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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鲨鱼禅师

    巨鲲不是说不是鱼么?鱼是卵生,巨鲲仿佛胎生。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那官僚嘿嘿一笑,然后接着道,寻欢君没见过拖网吧?武汉这里的水库,也是能下拖网的,只是倘若真的下拖网,水库鱼虾,就绝户了。倒是大江大海使得,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别家所产拖网,用上几回,便不行了。武汉所产,晒晒补补,回本是不成问题的。

    若如此,怕是往常海鲜,如今便也不稀奇了。怪不得,我来武汉之前,家乡便多了许多海产,多是干货之类。

    对啊!

    芝麻官击掌道,就说这墨鱼章鱼,寻欢君,你可晓得这捕获的法子?

    莫非这鱼儿还有独特法子?

    墨鱼用钓,章鱼也用钓。可这章鱼,却有个习性,爱钻个洞穴,越是紧致越是喜好。于是这船上,便多备些细颈子的瓶瓶罐罐,用绳索系着,沉入水中。老行家是能寻摸鱼迹的,只消探得地方,这些歌瓶瓶罐罐,便能勾引章鱼入瓮。

    若是入瓮,便一时出脱不得,倘使上岸,便成了海鲜

    李元祥也是明白过来,连连点头,此间道理,倒也不简单。

    哪有简单的道理?都是人命摸索出来的。就这么个章鱼,还是多亏了吴王殿下喜好奇珍,这才有了这发现。

    当真不简单。

    李元祥再一次说道,心中却更是赞叹:海滨渔家未必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此等道理,却也变不成开元通宝,唯有这里,道理就能变了金银,能穿衣吃饭。

    桌上,正摆放着一袋切片的碳烤章鱼足。因为是甜口的,倒是极为受欢迎,又因为嚼劲十足,寻常人也不见得就当饭吃。

    武汉公事繁忙,官僚时常在办公室中喝粥吃早饭,这碳烤章鱼足,便成了佐餐的小菜,成了一时风气。

    哪怕是一包小小的零食,又何尝简单得了?碳烤章鱼足旁边,还有一袋核桃仁。这并非是那种大核桃,而是小核桃山核桃,滋味固然上佳,可想要吃个囫囵的核桃仁,却没有那么简单。

    要是别的地方,用小锤子砸上一天,一百个山核桃能出二十个完整的核桃仁,这砸核桃的人,技术已经是相当的不错。

    可在武汉,管你多少山核桃,都是往专门的破壳机中倒。这种专门调教过的机器,一天加工两三千斤核桃根本不成问题。

    整个大唐,知道有这个机子的山货商多不胜数,可能够制造这种机器的,却只有武汉一家。

    原因很简单,因为只有武汉可以生产极为不起眼的弹簧。

    倘若真有厉害的铁匠,拿了钢料真个做了一排弹簧出来,调教又成了问题。一套工序下来,怕不是成本都够全家老小一年到头拿核桃仁当饭吃了。

    江王殿下思绪变换,他陡然发现,在武汉司空见惯的东西,甚至大唐别处习以为常的物事,它未必就是如春华秋实一般自然而然。




第六十六章 新来的
    在上官庭芝和李元祥行走实习的同时,武二娘子的实习期也正式结束。

    媚娘,怎地又想参与实务了?

    做个埋首案牍的文书,没甚意思。武二娘子和别的女郎不同,也穿着一身武汉男装,只是外面罩着纱袍,戴上撲头之后,卖相更是英气勃发。旁的有些年少文书,竟是还不如她挺拔自信。

    老张对她从来不约束,便依了她:原先你在长安主持武氏家务,工商也是了然,如今纺织行大兴,你若是愿意,除了府内聘用之外,有个丝绸厂,也交由你打理。

    你便由得我胡闹?

    胡闹甚么?年少不胡闹,等到老了再胡闹不成?

    张德笑了笑,你又不是你阿姊那般的家中女子,英气勃发不让须眉,合该有个事业。

    哼。武二娘子瞪了他一眼,我若办砸了差事,再拿核桃砸你脑袋!

    言罢,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老张也只是笑了笑,回想起来当年自己跟她说要跟徐惠订婚时,她就是拿核桃砸了自己的脑袋。

    既然答应了,就得做事啊。

    感慨了一声,老张开始签发江汉观察使府的公文,正式把武媚娘录入在籍吏员。武汉的官和吏,区分度已经不是那么明显。用吏如狗或者用吏如虎的状况,很难让智商在线的官僚在这个大酱缸里生存。

    官僚一旦对实务失去基本认知,在武汉官场就彻底玩不转,被架空还是小事,就怕被下面的人玩死,背着黑锅不说,还要除职入罪。

    高速发展期固然能掩盖很多问题,但同样的,高速发展期中,竞争也远比一潭死水更加激烈。

    好不容易发现武汉这么一个大池子有前途,要是有个笨蛋占了茅坑不拉屎,那些个在武汉折腾的吏员,怎可能不动脑筋掀翻那个官员?

    毕竟,武汉诸县的一县之长,其百里侯的属性,已经被降低了太多。

    核心人口就在眼皮子底下,就在城外的工坊城内的市民,全盘的规划,导致郊区别说吸纳人口,没有绝户就已经是一种福利。

    过了几日,代表观察使府视察地区桑蚕情况的武媚娘,正式开始了她的调研。

    噢?听诸君之意,北山东山,产桑甚好?

    回武文书,这二处的桑叶,虽说比不上扬州桑,可也不差多少。旧年组织民力修路,木兰村的人就驻扎在东山,当时顺手垒砌了二百亩坡地。原本是为了种菜,后来移植桑树,多了一些细叶桑,就种在了这里。有个负责桑叶收集的白役躬身抱拳,说完之后,又指了指地图,这是东山的等高线,细长测绘过的,这一片坡地,垒砌梯田倒是不难,就是路不好走。

    今年蜀丝的价钱,被打下来多少?

    下跌一成总是有的,如今黄陂丝质地不差,价钱还便宜,最要紧的,还是量大,这才能挤开蜀丝。

    不少底层吏员,都以为这是纯粹的经济活动,却哪里知道,武汉为了干掉蜀锦蜀丝,那是连宰辅级的天王都出动了两个。

    蜀锦背后可不是什么菜鸡,而是皇家,而是皇后。蜀锦这种纯粹的现金奶牛,一般势力又哪里敢去碰。

    不过武媚娘也没打算跟吏员白役们讲这些高层博弈,武汉本地的官商集团,尤其是丝绸业的新兴巨头,其野心还不止要挤开蜀丝,还想进入西南,连把持蜀锦的冉氏地头蛇,也彻底挤掉。

    我们本地桑林养蚕成本低,鲜茧产量高,若是增产一亩,比得上蜀地十亩二十亩都不止。

    武媚娘盘算了一番,觉得要是新辟一万亩桑林地,蜀地要是不能增加十万亩,就只能干瞪眼。

    然而蜀地增加桑林地是那么好增加的吗?

    武文书所言极是,和别处养蚕不同,我们武汉一亩地能养五六张蚕,蜀地桑农,连纸都不会用,何况还有消毒流程?黄陂丝能够产量大,就是因为黄陂蚕种死的少。旧年一亩地能产鲜茧三四十斤五十斤,如今都是奔着一石去的。

    若如此,东山北山开辟桑林就很重要。

    只是人手不济,眼下武汉在野壮丁已经很少,多是出脱了田亩,寻了本地差事。再一个,二山虽小,到底也是山地,道路崎岖,运输不易啊。

    先去二山实地看看。

    是。

    路上武媚娘又重新梳理了一下状况,便问一个主持收购生丝的同行商人:蜀地如今鲜茧能出多少干茧?

    回武文书,五斤鲜茧出一斤干茧,一石干茧能出熟丝二十五斤光景。这几年蜀地可能学了黄陂丝,如今大户也是用了纸,也从武汉这里请了专人消毒,不过也只是提了鲜茧产量。

    噢?这是为什么?

    武媚娘直接问话,却没有顾忌商家机密不机密。能跟她同行去调研桑蚕,连一点点机密都不愿意说出来,那也没有重用的必要。

    显然这个商人是明白里面道理的,直接道:蜀地缺人,生丝要去胶才能成熟丝。不管去蚕蛹还是脱胶,都要用人的手。蜀地没有恁多女工。

    缫丝女工的技术要求有多高,武媚娘主持武氏家务这么些年,也是门清。全天下为什么只有苏丝产量最高质量最好?明明各处都有名丝,但最终提到丝绸,必定首推苏丝?

    原本武媚娘是不太明白的,但实习期一过,她已经有了个囫囵概念。苏常地理平坦不说,气候也极为适宜,田亩产稻可能口感不是最好的,然而产量却是又高又稳定,于是能够养活大量的人口。

    而又地处江海入口,水路极为便当,运力自然是冠绝天下。产量高不算什么,能把高产量迅速铺到市场,这同样是要紧的地方。

    有地理优势气候优势交通优势人口优势,久而久之不断累加优势,自然是一马当先。

    武媚娘心中还是有数的,她没有琢磨跟苏丝一较高下。一如苏丝之于整个中原丝绸,她想的,便是让黄陂丝武汉丝,成为整个荆楚巴蜀的苏丝。

    到了二山,现场看过之后,武媚娘心中更是有了计较,于是对随行的吏员白役商人道:修路缺人,雇佣成本高,那就不雇佣了。

    武文书的意思是

    本地丝绸,可有出口东海南海的?

    回武文书,下走便是专门做扶桑西国出口的。

    那就好,我们就同扶桑之流说,从明年开始,可以提量。想要拿量大订单,先付定金,定金不要现款,拿人抵现。如此一来,修路修田的劳力就有了,还不用劳烦府内调拨人力耗费金钱。

    众人一愣,显然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

    换做别的地方,自然是没可能,但扶桑现在内斗的厉害,本就是上百小国组成的联邦,人命更加不值钱。拿俘虏换丝绸,这买卖别说扶桑人,除了中国腹心,边疆区哪里不愿意做?

    这些劳力修路垒田之后,原本技艺生疏,一个工程下来,也能熟练。到时候转手土木行,也不能比照生番价钱,到时候土木行营造行是拿去修路还是铺桥,就与我们无关了。

    一番话说完,同行一干人等都是呆了好一会儿,这才暗暗道:原本只以为使君诸室人也就崔娘子厉害,没曾想这新来的一个,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第六十七章 斗法
    按照武二娘子的筹谋,黄陂制丝局的一干官吏,都认为这个法子可行。不但可行,还能稳稳地扩张,就算干掉蜀丝不能立竿见影,但长此以往,清掉荆楚市场中的蜀丝,几乎没有任何问题。

    而且因为以人抵货,诸如扶桑土族或是南海土邦的公族酋长之流,更愿意发动战争获得人口,而不是自己筹措资金来获得丝绸。

    和中国不同,这些番邦发动战争的成本极低。原本还要担心喂饱麾下士兵,但有了丝绸,不但可以满足贵族本身的奢侈欲,同样也能以硬通货的方式,成为大宗粮食购入的一般等价物。

    整个过程中,黄陂制丝局只需要和不同部门打配合就是。

    当货款到手,土木营造方面可以进行基本的土地平整或者山道改造。经过一系列的淘汰之后,生老病死或是过劳死,剩下的奴工,就可以作为土建部门拓展业务的加强,去延伸到其它地区接业务。

    而黄陂制丝局针对买家,不但可以提供战争资金的担保,吃完原告吃被告的风险,基本不存在。

    可以这么说,武媚娘这种空手套白狼的效率,是非常高的,而且也不用担心买家不上套,毕竟获利是实实在在的。

    这倒是暗合杜正伦之意啊。

    看完武媚娘的计划书,张德有点意外,但更多的是满意,能够统筹来看问题,还能知己知彼,这很不容易。

    不少武汉官僚,要么自信过了头,要么严重不自信。关键还是面对的势力有错位,产生了不必要的想法。

    自信过头的,往往都是跟荆楚本地比,岳州襄州灃州走一遭,便觉得天老大我老二,我大武汉牛逼;严重不自信的,则是传统官本位比大小想法作祟,遇京官平白矮了一头,遇勋贵底气不足。

    但武媚娘想法简单,蛮夷求我畏我,那就震慑以威,不需摆出亲近模样,照样通吃。

    至于对付国内同行,效仿当今皇帝就是,继续力量,一朝翻本。

    眼下积攒本钱,谁能知道黄陂丝目的是要掀翻蜀丝市场?

    其实不仅丝绸,今年新出的麻布,也是要紧的物事。杜正伦在南海,其实也准备用你这一套,不过比你更狠一些,毕竟,他也不需要琢磨甚么冉氏,平灭土邦而已。

    杜秀才这是真要开拓南海?

    也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深谋远虑。他要再起复,少不得这一铺要做得漂亮。如今在南海,针对土族部落,乃是‘拉拢次强,打击最强,周而复始,不得停歇’。

    拉拢次强?打击最强?

    杜正伦摘选那些有些底蕴,却不是做大的部族扶持,挑动这些部族,去围攻最强的部族。这就是拉拢次强,打击最强。

    那‘周而复始,不得停歇’便是次强成最强,再扶持新成的次强?

    是这个道理。

    张德点点头,这等事业,少不得要做个十几二十年,杜正伦是准备谋个身后名。倘若宣慰南海事成,兴许也能回归中枢,不过这已经不重要,如今奔赴南海的岭南豪门不知道多少,不会让杜秀才随随便便脱身的。

    这一来,不知道多少部族覆灭?

    怎么?心有戚戚然?

    张德笑着问道。

    武媚娘慢慢地摇头,道:非是心有戚戚然,只是觉得,眼界还是窄了一些。

    哪有一蹴而就的,你如今能大局思量,已经非同凡响。江汉诸州县,能及你的也没几个。言罢,张德对武二娘子道,我会拿你做个文章,便是立个标杆,也要让这帮男儿羞臊一番。

    你不怕被人攻讦么?

    怕甚么?别处还能有武汉这般,泰半女子都要劳作上工不成?

    武媚娘一愣,旋即想起来,这里的确和别处不同,妇女也是典型的劳动力,而不是在别的地方那般,专门守着家宅带孩子。

    有些丧心病狂的工场主,别说妇女,连半大孩子都催着上工。

    阿郎是打算作甚?

    女子光上工,也没甚用场,还要读书识字。否则,连个字号都不认得,如何去做精细的差事?将来工场,机器是越发多的,不拘男女,机器面前,人人平等。

    面对张德的想法,武媚娘只觉得完全不能理解,她自也从来没理解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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