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和斌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很逊的土
丁尔康只是摇头,啥话也说不出口。
上课仍然是先由稽雪依来讲,示范由阮哲来做,今天仍然讲的是《良宵引》这首曲子。
稽雪依今天的状态看上去还可以,讲话时略气息有点弱,阮哲给她搬了个椅子,放了一个软垫在上面,让稽雪依斜靠在椅子上讲课。
稽雪依环视了一下丁尔康和杜衡两个人,她清晣地说道:“今天咱们还是复习《良宵引》这首曲子,古琴入门虽然简单,但是要弹好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基本功必须非常扎实,个人的文学,艺术修养也必须跟上。对音乐的理解是多方位的,这样你的琴艺才是最完美的!”
丁尔康和杜衡在稽雪依的指引下重复地练习着《良宵引》的指法,初时丁尔康还不停地偷瞄下杜衡,他怕杜衡的红指甲会被阮哲他们发现,后来弹琴渐入佳境,就忘了这件事情,一心一意地练起琴来。
阮哲其实是早就发现了杜衡的红指甲,只是因为稽雪依在上课所以他没有询问,只是在一旁观察。稽雪依今天讲课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累,她也喜欢这两个从山西凤台远道而来的学生。她一心一意地想把自己肚子里的知识传授给他们,所以即使这几天身体感到越来越累,她
第四章牌坊往事(40)拉勾上吊一百年
丁尔康一听阮哲问道,顿时头皮炸了起来,他偷偷地瞄了一眼杜衡,却只见杜衡不慌不忙地上前回答道:“哦,弹琴时指甲太软,总是劈,听说有这么一个偏方,所以学生就试了试。”
阮哲听后十分的好奇,他问道:“从哪里听来的这个偏方,我怎么没听过呢”
杜衡轻快地回答道:“是尔康告诉我的,他说他从小就每年染一次指甲,现在他的指甲弹琴时不劈都是因为染指甲的功劳。所以,我才也染的。”
听完杜衡的话,阮哲没有吭声,只是鼻孔里“哼”了一下,然后盯着丁尔康若有所思地看了起来。
丁尔康此时内心有如千军万马在奔腾,他想承认这是他搞的恶作剧又怕承认后杜衡会不原谅他,他心里在挣扎着。
阮哲盯着丁尔康的眼神渐渐的有些凌厉起来,他在等着丁尔康的解释,可是丁尔康一直不说话,甚至是连头也没抬。
杜衡此时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眼神也有点质疑起来,他对着丁尔康说道:“尔康,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丁尔康听到杜衡的话方才抬起了头,他躲避着杜衡的眼神嗫嚅道:“子美兄,不好意思哦,我当时也就是想和你开个玩笑,谁知道你当真了,我想停也停不下来啦,对不起!”
杜衡此刻终于明白了原来这真的是丁尔康的一个闹剧,他盯着自己十个红艳艳的手指甲,欲哭无泪。
半天他才想起了得和丁尔康说点啥泄恨的话,可是喉咙就像是堵往了一样,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最后一跺脚离开了书房,在院子的长廊里坐下了,他不知道该怎样回击丁尔康,丁尔康只是和彵了个小玩笑。可是,堂堂男子汉被人哄骗着染上了红指甲,怎么说也让人会笑掉大牙的,今后他的脸面该往哪儿搁!
丁尔康其实做好了让杜衡好好骂一顿解恨的准备,他头一低心一横就等着杜衡的雷霆之怒,可是半天不见动静,再等等杜衡反而一跺跺脚出去了。
丁尔康傻了,他呆呆地望着阮哲说道:“阮哲,他为什么不骂我一顿,或者是打我两下也行。这样子他是什么意思”
阮哲此时已经看了半天戏,他对着丁尔康很温柔地说道:“你说呢打你骂你能解决问题吗”
丁尔康摇一摇头说道:“不能,可是至少他心里会痛快一些。我也能舒服点。”
阮哲盯着丁尔康笑了一下,说着:“你是他最好的兄弟,他能下的去手吗也不知道你当时是怎么想的,这么促狭的想法也能想到,简直是匪夷所思。”
丁尔康脸红脖子粗地低头说道:“就是一时兴起,没想别的。小时候老见女生染,没见过男生染上是什么样子,所以就弄了这么个恶作剧!”
阮哲听了后摇了摇头,手指着丁尔康说道:“平时看你最是稳重老实,谁知犯起错来却最厉害。你觉得杜衡会原谅你吗”
丁尔康这时内心也是非常后悔,他边用手抠着自己手心的肉,边用讨论的语气和阮哲说:“阮哲,你帮帮我,让杜衡别生我的气,我知道我错了,请他原谅我。告诉他,让他也帮我染一个,我陪他一起丢人。”
阮哲听了摇头说道:“自己犯的错自己弥补,人生的窟窿得自己补。想当年稽康因为不屑于山涛投靠了司马昭,写下了著名的《与山巨源绝交书》。可是稽康临死前却仍托孤给山涛,因为他知道山涛这个朋友是他最值得尊敬和信赖的人。所
第五章牌坊往事(41)竹林深处有遗篇
“染红指甲”的风波过去后,丁尔康和杜衡心里并没有圪塔,他们年轻人心性过去的事情过去就算了,肚子里是不记仇的。
学习完《良宵引》,阮哲很清晰地告诉他们,下一首曲子是《广陵散》。
当听到阮哲说《广陵散》琴曲时,丁尔康和杜衡虽然依旧很激动,却已经失去了原先的那种急迫感。
不是他们已经移情别恋,而是通过这几天的学习,他俩深刻地明白了学琴的道理,就是琴是悦己之物,只有深刻地理解内涵并掌握了方法以后,才能真正的学好这门技能。入门很简单,但是学好它却是需要综合知识。
丁尔康和杜衡如饥似渴地想要在短时间内学习更多的知识,就不能贪多。琴曲再多,也得一首一首来练习才是王道。
明白了这个道理他们对《广陵散》的**就没有那么强烈了。
阮哲倒是十分好奇他俩的态度,还以为一说要教《广陵散》时他们还不蹦上天去,谁知他们只是淡淡地还了阮哲一个微笑,就又埋下头练习起《良宵引》来。
阮哲瞪大了双眼,半天没合上,他有点结结巴巴地对两人说道:“你们今天是不是有啥不开心的事情”
丁尔康和杜衡也瞪大眼睛回瞪着阮哲说道:“没有,怎么了”
阮哲说道:“原先是你俩死皮赖脸地让我教你们《广陵散》,现如今要教你们了,你俩都好像无动于衷,一点也不开心。”
杜衡听了后笑着回道:“哦,我俩越弹才越觉得古琴其实是很高深的东西,不能贪图上课进度快和学得曲子多,只有循序渐进,先把基础打好了,再说往下走的事情”。
阮哲听了后点了点头,说道:“说得不错,不过你俩知道在我这里还能呆几天吗你们不是只有四十天的时间,今天可是第三十六天啦!”
丁尔康和杜衡听了后都张大了嘴巴,不相信地问道:“我们来到书院已经三十六天了不会吧”
阮哲点点头说道:“不多不少,正好三十六天。”
丁尔康一听很沮丧地说道:“只有四天了吗我还有许多东西没学呢”
杜衡也是有点失望地说:“这么快,阮哲你是不是记错时间了”
阮哲盯着他们,声音逐渐地温柔了起来,说道:“千里送君终有一别,这首《广陵散》就是我和雪依送给你们的告别礼物。”
“《广陵散》又名《广陵止息》,稽康以善弹此曲著称,说的是嵇康好琴,有一次,嵇康夜宿月华亭,夜不能寝,起坐抚琴,琴声优雅,打动一幽灵,那幽灵遂传《广陵散》于嵇康,更与嵇康约定:此曲不得教人。他临刑前从容不迫,索琴弹奏此曲,并慨然长叹:“袁孝尼尝请学此散,吾靳固不与,《广陵散》于今绝矣!”
阮哲继续说道:“自稽康死后,《广陵散》再也没有人弹奏过。稽家后人其实是有琴谱的,只是他们只在家族后人中传习,从未在世人面前弹奏过。今天咱们学习的这首曲子其实是雪依根据家传琴谱重新改编过的,减去了杀伐之气,增添了平和之音,弹起来相对能修心养性”。
丁尔康和杜衡心里百感交集,由稽家后人亲授家传《广陵散》是他们莫大的荣幸,可是学会后就面临着分离,他们实在是有点舍不得。
舍不得英俊帅气,才华逼人,卓尔不群,有如积松翠柏的阮哲。
舍不得绝世无双,满腹经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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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牌坊往事(41)杜康酒里话别情
丁尔康和杜衡在“竹林书院”的最后一天是这样子渡过的。
一天早,他们就起来了。先是用扫帚把书院里里外外打扫得十分干净,也许这就是他们最后一次为书院能做的事情了。
丁尔康边扫地边抹眼泪,他实在是舍不得走,可是省城的“晋阳书院”也在等着他,他的科举路才是万里长征走了第一步。他有点抽噎着对杜衡说:“子美兄,咱们能不能再多住几天呢哪怕是一个礼拜也可以啊”
杜衡其实也和丁尔康一样的情绪,他实在是舍不得走,理智却告诉他不走不行,他心一横地说道:“别婆婆妈妈好不好,该走就得走,呆在这里阮哲总不能养你一辈子吧!再说,你还有举人、进士等着你去冲刺,别为了一时的儿女情长耽搁了人生大事!”
丁尔康听罢默默地继续扫着地,道理他知道,只是有点意难忘。
打扫完卫生,他们两个人抱着琴去了紫竹林边,在紫竹林深处的亭子上坐了下来,两人对着那密不透风却清气逼人的竹林,合奏了一曲《广陵散》。琴音袅袅,竹叶婆娑,风儿仿佛都在为他们打着节拍。杜衡大声地对着竹林喊道:“稽康、阮籍你听到我们的琴声了吗丁尔康也学着杜衡的样子,大声的喊道:“阮哲、雪依感谢你们,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回来的。”
在紫竹林边两个人摘了几片竹叶,郑重地放在了口袋里,他们要做成书签,永远地夹在书本中,为“竹林书院”的游学生涯做一个永远的纪念。
做完这一切返回书院,阮哲和雪依已经在饭桌前等了他俩好久了。
今天的雪依看上去精神很好,她略施了脂粉,涂了口红。原本瓷白的肌肤上有了些红晕,美的让人有些眩晕,她安静地坐在阮哲身边。
阮哲今天也穿着十分整洁,衣袂飘飘,仙逸异常。
看到丁尔康他俩回来,阮哲招呼道:“饿了吧,快过来坐下,我和雪依专门为你们准备了践行酒,已经等你俩半天了。”
丁尔康和杜衡赶忙上前,在饭桌前坐下。
雪依轻柔地问道:“你们去紫竹林边了吗”
丁尔康回道:“是的,明日我俩就要回去了,也不知道多会儿能重来这里。所以,去和竹林先人道个别!”
杜衡也回道:“总有一天我俩会再回来的,你们到时候可别忘了我俩呀!”
阮哲听了两个人的回答,眼眶也有点红了,他也是真心喜欢这两个远道而来的学生。
一个月的朝夕相处下来,两人的品行和资质得到了阮哲的认可,他尽可能的在一个月的时间里把更多的知识传授给他们。
阮哲说道:“雪依专门吩咐厨房给你们做了爱吃的菜,酒是我准备的窑藏十年的杜康,头一天咱们上课从酒开始,最后一天也从酒结束。今天你们放开胆量喝,咱们也放浪形骸一次,不醉不归!”
丁尔康和杜衡一听,心里有点小怀疑,他们同时看向稽雪依,眼神中仿佛在问道:“是真的是”
稽雪依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可以放浪形骸,可以不醉不归,但不允许撒酒疯哦!”
丁尔康和杜衡一听,高兴地跳了起来,大声欢呼道:“稽雪依万岁,可以好好的喝回酒喽!”
阮哲和稽雪依笑盈盈地看着两个人欢喜的样子,眼神中满是溺爱。
菜满满的摆了一桌子,魚是红烧的黄河大鲤鱼,蔬菜都是当令的新鲜菜,窖藏十年的杜康酒是当仁不让的主角。
阮哲一
第七章牌坊往事(43)人生得意须尽欢
丁尔康渐渐的觉得视线开始模糊,他发现自己手脚已经不听使唤,像面条一样软弱无力。强自支撑着想和阮哲他们说会活,却发现舌头打结,无法完整地说清一整句话。终于,他的意志就像松劲的皮筋“呯”地一声崩断了,整个人趴在饭桌上进入了睡眠状态。
杜衡一看丁尔康已经喝醉了,忙招呼阮哲一起想把丁尔康弄回卧室去。可是喝醉酒的丁尔康就像是一团死肉,扶起来还没走一步就又瘫软在椅子上,如此几次下来,阮哲说:“不如先让尔康趴这睡上会儿,等他酒劲缓缓再弄他,现在弄他躺床上去睡他也难受!”
于是,丁尔康趴在饭桌上美美地睡着,嘴里还嘟囔着:“我还能再喝三杯……”
杜衡和阮哲边喝边聊起来,阮哲听过杜衡逃婚的事情,他有点担忧地问杜衡:“你这次回去后怎么和你的父亲交待呢他会不会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杜衡说道:“我走时留了一封书信,写明了我和尔康会来山阳县游学的事,父亲他应该是知道。再说他发现我不在,一定会去书院找我,我的去向院长也知道。”
“逃婚的事我想父亲他也许会重新考虑一下,毕竟我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不会把我往绝路上逼。如果他还是执意要做,我也只能再次逃婚,反正为了我的终生幸福,我一定抗争到底。”
阮哲听后看着杜衡沉吟了半天,他说道:“其实你父亲也未必做的不对,他是情感上的过来人,为你选择的婚姻一定是经过考虑全方位都合适,才会为你挑选。也许你会反感,但其实事实往往证明大人的选择是正确的。婚姻有时也好比做选择题,按照正确答案填就可以了。”
杜衡听了摇一摇头,说道:“不,我不能听他的话,他害了我妈一辈子,娶了她却不珍惜,让她没有一天是开心的。我不相信父亲会全心全意为我考虑,他还有他那些个苹们生的孩子,他们才是他的心头肉。不是说’爱屋及乌’吗我可不是他的心头肉。”
阮哲听杜衡像发泄一般地说着,他知道杜衡心里有一个大疙瘩,横亘在父亲和他心里,除非能解开它,否则这个疙瘩会永远纠结在杜衡心里,成为他的一个心疤。时不时地跑出来作遂。
阮哲试着宽杜衡的心,他说道:“夫妻是夫妻,父子是父子,每一种关系都很重要。母亲是亲母亲,难道父亲就不是亲父亲了吗他爱你也许远比你想的多的多!”
杜衡听到这里,猛一仰头喝下了手中的那杯酒,一抹嘴说道:“反正我一定要自己找对象,找个我爱的人,就像是你和雪依一样”。
阮哲一听,语气沉重的说道:“是吗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和雪依的时间不多了。医生说像
第八章牌坊往事(44)回首往事尘如梦
分手的时刻终于来到了。
阮哲命人给丁尔康和杜衡准备好了足够的干粮和水。
一大早丁尔康和杜衡就站在阮哲的卧室门口恭敬地磕了三个头,虽然阮哲不让他们称他为“老师”,但这四十天以来,阮哲实在是他们的良师益友。对于老师,离别的礼节绝对不能少。
阮哲和稽雪依今天也起了个大早,他们夫妻两人也想要送一送这两个归家的学生。
阮哲每日修习道家之术,早已经看淡了生离死别。有时侯人世间的再见其实是再也不见,比如丁尔康和杜衡两位同学,他们一回到凤台,继续漫长的求学之路,也许就是再也不见了。
稽雪依倒是还好,她因为体弱,自小多静养,讲究的是气定神闲,所以她基本上都是淡淡的模样,情绪上少有大起大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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