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秘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汐汐水岛
“枯黄的叶子。”景绶道。
“对啊!”景瑜莞尔笑着,将它们捡出来,轻轻放在树边上的泥土草丛里,道:“现在好了。”
景绶不明白她在干什么,看起来很无聊的样子,抖抖袖子准备转身去找柴火。
“喂!”景瑜喊住了他,接着一字一句的道:“你看这叶子,落下来化作泥土,实际上并没有离开!人也一样,只要没被人忘记,他就一直存在,不会消逝!”
景绶顿了顿,之后并未接收到什么感悟的信号——心想我信你化作泥土,泥土有生命吗“除非人死了能变成鬼,不然我不相信这些。”他淡淡的道。
“能的!”她道:“景太医这么好的人,能变成仙!不然我们怎么会转危为安呢是他在保护我们!”
景绶半信半疑,但看她眼睛里充满坚定。
这丫头也不是什么半仙算命的,更不是什么神婆子,怎么连这个都知道而且那么笃定,甚至都快让人信了。
他道:“就算是吧。”虽仍旧半信半疑,但是心里却是舒坦了些,抬头望望参天枝蔓之间的蓝色碎片天空,长长抚怀,吐了口气。
她也是学过心理学的人,就拿吸烟这件事来说吧,虽说吸烟有害身体健康,但是有关研究表明,吸烟确实有利于情绪的调节,换而言之与心里的健康还是有一定的好处,这就是一件事物的两面性了。
编点花样儿煞有介事的骗骗他,损失点的是自己的诚信或者说节操然而如果能拯救一个颓废的心灵,又算什么呢
其实景瑜待他像待个晚辈一样,看他逝去亲人那副打不起精神无助失神的样子,总想尽所能之力,把他从悲痛的情绪中拉出来。
所以只要一抓着机会就跟景绶上上“思想教育课”或者逗逗他开心。
次日。
抖抖身上的尘土,揉揉眼角的风沙,在这野兽出没,凶险未知的山林中跋涉度险三日有余,终于翻上最后一道山岭。
这座山虽然不是最高的,却是最让人唏嘘感慨、百感交集。
“翻下这座山,我们就快到家了!”景瑜指着远处依稀可见的城墙门楼,鳞次栉比的楼阁瓦院。
“到了那里,我们就能寻了车马,一路通途,回到京城去!”景绶眼睛里闪烁着希望,底色却还是稍显晦暗。
她望望景绶,发现了这孩子眼眸身处的哀怨,道:“景太医只是没有继续在我们这个世界上活着,既然你还在,就要替他好好活着。”
景绶这次却是十分认真的望着她,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这个十几岁的少年,看他老成的外表下,其实内心就还是个孩子。
“是的,我确定。”她道,而后笑笑——不是无中生有骗你,而是确实有据可依,不然怎么会穿越呢这世界上很多事情讲不通的,很多事情值得相信。
三个身影立在山巅的巨石上,因昼夜翻山越岭而显得疲劳、单薄,一阵风吹来,褴褛的衣袂随风扑闪。
景瑜拨拨随风扬起的长发,往耳后绾了绾,飞舞的发丝引起了小狮子的无限好奇,在景瑜的臂弯里几乎是待不住了,不时伸出小爪子抓咬头发玩。
“小狮子,我们快到家了。”她道。
小狮子似乎听得懂她说话,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呆呆的望去,除了山,那是一个它未曾到过的世界。
“来来来,让
第77章 回京城
江恒听她这番话,心下一惊,道:“糟了,我应该早想到这一点!大人岂不是会有危险”
“船家,请快些!”他急急催促道。
“水路快不了,江恒哥哥,前面有没有驿站”她道。
被她这么一提醒,江恒立即表示赞成,现在只有快马加鞭加紧赶往内城乌雅府。
“付给船家全程的钱吧。”船家不易,选择接哪家的活计是根据路程和辛苦强度各种因素决定,如今要半程下船,必定会给人家造成困扰,且为了避免口舌,景瑜道。
景绶点点头,掏出钱袋子。
不想船家却拱手道:“你们临时有事儿,也是不得已的事儿,咱们到哪儿说哪儿话,拉到哪儿算哪儿!”接着将半袋子钱退还给景绶,道:“我听那位姑娘家说是你们想找驿站,前面就有官家驿站,不过要想用马可不那么容易,你们可要想好喽!”
江恒抱拳道谢:“我等自有办法,谢过了!”
待船靠了岸,几人匆匆往驿站方向跑去。
江恒有官家令牌,要想弄到两匹马还不是件难事儿。
不过现在出现一个很蒙蔽的问题——景绶不会骑马,阿呜只让景瑜抱。
也就是说如果景瑜骑马就没有人抱阿呜,可是阿呜连“坐马”也不会。
景绶跟它商量,几乎是使尽了七十二招美男计,似乎对它一点吸引力也无。
“阿呜,让我抱抱好不好,喏,看我这里是什么肉干!想不想吃”他一手拎着肉干,一手拍拍手腕,做要抱抱状。
阿呜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很想睡觉的耷拉耷拉眼皮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伸爪子将他的手拍了一下,转头埋进景瑜的怀里。
“好了,我告诉你阿呜,你如果不让景绶哥哥抱,就把你一个人扔到这里,看见没有”江恒指指那边的马厩,道:“和它们一起住在草棚里,找个链子把你栓在这儿,还想吃肉干门儿都没有,看见没你得和它们一起吃草料!”
“好了阿呜,你还是听话,让景绶哥哥抱,好不好”景瑜说着,将它递到景绶怀里,阿呜似乎还是不情愿,但又像是被江恒一番“恐吓”唬住了,真的乖乖让抱。
“好狮子,能屈能伸!”景绶忍俊不禁,道。
很快,几人已经临近乌雅府,隐藏在附近的矮坡上,隔着树丛窥视府院的动静。
“哎,你看我家附近,是不是总有人鬼鬼祟祟的”她道。
“你家已经被人监视了。”江恒道:“那些人有功夫在身,来回只在你家院子外面转悠,一定是刘文洲他们的人。”
“对方大概有多少人”景瑜问道。
“现在还不知道。”江恒道:“但是照现在的形势来看,刘文洲在京城一定安排了不少人手,他如今已经到了背水一战的地步。”
“越是这样,我祖父他们就更危险。”她道:“刘文洲很有可能破罐子破摔,拿我阿玛额娘她们威胁我出现。”
山东巡抚后衙。
“你们几个废物!都是废物!”随着呵斥的声音,满地杯盘狼藉,夏兴动了大怒:“两个毛头小儿,你们竟然找了这么久还没给本官找到!你们还能干点什么!”他说着,气的声音都有点打颤,道:“找!给我找到天涯海角,掘地三尺,也得把人给我找出来!”
他绕着房间焦躁的走着,道:“你们知道不知道,如果找不到这两个人,我,你们,都得玩完!”
刘文洲将他搀到华贵的紫檀瑞鸟雕花太师椅上坐了,道:“大人先消消气。”接着道:“我的人已经前去那丫头家府上蹲守,算着他们如果快的话,这两日也该到京城了。”
“那丫头鬼得很,你怎么知道她一定会回家呢!”夏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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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来的正好
孝庄支肘靠着,定定看着这几个风尘仆仆的年轻人。
景瑜察言观色,先是看出太后眼里透出些微的不适,不好意思的道:“请太后开恩,恕我等无理,这般衣衫无状来见您,实在迫于无奈。”
孝庄猜到几分,想是几人逃回京城千难万险,本想先打发他们沐浴更衣再行安顿,却看景瑜满是惴惴不安、浮躁迫切的气场,似乎有话要说,便道:“先说说吧!”
景瑜这才复又起身跪下,唤道:“求太后救救奴婢的家人!”
这丫头大概是吓坏了。
“你起来好好说,家人怎么了”她问道。
“奴婢已经没时间跟您细说!”她尽量用最简单的话说清楚,道:“山东布政使刘文洲,他杀了太医院所有的人,意欲掩盖真相,为了抓住我和景绶这两个漏网之鱼,已经打算控制我的家人,引我出洞!”
孝庄已知的前情,是夏兴把太医的死都报了上来,但说是盗贼作案,与这丫头所讲完全相悖。
但若这丫头所讲属实,似乎就能解释先前对夏兴的报奏所持有的疑虑。
山东自古以来出圣人,是个人杰地灵之地,那方人豪爽仗义,风土民情向来不错,也出了不少好官。
此次派太医去救灾,主要是因先前三公主染了瘟疫而丢了性命。
这件事之后,导致整个皇宫直到现在还是谈疫色变。
就连皇子公主都救不了的病症,是怎样的顽固难医
两个月之前,她看了山东夏兴奏报上来的折子,此次灾患肆虐,病状和三公主似乎十分相像,便令太医前去救灾,一是全力救治,再是找出顽症的根源。
找到病原,研究出来一套好方子,往后再出现这顽疾,便不至手足无措,无法应对。
她是再也看不得疼宠在心尖上的孩子,就这么眼睁睁的在自己眼前抱病而死又无能为力。
山东灾区的百姓想必也是如此吧!他们何尝不是更百苦莫言,受尽病魔缠身,亲人离世之苦
再则也算为彰显天后皇恩浩荡,心念每一方汉民百姓,让点滴之恩慢慢积累,逐渐化解满汉之间的矛盾嫌隙。
为此,有京官早看出太后的用意,找人写了戏折子准备广泛传唱,如今这事儿算是搁置了。
一件简单的救灾事件,会牵扯出人命案子
且现下越是扑朔迷离了。
“什么还得等到明天早晨爷我一天天没事儿跟这儿玩呢!”已经奉传书之命在乌雅府院外蹲守了两天两夜的雇兵首领,虬髯络腮的彪形大汉,怒气冲冲的道:“一刻也不能再等,现在就冲进去拿人!我就不信,一个小丫头还能人间蒸发了不成指不定早被藏起来了!不拷问一番,怎么知道”说着,便带了人破门而入,先是将人统统绑起来带到前院去,再叫人把府里翻个底朝天。
没找着人,络腮胡子气急败坏,当即在院儿里摆了刑场。
娜珍在宫里当差,最近未能获准出宫,不在家中。
额参因最近私下会有一些来往,须常常出宫,近日家中更是个联络点,刚好在家,如今和威武被揪出来,拴在了木桩子上。
威武破口大骂:“奶奶的,你可知道爷爷是谁!”
络腮胡子实际上是京官家奴,虽然自己本身也是奴籍,但个跟的主子可是上三旗,这上三旗里面只便是有点干大事心思的,对自己的亲信家奴都是百般放纵给好处收买,这就使得一部分人耀武扬威惯了,久而久之也把自个儿当了主子。
加之什么大小场面也见过些,对于额参这样的家世,还是放不到眼里去的。
现下听着威武作为一个在他眼里狗都不如的奴婢,对着他破口大骂,当即命人挥起铁鞭,啪啪两下已是血肉四溅。
络腮胡子捏捏威武的下巴,见他嘴里吐出两口血来,哼笑道:“嘴硬”忽而高高扬手,朝着脸又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打的额参是耳晕目鸣。
额参用力挣脱,却被紧紧的捆在木桩子上,动弹的余地也没有。
第79章 查明案情
几人回去之后,才将商河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禀告。
孝庄面色沉静,心里却翻江倒海。
夏兴这是欺君罔上,罪不容诛。
他敢诓骗说太医院是被劫匪所杀害,撒谎这一点就已经构成重罪。
虽说其他的都还不知道,但是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明眼人都多多少少能嗅得出此事与夏兴、刘文洲他们不无关联,更何况孝庄。
“太后,今日的事传到夏兴耳中,他说不定会干出什么鱼死网破的事来,眼下得封锁消息才行!”额参提醒道。
“太后早有吩咐,凡牵涉蹲守乌雅府一干人等全部羁押,且已经封城,所有形迹可疑人员皆不能出城。”江恒道:“我们的人已经抄驿路赶往山东,他们的人重重阻碍,定不会比我们先行到达。”
如此一来,夏兴就不会提前收到消息,他只会固守自封的待在他的老巢里束手就擒。
正如所料,夏兴、刘文洲、王顺、玉成一干相关官员,还没来得及反手应对的功夫,就已经被朝廷派去的御令官兵控制。
随后钦差前往,查探实情。
再说夏兴、刘文洲他们胆子差点就要吓破。
尤其得知来人不是别人,竟是皇上的堂兄,堂堂铁帽子亲王岳乐,就更像是惊弓之鸟,却再也无计可施。
夏兴从头麻到脚——太后这是决心要弄个明白!
一个月后。
慈宁宫。
春雷鸣,惊蛰起,二候杏花开,仲春时节。
“苏麻啊,现在这个节气,百姓的田地里,是到了除草灭虫的时候了吧!”孝庄摆弄着那株含苞待放早开的水仙,道。
“是啊,北方这时候刚好到了除虫的时候。”苏麻说着,又觉得这话说多了,提起山东那地界,格格心里就疙疙瘩瘩的不舒坦,如今提起北方,说不定又想起来,不过话音正落呢,就听人报说安亲王回来了。
“把景姑姑也叫来吧。”孝庄道。
苏麻点头应着,想着这事儿当时不只景瑜一人参与,便又问了句,道:“还用不用叫来江侍卫和景太医呢”
“不用了,各自有各自的差使在身,我看景姑姑这丫头什么都清楚得很,单叫她来便可。”她道。
“这是夏兴、刘文洲,知府玉成、商河县衙王顺他们的供状。”岳乐将供状呈上去,道:“山东的病患,是谎报。”停了停,不堪启齿的道:“还有许多内情。”
太后翻翻,道:“你细细说说吧。”
岳乐拨着茶杯盖儿,喝了几口茶水,这才道:“谎报榨取救灾银的事,夏兴令济南府出谋划策,济南知府玉成与布政使刘文洲本就有师生之谊,便就勾结起来,打起了商河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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