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工科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鲨鱼禅师
老江湖的套路,他张二郎见得多了,动不动就来什么“化干戈为玉帛”,那都是狗屁!
别人可以“化干戈为玉帛”,可他老子要是愿意化,早他娘的十多年就化了,等到现在
且不说自家老子,就是魏玄成、李大亮,谁跟姓温的化解仇怨了
“难办啊难办,还是先等等看。”
张沔想了想,还是没去见张公谨。
而此时在“七市口”,温七娘左顾右盼不见来者,顿时有点气恼,对温五道:“五叔,‘京东市’不是说路过的都会来吗”
“往常确实如此,出了京城,这里歇脚吃喝,让牲口歇息片刻,都是长久以来的事情。”
温五也觉得奇怪,照理七姑娘要等的那个“野汉子”,怎么地也该到了啊。
“不若先行片刻,顺着洛水走,到伊水津关,总能等着了。”
“可要是人走龙门山呢”
这话说的……人走哪儿还能算出来啊。
温五也是无奈,但还是道:“姑娘,出京的时候我让人打听过,张大郎确实要走东门,而且也没真个遮掩行踪,是真要走东路。”
“我们在‘京东市’再等片刻,若是无人,那就走吧。”
“过了伊水,不拘去巩县、缑氏,都要好走。”
江湖上称呼这里叫“七市口”,是因为这里主要是转运日常所用的“柴米油盐酱醋茶”,所谓“开门七件事”,也是最近几年从武汉那里传过来的说法,不过贴切合理,也就传扬开来。
往年百姓吃不起的茶,如今也便宜了下来,只要不是贫寒到极点,留一把茶叶总是可以的。
而勋贵门第,却不是称呼“七市口”,而是“京东市”,因为这地界在京城东面,又成了大市镇,在洛阳令的官方典册上,“京东市”才是正式的名称。
“那就再等片刻。”
温五点点头,心中也觉得奇怪,照理说张大郎要走东路,差不离应该早就到了。偏偏没有行踪,暗忖着是不是被自家人给堵住了,可又觉得这不可能,毕竟他跟着七姑娘出来的时候,二老爷也一副淡定喝茶的模样啊。
“怕是真的走到了前头,五叔,我们走吧。”
“那就……走吧。”
咬咬牙,温五也答应了下来,他本不想走的,可到底拿了七姑娘的钱,这拿钱不办事,太没有道义了。
只是这一路,就有得受了,整个“七市口”,看到他们这种组合的车船店脚牙不知道多少。
在京城眼皮子底下,兴许是没人敢下手,可要是到了荒郊野外……怕个鸟啊。
别看这里还是直隶近畿,可今时不同往日,早就不是杜总统还在世的时候,整个直隶近畿,多得是“无人区”,百里无人烟都是小意思。
大量人口都是集中在京城腹心,至多就是顺着大河两岸,稍微远一点,就基本没什么人家。越来越多的田地都被侵吞,还能肉眼可见的农田,搞不好还是“皇庄”,受稼穑令管着的。
可为何这种事情没人敢说
因为直隶近畿最大的地主,就是皇帝老子自己。
反贪官常有,反皇帝不常有。
再说了,哪有反自己的皇帝
从“七市口”往东到“伊水津关”,其实路没有多少路,可活动范围广大的青皮却不少,兼职强盗路霸,瞅准了肥鱼就是咬死。
干这份脏活的流氓,往往都还是军事贵族家
庭出身,拦路抢劫的专业技能比一般业余选手强得多。
而且因为门第的缘故,生怕被人发现身份,反而下手极黑。这几年洛阳令查到的大案要案,无一例外,都不是民间有活力社会团体干的,而是国家暴力机关的淘汰品。
武勋家庭前几年维持体面,变卖家产的不计其数,后来又因为经略河中、朝鲜、漠北、天竺、西南,想要混个位子的武勋子弟,基本都把家底掏空。可真正能混上去的,一半都不到。
多出来的一多半,就只能仗着身份和职业技能,搞黑吃黑,或者亲自下场干一点阴沟老鼠才会干的脏活儿。
甚至还有上了年纪的老武勋,出卖
第六章 哟
快马狂奔,张沧紧贴着马背,整个人伏在马背上,要不是马步扎得紧,这马能颠死他。
长这么大,从没这样狼狈过。
回头看了看,“追兵”依然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都跑死几匹马了,张沧感觉自己胯下这匹马可能也要撑不住了。
“**!”
骂了一声,张沧咬牙切齿,“当真歹命,怎会遇上这等荒诞之事!”
马儿“呼哧呼哧”作响,奔跑的时候,明显马脖子不断拉长,这是气力要不济的模样。
后头“追兵”见了,顿时大喜:“他坐骑不行啦,休要放走了他!”
离得最近的一个高喊了一声,后头就有快马追上,大声喝道:“哪个是张大郎!”
“前面那个裹着白袍的就是张大郎!”
“**!”
张沧连忙解下白袍,团成一团往后一扔,噗的一下白袍都开,跟风筝也似,迷了两三个骑士的眼,不多时就有人落后,后头一阵人仰马翻。可惜没死人,这些个骑士当真了得,快马冲锋的状态摔在地上,居然还能就地打滚,只几个呼吸就能站起来。
站起来之后,后头就有一人双马或者一人三马的骑士过来,散开一匹马,站地上的小跑一段立刻又翻身上去。
这等极强的身手,哪怕在边防军中,也算得上好手。
可惜这样的好手,如今大多都在京中权贵门下做事混饭。
“我……”
张沧气也喘了起来,他简直是服了,这种都护府本部骑军才有的水准,居然用来追他
太看得起了吧。
“不好!前方就是‘小野市’,那里多烂泥地,马不好走!”
话音刚落,张沧已经过了一条小沟,胯下马儿彻底不行,好在这里沟渠极多,到处都是皇家田产,往田里乱窜就是。
别人不敢踩了皇帝家的粮食,他可不担心。
圆形的田块顿时被马蹄踩了个遍,后头“追兵”顿时叫道:“绕过去!”
过了沟渠,马儿实在是不行了,张沧拍了拍马脖子,这马儿终于停了下来。停下来之后,立刻跪倒在地,“吭哧吭哧”地气喘吁吁,好在旁边就是灌溉渠,水也干净,马脖子一伸,就能喝水。
又在地上撒了豆子,张沧这才卷了包袱,拎着一把横刀就往野地里一钻。
“张大郎何在!”
一众骑士也是累得不行,到了“小野市”,狭窄的街道上,倒也没看到有什么行人。不远处的洛水哗啦啦作响,几处山丘也没瞧见人马动静。
“那野地林子戴着双翅撲头的,就是张沧!”
啪!
张沧脸一黑,把撲头取了下来,摔在地上,还用力地踩了一脚。
一时间,动静又是剧烈起来,只是这时候,洛水之畔正在赶路的一对老少,却是竖起了耳朵。
“五叔,可是听到有人喊张沧”
“张沧是谁”
“‘女儿国’的张大郎啊。”
“那哥儿原来是叫这个名”温五愣了一下,然后道,“姑娘,那边人马闪烁,怕不是有强人,你莫不是听错了”
“不会,我刚才听到的,就是有人喊张沧。”
温五其实也听到了,但想着糊弄一下好直接走人。
现在他是有点害怕了,他们没遇上强人,可能是因为温氏的身份摆在那里。可张大郎算个屁出来不就是一张人形自走的华润飞票
“五叔,我们去看看!”
“这……不好吧”
“五叔!”
“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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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了口口水,温五寻思着万一强人太狠,到时候就亮出身份,怎么地也能吓唬吓唬这帮不知道轻重的。
马车调转车头,赶了一段路,就见几个骑士疾驰而过,瞧着有点眼熟,温五一愣,下意识地喊道:“十八!”
“墩儿!”
那几个骑士冲出去有一段距离,才降低了马速,然后调转过来。
“五哥!”
“十八,你们怎么……怎么在后头”
“五哥你们怎么在前头!”
“……”
“……”
车厢内七娘子默不作声,假装不在马车内,却不知道外面几个老家伙正在挤眉弄眼,各种手势比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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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算术怎么算
都他娘的贱人啊!
张沧蹲草丛里喘口气,就琢磨过来这些京城王八蛋们的想法,有枣没枣打两杆这是肯定的。是张德儿子最好,不是也不亏啊,“女儿国”多大规模多大产业就算是正牌女婿,养着也是一条肥鱼啊。
普通勋贵就是这么琢磨的,至于那些老油条,那就更狠了。
比如说雍州盗马刘,这老乌龟简直歹毒,打的就是“和亲”的主意,当他是突厥特勤呢,摁住了就扒裤子!
事儿只要传扬出来,张德作为老子可以不认账,可江水张氏还是要有所表示。
就跟张德正牌老婆是徐孝德之女一样,哪怕没过门,这也不能亏待了不是
贞观朝的社会逻辑放在那里,可又相当的讲究实际。纲常伦理,那是有用的时候才叫纲常,要面子的时候才有伦理。
真要是南北朝的逆天妖孽,艹妈狂魔都是轻的。动不动就冒出来什么高日天、萧日天、陈日天、拓跋日天、宇文日天……艹天艹地艹空气。
伦理那是啥玩意儿好吃吗
刘弘基这个靠犯罪躲兵役的老杂碎,指望他有多么高尚的道德情操,还不如指望他在京城散财,扶老奶奶过马路。
而除了刘弘基之外,这样的老杂碎……还有好多个。
“唉……”
累觉不爱的张沧此时此刻心塞的很,他突然有点佩服自己的老爹,公主辣么多个都能弄回来给他做小妈,怎么做到的关键问题是,好像还很和谐。
反正张沧没亲眼见过公主在家里撕逼,他母亲安平公主也一副社会多么和谐,世界多么美好的态度。
和自家老爹比起来,自己遭遇的这些货色,都是什么狗屁档次,偏偏还招架不住。
他是真的跑不动了,身体上的劳累到了一定程度,必须缓过来。而且张沧也算是明白了,所谓天子脚下首善之地,这他妈首恶之地也是天子脚下啊。
一群舔狗瞬间变恶狗有木有!
舔狗应有尽有,一直舔一直有!
远在武汉的老爹张德,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大儿子到了京城已经“落地成盒”,连走了一遭西京也不清楚,当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好在张大郎久居江南,坦叔专门调教过的,窝草丛里,平稳了呼吸之后,又用了些手段遮掩痕迹。整个人就像是变色龙一样,隐匿在了草丛和湿地中。
脸上糊了好大的一块泥巴,两只眼睛眯了起来,根本看不清这草丛底下还窝着个人。
陆续有人从这里走过,离得最近的时候,有个王八蛋隔着一棵矮桑掏裆露鸟就是一泡尿。
万幸,没给张大郎脑袋上浇灌一下。
“五叔!且慢!”
忽地,一辆马车原本是奔驰而过的,却减缓了速度,慢慢地停靠在路边。这里已经不是官道,而是经年累月踩踏出来的土路,大概是为了靠近河岸取水,这才形成的小道。
马车在上面走,本来就是受罪,周围陷在地里的马车有好几辆。
“姑娘,怎么说”
“那张大郎绝非蠢人。”
温七娘的声音平稳了许多,传到张沧耳朵里,顿时让他有了印象。这小娘皮,是温挺的女儿吧,还被老二诓了个香囊。
“姑娘,你想说什么”
“再往前追,怕也是追不到张大郎。”
这话相当的自信笃定,仿佛已经看到了结果一样,只听她接着道,“五叔,这其实是个算术题。”
“甚寻人怎是个算术题”
“张大郎再能走,被追了恁久……人力终有极限。”
只听温七娘环视一周,“倘使他真个是张江汉的儿子,岂不闻张江汉当年乃是务本坊坐上座的”
“甚意思”
“五叔,我听阿耶说起过,张江汉少年时,便有前隋先登猛士护卫。京中几个会馆,大多都在铁杖庙、麦公祠,这麦公,便是和那先登猛士同出南朝。素闻江南游侠多有隐匿手段,或是上树,或是下水,便如那麦公,一夜横渡扬子江,夜里江北劫掠,白日江南撑伞,这是长久的本事。”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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