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剑春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书剑凭生
仲瑾遗与她探讨的,是类似于理念、法则这一类的东西。
对此楼心月有些奇怪,他们一个是仗剑江湖的侠客,一个是逃亡江湖的富家女,法则一事对于两人以后的相处有那么重要吗以至于被仲瑾遗如此的看重。
两天后,本来说只在昇城停留一天的仲瑾遗依旧没有离开,楼心月倒是不急,只是有些好奇。
&nb
第二十章:乾坤莫测
陆宗名着实颓废了一段时间,每天就这么混迹在茶楼酒肆之中,甚至还去了趟暗娼遍地的状元巷。
上任前三天,陆宗名开始闭门不出,低下人开始私自议论,这位新大人莫不是觉得上任以后情况更不好控制,在暗自伤神。
之后,陆大人手下那名叫赵河的扈从请捕头王浩私下吃了个饭,对此有人评价说,是这位新县令学乖了,变相地向那几位地头蛇低头了。
陆宗名正式上任的接风宴上,昇城当地的权贵几乎全部到场,毕竟以后免不了与这位新县令打交道。
虽然这位新县令未正式上任就已经成了当地的一大笑话,但在明面上还是要给这位县令几分薄面的。
当然,也不排除这些人就是来看笑话的。
陆宗名在酒宴上始终保持着笑脸,无论这些权贵是拍马屁,还是明明朝暗讽,都只是一笑了之。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陆大人已经到了唾面自干的地步时,陆宗名举着酒杯慢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热闹的酒宴顿时安静了许多,都竖起耳朵听一听这位新县令要发表什么豪言壮语。
其实所有人都明白,现在的这位陆大人,无论说什么,听起来都像是笑话。
不知是不是酒劲上头,陆宗名的语气突然变得出奇的强势:“我陆某人离京前,是和吏部尚书陆大人打了包票的,来此只为做两件事:第一,清除昇城县衙毒瘤,彻查上任县令横死任上的真像;第二,剿灭城外白狼寨流寇,查明官盗勾结,截杀滇州军饷一事!”
话说得有点大,可是在场众人已经没人觉得这位陆大人是在讲空话了。
在陆宗名发言的同时,已经有百余名刀斧手闯进了酒席上,团团包围了昇城的一众乡绅。
好一个示敌以弱,好一场鸿门宴!
闯进酒席的并不是昇城守卫,而是来自郡城的驻军,一个个目光凶悍,出鞘的钢刀闪着森森白光,看得在场众乡绅胆战心惊。
陆宗名说完那番言论以后,也没做出下一步指示,默默地坐回了酒桌前面。
其他人个个被刀斧手虎目盯着,只觉得头皮发麻,这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与此同时,千余名来自郡城的精兵,在当地守军的配合下包围了状元巷,对当地展开突击整改,黑市、赌场、青楼被一一查封。
巷子外围,士兵们箭上弓、刀出鞘,若有人反抗,当场格杀!
事实上,状元巷虽然乌烟瘴气,可那些流氓都是外强中干,平时胡搅蛮缠闹一些事情也就罢了,在哪明晃晃的刀光之下,一个个早已经吓得腿软。
至于周阳以及他手下的骨干们,一开始还很硬气,高声嚷嚷着要见县令、要见郡守。
当两个拘捕而逃的愣头青被一箭射翻在地上以后,所有人瞬间都老实了,一个个抱头蹲在巷子外的一块空地上,没有一个人敢在叫嚣一句。
至于这条巷子里的土皇帝,那个疑似逃犯的周阳本人,看到手下的小弟倒地不起以后,直接吓得尿了裤子。
负责带队的人很出乎意料,竟然是陆宗名的那个叫做秦山的扈从。郡城来的副官以及昇城本地的校尉,无一不对秦山毕恭毕敬。
至于为什么一个七品县令,会有两位从五品骧龙卫贴身保护,就连郡守都没敢多问,在看到秦山的腰牌以后,什么也不敢多问,直接借兵给他了。
秦山盯着周阳脸上的伤疤看了一眼,又瞥了一眼对方湿透的裤子,玩味道:“逃犯就这胆子看着不像啊……”
周阳赶紧跪下道:“大人明鉴,小的只是脸上生过浓疮,后来索性把伤疤挖成了这样,目的就是为了震慑对手。”
秦山笑道:“好想法,亏你下得去手。”
周阳冲着秦山一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敢说一句话。
酒宴喝着喝着,零零散散有一二十个乡绅被士兵带了出去。
看着那些人被带走,剩下的人冷汗直流,只得把头埋的更低,自顾自的喝酒。
陆宗名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自顾自的吃饱喝足以后,又默默起身。
他这一起身,所有人的心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这位陆大人再做出什么吓人的举动。
目光在酒席上环视一周,陆宗名的脸上挂着些许笑意,“观诸位的脸色,是陆某招待不周了,各位可曾吃好”
所有人只能脸上堆起笑意,客气地对陆宗名拱拱手,表示多谢陆大人的款待。
陆宗名满意地点点头:“吃饱喝足,给各位来点助兴节目可好,省的被人说是只会讲空话的绣花枕头。”
在座诸位乡绅,早已是有苦说不出,至于那“助兴节目”一说,光是想想,他们就心肝只哆嗦,不知道这位陆大人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不敢拒绝,也容不得他们拒绝,每个人都是一左一右被两名精兵“保护着”,跟着陆大人出门而去。
当众人来到局面已经被控制的状元巷时,这些乡绅才明白,自己原来的想法是有多可笑。
在这昇城没有根基又如何这位陆大人连郡城的守军都能调动,这样的过江龙一口唾沫就能淹死整个昇城,真的需要跟他们虚与委蛇吗
秦山来到陆宗名跟前,抱拳道:“公子,那周阳已经招供,指使他去县衙捣乱的,是那姓顾的师爷!”
陆宗名点头道:“赵河已经在处理县衙那帮蛀虫了。”
没过多久,赵河也来了状元巷,身后的士兵押解着枷锁在身的县衙旧部,捕头王浩、县尉杨守节等人皆在此列。
来到陆宗名跟前,赵河抱拳道:“公子,那姓顾的师爷给逃了,其余人等皆已收押。”
陆宗名点
第二十一章:原来如此
蜀州大牢深处,白锦程一身囚服,枷锁、脚镣在身,神情却依旧平淡。
当初白锦程选择了束手就擒,因此并未受到太多的粗暴对待,虽然重重枷锁在身,却依旧自己把面容搭理的一丝不苟。
劫掠军饷、谋杀朝廷命官,白锦程实在是牵扯太大,与昇城县衙的一干主犯都没有关押在昇城,而是直接押解到了州城地牢。
今日,严禁探视的白锦程,却迎来了第一个探视者——蜀州龙骧军总兵先锋官,也是当初冒领他军功的那位总兵大人的女婿。
先锋官大人说要探望“故人”,牢头当然不敢说什么,这个案件背后的牵扯,不是他们能够看得明白的,只好哪方都不得罪。
所有看守在先锋官大人到临之后,就主动退了出去,牢房只剩无言的两人。
潮湿的地牢里只有水滴声有节奏的滴落声,先锋官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白锦程玩味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开口道:“二十年前把军功让给你时,你就已经升迁到这个位置了,二十年;来半步都没往上挪过,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先锋官对这个阶下囚,竟然显得十分畏惧,莫名其妙的说了句:“二十年了,你也没有任何变化,各方面都是……”
“我说过,我只求长生,功名利禄对我来说还不如粪土!”
“可是你,您现在的情况,我没办法帮上什么忙……”
白锦程冷然打断了对方的话:“你只是担心我把事情说出去吧冒领军功一事顶多害死你和你老丈人两个,可贪污军饷一事,你背后的主子都得完蛋。唉,遇人不淑啊,怎么碰到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先锋官对于白锦程的话语没有丝毫的气恼,只有遍体生寒的恐惧。
正如白锦程所说,二十年前是白锦程主动把军功让给了他,这件事如果暴露,自己顶多身死。
可是白锦程那劫掠的军饷,其实早就被朝中高层贪污的不剩多少了,那位大人物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把烂摊子推给了自己的老丈人。
最后无奈,只好再一次求助落草为寇的白锦程。军饷被白狼寨所劫,这笔烂账也就翻了过去。
引火烧身的白狼寨,所要的报酬是两千颗人心……
可是他们朝中对手的动作着实太快,根本没等到白锦程把人心炼化后销声匿迹,直接围剿了白狼寨,白锦程被生擒。
对此,主子给先锋官的指示是杀死白锦程,如果对手继续追查,顶多查到先锋官冒领白锦程军功一事。
先锋官杀人灭口,也显得合情合理。
这样一来,先锋官虽然成了弃子,但是背后的主子得以保全,先锋官的家人也不会被灭掉满门。
可是那些人算错了一件事——先锋官与白锦程的关系。
即便是现在白锦程枷锁在身,站在先锋官面前,他都没有动手的勇气。
先锋官对于白锦程的了解,要比李庸更深,越是了解就越是恐惧。
“放心把,这些年虽然你没什么功劳,但还算一条听话的狗。你见过主人落难了,把狗抛出来的吗”
白锦程这话让先锋官如释重负,但心中依旧疑虑。
“你和你朝中的另一个主子,我都不敢兴趣,只要你替我做好了最后一件事情,我就此消失,你安心给朝中那位当狗就行了,不用两头摇尾巴!”白锦程看出对方心中疑虑,冷声道。
“您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对于白锦程的话,先锋官不存半点怀疑,自己还不值得对方欺骗。
“让给见一见我那狠心的结拜大哥,之后你就再也不用见到我了。”
先锋官闻言一愣,这条件似乎太过简单了,但是又不敢多问什么。
两人之间只存利益,并没有什么旧情可言,先锋官在地牢里待的越久越容易引人注意,得到答复之后便立刻离开了。
就在先锋官离开,狱卒即将进来的那一小会儿时间之内,牢房里又凭空多出一个人来,正是逃亡在外的顾师爷。
“师尊!”顾师爷脸上哪还有之前那种市侩。
白锦程点点头,问道:“如何”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顾师爷欲言又止,递给了白锦程一个玉质的小瓶之后,消失在了地牢之内。
白锦程把瓶子打开,放在鼻子边上嗅了一下,真是令人着迷的味道。
前后谋划一甲子,落草为寇二十年,动用了数千颗人心炼制的这瓶九窍玲珑丹,在这最后关头,总算是成功了!
此时狱卒已经走了过来,白锦程悄无声息的收起了那个玉瓶,狱卒伸着脖子在空气中来回嗅了嗅,冲着白锦程道:“你这家伙不会是想自杀吧我怎么闻着这么重一个血腥味呢”
“军爷,好死不如赖活着,这个道理我懂,何况这里有吃有喝,还过得去,我死干啥啊”
狱卒狐疑地看着白锦程,说着小白脸是个教书先生都有人信,怎么看都不像是传说中的那吃人狂魔啊
不过看样子白锦程的确不是想自杀,狱卒也就没再想那么多了。
昇城这几天可谓是人心惶惶,几十颗人头在菜市口落地,一时间人人自危。
而这位陆大人却并未打算就此收手,清查余孽、搜捕顾师爷等漏网之鱼可谓是不留余力。
所有人最害怕的就是突然被捕快敲门,那些
第二十二章:江湖水深
“你们聊,我先出去了!”楼心月冷着脸起身。
一般这种情况下,仲瑾遗与人的对话又会云里雾里。楼心月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仲瑾遗瞒着自己的那个秘密还是其次。
最重要的是,似乎所有人都明白仲瑾遗在说什么,只有楼心月一个人不懂。这让她觉得,似乎自己与仲瑾遗的关系,从来都没有自己想的那般亲密。
仲瑾遗看着起身的楼心月,笑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秘密吗现在正好,让给你解释。”
楼心月心中一动,依旧冷着脸,但好歹坐回了原位。
“秦大人,就先请你从自己的身份说起吧!”仲瑾遗看着对面的秦山,脸上依旧带着笑容,语气中却透露着一个不容置疑。
秦山沉吟片刻,开口道:“在下秦山,龙骧军出身,还有一重身份是紫烟阁暗卫。”
“紫烟阁”楼心月一脸茫然,这个组织她连听都没听过。
“想来剑圣前辈一直瞒着你,也难怪你没听过,紫烟阁只在圈内有些名气,还是不招人待见的那种。”秦山若有所思道。
楼心月用略带哀怨的眼神看了一眼仲瑾遗,他什么都不肯跟自己说,现在别人说一句,自己问一句,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仲瑾遗对此无奈道,“很多东西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现在不是已经决定不再瞒着你了嘛。”
可能是好不容易碰到同类人,秦山倒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开口道:“剑圣前辈的做法的确有失妥当,楼姑娘既然已经踏上了那条路,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一直瞒着她也不是个事儿。”
“你继续解释,我们之间的事不劳你操心!”楼心月对此却一点也没领情。
秦山也不生气,继续讲那些圈子里面众所周知的秘密:“就像这仗剑纵马、快意恩仇江湖一般,可能是很多人一辈子都看不见的景象。可是在更隐蔽的地方,还有妖魔肆虐、凡人修仙。”
楼心月听的微皱眉头,并不是吃惊,而是对这话十分怀疑。
她从小接受的教育是“敬鬼神而远之”,那些玄怪之学向来少有人去探究。至于“凡人修仙”一说,在她看来则更像是神棍。
至于森罗宫之流,只不过是操纵障眼法装神弄鬼罢了,在仲瑾遗的剑下还不是原形毕露。
可是,仲瑾遗并没有打断秦山的话,楼心月看了他一眼,不禁想起之前在白狼寨,两人坐在白锦程对面,整个大厅却无一人看到他们的情景,这个已经不是简单的障眼法可以解释的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