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撒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冷七棺材铺
正当朝堂之上雍正皇帝松下一口气时,有黄门送上八百里加急文书,这些文书来自江西、陕西、河南、福建、浙江、广西……除去四川、云南、贵州,几乎各省官员齐齐上书奏报,其中内容,竟如出一辙!
妖雾!
尤其以江西最甚,奏折中言:“自冬初以来,常有妖物夜出,四散啮人,其状毛骨悚然,夜入人家,或啸于梁,或坐于塌,状如青衣。百姓惊惶不安,夜不安寝,小儿见之,动辄惊惧而死。其妖物,手齿异长,爬人肤如针画,流黄水乃死……”
一封封奏折被捧上雍正皇帝龙案之上,雍正皇帝面色亦越来越难看,后将奏折掷于地下,提起龙榻之上所悬龙头剑劈于龙案之上,厉声喝
212 消失的时间 3
帝王开国,鬼神助兴。
这场罕见的大雪完全停下之后,雍正皇帝颁发了这一年最后一道诏书,却不是颁给世间臣民,其矛头直指方外之人。
诏书说,天降大雪,百姓遭灾,令各府、州、县辖区内一切道观、寺庙三日内纳所存钱粮一半,用以赈灾,凡不纳钱粮者,僧道流放,改寺为院,改观为宅,用以安置灾民。
时,京城有名寺僧人叩拜于城门之前,雍正皇帝宣见。
僧人道:“沙门不入世,陛下为何扰乱沙门清净”
雍正皇帝笑问:“方外之人不纳税,世人求平安,奉之以香火,今,世间遭难,汝等方外之人,是否该还一个平安给世人了”
僧人道:“佛渡世人,何人渡佛”
雍正仍笑问:“佛若需渡,要佛何用”
僧人面色愤慨:“陛下不怕佛祖怪罪吗”
雍正笑容敛去,以长枪掷于地,喝问:“沙门可不敬王者乎朕的圣旨,能号令大清,却号令不动你那三尊金佛吗”
僧人面色如土,匐身瑟瑟发抖如筛糠,谢罪而去。
然,雍正皇帝并未罢休,责令各州府县衙,清查僧道档案,倘若有为僧为道者,出家前有犯事之举,一律令其蓄发还俗,后按律法严办。
若无犯事之举者,也令其僧道每五抽一,以下山以助百姓渡灾,余下留庙者,使其所得铜钱十税七,粮米十税八,违者,斩!
僧道自愿出山者,州府按九品发放俸米,持读碟文书领取米粮。
此诏一出,满世哗然。
京中茶园之内,有酸儒忧心道:“圣上此举,官仓粮米空矣!”
另有白须老者哑然笑道:“此言差矣,自前明覆灭,世人不愿活在满清之下,借此遁入空门,致使田地荒芜,无人耕种,更有犯事者削发躲避刑法,如今,圣上一纸诏书,我朝人口添丁无数,再拿寺庙道观所得钱粮粟米,去发放离庙离观者的俸禄,还多有剩余,如此一算,官仓粮米恐怕只多不少!而,同时,世间又多了些助百姓渡灾之人,此一举数得,于黎民百姓有益无害,实为上上之策!”
酸儒陷入沉思,随后恍然,面露愧色。
茶园内,戏台上的女子,一身青衣,咿咿呀呀的笑着,众人停了话头,只神色迷醉,全沉浸在这清脆的唱腔之中。
世人还未明白当今圣上为何突然向出家人发难的时候,书院的朱若瞻心里却十分的清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逼出真正的玄门中人对付祸害人世的妖雾罢了,这件事,已经困扰当今圣上很久了!
而一个合格的帝王,可以利用鬼神,却从来不会崇拜鬼神!
同样,一个合格的帝王有求于你的时候,手上一定是握着刀的!
与此同时,自雍正皇帝颁下诏书之后,距京城八百里外山东,五岳之首泰山山腰的寺庙之中,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英气的和尚被四个瘦和尚连哄带骗的赶了出来。
虽说留在寺庙,香火钱粮要上缴大半,可这样的怪天气,谁想出去遭罪
留在庙里喝粥,那也比叫花子一样到处流浪要好上许多。
那大和尚背起包袱,不耐烦的将四人踹翻在地:“洒家说去便去,你等四个矬鸟,推我作甚”
地上的和尚爬起来,拍着身子无辜的道:“金刚僧,咱们僧房之中,就你膀大腰圆,身材孔武有力,我们四人出去了,少不得受人欺负,你说是不是!再说了,你每日经也不念,只偷摸看些**,整日里学书里那群造反的杀星耍酒打诨,寺里上上下下哪容得下你,如今,朝廷有令,你若下山,还可按月领取钱粮,如此好事,哪儿找去我等四人都是为了你好,你到了外面,就是杀人放火,只要不被官府捉了去,谁能挡得住你逍遥自在”
其余几个僧人连声应和。
金刚僧唾了一口浓痰在那说话的瘦和尚脸上:“我呸!你个腌臜货,洒家下山救人,哪有你说的如此不堪!这等乌烟瘴气之地,和尚我也受够了,你这厮回屋去把洒家降魔杵抬来,洒家这便走!”
等瘦和尚搬来了那手臂长短的降魔杵,金刚僧夺过来挎在腰间,路上大雪未化,寒风骤起,这金刚僧却扯开了胸脯,摇摇晃晃的冲着山下去了……
。。。。。。。。。。。。。。。。。。。。。。。。。。。
对于叶永来说,这场雪灾,其实是件好事!
自离了书院,叶永便再无去处,倘若没有这场大雪,朝廷便不会搭建救灾院,更不会开粥送碳。
没有这些,身无归处的叶永,怕是要饿死冻死在皇城根下了。
虽说大雪已停,可是天儿反倒更冷了!
叶永这个时候,其实已经只道,自己,想通过学问以科试跳出这份卑微,绝无希望了!
明清两代书生,若想以读书进身,童生、县试、府试、院试,是每个学子必考之试。
其中,童生试倒好说。
及至县试,便要求有4名村庄里的人和1名秀才保举,方可参加考试。
府试要求5名村里的人和一名秀才保举,方可参加考试。
院试要求有6名村里的人和2名秀才保举,方可参加考试。
叶永自离家之后,村庄里的人便视他为败家之子,不可相交!至于秀才保举,叶永早早打消了这个念头,当年那个致使
213章 消失的时间 4
落草为寇,还要递交投名状。
同样的道理,能给人带来好处,是融入新团伙最好的办法。
叶永从来不是一个爱出头的人,可是投名状的道理,叶永还是明白的。
官府衙役三班,壮班又称民壮,是由衙门临时召集来的人手组成,主要负责打杂工,在危急紧要关头,也负责看守衙门。
其次是皂班,皂班即那些在县太爷审案时,负责给县官老爷站班和做仪仗,在升堂时,敲击水火棍,口喊“威武”,同时,兼做审案时的行刑手,帮同县太爷震慑犯人。
最后,就是快班,又分为马快和步快,后世所说的捕快也就他们了,负责侦查案件,缉捕盗贼,搜集证据,以作公堂之用,同时还负责巡街守夜,催租赋税等。
各班皆有班头,互不干涉。
其中最苦最累的,当快班莫属了,快班的衙役,多是市井泼皮混混,身子强壮,有些手上功夫,同时脸皮要厚,胆子够大,走在街上顺便东吃一个瓜,西拿两颗枣,沾些小便宜。
总之,这些人,没有壮班的民壮那么木讷实在,也没有皂班的衙役那么明事理,这群人,是最没学问的一群人,也是最清楚京城中三教九流的那些人,当然,也是百姓大多时候唾骂最多的那一群人。
连平常良家子弟都以去快班当职为羞辱,更别说读书人。
巡捕头子姓刘,往日里,刘班头但凡有催租收税的差事,都要提上两壶好酒去找衙门里的主簿师爷请教,没法子,刘班头不识字,赋税这种差事一旦办错,要掉脑袋!不得不如此。
可是衙门里的王师爷,每次都不耐烦和刘班头这等下贱粗人打交道,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还总要狮子大开口,从刘班头裤腰带里勒索几个他那铜钱过去,这种鸟气,刘班头敢怒不敢言,毕竟,有求于人!
所以啊,当叶永说出他会识字的时候,刘班头心里欢喜的就差骂娘了,他们这班衙役,甭说会写字了,平常让谁去摸一下笔杆子做个记号,一个二个手都直打哆嗦,宁愿用刀划个口子按血手印,也不敢碰笔杆子,动起刀枪,眼睛眨也不眨!
刘班头打定了主意,这识字的叶永,怎么也得留在自己身边,其余
余两班哪个敢跟自己强人,娘的,自己火并了他,受够了王师爷那厮的窝囊气了!
生怕叶永反悔,就在刘班头急不可耐的晃着身子准备去给叶永登名造册,把事儿给敲定的时候,却冷不防听那叶永说,要三日之内把京城所有贼人揪出来,刘班头猛的顿住步子,掏掏耳朵,等着大眼把一张满是麻子的丑脸凑到叶永面前:“小子,你说啥啥玩意儿”
刘班头说话都在打哆嗦。
叶永把话又说了一遍。
刘班头和其身后的那些衙役,一时间沉默了,面面相觑,只有刘班头脑门的青筋瘌蛤蟆一样鼓鼓的跳着。
一口气憋的脸通红,刘班头压低嗓子说:“叶兄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可是要遭报应的啊!”
叶永点点头。
刘班头猛的踹走了一个身边的衙役:“愣什么,你他娘的还不快去给叶相公造册子去,就说是我刘老五的远房亲戚!”
踹完了,刘班头在腰里摸索了半晌,丢给叶永半个银饼子:“小子,你听着,老子今日权当信了你的话,我给你五天,从明儿起,三日之后,你要抓了这城里的贼人,老子绝不亏你!可是,你要抓不了,只是说些瞎话来糊弄俺老刘,你那钱,怕是有命拿,没命花。到时候,老子会让你知道,在这京城的地牢中,阎王爷跟的到底是谁的姓!”
仿佛没有听见刘班头威胁的话,叶永捡起地上的半块银饼子,看也不看就塞进怀里,笑着说:“若是食言,人头奉上!银子是个好东西,我叶永,以后还指望着它呢!”
拿了银钱,叶永兀自走了。
刘班头看着叶永的背影,面色很精彩,忽明忽暗,呲牙咧嘴的让一个衙役去盯死了叶永,自己领着其余的弟兄四处转悠去了……
。。。。。。。。。。。。。。。。。。。。。。。
刘班头再次见到叶永,是次日一早。
 
213章 消失的时间 4
落草为寇,还要递交投名状。
同样的道理,能给人带来好处,是融入新团伙最好的办法。
叶永从来不是一个爱出头的人,可是投名状的道理,叶永还是明白的。
官府衙役三班,壮班又称民壮,是由衙门临时召集来的人手组成,主要负责打杂工,在危急紧要关头,也负责看守衙门。
其次是皂班,皂班即那些在县太爷审案时,负责给县官老爷站班和做仪仗,在升堂时,敲击水火棍,口喊“威武”,同时,兼做审案时的行刑手,帮同县太爷震慑犯人。
最后,就是快班,又分为马快和步快,后世所说的捕快也就他们了,负责侦查案件,缉捕盗贼,搜集证据,以作公堂之用,同时还负责巡街守夜,催租赋税等。
各班皆有班头,互不干涉。
其中最苦最累的,当快班莫属了,快班的衙役,多是市井泼皮混混,身子强壮,有些手上功夫,同时脸皮要厚,胆子够大,走在街上顺便东吃一个瓜,西拿两颗枣,沾些小便宜。
总之,这些人,没有壮班的民壮那么木讷实在,也没有皂班的衙役那么明事理,这群人,是最没学问的一群人,也是最清楚京城中三教九流的那些人,当然,也是百姓大多时候唾骂最多的那一群人。
连平常良家子弟都以去快班当职为羞辱,更别说读书人。
巡捕头子姓刘,往日里,刘班头但凡有催租收税的差事,都要提上两壶好酒去找衙门里的主簿师爷请教,没法子,刘班头不识字,赋税这种差事一旦办错,要掉脑袋!不得不如此。
可是衙门里的王师爷,每次都不耐烦和刘班头这等下贱粗人打交道,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还总要狮子大开口,从刘班头裤腰带里勒索几个他那铜钱过去,这种鸟气,刘班头敢怒不敢言,毕竟,有求于人!
所以啊,当叶永说出他会识字的时候,刘班头心里欢喜的就差骂娘了,他们这班衙役,甭说会写字了,平常让谁去摸一下笔杆子做个记号,一个二个手都直打哆嗦,宁愿用刀划个口子按血手印,也不敢碰笔杆子,动起刀枪,眼睛眨也不眨!
刘班头打定了主意,这识字的叶永,怎么也得留在自己身边,其余
余两班哪个敢跟自己强人,娘的,自己火并了他,受够了王师爷那厮的窝囊气了!
生怕叶永反悔,就在刘班头急不可耐的晃着身子准备去给叶永登名造册,把事儿给敲定的时候,却冷不防听那叶永说,要三日之内把京城所有贼人揪出来,刘班头猛的顿住步子,掏掏耳朵,等着大眼把一张满是麻子的丑脸凑到叶永面前:“小子,你说啥啥玩意儿”
刘班头说话都在打哆嗦。
叶永把话又说了一遍。
刘班头和其身后的那些衙役,一时间沉默了,面面相觑,只有刘班头脑门的青筋瘌蛤蟆一样鼓鼓的跳着。
一口气憋的脸通红,刘班头压低嗓子说:“叶兄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可是要遭报应的啊!”
叶永点点头。
刘班头猛的踹走了一个身边的衙役:“愣什么,你他娘的还不快去给叶相公造册子去,就说是我刘老五的远房亲戚!”
踹完了,刘班头在腰里摸索了半晌,丢给叶永半个银饼子:“小子,你听着,老子今日权当信了你的话,我给你五天,从明儿起,三日之后,你要抓了这城里的贼人,老子绝不亏你!可是,你要抓不了,只是说些瞎话来糊弄俺老刘,你那钱,怕是有命拿,没命花。到时候,老子会让你知道,在这京城的地牢中,阎王爷跟的到底是谁的姓!”
仿佛没有听见刘班头威胁的话,叶永捡起地上的半块银饼子,看也不看就塞进怀里,笑着说:“若是食言,人头奉上!银子是个好东西,我叶永,以后还指望着它呢!”
拿了银钱,叶永兀自走了。
刘班头看着叶永的背影,面色很精彩,忽明忽暗,呲牙咧嘴的让一个衙役去盯死了叶永,自己领着其余的弟兄四处转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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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班头再次见到叶永,是次日一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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