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秘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汐汐水岛
听他们越聊越跑偏,隆科多故意打断,吩咐道:“去吧去吧,早去早回”。
慧生抱拳应着,又道:“少爷,待安葬之后,京旺是不是就回府去了。”
慧生办事能力强,为人灵活通达,去东华门就职的时候,也一并带了去放在身边,由贴身的小厮成了属下。
而京旺要想通过皇宫侍卫这职的遴选,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隆科多本有意愿在府中留下个亲信,可以随时给他汇报府上的动静,胆大心细、嘴又紧实的京旺当然是不二人选。
“京旺先留在宅子里吧,过几日再回府。”他又转向对京旺道:“不出两日,景姑姑应该会来找我,到时......”
京旺听完,挠挠后脑勺,露出极不情愿的表情,道:“我就不能负责点要紧的事吗怎么每次不是看家就是传话”
“呃,”慧生安慰他道:“你看不出来少爷疼你,想让你清闲点”
“可我不想清闲,我想做点大事!”京旺挺挺腰杆儿,道。
“这件事很重要,你在院里守着,我放心。”隆科多言简意赅,说的京旺心花怒放,脸色由阴转晴,紧握拳头挥了挥,道:“一定圆满完成任务!”
景瑜这几日脑子时常断片儿,早晨头一件浮现脑海的事,便是昨天晚上哭着晕晕沉沉快要睡去之时,想到要私查这件事,只能先从那个唯一一个承乾宫衙役查起。
她速速净了面,穿好衣服,麻利的将头发梳了个简单的垂髻出了门。
这才寅正时候,天还未亮,各处门守都起得早,去找隆守卫应该不算太早,关键是还能在开工之前赶回来。
早晨清冷的空气迎面吹来,冰凉凛冽,一下子就吹得人清爽起来,将困意一扫而空。
她拉了拉衣领,迎着时急时缓的风,快步走着,一刻钟开外,便赶到了东华门。
一个五十岁的老者,正叼着烟袋子,坐在石狮子旁边的小板凳上抽烟。
“伯伯,请问管事的隆科多守卫在吗”她上前去,屈膝行礼,恭敬问道。
“他这几天神龙见首不见尾,你先回去吧!等他回来了,我告诉他。”老伯抽了一大口,重重吐出几个烟圈儿,烟雾飘摇浮上半空,而后烟消云散了,又露出很舒心的表情,这才又道:“欸,对了,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到时候我好转告啊!”
景瑜很失望,但还是答道:“我叫景瑜,是膳房的宫女,劳烦您到时转告。”
见老者吐完眼圈的功
第111章 审问关键人物
这是宫外一处隐蔽的仓房。
私审宫人是个技术活,能顺利将他们带出宫已经不易,这在隆科多是小菜一碟。
再怎么,他可是掌管东华门呢。
这审问的方法么,必是有讲究的。
搞得太血腥暴戾,把人吓到不说,还可能闹崩。
要是一点不恐怖,又起不到震慑作用,什么东西都问不出来。
不过这也得照人的。
隆科多轻轻的往左手心里拍打着鞭子,斜斜靠在太师椅里,眼睛盯着对面数米吊在刑架上的男子。
二十岁开外,唇角微微向下,鼻翼内敛,鼻梁内塌,是为心胸狭窄;额窄面宽,又稍显敦厚老实;嘴唇扁平,不善与人吐露心迹之相。
目光散漫,不时向下扫视,偶尔触碰到他的时候,旋即躲闪,心内不安定,有些胆子小,且有可能耍小聪明。
对此人的第一面相,一幕幕从脑子略过。
“你是承乾宫的人”隆科多这才开口道。
“是。”衙役认真的点点头,回答,似是没什么畏惧。
隆科多想了会子,向身旁的慧生示意,旋即两个武者拿了一沓桑皮纸,端了一小盆水进来,放在那衙役身边废弃的火炉架上。
衙役眼中闪出一丝惊惧,这细节自然没逃脱隆科多的眼睛。
他继续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鞭子,一言不发,就这么默默耗着,等了阵子。
分明看得见这衙役额头开始渗上细细密密的汗珠,开始不安起来。
“三少爷,”衙役克制自己声音,尽量听起来不带惧怕之感,道:“奴婢可是宫里的人,您这么私自把奴婢绑出宫,罪责可不小啊!”
他先前只是见这衙役面熟,却也叫不上姓名来,不过这衙役倒是对他熟识的很啊。
“呵呵。”隆科多无所谓冷笑一声,道:“你回不回得去还两说着,不用担心这些。”
他轻描淡写的一番话,着实吓到了对方。
谁不知道龙三少爷为救青楼女子大开杀戒的事
这都在京城传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上面过审之后,结论是惩恶扬善,非但没给他判刑,还正大光明的给从牢狱里放出来,就差胸前戴个大红绸花游街宣扬了。不过,这到底是不是那么回事儿,传的一百八十个版本,什么样的都有,谁知道那样是真哪样是假
然而无论孰真孰假,左不过佟家势力大,凭着佟国维一人之力,把黑的描成白的恐怕轻而易举,这倒是真的。
如今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无人知晓,偷偷把他给灭了,谁也不会敢查到龙三爷头上吧
他又不自觉扫了眼身旁的桑皮纸,后背直冒冷汗。
这是一种乖戾的刑罚。
桑皮纸盖在脸上,用水喷湿,柔韧而薄,呼吸之时,那沾了水的纸会严丝合缝的贴近口鼻,紧接着第二张......第三张,一般撑不到第五张,就会一命呜呼了。
这种刑罚是从宫里流出来的,就是为的私下里悄无声响的处死犯人。
旁人不知道,这些在宫里待过几年的老奴婢可都是听说过的。
“你叫什么”隆科多又问。
“奴婢柱子。”他道。
“柱子。”隆科多叫着他的名字,踱着步子,走近他的身旁,轻轻拍拍他的肩膀,感到他勃颈处似乎也被汗水打湿了。
便道:“我隆科多不是愿意招惹麻烦的人,今日你想从这里出去,不是没可能。”
柱子又开始簌簌直冒冷汗,只能硬撑着镇静,道:“什么”
“简单,”他拇指轻轻对着小指,扬在耳边,道:“给我解答一个小小的疑惑就行。”
“何事少爷请说。”柱子佯装不知,问道。
其实他已经猜到可能是因为那个死去宫女的事。
那日他跟随运尸的队伍走东华门被劫,后来就再没查到尸体的下落。
“你说说,运送尸身这样的事,不该是内务府么你一个承乾宫的衙役,去掺和这个做什么”他道。
“哦!”柱子刻意放轻松道:“奴婢原以为是什么事,原来是这个!那日我伙计生病了找我去替班。”
隆科多一愣,倒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呢。
不过万一他说的是真的,那他不就是失策了么。
 
第112章 收服一人心
宫里死了宫女,如今连尸身也不知所踪,吴良辅定然不希望这样的事传出去,更不能传到皇上、太后那里。
然而他就是千算万算,也算不出这事和贵妃有关系。
贵妃如果不抓住娜珍的死大做文章,前面做那么多就相当于白费。
“娘娘,柱子不见了!”春梅急匆匆跑进来,道。
董宛如意外的表情僵在脸上,道:“跑了怎么回事之前没有任何迹象啊!”
“偷了些金银饰物,带走了。”春梅道。
“哼,”一听是为财而逃,董宛如原本惊愕的面容逐渐舒缓下来,道:“我向来带你们不薄,来日方长,这才到哪儿呢就急不可耐的看上那点子东西了!”她未曾想到柱子故意使障眼法,让她误认为是贪财畏罪潜逃,这也顺情顺理——只要她不生疑,一走了之,还额外又能多揽写钱财。
他没想到,作为一个知道内情的人,贵妃就算不敢大张旗鼓,也会求父兄暗中搜捕。
“我倒看不出来,一个个斗长本事了!”她摔了茶杯,道。
“娘娘莫生气,您还怀着身子呢!”春梅忙令人清扫,上前搀扶她坐下,为她轻拍后背,道:“柱子眼窝子浅,那是猪油蒙了心,咱们都是忠心耿耿的,哪会这么惹娘娘生气!”而后压低了声音,道:“他怕是因那事儿吓着了,才逃走的。”
“逃到天边去,也得找回来!”董鄂妃恨铁不成钢的道:“以为趟了浑水能洗干抹净一走了之想得美!”
“皇上今儿翻了谁的牌子”董宛如不会沉浸在一件事里太久,尤其是糟心事,因为总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春梅有点打怯,最近贵妃脾性一直不怎么好,像和皇后换了魂似的。
有点不顺意就发火,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快生了,身子不适,导致焦躁的缘故。
“咸福宫。”她硬着头皮回答。
原本一听去了咸福宫,贵妃就会火不打一处来。
不想董鄂妃一改先前,反而嗤笑道:“那个小狐媚还真以为抓住皇上的心呢,皇上还不是想去看恪氏,顺便留在她那里了。”
本来说出来之后,她以为能让自己好受些,却不想更窝火。
除了她,皇上还有个真心惦念的恪氏。
一想到这个,像吞下苍蝇一样,嗓子眼奇痒难耐。
“娘娘,皇上心念着恪氏,也只是因为得不到就是好的而已,若论起真心实意,又有谁能盖得过您去!”春梅到底是跟在她身边久了,宛如头往哪歪,她都能猜得出她在想什么。
这番话,倒是说到宛如心坎里。
董宛如轻轻打着扇子,这天儿虽回暖,但毕竟还是春日里,本不是热的需要打扇的时候。
因她怀着身子,又常常急躁,加之里三层外三层的衬衣、衬裙、氅衣,使得她更觉得憋闷异常。
“其实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她道:“怀胎九月,皇上虽说不是日日过来,也是隔三差五,什么礼数之类全给本宫免了,要说皇上不疼本宫,那是不会。”
“娘娘说的是!”春梅道:“娘娘有皇上的宠爱,还怕什么!”
“我也只是发愁,可能近日以来行动越来越笨拙,皇上有些日子没来了。”她思虑着,道:“关键是,我得赶紧把那件事跟皇上说说才是。我若特意去找他说这个,皇后那边的人知道了,定会觉察出什么。”
“娘娘想多了,”春梅道:“往日娘娘想念皇上,不也直接让人通报再不行亲自走一趟,皇上可是允了娘娘无需回禀,自由出入承乾宫的。”
“现在是关键时候,总得比平日小心着点。”她怅怅的道,想了阵子,忽然灵光一闪,贴着春梅的耳朵,耳语一番,春梅意会,应着出了门。
顺治正在乾清宫书房伏案看折子,忽见贴着廊檐飞进只雪白的鸽子,正好落在面前的桌案上,对着顺治咯咯叫了两声。
李寿全见状,连忙招呼侍卫上前准备护驾,
第113章 皇上震怒
春梅端了漆盘,取下景泰蓝手绘八仙小瓷碗,打开元青梅华盅的盖子,小心翼翼的舀出两勺,递给宛如,道:“娘娘,该用补品了。”
宛如嘬了一口,差点没咽下去,俯首捂着胸口直要吐。
顺治忙为她拍后背,问春梅:“这是怎么了”
“回皇上,娘娘自小脾胃就娇弱,此类燕窝,平日就吃不惯......”
还没等春梅说完,宛如就打断她的话,呵斥道:“春梅!不许胡说!”
“你但说便是,朕免你罪。”他向宛如挥手阻挡,示意春梅继续说下去。
春梅故作胆怯的看了董宛如一眼。
宛如修长的眼尾扫向一边。
春梅这才道:“娘娘自小对事物没兴趣,但也并不偏食,如今怀有身孕,却是反应强烈,一个吃不好,就吐的不行,这白燕窝,更是吃了就吐,有次一整天水米未进,当真吓坏奴婢了。就劝娘娘,娘娘这才答应让鄂硕将军托人带了些雪燕来,交予我们灶上的厨娘,隔三差五给炖着点,就这,也是偷着摸着,生怕被人发现了。娘娘知道这事有违宫规,但娘娘也是担心腹中胎儿,身怀六甲之前,娘娘可从未这样做过。”
顺治听得揪心,道:“宛如你为何不直接向朕说朕一定给你最好的!何必这样委屈自己”想了想又道:“你如此,让鄂硕怎么看朕!”
“娘娘也是怕皇上难为......”春梅委屈吧啦的道:“皇上明着给娘娘开小灶,别的娘娘还不......”她顿时打住,又道:“更何况皇后娘娘......”
春梅没说完,顺治脑中已然脑补出后面的话——皇后没有度量,根本不容许贵妃的膳食规制越过她之上去。就算贵妃怀有身孕这种特殊时候,也不能讲究。
他稍微有些不舒服了。
董宛如察言观色,顺势道:“端下去吧。”
“娘娘,您已经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了,这点补品可是吊身子的东西,再不吃,您和小皇子可怎么办呢”春梅带着哭腔劝道。
顺治见状,难免也要劝一劝,道:“多少吃一点呢”
宛如摆摆手,愁容更甚,沉默不语。
见她如此,顺治怎会不心疼着急,更加上现在还一并着急她腹中的孩子。
若娘亲整日郁郁寡欢,不肯吃东西,腹中胎儿岂不受影响
想到这些,就更不高兴,冒上来想走的念头——毕竟眼不见心不烦。
他起身准备找个由头回去,寻思找时间让鄂硕和福晋进宫劝劝,不想春梅的举动又使他惊了一跳。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