然明白崔万采说的意思,在儒法统治的时代里,他们所希望的一个理想社会是一个静态的社会,是一个停滞的社会,人人安守本分,当官的就好好当官,种田的就老老实实种田。因此求变求新讲究流通的工商,就成为了受排斥的对象,自然便是小道。

    “老师,如果说,如果说这器物之道的发展远超如今的趋势呢”宁渝仔细的斟酌道。

    这一点是当世所有人都无法料到的,哪怕是学贯古今的崔万采,也难以预料到后世的科技发展的有多快,短短几百年的时间里,人类几乎可以说是上天下海,无所不能。

    正因为如此,崔万采才会认为器物入道艰难,毕竟在大部分人的认知里,一千年前用的东西跟现在用的东西,没有质的变化。

    崔万采被这个问题给滞了一下,良久才叹气道:“天人之道终究无穷尽矣,以你的天赋,若真的钻研器物之道,真的或许能成事,只是我华夏一脉势如山海,怕是穷尽你一生都难以撼动。”

    以如今崔万采的认知,是真的深入到了民族文化的内核了。君不见,后世自一鸦战争一来,一百多年的历史都是讲一件事,庞大的华夏文化一脉,在势不可挡的器物面前,是如何艰难的转身

    这一转身,几乎是沉沦于九幽之下,难以再复。

    宁渝轻轻抬起头,眸子中透着坚定,这一眼似乎看穿了天地春秋,更是让隐在帘子后的崔姒捂住了小嘴,她实在从来没见过如此幽深的眼神。

    “老师,若是寻常的器物之道,学生自然不敢大言。若是有了这个呢”宁渝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黄澄澄的铜钱,上面写着“康熙通宝”四个字。

    崔万采今日对这个弟子实在是有些刮目相看,只是还不够,“若是加上它,或可加快器物之道发展之势头,可是也极为容易做他人嫁衣,到头来一场空。”

    宁渝



第三十九章 桃花山匪徒
    宁渝回到宁家老宅后,发现父亲等人都已经汇聚在了一起,似乎正在等待他的到来。

    如今的宁渝,已经用他自己的行为,去证明了自身的能力,也在族内赢来了一片赞扬之声,在族内的威望日益上升,已经无人能动摇他的少族长之位。

    因此在很多事情上,宁忠源和几个兄弟也都会去听听他的意见,不过像这次,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情况,还是非常少见。

    不过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阴沉,宁忠海更是一副要杀人的模样,脸色无情发黑,上一次宁渝见到时,是宁忠海私盐队伍里有人吃里扒外,结果被喂了狗。

    宁渝好奇道:“发生何事了竟然劳动这么多叔叔一同商议”

    宁忠源低声道:“私盐出了岔子,我们有一批盐被这边的桃花山给劫了,押盐的伙计都被砍了头,留下了两个人的命送了回来。”

    宁渝微微吸了口冷气,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是在这湖广一带敢如此嚣张跋扈,甚至敢动到宁家头上的劫匪,却没有几个,这件事情里透着几分古怪。

    宁忠海低声道:“我手下的几条汉子,都是他妈的硬骨头,一句软话都没说,这个仇,我得给他们报。”说话间,却是透着一股子森冷的杀气。

    宁家人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

    宁忠景微微叹口气,神情有些焦虑,道:“这件事怕是没那么简单,我知道桃花山,那是一帮子坐匪,平日里对咱宁家也是不敢得罪,如今吃了熊心豹子胆,怕是另有靠山。”

    所谓的匪,可以分为流匪与坐匪,流匪都是亡命之徒,没有什么事情是不敢做的,坐匪则不一般,有家有口的,做事往往会留有三分余地,不敢把事情做的太绝,否则一旦势弱,便是他们的灭亡之日。

    宁忠源毕竟是军人出身,行事雷厉风行,也不愿意多说什么,挥手道:“回头我这边给新来的巡抚大人行文,清剿桃花山,若是当地绿营不力,可请调我汉阳营。”

    在如今的大清制度当中,各个防区都是各地镇戎自行负责,若是出了岔子,也需巡抚行文下调令,才能跨区域支援,否则就是造反。这种制度导致各地的镇戎在平乱时难以集中力量,因此常常会导致小乱作大。

    宁渝想想道:“这怕是不可,父亲,我宁家此番绝不能公然清剿桃花山,只会平白引人怀疑,若是有心人打探一二,这批私盐也就就漏出去了,到时候怕是难以收拾。”

    无论再怎么做,都需要在如今的大环境下行事,否则只会引起他人的觊觎,就算宁家能够抵挡一二,却难以抵挡更高层级的伸手。

    宁忠源轻轻叹道:“若是不能在第一时间将问题解决,这以后私盐之路怕是困难重重,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都不好交代,如今这私盐买卖,也不是咱一家的生意。”

    这段话却是透出了宁家此时处境的无奈,由于汇通钱庄的成立,将宁家变成了这湖广各家族的领头人,可是这毕竟刚刚成立,许多隐藏的力量没有被挖掘出来,导致宁家还不能彻底消化这块肥肉。

    而此时牵着宁家和其他家族的纽带,目前就在盐和钱庄上,盐如果废了,目前这个松散的联盟怕是会分崩离析。因此宁家不能对这件事选择忍让和退缩,可是硬碰硬却难以动用全部的力量,很容易吃大亏。

    宁渝不



第四十章 出鞘
    冬月,大雪将大地覆盖,彻骨的寒冷在身体里窜来窜去。

    在兵法上,这是最难以进行作战的季节,稍有不慎,便有倾覆之危。可是,历来也有许多兵法大家趁此机会出其不意,一举歼灭敌军。

    一条长长的行军队伍在雪地里行进,人人穿着厚厚的棉袄,背着一杆长长的燧发枪,略带稚嫩的脸庞上带着坚毅的神色。

    宁渝骑着马走在最前方,如今的他正处于身体发育的阶段,看上去倒显得比较成熟,嘴唇上已经带有青涩的胡须,而身后是董策与许成梁,还有一干护卫。最前方是宁家派过来的一个探子,前些日子一直在此地盯着。

    一直行了半日,众人才见到了一座破破烂烂的营寨立在山间,说是营寨倒不如说是难民营,几间简陋无比的草扎棚子在风中摇晃,上面已经堆了厚厚的雪。

    不过在在营寨外却没看到什么哨探,只有高坡上才有一件草房,里面的人似乎仍在酣睡。

    董策轻轻一夹马腹,便赶上前来,低声道:“营座,根据之前资料,前方二里地便是桃花山一众土匪的聚集地,看样子粗粗估计在千人上下,除掉老幼妇孺怕是还有五六百人。”

    宁渝呵呵一笑,“咋了,怕了这五六百人若是都拿不下来,你们这一年的训练,都喂了狗”

    董策连忙翻身下马,跪在马前,语气十分坚定。

    “我雏鹰营初战,若不胜,我董策当死阵前!”

    其余学兵也异口同声低吼道:“雏鹰营初战,若不胜,我等当死阵前!”

    宁渝望着这些学兵,不对,这些战士时,心中带着几分自豪,这就是自己花了一年时间锻造出来的钢刀,今日出鞘,便是锋芒毕露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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