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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鲨鱼禅师

    说到这里,尉迟循毓有些担忧,他是长孙,本来是不应该如此焦急的。可偏偏作为忠义社的第二代骨干人物,不敢说走南闯北,但天下英杰云集之地,他都走马观花玩过一回。

    世道变得太快,倘使天下人人尽忠也就罢了,偏偏不可能的事情。

    那些个工坊里做工的,倘使蠢笨的,便只想着自己的工钱,是东主工场主老板发的,他做工拿钱,只指着眼门前的老板,却不会想着千里万里之外的李皇帝。

    李皇帝再好,生个一男半女,是他给了一只羊还是一只狗?

    在忠义社中厮混的越久,也就越惊惧于其中的变数。他那个混了少卿头衔的老子,大概还做着与国同休鄂国公的美梦。

    兄长,不若让季叔帮忙,先见过张世叔再说。

    这光景不可啊。

    尉迟循毓纠结无比,若是能大大方方地去求张德倒还好了。

    偏偏是不行的,此时此刻,不知道多少人想要走张德的门路。然而几百条恶狗争食,你有了我就可能没有,到时候人人去求,张德帮哪个?

    索性都不帮,由着各自妥协,是掏钱买位子还是联姻一起凑一个,自己搞。

    更重要的是,尉迟家太特殊,右武侯大将军安北都护府大都护这些名头摆放在那里,是皇帝老子对尉迟家的荣宠。一个尉迟环,已经够丢人的了。放以前,骂一声尉迟家管教不严,那都是轻的。

    要是他们这些长房子孙还屁颠屁颠跟着闹腾,这算什么?两头下注?尉迟恭是要做军头还是反唐?

    兄长,接下来怎么办?

    去见皇后!

    尉迟循毓一咬牙,求个公主过来便是!‘进奏院’不行,‘弘文阁’也不行吗?

    可现在公主价钱不低,皇后一向漫天要价,咱们还不了多少的。

    去问张世叔借一点,回去之后,再求大人拿些出来。变卖洛阳一套园子,怎么也够了。

    那谁要这个公主?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尉迟循毓拍了拍三弟的肩膀:三郎,你年纪也不小了

    长兄未娶,弟佬岂敢?

    脸皮一抖,尉迟循俨顿时毛骨悚然,这光景的公主,含金量低到令人发指。长孙皇后那是打算把宗室中庶出的女子都封了公主,然后和亲给勋贵。

    一个公主保底三十万贯,比照当年琅琊公主嫁给邹国公。

    而且长孙皇后还很有理由,毕竟过去这么多年了,现在的钱不像以前那么值钱,三十万贯比照旧价,很厚道,很仁慈。

    你二兄现在在哪里?

    话锋一转,尉迟循毓看着老三,眼神很真诚,大概是有点想他的二弟了。

    尉迟循俨眉头一挑:二哥刚回洛阳,新南市如今事情多。

    成家立业,他现在业务多,正该有个女子管家。

    大哥说的对。

    而此时,刚从长安返回洛阳开工的尉迟循寂,正忙着清点粮仓中的夏粮。

    天气还热,却不知怎地,一股凉意上头,让尉迟二郎哆嗦了一下,有了一股尿意,便将手中的账册一放,对副官道:内急,去去就回。

    二郎且去,下走在这里守着。

    原本副官属吏就因为尉迟循寂的出身相当恭顺,但自从长安城陡然冒出来一个大事情之后,这些个在京城长了一百个心眼的官吏,都是越发的恭敬。

    谁叫上官尉迟二郎未曾婚配,而现在满大街的公主等着批发等着叫卖呢?

    尉迟循寂前脚刚走,就有个小吏凑到副官身旁小声道:哥哥,你说二郎这一回,会不会尚个公主?

    这谁说得清?程二郎倒是运气好,如今‘弘文阁’里能有一把交椅,他现在放个屁都是香的。原本落拓的驸马,如今成了爷。

    驸马爷么。

    不过程处亮本身就有特殊性,他老婆的公主含金量高得多。在皇帝那里过关斩将的几率相当大,最重要的一点,程家内斗已经闹的路人皆知,程三郎跟程家根本是两回事,程处亮这光景只要自己不掉链子,弘文阁内厮混就是铁板钉钉。

    哪怕他是个武人身份。

    京城洛阳,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却也少不了鸡毛蒜皮的八卦。

    连贩夫走卒都在点评,哪个公爷要续弦,哪个公子要娶妻,至于八十老翁尚能硬否,也成了诸多谈资。

    十八的公主下嫁八十老翁,也不是不可以讨论的事情。

    兴许下嫁之后五个月就给生个大胖小子呢?

    京城还能清闲快活,而此时,扬子江两岸的诸多州县,火并械斗,已然成为了家常便饭,只因有些地方,按照公推,只允许出一个院士。

    恶狗争食的直接后果,顷刻间显露在了世人面前。




第五十章 数百年风流
    宣州治所宣城县,名声极好的刺史老大人颜籀,这光景在宛溪口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急得跺脚的颜籀看着河畔黑压压的几千号人,明火执仗叫嚣嘶吼,赤足的农家,光头的工匠,光身挽着裤腿的水手都是扬子江畔讨生活的普通人。只不过因为出身豪族大家,却又有不同之处。

    糟了糟了,这谢氏吴氏真要是打起来,怕不是半个宣州都要陷进去。

    刺史府的幕僚也是脸色大变,如今宣州比以前富裕的多,新增四县,使得宣州治下一共十四个县。其中一半集中在宣城周围,剩下的也多是沿江旁水,多是物流便当的地界。

    而这全部十四个县中,一半跟姓谢的有关,另外一半跟姓吴的有关。

    前者是东晋豪门谢氏出身,先祖为谢眺这一支;后者是两汉以来就存在的吴氏人家,两汉三国魏晋南北朝,出仕者不胜枚举。

    以往物资相对贫瘠,大家都是地里刨食,至多也就是百工技艺捞些偏门。但现在却是大不相同,围绕扬子江及宣州境内各支脉,加上临近常州苏州杭州,宣州工商贸易放眼天下也是相当的发达。

    发达之后,两家也是相安无事,合伙捞钱各自发展,加上刺史老大人颜籀也是个爱好风流的人物,两家都是精妙人物辈出的世族,在这舞文弄墨吟诗作赋的舞台上,倒也别致雅趣。

    偏偏长安爆发出来的进奏院一事,就像是扔进鳄鱼池的肉块,搅动的整个宣州不得安宁。

    原本这个事情处理起来也简单,宣州作为雄州,刺史老大人颜师古只要在总督房玄龄面前美言几句,有院长公爷撑腰,多拿几个院士怎么了?

    偏偏坏就坏在颜师古以为宣州新增诸县及旧有下县没有必要,就照着原先宣州治下八县来处理。

    对对分,谢氏吴氏各自拉拢人马,应该也是公平的。

    可颜师古平素黄老施政,对宣州现实发展没有估计,他哪里晓得,新增诸县,比如太平县旌德县宁国县,它们都是沿河扩建县城,可以通过河道和运河,顺流直达扬子江。

    而这三县之所以扩建成立,就是因为三地分别有相当规模的金矿铁矿煤矿瓷土以及石材。

    尤其是旌德县的瓷土,可以说是宣州地面的拳头产品,在苏州市舶衙门非常受欢迎。

    于是就出现了一个让人蛋疼的现象,新增诸县其实财力雄厚,偏偏按照旧时惯例,他们便没机会在进奏院中亮相。只是新增诸县虽然有钱,却是人丁稀少。原本宣州大部分的良田,有半数都在谢氏手中,吴氏另辟蹊径,加上吴氏在苏州杭州人脉极广,反而通过开发矿产,挖掘商业潜力,在宣州地面上,重新占据了风头。

    可以说要是没有吴氏提供的钱财,颜师古想要在宣州夜夜做新郎,黄老治术来经营宣州,门也没有。

    投桃报李这是正常人的想法,但这一回吴氏怎么都没想到,刺史老大人居然这么眼瞎

    不仅眼瞎,心也是黑的。

    要知道,新增三县的名字,可不是随便搞来的,吴氏走了长孙皇后的门路,又请出原睦州刺史,再通过长孙无忌,七拐八拐,才到了长孙皇后那里。

    太平县得名,是因为长孙皇后有个产业叫做太平号,主要经营就是贵金属,而太平县毗邻青弋水,恰好有一块金矿开采难度不大,虽然量不多,但长孙皇后不嫌弃。旌德县更是长孙皇后让褚遂良琢磨了一个旌表其礼,以彰其德,逼格刷的满满,而且旌德县的瓷土,已经跟东关窑场签订了十年供货长约

    在吴氏看来,老子江东豪门几百年风流,又跟女圣关系这么好,怎么地进奏院院士得有交椅。就算比不上苏州常州杭州,肯定要比谢氏那些种地的要强得多吧。

    事情出来就闪了腰,吴氏上下震惊之余,更是没想到谢氏这帮田舍翁居然混的比他们还好一些。

    进奏院一事,顶梁柱是江西总督房玄龄,老房在大略上,求的就是拿到进奏院话事人的位置。作为交换,忠义社这么些年分布在扬子江两岸的骨干,都会支持老房上位。

    只是大略归大略,在细节上,就不可能面面俱到。似宣州这种情况,房玄龄根本不会理会宣州到底出了八个什么样的货色,哪怕是八条狗,只要在进奏院汪汪汪的口音是江西口音,那就够了!

    而对宣州地方来说,那就是两回事,尽管都是为了争着做狗,可谁做狗谁不做,地方上也是要说道说道权衡权衡的。

    颜师古一时不察,让谢氏捡了大便宜。更要命的是,谢氏手中掌握的人口有着相当数量,有了大义,谢氏怎么可能吐出进嘴的肥肉?火并一触即发,宣州新老十四个县,外加各路市镇,都是谢吴两家的帮手在那里搞事。

    刚拿到嘉奖的宣州,当年人命大案就增加百余起,而且集中在一个月之内。

    作为一州长官,颜师古感觉自己就是被人反复打耳光,打的贼他娘的爽!

    谢氏人多,吴氏钱多,闹开之后的械斗规模,从几十人上升到几百人,最后演变成宣州治所宣城城外几千人火并。

    而几千人火并也只是前锋,两边后头还有几千人

    吴氏还把宣州本地的洞獠请了出来助战,而洞獠盘亘的地方,原本叫宁国市,因为吴氏的运作,升格为宁国县,主要产品就是石材,大理石花岗岩在淮扬苏杭的销路相当不错。

    洞獠也因此而改善了生存环境,可以说对吴氏相当的感激。

    但对颜师古来说,这他娘的性质就变了,有洞獠参与和没有,那就是两回事。没有洞獠,这事儿也就是个乡民抢水,最多最多人多了点。可洞獠一出现,放哪儿都是要顶一个地方土族作乱,这要是上报给朝廷,颜师古感觉自己还不如被妓女轮死算了。

    使君!此事拖不得,城中有江阴老板娘的心腹,若是请他帮忙说项,兴许还有机会!

    江阴老板娘?什么来头?不管什么来头,快快有请!

    颜师古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又咱三叮嘱,莫要让府兵作死!

    晓得!晓得!使君少待,下走这就去!

    擦着冷汗的幕僚也是小命要紧,谢氏吴氏这个月都是动了肝火,一旦上头,谁管那么多,不打的脑浆子出来,那是不可能歇手的。

    想要把事情摆平,还得从源头上找,可毫无疑问,自家使君没这个实力,房总督又远水救不了近火,思来想去,能在江东地面跺跺脚抖三抖的,大概也只有那位江湖人称老板娘的江阴女中豪杰。

    宣城城东,本地华润号的档头有些尴尬地露出了一个笑容:阿叔,吾里也没想到,这本地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这不怪你。

    坦叔摆摆手,扫了一眼神色镇定的张沧,然后道:颜师古这老匹夫失职啊。

    他是只论风月过了头。

    正吐槽着,忽地外面门子小跑过来,冲档头道:刺史府来了人。

    呃

    档头都愣住了,一旁坦叔笑道:倒也不是只会论风月的。



第五十一章 我妈干什么的
    进奏院初创带来的混乱没有超出房玄龄的预料,一场瓜分盛宴要是连点烟火气都没有,那才是奇怪的事情。

    玄武门那会儿,如今的老江湖也都这么过来的,没道理新成长起来的年轻后辈会变得温吞水会变成谦谦君子。

    只是这种混乱,还是因为出位的方式太过野蛮,哪怕是武汉南北,也多是谁的实力强谁说话。

    然后地方官再把院士备选名单递交上去,江汉观察使府横跨长江,怎可能让寻常的阿猫阿狗染指这里的肉食。而宣州却大不相同,颜师古和稀泥的态度放在以前是没问题的,只是这一回他错误地低估了饼的大小,也没有对治下豪门的疯狂有清醒的认识。

    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既不知己,也不知彼。

    若非颜师古还有几十年的好评在,房玄龄大概会以为这是哪里冒出来的糊涂官,连个饼都分不好,江西行省要你这种废物是来给皇帝看笑话吗?

    阿公,这‘院士’恁般要紧,怎地上万人对峙?

    张沧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上州院士’是地方提名,递交‘院长’,批复之后,便能‘入院’议事。比如宣州地面,多是吴氏把持瓷土供销,要是这‘院士’是吴氏的人,便拟个章程,言宣州地面瓷土经营,须合乎规制,比如要从业三年方可。这便是把吴氏姻亲友朋之外的家族,都拒之门外。三年之后,这瓷土纵使再有人入局,又怎可能敌得过根深蒂固的吴氏势力?

    一个很简单的套路,坦叔在陈朝时就见过了。只不过那时候,玩这种套路的,只有大贵族,普通世族也是没机会染指的。

    给巧取豪夺披个漂亮的外衣,那就好听多了不是?

    而院士的作用,绝非在地方上,房玄龄既为进奏院院长,倘使京中开个大会,这便是能够跟院长亲近一番。别的不说,就说仰慕房相公多年,后学末进特来拜访,房相公既然是院长,还能跟院士别眉头,说你特么给老夫滚?

    于地方而言,能跟进奏院院长,能跟前尚书左仆射房相公打个照面,那这就是地方上的一等豪门,地方官长,出跟脚狠辣的人物,又有几个敢挑衅?

    除了能攀上房相公,进奏院中同年同僚不要太多,这些人大多又来自五湖四海,扬子江两岸占据多少不知道,但只有几十个,一来一去,牵线搭桥不知道多少金山银海的买卖等着。

    如此机会,除了乡下老财,有几百年风流的地方世族,大多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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