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工科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鲨鱼禅师
其实武媚娘不知道的是,在张德自己决定开一个女子学堂之前,曹夫子自己就已经组织了书院。尽管只是小有产者之家的女郎才有资格,可到底也是起了个头。此事闹了一波,差点闹到御前。
终究是曹夫子这个人瑞底气大,无所畏惧,这才压了下来。
万事开头难,女子读书的重要性,老张心中很清楚。小霸王学习机焊个主板,还管你男女不成?
小霸王其乐无穷,不分男女啊。
今年年底,长孙无忌就会打探好蜀中消息,到时候,就把冉氏一脚踢开。如今已经初步探得底线,冉氏果然是发现了铜矿,没曾想,西南夷至六诏,居然遍地铜矿。大小不一,可规模广大,简直不可思议。
张德笑了笑,想来也是好笑,这光景,冉氏还有心思拿蜀锦说项,简直就是以身饲虎的做派,让人感动。
听他说的有趣,武二娘子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如此看冉氏,当真也是可恶。
可恶甚么?彼辈不自量力,自寻死路,难不成我还要看他作死?
言罢,张德眯着眼睛道,说到底,跟冉氏也没甚关系,而是长孙无忌要和他妹妹过招,我们这些江湖上的,不过是看高人斗法,然后捡个汤汤水水罢了。
你也算江湖的?
难不成还算庙堂的?连房相,不也是浪迹天涯,跑来咱们江西了么?
你连房相也编排了起来,当真是可恶。
哪天我连皇后也编排一番,没得让她恶了这么些年。
第六十八章 倒腾
设二次抛物线关系式:yf,要计算在xx0点的函数。
江夏夏口钱行经办的私塾内,特聘过来的临漳山先生正在讲课,底下听课的学生,年龄大小不一,但一半以上都是武汉地区各中小当铺钱铺的掌柜。另外一半,则是夏口钱行自己的员工子弟。
已知ff,其中x1
哒哒哒哒哒哒,突然私塾的教室外面,传来了继续的脚步声。声音独特,便立刻知道是底子特别的马靴,上面还有小贴片,故而和石板接触口,发出奇特的声音。
教室内的学生都是被外面的动静吸引了过去,哪怕是先生也是不例外。
一手拿着教材,一手拿着粉笔,那年轻先生走到门口喊道:有财老伯,这是甚么动静,闹的恁厉害?
听钱行坐班掌柜说,岭南来了豪客,江北有大钱行准备给岭南人做担保,然后发卖‘债票’。
岭南人?哪有甚么岭南人有这等名气,闹这厉害的
听说是姓冯。
嗯?!
那先生猛地一个激灵,然后转头冲教室道:则在x0点的函数值:f f/)+f/)+f/)。
好了下课,大家回去多复习。
言罢,教书先生把教材一扔,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迈开两条腿就往外冲。门子有财一愣,喊道:熊先生,不吃晚饭就走么?
不吃了!不吃了——
熊先生大声地嚷嚷着,一边跑一边挥着手,眼见着有个大车,虽说赶的是骡子,但也跑的比人快,于是一跃而起,跳大车上之后,摸了十个铜板过去:去城西牛杂巷,快些赶路。
这是城里的牛杂巷还是城外的?
城里的也能叫牛杂巷?别废话,走!
城外那可得绕路,小的这骡子它
老子再饶你两文钱!
老客坐好嘞!
啪!
鞭子一响,骡子立刻跑的飞快,这大车并不舒坦,但这几年因为保利营造和顺丰号的缘故,哪怕是两个轮子的马车,也比以前舒适的多。
更何况,武汉的路况好啊。
说是绕路,其实就是走厂区的一条直道,宽敞开阔不说,行人不多,不到下班时间,路上能有几个人走动,那就不错了。
两刻钟,终于到了城西的牛杂巷。牛杂巷有两个,都是在城西,不过一个在城内,一个却是在城外的厂区中。
说是厂区,其实还有很多铺子店面仓库大车场牲口栏。前几年修路修江堤,这里还是鄂州江堤西段的指挥部,所以遗留下来不少物业,又恰到好处地能看个风景,于是没一两年,这地界就在城建部门的有心规划下,成了小有产者爱去消遣的地方。
**成本太高,来这里吃个牛杂汤吃个江鲜吃个山货,还是不成问题的。
好些个志不在科举的武汉学生,也都在这里置办了物业。
在江夏城的账面上,这地界的产值,着实不低。
老客!到了!
走你的吧!十二文!
嘿嘿,老客这话说的,小的这十二文,又快又稳,这不得多值当几个开元通宝么?
滚滚滚
嘿嘿,老客吃好喝好,小的守个活,再返转城南。
车把式厚着脸皮在那里堆笑,却是不介意熊先生骂他两句。骂两句怎么了?给钱就成啊。别说骂两句,钱要是给足了只要不是往死里打,只管招呼。
老熊!就等你呢!怎么今天下班恁早?
熊先生搓了搓手,一边脱鞋一边骂骂咧咧,这鸟天气,冷的老子脸蛋跟刀子划过似的。有热酒没?
绍兴酒,刚热的。
宛若白银的锡壶中,装着黄酒,连忙给熊先生倒了一杯。
滋
熊先生拿起酒杯,就是一饮而尽,哈还是老酒合口味,那白酒送老子,老子都不喝。
嗳,老熊,怎地来得恁早?
屋子里很暖和,几个男人或是正坐或是侧躺,围着火炉,火炉上正煮着香气扑鼻的牛杂,各自身旁还有锡壶装着的绍兴酒即墨酒。
刚才学堂里面出了动静,门子有财,就是原先做掌柜的那个,说是岭南来了豪客,江北有人给他们作保,准备发卖‘债票’。
岭南人?江北那边都是大钱行,能让江北人作保,岂不是冯氏?
不是冯氏还能是谁?
啊吔,这是要怎地?
怕不是要打仗,冯氏自己干!
学侯君集那老货?
一群人来了精神,都讨论了起来。
熊先生咋咋嘴,抄起筷子就在牛杂锅里夹了一块豆干出来,吃了一块之后,这才说道:我也是这么琢磨的,所以马不停蹄,就来跟兄弟们说这个事情。你们看啊,这冯氏肯定是缺钱,冯氏那是多大地盘?广州那边十几个二十个山坡,都种了冯氏的甘蔗,光卖灰糖,一年多了不敢说,万贯总有的吧?
是这个道理,冯氏都到缺钱的地步,怕不是动静厉害。
虽说不是呢?熊先生把筷子搁好,然后冲众人道,你们想想看,这朝廷刚让杜秀才去做甚么南海宣慰使,噢,几个月了,冯氏突然就缺钱了?你们说,能有甚么事情,会让冯氏缺钱?总不能是造反吧?
南海真有恁大当口?
有人狐疑地问道。
熊先生顿时道:以往那是航线不稳,舟船不坚,又缺水手,更缺甲兵。如今缺甚么?就缺年月日,就缺时间。你们也是知道的,好些个前辈学长,跑苏州常州的,不都是说了么?南海五金,质地上乘。杜秀才能是蠢蛋么?冯氏能是笨蛋?
老熊你就说你甚么意思吧?
好!
熊先生眼睛放着光,咱们不买这‘债票’,凑点钱,卖一船辎重给冯氏。
蛤?作甚不买‘债票’?这不是旱涝保丰收么?
老熊这是嫌钱少,再说了,要是能卖一船东西给冯氏,也算是跟岭南人搭上了干系,往后想要倒腾什么,不是也要简单么?
这不就是真个去行商么?有甚个意思。
你要是给冯氏一个人情,去广州混个九品官,能有多难?
咱们不爱官场归不爱,可能离了官场么?山长又不能说一辈子就做个江汉观察使,将来京城的人眼馋,一旦斗起来,咱们这些算甚么?能识文懂算术的蚁附之流?这光景攒点家底总没错,到时候也好腾挪不是?万一被发配,流放三千里一万里的,那也不慌不忙不是?
那卖甚么过去?
罐头咸鱼鲸须弓弦青海牛皮河北毛毯都是咱们能弄到,岭南又紧俏得力的。
一时间,吃牛杂的这帮人,竟是讨论的飞起,琢磨着是寻哪个学长哪个前辈,好倒腾一下物资南下。
第六十九章 做事
明里暗里办学多年,张德带出来的学生数量还是相当可观的,至于阶层普遍处于小有产者之下,大量集中在雇工失地农民家生子破产市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一个让张德比较无语的情况就是,授田三百亩左右的府兵家庭,其子弟受教育的几率,竟然会比一个武汉地区失地农民的子弟还要低。
归根究底,有了三百亩永业田,也供不出一个读书人。以前宣纸没有的时候,更加艰难,而宣纸的诞生,石板印刷术以及各种类型印刷术的推广,大量初级教材的编撰,也不过是让一部分人近水楼台先得月。
朝野兴起的办学热潮虽然如火如荼,但这种热情,就和王朝兴替一般,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教育及受教育,都是长期投入难见回本的行为。世家能够坚持投入教育,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世家能够以百年为单位来总结,而百年中,教育成果自然能够显露出来。
至于泥腿子,至于苍头黔首,能挺过三十而老,四十而亡,就已经算不错了。
老张偷偷摸摸哆哆嗦嗦十几二十年,才瞒天过海有了武汉当下之局面。那些个原本咬牙切齿愚夫愚妇,在尝到甜头之后,又怎么可能回过头去?
只可惜,张德尽管稍稍地做到了教育权下放,然而荆楚大地的读书人想要得志,很显然只有进入体制。老张给不了那么多仕途上升渠道,而大部分的荆楚才子,又无力去对抗体制,更遑论造反之类。
不得已之下,有人效仿陶渊明,但同样有人另辟蹊径。
老熊,拿到没?
废话,老子又不是干杀头的买卖,弄个批文买点罐头而已,有甚难的?
入秋之后,罐头生产销售,会进入半管制状态。只有等漠北碛西方面表示太平无事,这些物资才会重新流入市场。
朝廷也不是傻子,更何况,罐头是兵部严格控制边军库存的,一旦库存达到某个警戒线,比如敦煌宫的军需罐头锐减到三分之一,那么敦煌宫就会大量采买,整个市场就会被一抽而空。
所以,能够在秋冬时节,拿到一批罐头,这是相当有关系有人脉的事情。
入娘的,有你的啊老熊,真拿到啦!
笑话!老子当年算学全校第一!山长专门留了个算学馆教授位子给我,只是我不去罢了。
你第一怎地?你第一也不如丁蟹,人现在可是官!昆山布华亭盐,二县的账目他一人挑,今年朝廷遴选吏员为官,兴许直接就混个主薄了。人才几岁?你都比人家大了十岁,有甚说头?
滚滚滚,还要不要罐头了?
要,要啊,怎么不要。嘿,这回咱们可算是捞着当口了。
对了,我这罐头的批文到手,肉干怎么说?
说话间,同样出去跑的几个同窗回转过来,其中一个骑马来的,气喘吁吁下了马来,双手撑着膝盖,喘了好一会儿,这才艰难地抬手晃了晃:不成不成,黄州的腊肉,都被苏州人买走了,都是现款,整整六船生丝。
我的娘
咸肉呢?
咸屁个肉,腊肉熏肉咸肉咸鸡咸鸭娘的连墨鱼干都被清空。眼下南岸北岸,不管是江夏武昌汉阳汊川蒲圻黄陂,吃个豆腐脑都淡出鸟来,知道为什么?他娘的连虾米都卖空了。
怎地恁大动静!
几个人都是惊叫,昨日不是还好好的吗?
就我们是聪明人?别人是猪狗?杜秀才那老匹夫早他娘的跟江东豪商打了招呼,只是江东那里不搭理他,后来找上了山长,然后华润号作保,发卖‘债票’。现在有了华润号作保,江东人全涌来江西,都他娘的现钱!你们没瞧见,汉阳码头光白似雪的上等丝绢,五十条船!
都是学数学的,这群老同学掰扯了一下,掐指一算,直接懵逼:冯氏这是要做南海龙王是怎地?要恁多东西?
他娘的鬼知道?
要不去问问山长?
一群人顿时看傻逼一样看着提问的,刚进去混了批文,然后还去打听机密,这观察使府是自家开的澡堂?
疯狂的不止这些人,连带着江东江西的豪商世族,都参与了进来。有的直接跟冯氏合作,但更多的,则是掏钱买债票。这可比把钱存家里生锈强多了,保底五个点的利润,还有什么好说的?
至于冯氏能赚多少,那是冯氏的事情。
江汉观察使府内,崔珏正皱着眉头问张德:阿郎,你就不管管?如今乌烟瘴气的,怕是惊动京城,惹了事端出来。
怎么?我还以为你是要给老大人说个门路呢。
呸,阿耶哪是那般人?
崔珏红着脸,瞪了一眼张德。
老大人不是,可徐州你们那些个崔氏族人,有几个胃口差的?
言罢,老张对崔珏道,我也不过是给那些个闲了没事干的找点事情做,放心,哪怕翻天,也翻不了武汉的天。
南海五金丰富,质地上乘,这如今是个众所周知的事实。但同样的,南海路途遥远,风浪凶残,这也是个众人皆知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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