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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鲨鱼禅师

    你这么会当官,你们家里人知道吗?

    几个佐官都是一脸的恍然大悟,然后眼神流露出来的佩服,都让源昆罡颇为满足。

    毫无疑问,他的下属们的政治眼光太差经,政治觉悟太低,政治地位不够。

    只有到了一定的层次,才能领悟官场的真谛啊。

    源县令内心不由得的感慨:若论做官,同予者何人?

    张德回自己小院子的时候,还没怎么回过神来。这特么这特么唐朝就开始递条子了啊!

    一笑楼因为都知林妙儿要唱大曲,身为本行的行首,林妙儿在菩萨寺周围艳名远播。连寺里的浮屠,偶尔也会过来念几首禅诗,大约师傅们都是过来度化这群伤风败俗的红粉骷髅。

    西院墙外,几辆大车拉着货,为首的波斯商人笑的合不拢嘴,收到三根金条,这才说道:这些三勒汤都是最好的,一定让客人满意。

    维东主,好不好不是我说了算,而是林都知说了算。

    龟公不是有前途的职业,但如果只说捞钱的话,那绝对是金领级别的。

    波斯商人维瑟尔谄媚地说道:顾管事深得林娘子看重,管事满意,便满意了一半。

    龟公微微一笑,颇为自得,抹了一下鼠须,才道:三勒汤还是要老主顾才稳当,若是不知根脚的胡商过来,怕不是弄些掺水货。

    维瑟尔连连称是,颇为恭顺。

    院子里,抱着衣物打水浸泡的小圆脸嗅了嗅鼻子,然后嘟囔了一声:少了诃梨勒的三勒汤,还不如掺水呢。

    她声音不大,只是管着院子的庞大妇人最是见不得她如此散漫,便喝道:小蹄子在嘴碎甚么!

    我没说什么。

    她一个小女娃,当然吃不得狠打,连忙辩解。

    仆妇之前本事要去正厅帮忙,然而却因为模样丑陋,被人赶回了西院,正窝着一肚子的无明业火。

    又有一笑楼龟公头子在边上看着,岂能不找人刷一下存在感?

    她大步向前,走到小圆脸跟前,居高临下喝道:说!刚才你说了甚么!

    没有!没有

    仆妇目光森寒,冷冷道:你若说了,我便不打你,你若不说,不把你掌心打烂,小贱货是不知道规矩!

    不过是个孩子,再怎么钟灵毓秀,也得有那机会施展智慧。然而碰上个更年期综合症的疯婆子,小圆脸上哪儿说理去。

    啪!

    胖大妇人毫无征兆地一个耳光抽了过去,将小圆脸一巴掌抽在地上,表情狰狞扭曲地笑道:薛招奴,你莫非还以为现在是以前你们薛家风光的时候?小贱货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现在就是个奴婢,奴婢!

    说,说出来,我就放过你。

    心理变态的仆妇一脚踩在薛招奴的小手上,语气冰冷森寒,便是在院子门口巴结龟公的维瑟尔都觉得这个中年妇人当真心肠狠毒。

    痛痛痛,别踩别踩,我说,我说薛招奴眼泪打着转转,然后抽噎道,刚才送进来的三勒汤,少了一味诃梨勒,不正宗

    她声音很小,但却让三个成年人炸毛一样的跳将起来。

    维瑟尔惊的背皮发麻,不可思议地盯着薛招奴,而龟公则是目露凶光,呲牙咧嘴地过去就是一脚:你这是诬陷我办事不利喽?小贱货,竟敢血口喷人!看我不打死你——

    凶光爆射,已经痛的气都喘不过来的薛招奴蜷缩成了一团,像一只被抛弃的猫儿。

    然而龟公却打定主意要打死她一半,从胖大妇人手中夺过戒尺,朝着薛招奴的脑门就要猛砸。

    住手!

    维瑟尔大叫一声,拦在龟公身前,然后谄媚道:顾管事何必和一个无知小娘一般见识,不若顾管事帮忙和一笑楼说说,这个小娘,小人要了。

    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不经意间,塞了一张西市飞票,十贯一张的。

    维东主,胡人可不能买卖汉人啊。

    龟公虽然这么说,但却把十贯一张的西市飞票收了下来。这玩意儿虽然官府不承认,也不能直接买卖东西,更是对长安西市之外的商人毫无意义,但他就是个龟公,能跑哪儿去?从西市兑个十贯开元通宝出来,他就很满足啦。

    不是我买,不是我买,是我一个西市的朋友。他是凉州豪客,正宗汉人。

    那就好,不外是一个小丫头,不值几个钱。

    维瑟尔目露惊喜,正要道谢,却见院子外面来了几个人。有左骁卫的人,有光宅坊乐籍司的人,有太常寺的人,还有万年令的人,甚至貌似还有几个勋贵府上的人。

    小人一笑楼前院管事顾

    哪个是薛招奴?不等龟公说完,万年令的佐官发了话。

    维瑟尔身子抖了一下,脸色一变。龟公和仆妇都是眼睛圆瞪,甚至察觉到西院动静的一笑楼其他人,也都在院门口围观。

    嗯?

    眉头微皱,万年令佐官顿时不快,正要发作,却见左骁卫的一个军士喝道:入娘的,问你们话呢!死了吗?!

    薛薛招奴她她就是

    仆妇惊恐万分地伸出手指,颤抖地指向躺在地上还在蜷缩的小圆脸。

    什么?!

    那军士顿时大怒,吼道:谁动的手?

    吼完了,他竟是懒得多说,直接一脚踹在龟公腰上,反手一个耳光打的仆妇当场转了数圈,正要拔刀宰了维瑟尔,却见波斯商人立刻跪在地上叫道:小人没有动手,没有动手!小人方才还拦着顾管事不要殴打,还给了西市飞票十贯!

    左骁卫的军士把横刀收了回去,然后道:来人,把薛娘子送去医治。

    是。

    又来了两个精壮军汉,将小圆脸安置在马车上,直接走了。

    停当之后,军士才狠狠地盯着龟公和仆妇,然后扫了一眼四周:好好好,好一个一笑楼,连我家郎君看上的人也敢打。真是大开眼界啊。

    言罢,军士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

    等他走了之后,才有人追问:吴主簿,今天怎么跟着左骁卫的人来?

    吴主簿都没敢收人家好处,避之不及道:你们还是赶紧托人说项,一笑楼惹上事情了。

    不会吧?一个几岁的小娘?

    定远郡公族侄江阴张大郎看上了这个叫薛招奴的小娘,话尽于此,你们自求多福吧。

    也不怪吴主簿嘴贱,论谁想都会以为张德就是这么个意思。

    就算张德是这个意思吧,但至于立刻传谣跟传染t病毒一样的扩散么?

    张大郎大闹一笑楼是什么鬼?

    张小乙一怒为红颜又是什么东西?

    小郎君夜戏林妙儿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老子才十岁,功能不全,还夜戏!这不是真相,不是真相!

    黑着脸的张德,傻站在大厅前,心里诅咒着造谣传谣的生儿子没马眼。

    然而一笑楼的广大同行龟公们纷纷表示:你有真相,但你有良心么?

    有良心的张公谨叔叔一言不发地端坐在榻上,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大郎,你当真不知道你赎回来的那个小娘,是姓薛么?

    姓薛?莫非是三箭定天山的薛仁贵亲属?呃,不对,好像薛仁贵和张大象还认识,貌似还一起去怡红院看演出

    张德眨眨眼睛:族叔,那个小娘,什么来头?

    看着张德一脸无知的样子,张公谨叹了口气,想起今天陛下看他的眼神,仿佛是在提醒他,邹国公这位子还没到手呢,你特么就跟我玩这个?

    她是薛婕妤同宗外甥女,没有出五服,算起来,还要称薛玄卿一声叔祖。

    薛婕妤是谁?薛玄卿特么又是谁?

    张德彻底迷糊了。

    薛玄卿即是薛道衡。

    张公谨说罢,却见张德还是一脸白痴的样子,顿时道:你连被炀帝赐死的司隶大夫都不知道?他的女儿,是太上皇的婕妤

    懂了,懂了懂了懂了,太特么懂了。叔叔,你直说大唐帝国董事长很不爽老子赎了一个前任董事长小老婆家外甥女不就结了?

    我真是日了只哈士奇了。

    张德内心不由得忧郁起来,得罪了尉迟天王不说,还恶心了程知节,现在老子超神到给大唐太宗皇帝陛下添堵了?

    老子特么才十岁啊,还是个孩子,请放过。




第十四章 另外一个孩子
    其实一心想做千古一帝的李世民还是挺好说话的,哪怕像魏征这种大唐第一喷子,在老魏活着的时候,李世民哪怕是感觉如吃屎,也艰难地咽了下去。

    当然了,老魏死了之后太宗皇帝悔婚这破事儿还没发生,没准张德穿越后人家兴许就提前悔婚了呢?

    于是,皇帝陛下定了调子,关于定远郡公同族子弟的作风问题,基本以批评教育为主。

    然后第二天皇帝陛下就后悔了。

    然后张德想死的心都有了。

    然后张公谨一口老血憋出内伤,比干的薛万彻叫爸爸还伤。

    那个消失了许久,隐隐跟张德说来世再做兄弟的程处弼,特么的他又被程知节给松开了链子,放出来咬人。

    第一口,就咬了一笑楼。

    其实程处弼这年龄,一般人都当他是熊孩子,不一般见识。

    但是程处弼哥们儿多啊,但是程处弼护卫多啊,但是程处弼钱多啊。

    于是乎,打着给哥哥报仇的旗号,这小王八蛋先是砸钱招了二百来号长安南里的青皮,然后给自己脑门上一板砖,冲自家护卫说自个儿被一笑楼的人打了,最后跟他的狐朋狗友们咬牙切齿道:伤我一人不打紧,辱我哥哥不共戴天!

    老张从张大象那里听到事情经过的时候,是跪着听的,他真的很想对程处弼说:大侠饶命,饶命啊。

    且先不管张大象同学眼神流露出来的是不是同情,反正张公谨下班回班就在那里狂喝茶汤,那火气压不下去啊。

    这特么老夫三十岁出头就要做代州都督,马上就可以离开长安这个是非之地,为什么沉稳老道一年的南宗小宗长,就突然跟脱了缰的野狗一样,一口气得罪仨完全不能得罪的大佬?其中还有一个是董事长李世民。

    张公谨很想严厉地批评张德,但是一想到死去的张公义,他叹了口气,拍了拍张德略微变宽的肩膀:大郎啊,过完年,你就去进学吧。

    啊?

    陆学士想要挑个关门弟子,吾已经帮大郎报了名,正月十二,大郎就去陆学士府上考核一下。若是能通过,对大郎将来,多有帮助。

    其实张公谨想说的是,陆德明是南方人,而且住你隔壁县,你们是老乡,关系显得近啊。皇帝陛下现在一心要搞南北统和,拉拢南方人干死山东五门七望是既定国策,你要是成了陆德明学士的关门弟子,你就是在陛下那里挂了号啊。

    在封建帝国主义的体制里面,简在帝心是衡量社会地位的唯一标准。

    老张苦逼了,脸瞬间垮了下来,都不带掩饰的。

    他是一条工科狗啊,经史子集真的玩不来啊,这种有前途的生活能不能让给别的兄弟?

    本来老张还琢磨着等有个十四岁了,就赶紧发明水泥玻璃,圈钱之后开始走封建帝国主义工业生产的康庄大道。

    你特么现在我说去和陆老头儿玩子曰诗云?

    大郎莫非不愿意去?

    张公谨眉头挑了一下。

    不不不,愿意愿意

    张德连连点头,这事儿得答应,不答应估计张公谨叔叔要发飙,他发飙的原因肯定是皇帝陛下跟他面前泛酸水了。

    正要和张德细说一下这送礼的事情,门外四大保镖之一的张礼青一身劲装就在堂前门外台阶下躬身抱拳喊道:郎君,不好了,一笑楼被程三郎一把火给烧了!

    噗——

    定远郡公一口刚含嘴里的茶汤喷了张德一脸。

    完了。

    张德脑袋里就剩这么个念头,然后还无意识地嘟囔了一声:这茶怎么有生姜味儿?

    贞观二年,一个十岁的熊孩子,为了他义薄云天的哥哥,火烧官办娱乐场所一笑楼,幸运的是,没有人员伤亡。据万年令源昆罡初步统计,一笑楼财产损失在十三万八千贯以上

    老张一直以为程处弼是熊孩子,后来也证明了他是熊孩子,但不得不说的是,他是缺根筋并且坐实坑爹二字的熊孩子。

    反正想死的不仅仅是张德,黑着脸赖在定远郡公府上的程知节肯定是想死了。

    持节都督泸戎荣三州诸军事的泸州刺史程知节,他赖在张公谨的府上,问一个刚好十一岁,混了一个勋贵编制的熊孩子,讨钱。

    不是老夫欺负你年纪小,实在是此事因你而起,你多少得讨点吧?

    程知节,程咬金,程公爷,他居然真的厚颜无耻舔着脸倚老卖老问一小孩要钱。

    旁边精神上已经崩溃的张公谨怒不可遏:吾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程知节已经放弃治疗,整个人赖案几前盘着腿:你别说这些没用的,给钱,不然老夫住你府上不走了!

    不等张公谨继续骂他,程咬金又道:还有,老夫别的不敢说,尉迟老儿那厮,你敢说比老夫要脸?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张公谨真的很想哭晕在茅厕,今年是怎么了?接二连三来这种混账东西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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