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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江湖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骑驴上仙山

    卫澈眼眸一眯,不见任何动作,待蒙面头人还有四五步距离的时候,手腕一摆,腰间银光一闪,众人眼前一亮。一柄软剑便架在头人脖子上,其余山盗见状倒吸了口凉气,全部静声不敢说话。

    卫澈邪魅一笑,说道:“别动哦,爷爷的剑可不讲道理。找大和尚开过光,杀人都不涨罪孽的。”一边说话,一边伸手想去摘头人的蒙面黑巾。

    “别动!把剑放下。“声音轻轻,但清脆熟悉,俨然就是林依莲林姑娘,也不知她什么时候醒来,一把匕首隔着衣服贴到卫澈腰间,又咬了咬纤细嘴唇,声音颤抖。”放他们走。“

    卫澈面色平静,看不出零星半丁伤心惊讶,经过金陵那茬之后,对于这种事并没有太多波澜。哪有一貌美的女子能孤身在外,青尾不但能追踪,还能送信啊。林依莲分明就是潜入在商队的内应,打探消息,用青尾传递出去,伺机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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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再来个卫山斩龙
    徐江南先行牵马离开,在燕子矶尽头的歇脚茶馆等着卫澈,点了一壶寻常茶水,还要了份点心。

    掌柜昨日有事未归,店里就一个小二是个面容普通的年轻人,见着徐江南略微有些惊异,但也没有轻易表现出来,西蜀道的剑客众多。尤其是有个名噪天下的卫家剑阁,来西蜀道的佩剑侠客更是如同过江之鲫,他见的多了,只不过能在西蜀道名声鹊起的却不多,两只手,不,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只是这些剑客侠士,要么是手握佩剑,要么别在腰间,像眼前这位背剑匣的真是少见。

    小二熟练的用肩上汗巾擦擦桌子,继而笑着将茶水和点心放下,弓了弓身子。“客官,您请慢用。”

    姿态低下,其实他也没有什么多大的梦。平日少挨掌柜的训斥,偶尔有茶客赏上几文银钱,他就知足了。只是这种道边小摊小庙,仪容锦贵的富家公子可看不上,遇上性子优良的还好说。上次遇见的那个,他也就多嘴了几句道听途说的江湖逸事,一身镶金带玉仆从入云公子哥不知道怎么就生了火气,掀了桌子,吓得他立马跪在地上哀嚎,哐哐哐连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才侥幸混了过去,再往后只要有这等公子哥路过,他都不敢正眼一瞧,将茶水端上之后,不再多言,正想安分守己离开,瞧到路边又一年轻男子过来,走到先前位置,敲了敲桌子。高声道:“小二哥,来碗水饺。”

    伴随着小二“好嘞”的腔调,一大碗水饺热气腾腾端了上来。卫澈从竹筒里拿出两根竹筷,在桌子上轻轻敲了两下,这才吃了起来。狼吞虎咽后,放下筷子,心满意足打了个饱嗝,一股子韭菜味道。看似漫不经心问道:“你早就知道”

    徐江南指了指卫澈身上,原本的破大衣已经不见,笑着说道:“我知道不知道对结果有影响”

    卫澈也是笑着起身,用力在徐江南肩膀上拍了一下,问道:“入了西蜀道接下来想去哪”

    徐江南望了眼过了燕子矶而平阔的江面,苦笑道:“以前随先生来的时候,也没想过太多,都是跟着走,见识见识。活命功夫倒是会了很多。但先生说江湖便如大江东去,随波逐流倒是能入江湖,但要出江湖,还得学会站在大江潮头戏潮儿。摔下去不就个世人皆笑嘛,要玩就玩个大点的。”

    卫澈似乎想到什么,一脸惊愕。

    徐江南对卫澈的表情视若无睹,起身自语道:“我去卫城那边看看立了千百年的剑阁,能活过春秋的使剑世家,不去走一遭不心甘。你就先在这把林小娘子安置妥了。没道理你姓卫别人就请我们上去,对吧。”

    卫澈点头道:“也是这么个道理,来西蜀道的剑客侠士,哪个第一不是面向卫城剑阁。不过你要去,最好在下个月七号左右。”

    徐江南用筷子戳了戳因为长久没动而生了面皮的水饺汤液,静待下文。

    卫澈笑着说:“下个月七号是卫家老爷子古稀寿辰,到时候肯定会广宴宾客。”又使了个眼神道:“到时候定然四海人士众多,你想去瞧瞧也容易,不过劝你不要偷摸入剑阁,相传里面的守阁人士可是大宗师境界,死了爷爷可没钱给你置办棺材。”

    徐江南也是起身,走到系在路旁的劣黄马身边,解开绳索,疑惑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卫澈站在小摊桌边摊开手,随意道:“听苏管事说的,他们这番便是去送贺礼的。”

    徐江南翻身上马,转头正要道别,只见卫澈指了指徐江南的吃完的茶点,笑着说道:“还有两次。”

    徐江南哑然失笑,没想到他还记得那茬,高声道:“有缘再见。”便人随马,马随黄尘向西蜀道腹地奔去。

    卫澈扔下些许胜过茶点和水饺原价的碎银。

    “小二,结账。”

    继而又望向徐江南离开的方向,嘀咕到:“没想事到如今反倒被人当成累赘。再者我可没说自己不是卫家人。徐江南,卫家见。”他倒是惊奇徐江南修为成长之快,原本金陵相遇,徐江南还是未入剑道的乳臭小子,这才多少时分不见,瞧



第三十章 欠人二两半
    在春秋里有句俗话,说十国七都是金陵,二分长安,一分洛阳。作为千百年的帝都皇城,金陵自有它的底蕴风气,而作为春秋之后仅剩的二国之一,西夏的气运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春秋凉州多名将,无论是西夏用兵如鬼谋相助的谢安城,又或者堂正持重的王俞,再或者精通各种兵马都能如臂指挥的于越,都是凉州人士。只是如今战乱停息,职守一疆,大有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意思。自古文人相轻,更不用说武将出生,那些个自认天下得靠仁礼而治的文官更是不遗余力的打压,年轻一批的武将更是风采全无,一股子难以为继,文盛武衰的气象。

    越地出士子,且不说西夏,连北齐的庙堂,朝中大员三十一,有二十出自越地,更不用说西夏的朝廷。因为越地口音不同,先前入朝的官员受尽排挤,可能是风水轮流转,又或者真的有真才实学。西夏取士,十之有七是越地才子,几年之后自成铁桶一派,相互扶持,外地官员很难入这个权贵圈子,比起武将的青黄不接,越地文臣却是一股蒸蒸日上的光景。

    还有西蜀楚地,向来怪异,就像三十载籍籍无名的南北寺大和尚,要出世,便是大放异彩。无论是经纬治国驭军都一骑绝尘的徐暄,还是后来做了五年黄门士子同进士出生却一飞冲天的纳兰天下,亦或者百年沉寂的卫家剑冢,在世人皆叹可惜中却出了个前无古人的大宗师卫山,几乎是仅凭一人之力,压下了天下人的风采。但于庙堂,更像是异军突起,几近孤身的风华绝代。连西夏上辈国君都感概说西蜀是”集天下三十载气运于一人一身。“

    纳兰天下,本名纳兰年,嘉立二年,朝中取士,一举下五城,眼看要成为西夏连中六元第一人,却在殿试中失利,获三甲四十名,赐同进士出生,封黄门侍郎,成为天下的笑料,就连楚地人士在外人面前都抬不起头,于西蜀道为第一的纳兰年,在西夏只是个末三名,颜面尽失。而对世人同僚的指点,纳兰年一笑置之,并不多言。

    做了五年兢兢业业的黄门郎,曾笑他的都跌了眼色,被陈铮赐名天下,一日登天,受封文华殿大学士。除了虚位以待的保和殿大学士,同更难抵达武官巅峰上柱国,文武百官便以文华殿大学士为尊了。再傻的人也是知道,只要再不出徐暄那般的意外,保和殿大学士迟早是纳兰天下的囊中之物,估摸着百年之后都能受封谥号文正。

    而这些纳兰天下早有预料。当年殿试之上,所有士子的文章,几乎都是喷珠噀玉,落词妙天下。只有他,同原本的李闲秋一样,惊世骇俗,立意百姓,于终南捷径中独树一帜。只不过他也知道此文并不符合西夏当时的官场局势,反倒更像是夸夸其谈,贻笑大方。

    陈铮倒是看得透彻,西夏若要改天换日,几年几载后此策有大用,此人日后必为肱骨大才。只是因为进士文章都要公开于世,以示公平,同进士则不用,跟如夫人一般的地位。陈铮更是一不做二不休,钦点给了个三甲四十名,摆明了要让明珠蒙尘。朝堂君臣默契一眼,陈铮不轻不重在纳兰肩上拍了五下,给了个黄门闲差。

    五年之后,富贵如约而至。

    而这五年,看似无作为的纳兰天下为陈铮布下了朝堂局势,眼下西夏庙堂布子更是几近出自他手。陈铮也是城府极深,从善如流,任凭文臣武将在庙堂争锋。无论那般,总归是愈加依附陈铮的皇权至上。也是由此,隔岸观火的陈铮在龙椅上收尽渔翁之利,威严尽显。

    如今,瞒过了满朝文武的陈铮和纳兰天下在御书房,一人执一子,在棋盘上对垒,棋盘上并不是邃密精严,布局缜密的景象,如同寻常人等对子手谈,只不过这手笔也弱不到哪里去,一位置执掌半分天下的皇权归属,一位则是连获五元,仅有的文华殿大学士。

    陈铮一身休闲龙袍,也没穿冠戴冕,用紫玉簪子束发,英俊非凡。纳兰天下比陈铮年轻少许,却是一副中年人面容,一袭青衫,一双麻鞋,方巾包裹青黑头发,典型的书生装扮。

    也只有这样的清逸大家对上执掌天下生杀大权的陈铮才有如此镇定,若是普通人,还不得早就趴在地上,颤颤巍巍,哪有现在的谈笑自若。

    只见气态雍容的陈铮拈子在左下顿挫,聚精会神看着棋盘纹路走势,笑着问道:”你说这一子,朕是当下不当下



第三十一章 千金买人命
    青城山。

    风逸出尘的年轻师叔祖负手站在主峰九华峰山崖,山风刚烈,呼啸而来,而青衣草履的师叔祖任凭风刃如刀,兀自脚下生根,岿然不动。身后青牛趴在地面,后腿处别着一青竹钓竿,钓着个酒葫芦,鼻息咻咻,闭着眼,嘴动不止,像是在咀嚼什么。

    也是这时,天边一道流光闪过,只听名分地位在这道庭一人之下的师叔祖轻声道:“生徙,凉州那边还是我去吧。”

    一袭黄白道袍面容犹似中年人的道士神情木讷,眼神清明。虽说他已然是几千年道教王庭的副掌教。就算是寻常王孙公侯上山,也很难见到他一面,更不用说偶然邂逅的诚惶诚恐,归去自然亦要大肆吹嘘一番。

    而如今这仙家气象的副掌教却是一脸恭敬神色,只是朗声道:“嗯,师叔。”他并不问为什么,就比如十来年前,他正想趁机夺了那御剑南下的真人性命,听闻师叔一声够了,不生气,也不追根究底,只是带了把杏花剑撤回青城山,放人从容离去,几十年如一日,不喜不悲,像个城府极深的晦暗子弟,又像个养气功夫天下无敌的世外仙人。

    不知活了几载年岁的师叔祖对这副掌教的心性知根知底,回过头,笑骂道:“你阿你,刚上山就这样,这么些年头过去了,还是这样。不过这些年倒是难为你了,你师父他倒是干脆,神踪不定,各地云游采药,做了个彻彻底底的甩手掌柜。我又是个闲散性子,那些个清规戒律我一样都受不了,知道自己不是个做掌教的料,管不了青城山这些事务,反而还对你插手插脚的,不怨我吧。”

    赵副掌教沉默不说话,青牛抬了抬头,四周展望一番随即又塌了下去。

    平易近人的师叔祖见他不说话,也不恼他,乐呵呵道:“这些年那些穿红戴紫的达官贵人上山的没一个有人样的,我懒得见他们,眼不见心不烦,我知道你也是,但总归咱们这青城山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要守住,还真的要和他们打交道,只不过倒是委屈你了,徐暄和李闲秋当年对咱都留了一手,丢了面子让这些眼高于顶的后辈收敛收敛也是好的,没伤到里子就好,咱也不好意思赶尽杀绝,只不过他两人也狠,一人想送陈铮个天下共主,一人直接断了西夏龙脉气数。

    你说究竟是徐暄技高一筹呢,还是李闲秋继续在天下榜上一骑绝尘”

    还有些话他也不好当面说出来,就比如陈铮此番授意,便是看着青城山又有当年昌盛光景,毕竟是卧榻之侧啊,心胸再大,也不得不防。此举就是让青城山低头,像天下人表态,承认听命皇权,同当年徐暄马踏青城山如出一辙,他也知道面前这个看似木讷无主见只知办事的师侄子心里其实是洞若观火,彼此心知肚明就好了。

    他顿了顿,然后接着说道:“小师侄,如果,只是如果我没回来,齐云观你便多照料点。”他也知道这位师侄不喜听这种话,当年他师父离开的时候说了一次,九华峰后面的竹林一夜清净。说完他也不再等待,径直骑牛下山。

    赵生徙孑然立于崖边,山风呜咽。

    山下岔路处,一青年道士立在路旁,手上握着一古朴书卷,眼见等的人骑牛出现,连忙迎了上去,作了一揖,小声道:“师叔祖。”

    师叔祖望着青年道士,轻轻一笑,他记得这个人。

    十多年前,便是这位小道童心神不定,趁夜溜上白云峰,一本正经同他说此地不宜久留。

    他哈哈大笑,只觉有趣,不过瞧着小道童坐立不安的模样却也是破例一算,还未来得及皱眉,地动山摇,慌忙之间,只得抱着小道童狼狈逃出。

    那一夜,李闲秋一剑掀翻了白云峰。

    他觉得很是惊奇,到了安全地方的时候问这小道童,小道童只是捏着衣角,低着头不说话。他也不强求,摸了摸小道童的头,从九华峰三清观书通二酉中找了几本连自己都觉得晦涩难懂的书卷给他,也是从那里知道,原来这道童上山之前是个江湖算术的儿子,懂点梅花推演不稀奇。

    而年轻道士上山自认自己的意图被师叔祖看的一清二楚,但瞧见师叔祖的神情,自是焦急,便顺手拿了根木枝蹲在地上推演起来。

    师叔祖从青牛背后解下酒葫芦,不声不响站在一旁,喝口酒,俯着身子看地上如蚯蚓般的八卦十干。

    过了许久,眼见大功告成,年轻道士这才抬头,抹了抹额头汗渍,舒畅说道:“师叔祖,你看,先前我用梅花易学给师叔祖卜了一卦,九华峰云雾山岚为艮,仙家道人为巽,上艮下巽,为山风蛊,虽说此卦有利大川社稷,但……”

    一身青衫的师叔祖自然懂这言下之意,只是他摊开双手,朝年轻道士笑着说:“我算是道门中人么”

    年轻道士看了看与一山道门黄袍格格不入的青布麻衫,又看了看师叔祖上手上的酒葫芦,尴尬一笑。

    一脸笑意的师叔祖走过去,拍拍年轻道士的肩膀,又替他将头上道冠扶正,突然说道:“再者说,卦象不就是天意么”

    年轻道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眼睛里水汽横生。

    这么些年来,只有他爹和这位师叔祖为他整理衣冠,只不过前者已经去世,埋在青城山。当年给富贵人看相,看了个六冲大凶兆,不知变通,实话实说下被人恼羞成怒打成瘸子,半旬之后,富贵员外病毙,江湖算士也跟着送了命。

    人命贱如纸,世情薄如霜。

    师叔祖转身看向凉州方向,怔怔出神,喃喃道:“那天子的意思,自然也是天意了!”

    ……

    天台山下的拐角处有个歇脚茶馆,说是茶馆,其实就只有个稀疏棚子,放上几张八仙桌。店主十多年前来到这里,长得倒是敦厚老实,只是不爱说话,也不同人打交道,挺沉闷的性子。像这类歇脚茶馆有时候难免有过路茶客在这里吹得天花乱坠,他听见了也只是憨厚笑笑,而不像其他灵泛的店家,指不定上去摇插科打诨一般,说不定还能趁茶客意犹未尽的时候再卖出去几壶淡到没味的清茶,多收几颗铜板。

     



第三十二章 十年还一恩
    徐江南在叙州边界处与卫澈分道扬镳,要说是嫌弃卫澈是个累赘,倒也能说过去,毕竟两个大男人总不可能共骑一匹劣黄马吧。

    还有些许私人的想法,徐江南还在桃花观想从上辈子是黄老真人的吕清那学几招剑法的时候,在念经之余,听吕清偶尔闲提过西蜀道。

    这辈子似乎只懂解签的吕清约莫是算到徐江南会来西蜀道,一脸讳深笑意。其实这也显而易见,天下的剑客九成九都与西蜀道有过渊源,就像中原的佛门子弟,都愿意去找一找南北寺的落址。

    只是去过西蜀道剑客犹如过江之鲫,能崭露头角的也只是区区之众,更多的则是淹死在这剑道圣地的所在。

    倘若从《后周山河志》上看西蜀道的版图,更像是一个斜矗下来的字碑,山脉纵横,毫无章法却如同镶嵌在碑上的字铭,密密麻麻像是为西蜀道的人作文超生。

    生死里出大侠,白骨里出将军。前者便是西蜀道的写照,后者便是凉州边隅的写真并不是虚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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