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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鲨鱼禅师

    正是如此。那绿袍小官点点头,不过杜公此行,民船随行极多。早先察觉南海之南那块陆地,不过是个稍大的岛,只是环岛航行,费了不少辰光。如今海图重置,岛东北多有平缓之地,有几处地方,原本也住着土著,只是被灭了族,便显得荒芜。如今重新开辟,田亩估算也有七八万亩,养个三四百户人,肯定不成问题。

    老张细细地琢磨了一番,便微微皱眉,心想不至于吧,还正要开疆南海之南?这么远的距离,管个鸟啊,老子又没打算把无线电弄出来。

    内内默默地吐槽,不过老张忽然又想起来,南海现在的航线,用特种快船的话,传递消息还真未必就慢。至少从占城南下,半天功夫就能靠岸。往来一天不到,随后在陆地上的消息传递,建一串信号机就是。

    真要是这么干,帝国的传统边疆区,至少还要扩充个六七百万平方公里。

    贪多嚼不烂,这是贞观朝无数精英跟老板提过的一句话。但老板的回复从来就只有一个:朕嘴大胃口大,牙口好关你们屁事,吃你们家米了?

    虽说赤道岛是个政治工程,但老张是很愿意去煽风点火从旁推一把的,数学天文历法航海地理这是个大工程,眼下的回报可能只有掠夺红利。但时间跨度放大到百年,那回报就有些恐怖了。

    本府听闻准备开矿?

    工部派了人过去的,还有内府局。

    那人手有些紧啊。

    苦力不缺,缺的还是各色作坊。禀观察,南海不比占城或是骠国,这地界虽说物产也算丰饶,但也着实困苦。每逢雨季,几无收获,想要饱腹是很难的。雨季之外贮藏食物若是得法,倒还可以。只是多数部族,鲜有下海捕鱼的,多在山林中隐匿,盖因仇杀极多,每有靠海聚落,多被攻击劫掠,随后灭族。周而复始,杜公粗算,怕不是一二百年有了。

    南海夷人寿数如何?

    三十而老,四十而亡。

    唔

    虽说眼下贞观朝的平均寿命在老张那个眼中也不怎么样,但三十而老,四十而亡的话,这说明不但要争夺食物,还处于不断的战争中。

    当然了,战争的规模可能就是村长级械斗,但对活动范围不大的土著来说,这已经有些致命。

    唐朝的到来,对这些部族而言,其实是一种希望。

    安定和平的希望,因为唐朝的到来,会带来制度,不管什么制度,都会带来秩序,直到秩序崩塌,制度也随之而亡。

    这些女子价钱如何?

    匹绢而已。

    小官微微一笑,眼下岛西北有个大族,约莫有战兵千余,杜公宣慰南海,岂能做事‘恃强凌弱’?如今正要好好劝说一番。

    劝说?

    老张一愣,这不能啊,那地方有没有南霸天冯氏这样的地方巨头,怎么会劝说?

    观察容禀,这些女子,也是几经劝说,才拿匹绢交易而至。

    懂了,懂了懂了。这是杜秀才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啊,弓弩为理,干戈为情,真特么有情怀。

    见老张一听就动,绿袍小官便好说话了,直接道:杜公吩咐过,抓大放小,乃是钱老板故智,何乐而不为?

    嗯,你们高兴就好。




第三十九章 万里海角
    碛西州,一批板印西京字样的大车在一处仓库排队。车把式在吆喝声中,手脚麻利地解套挽马和大车,平整的路面用了石板,而且形制比照工部在长安的定制局。尺寸都是二尺,纵然有误差,其间也是用砖石填充,控制了热胀冷缩的变量。

    仓库的一侧是个木栅栏围起来的坊墙,临街有许多开口,开口处多是坊内的人家,叫卖生意之类,多是自制的中国特产。

    诸如豆腐醪糟之类,在中土虽然司空见惯,但在碛西,如今也还处于新奇阶段。尤其是豆腐脑,更是讨人喜欢,饶是对食物不甚讲究的僧侣,也会寻觅最好的豆腐脑,或是加盐,或是加糖。

    崔娘子,来一碗,加糖,多加糖。

    浮屠少待,这便盛一碗。

    河中鲜有吃虾米的,但这虾皮配合咸菜,大约是萝卜干或是笋干之类,加了虾皮,又撒了中土移栽过来的小葱,顿时咸香四溢。

    只是咸香的这一碗,不是光头要的,是个身材高大的糙汉。不说袒胸露乳,穿戴却也迥异旁人,便是同为汉人的商人贩夫,也和他大不一样。

    太尉,这短衫料子,瞧着像是棉的?

    有个细长胡子的商人,捋了一下鼠须,谄媚笑问。

    俺这料子是棉的,本地棉。

    言罢,唏哩呼噜灌了一口豆腐脑,嘶哈声不绝于耳,他摸了几个钱,拍在桌上,扭头冲一个小厮道,小乙,去马五那里买几根油条。若是有果子,摊个煎饼过来,多加芫荽。

    郎君少待,俺区区就回。

    那小厮是个少年,但却腿长人高,迈开步子,跑的飞也似。

    本地棉?

    商人眼珠子瞪着,太尉,这图伦碛还有棉花的?

    怎么?想做这买卖?且等着吧。

    太尉,与小人说说?说着,这商人连忙隔着一条街,冲对面围着一群车把式的烤肉摊位叫喊,阿古尔!来一只腿——

    对面摊位上的胡人瞄了一眼,立刻笑了笑,抖肩摇头。

    这却不是什么不答应,反而是应了下来。这阿古尔是个别处的胡人,那里乡风别致,摇头意思就是同意,点头反而是拒绝。

    太尉,这是小人孝敬太尉的。

    一只羊腿,对在图伦碛厮混的商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要是关内商贾,哪怕是行脚商,能来西域,起码的家底还是有的。

    正在喝着豆腐脑的糙汉哈哈一笑:你这夯货,这几日告示不去看,反来俺这里打探,俺还能比将军消息广?白赚你一只烤羊腿!

    呲牙咧嘴间,糙汉见一个光头居然往豆腐脑里加糖,顿时叫道:大和尚,加了糖,那还能吃么?

    小僧贪这一口甜味,罪过罪过

    啐!

    糙汉不去看那光头,看了想吐,居然吃个豆腐脑还加糖。

    郎君,油条,煎饼。

    适才出去的少年匀了一下气,就平复了下来。马五的油炸摊位离得远,因为马氏是油料商,而油料仓隔着一个坊,一来一回,寻常人都是骑马骑驴最不济也要搭个便车。像这种用两条腿跑的,反而不多见,而且还是为了买个早点。

    煎饼带上,学堂快要上课了。

    是,郎君。

    小厮嘿嘿一笑,拿起煎饼就开始啃,一边啃一边跑,糙汉见了,在摊位上嚷嚷着:上学哪有叼着煎饼跑的——

    话音刚落,旁边路上,又有个小郎,嘴里叼着个烤饼,看的糙汉一愣。还没回过神,又见一个胡种少年,嘴里叼着个馒头,同样狂奔。

    这大早上的,都变了狗?

    诸多少年都到了一处营寨,陆续已经能够听到童子的声音,念的是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也有着急的中年先生,骑着快马背着行囊,一边把马交给门房,一边嘴里嚷嚷着:入娘的,差点迟到!

    到了门房处,披坚执锐的大兵共有三个,两个持矛一个仗剑,仗剑的有金属头盔,见了穿戴好的先生,拿出印章一一盖章。

    印章只有一个字,到。

    总算签了到。

    抖了抖包巾,一边走路一边往上面戴撲头。到了一处走廊,走廊口有个镜子,是锡镜。差点迟到的先生冲镜子做最后的收拾,收拾停当之后,便深吸一口气,气定神闲地到了走廊另一头。

    吴兄,今日来得怎地这般晚?

    噢,路上吃了个豆腐脑,诸位是知道的,我这个人嘴刁,所以绕了些路,专门寻了一家放长安糖的铺面。

    吴兄讲究。

    讲究,讲究啊

    气定神闲的先生嗯嗯点头,然后收拾了一下包裹,拿了教材和批改好的作业,迈着步子抖擞着精神朝教室走去。

    呸!甜豆腐脑只配喂狗!

    喂狗狗都不吃!

    可他是年级主任

    说的是啊,也只能学一学蒙兀人了。

    教室很大,多是适龄青少年。这些青少年已经掌握了大量的汉字,不同于童子,还需要开蒙习字,或是辨识拼音,反而是被强行塞了大量的无用知识。

    其中就包括教授地理的高年级主任吴虎,尽管为人不羁,但这个吴虎也是行万里路派的门徒,而且家底丰厚,即便是在苏州老家,也是属于土豪。

    吴虎是苏州吴氏分支,后另开门户,移居常熟,故也称常熟吴氏。门第也就比江水张氏高那么一点点,和江水张氏分宗南北不同,常熟吴氏是深耕本土,苦抓农桑。也就是这几年才被冲击的受不了,开始转型。

    而转型才几年的常熟吴氏,手头织机就有八万张,跟吴氏签了契约的织女超过三万,每年卖生丝都能富的流油,更何况还跟张氏关系不错,自然是更加非同小可。

    吴氏主家,到吴虎这一代,和张德一样,兄弟三人,只是吴虎行二,家中不做主,于是就显得浪荡不羁。

    张德十岁之前,跟吴虎还见过一面。

    上课!

    礼!

    哗!不拘汉胡,学生都是笔直地站了起来,然后鞠了一躬。

    坐下。

    坐!

    学生们这才落座,和寺庙中年轻僧侣喜欢交头接耳不同,这里的学习气氛相当的特殊。不上课还好,一旦上课,教室外一声不响赤足走动的巨汉就会让整个学堂胆颤心惊。

    整个学堂不管哪个先生求情都是没有用的,一旦被发现学生有所违规,巨汉就会进来,将学生衣服扒个精光,然后用久经考研的藤条,狠狠抽上一顿。

    这种低配军规管理,别说学生,教授的先生都是看得哆嗦,但这是程将军的铁律,不拘汉胡,半个屁都不敢放。

    也不是没有自持家门显赫的白痴跑去程处弼那里装逼,结果就是这个笨蛋不但被扒了干净,还绑在木棍上,被人抬着游街。家门体面顿时扫地,饶是官司到到御前,最终也是对方全家有爵位官位的一起罚俸。

    今日有个好消息跟你们说。

    学生很喜欢吴虎,除了他见多识广之外,这个先生为人着实潇洒,尽管吹嘘每每被人看破,但即便是拆穿,吴虎也不会恼,反而会哈哈一笑,下回继续。

    先生,是个甚么好消息?

    明日来碛西的驼队,不但有‘太子糖’,还有交州鲸油。为师打听了一番,兴许还有一些‘海角奴’。

    是南海之南的么?

    是了,有二三百。你们谁家还担着修渠修路役的,买个‘海角奴’,也能轻松些。如今胡虏难抓的很,价钱又高,这些‘海角奴’便宜,只有‘突厥奴’一半价钱,吃的还少

    画风陡然一变,教室外的巨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只好咳嗽一声,看着吴虎:应雄老弟,差不多就行了。

    吴虎老脸一红,羞愧地拿起了教案,开始正式上课。

    实在是那些海角奴,都是吴氏自己从杜正伦那里采购来的。

    原本吴虎想着老子在学校上班,给自己学生推销自家产品拿业绩怎么了?要不是之前有过先例,其中有个先生卖的实在是太嗨,后来被打了半死,吴虎也不会被人一提醒就立刻收声。

    行万里路是要钱的,他以前都拿家里的钱到处浪,碰上能给家里谋福利的机会,难得要出出力,怎么会放过?

    再说了,他也没在外面推销啊,都是自己的学生

    吴虎心中琢磨着,是不是下课布置作业的时候,跟学生们提一下,今年的绩优生评定标准,是不是要加一条有没有买吴氏牌海角奴。



第四十章 缺口
    浣洗坊在碛西州治所东北处,地方不大,但棚屋连片,多是操持浣洗业务的人家。哪怕是碛西驻军的衬衣罩袍裙裾长衫都是交由此地浣洗大使分配。浣洗大使往往都是六曹出人,一正二副或者四副,看作战和训练情况而定。

    因为西军较为特殊,所以很多西军子弟都打算把厮杀汉当作营生来做。返回乡籍那几百亩地的产出,还真没有在图伦碛周围打秋风来钱快。

    浣洗坊多的是浣洗女,种种原因,在这地方,开了不少酒肆茶铺。甚至西军只要不出征,卡瓦哈都有可能出售,只是不多,而且贵。

    但不管如何,胡地巨富多爱来这里花销。汉人售卖的中国特产,除了拿回去显摆之外,最终还是要在外面爽快。

    浣洗女有突厥女也有突骑施女,甚至还有波斯姬和天竺姬,前几年因为侯氏谋夺某个金矿,连带着还从河中地区带回来不少来历不明的白奴。

    这一支白奴,是弗林国从北地蛮族捕获来的,准备售卖到唐朝,只是半路被波斯人截了,而波斯人又被侯氏截胡,最终流入岭东。

    白奴不管男女,都是金发碧眼,极为受胡人欢迎,胡商但凡好色的,都极为愿意掏钱。以至于浣洗坊的人气,久高不下。

    安将军,小人打探的事情,不知道如何了?

    一座典型的飞檐凉亭中,也不管案桌上摆满多少美酒佳肴,却也吸引不了一脸谄媚的胡商。

    虽说中国体制健全,但对服饰还是很有规矩的,而胡商却不同,只要买来丝绸,立刻就做了衣衫披上。饶是程处弼喝令,他们也不抗拒,只是问本地贵族头人,买个儿子的位置,于是就堂而皇之地穿上。

    眼下又不是西疆缺人,哪里不缺人?之前修渠,随后打井,还有修路,人手都是不够的。就算来了一些‘海角奴’,远水能救近火吗?你要知道,这些‘海角奴’,都是从中国南海之南运送而来。且不说路上死伤,就算运来,至敦煌就要被查验,过上一手,还剩多少人?

    安菩难得话多,打了个饱嗝之后,斜靠在躺椅上,支起一条腿,持酒杯的手搁在膝盖上,然后看着桌上的肥鸡,双眼没有焦点地盯着:可萨部已经归顺阿史那氏,若是突厥人打到大马士革,倒是能有劳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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