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工科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鲨鱼禅师
结果呢几次之后,归降的蛮夷内部发生了分裂,两京几次大规模仇杀的大案重案,就是阿史那氏内部分裂,然后突厥老贵族之间互相攻杀。
因为想要好好过日子的实在是受不了那些想要复仇的,于是要过日子的把要复仇的杀了个干净。
再然后,扔了几个带种的出来顶缸,胡人自己杀全家么,不至于腰斩弃市,而是托了关系,流放到了朝鲜道去。
当时朝鲜道还没有成立,黑齿部的少族长还没被赐姓呢。
然后一切归于平静,再也没有出现过蛮夷护卫行刺杀之事。更奇葩的是,现在死抱皇帝大腿的,就是当年胡人内部自相残杀的幸存者。
为首者,就是执失思力。外人知道的不多,但在大贵族圈子里,不算什么秘密。要知道几次仇杀,还死了个姓阿史那的驸马……
“说起来,京中蛮夷多以他唯马首是瞻,倒也算是个人物。”
张公谨说罢,脸色倒是有些严肃,京中“蛮二代”大多都没有了旧族气息,走大街上根本看不出他们和别人有什么区别。虽说作为权贵的含金量差了点,但时事变化,谁也说不好会如何。
这么多胡商、降族围绕在一个人身边,怎么地也算是个山头。
“呵。”
听到张公谨这般说,秦琼不屑地笑了笑,“他是怕了。”
“噢”
“你倒是忘性大,这几日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的宝物,是甚么别忘了,二圣都要亲自返转长安一趟,为的就是这个宝物。”
“‘四夷怀德碑’这和执失思力有甚关系”
 
第九十八章 遮羞不成
整个唐朝在整体风气上,依旧是歧视商贾贱业,这就让胡商即便遭受双重盘剥,但因为大环境的问题,照样能够混得还不错。
而且舍得本钱去抱大腿的话,给人当白手套,说不定还能混个地方首富。也不用怕太过招摇,胡商在某个州县做首富,反而是一种扬名的事情,很多事情反而好办。毕竟地方长官大多人精,只要摸清楚胡商背后是个哪个权贵,办事都是商量着来。
只是国朝体制比较特殊,总体而言,胡人大多是中层混得舒服,底层极为艰苦,上层则是各种心塞憋屈。
自贞观朝体制变动以来,京畿重地每年因走投无路而自杀的人中,并非是京畿“无人区”的失地家庭,而是无根无基的胡人贱民。
这些年老力衰的胡人,哪怕跟主人同甘共苦几十年,可能主人为了节省成本,就会把他抛弃。
失去主人,就失去一切。
这就是贞观朝底层胡人的现状。
以当年慕容诺曷钵跟着屈突诠厮混为例,当时屈突诠也是个“破落户”,但他玩几个胡女,慕容诺曷钵会赶着趟给他送过去。而那些胡女,也会尽可能地取悦屈突诠,因为正常情况下,屈突诠拿这些胡女爽过之后,也就是当作侍妾来用。
侍妾分几种,其中有一款最低贱,就是物品,用来招待客人用的。
如果有宾客上门,屈突诠就可以点几个侍妾出来招待客人,让客人享用。而且也不怕侍妾怀孕,因为侍妾生下来的子女,也是相当不错的财产。“儿子”是最好的奴婢,“女儿”是最好的商品。
后来屈突诠洗白,不玩这种丧心病狂的套路,那是因为屈突诠自己抱上了张德的大腿。
而张德,恰好从来不玩这种脏到辣眼睛的手段。抱张德大腿的那帮小伙伴,其中不少的一部分,并非是因为道德情操提高了,而是为了拍张德马屁。
张德哥哥不这样干,所以我也不这样干,逻辑在这里,而不是其他。
由此不难看出,底层胡人在唐朝体制中,是何等的卑贱悲惨。胡商看似疯狂,权贵一个念头,他的“全部身家”就要泡汤。
这就是为什么维瑟尔被人羡慕的原因,因为老张真的让他有了立足唐朝的根基,尽管还是地位低下,可相交胡人中的“中产阶级”,那真是一朝翻身。
所谓“中产”,本就是伪概念,“中产”即无产,这才是本质。
原本二十多年贞观朝,繁花似锦之下,这一切丑陋不堪的事实本质,也不必要被掀开来让人看。可万万没想到世事难料,一块“四夷怀德碑”,等于说把遮羞布一股脑儿都揭了下来。
怎能不让人惶恐,怎能不让人惊惧
原本自以为能够“闷声发大财”的执失思力,每每做梦梦到“四夷怀德碑”,就会从噩梦中惊醒,醒过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摸自己的天灵盖。
还好,头盖骨还在,万幸万幸,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虽说是包办婚姻,尚了九江公主这个老婆之后,整个执失部也彻底消亡,本族男丁也都成了李皇帝的狗,撒到了天下诸道去给李皇帝咬人。但至少自己还活着,日子还不错,驸马当真,公主上着,小酒喝着,小钱捞着,美滋滋啊。
偏偏来这么一出,终于认清现实。
他倒是内心吐槽你长孙氏也是鲜卑种,但他也清楚,他敢吐槽,长孙氏男女老少就敢打烂他的狗脸……
无奈之下,他更加强烈地想要“赐姓”,换皮这个事情,只要开个好头,他的子孙后代,就没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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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摸底
酒宴上地位最高的,果然是邹国公张公谨和翼国公秦琼,九江公主和驸马安国公频频敬酒,就差直接凑到两个公爷跟前坐着呢。
到了这个份上,与会宾客也回过味儿来,感情今天这场宴会,就是个幌子。
执失思力的几个儿子都出来跳了个舞,他以前有过儿子,但都被杀了。杀人凶手一个是前任老大,一个是现任老大,还有一个叫李靖的,大门天天开着,但他也不敢上门报复。
至于当年李靖的副手张公谨……嗯,副手嘛,不算仇人。
后来生的几个儿子,都是九江公主所出,长子次子的名字,跟早先死了的儿子一模一样。
好在执失部的人都不在京城,执失思力也不愿意跟老部下厮混,也就无人来揭穿,平平安安的,还算过得去。
可现在一切都像是催命鬼,让执失部的老酋长很是惶恐,很是不安。
“这厮甚么意思”
酒宴散去,虽说安国公依旧安置了留宿在府上的几个宾客,但张公谨和秦琼则是选择了回家。
路上,车厢内张叔叔打了个酒嗝,今晚上吃得很好,山珍海味当真不错。他跟秦琼一人一只五斤左右的大龙虾,一截龙虾屁股,一半用蒜蓉粉丝蒸的,另外一半,则是上菜的时候用黄油香煎。
这是下了大本钱的。
“如果所料不差,他现在可能是惊弓之鸟,以为二圣要寻个蛮酋在碑石落成时开刀。他不想死。”
“废话,谁想死”
瞪了一眼秦琼,张叔叔直接道,“我的意思是,这厮打算出多少钱”
“你摸过他的家底没有”
“只说这京中物业,三四百个房间,肯定是有的。至于依附在他身上的胡商,估摸着也有三五万。这杂七杂八的加起来,关中、河南、河套……怕不是有二三十万人要看他吃饭。”
“若如此,敲个几十万,倒是我们良心太好。”
秦琼冷笑一声,“那九江公主倒是沉得住气,想来还是要去打听打听。”
“打听甚么”
“打听你和琅琊公主的动向。”
“噢”
听秦琼这么一说,张叔叔眼珠子一转,老帅哥人美心黑,当下狡猾一笑:“若如此,老夫回去就让蔻娘进宫一趟,理由么……嘿嘿,就说去皇后那里问问,有甚安胎之法。”
“好办法!”
秦叔宝眼睛一亮,就凭九江公主,还想打听到琅琊公主面圣讲了什么这是个不受看重的太皇女儿,怎么跟琅琊公主比琅琊公主那是搏命搏出来的体面,除此之外,她老公是什么身份九江公主的老公又是什么东西
比都没法比。
“这样,再去摸一摸他的底。听说有几个做金银器的胡商,手上金银不少,还有几个香料商、牲口商,也是大户,这加起来,要是连百万贯都掏不出来,实在是可惜。”
“京中物业,要不要拿一些”
“田产可以有,房产不能要。”秦琼看着张公谨,“以防万一。”
正兴冲冲的张叔叔一张老脸顿时皱成菊花,秦叔宝嘴里的“以防万一”,那是相当的恶心。
房产不能要,还说以防万一。什么情况京中房产犹如狗屎打仗啊。
那这年头,谁能黑了李世民的老家
张叔叔表情如吃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秦琼:“老子还是湖北总督呢!”
“二圣去了长安,你就不是了。”
眼皮都没翻,秦琼沉声道,“如今皇帝身体大不如前,我也是久病成医,上次杀犎牛,便知皇帝失了锐气。眼下不过是身居高位,自来有之的帝王霸道……”
“嘿,你这老货。”
私底下编排皇帝,那是常有的事情,秦琼这番话就算传出去,皇帝也不会怎样。只要不是皇帝家里开丧,然后丧事上哈哈大笑,什么事儿都好说。
“对了,适才吃酒,执失绍德是甚么意
第二章 弄巧成拙
大约是受了王子公孙的影响,加上一堆的国公前往“女儿国”消费,连带着把“女儿国”的逼格也提升了不少。
于是乎,甭管京城的豪商们怎么想,反正谈个大生意就是去敲个背、按个摩,就算啥也不干,开个房间搓麻将……那也是极好的。
连张沧自己都没想到“女儿国”的人气居然这么旺,早先他还要出去卖胡姬,现如今,都是胡商自己把“女儿”叫卖过来。每天仅仅是给胡姬看牙口,一天就要看二三十个,简直是目不暇接。
“这‘桃花酿’也是紧俏,好在早有准备。”
张沧松了口气,对张沔道,“安国公府上的酒水,可送过去了”
“送去了,直接给了这个。”
从兜里摸出来两根金条,张沔也是感慨,“这个安国公,倒是真有点真人不露相啊。适才送酒过去,我看那酒窖门口,用的是大扇贝做装点,粉白相间,差不离有七八百块,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噢”
听到弟佬这么说,张沧有些诧异,“海货兴盛,那也是这几年的事情。阿耶做了钢丝绳出来,广州那边才能大捞特捞。这安国公很有实力啊。”
“谁说不是光酒窖……我看得有两亩地。”
张沔忽地愣了一下,“在京城能有两亩地用来做酒窖,这老蛮子不一般啊。”
“哎,他家大哥时常来‘女儿国’消遣,平素也是和别人一般打赏,却也瞧不出区别来。这光景来得更勤,却是少了花销,说话也是拘谨了不少,是甚么意思”
总觉得这里头肯定有变化,张沧小声说道,“莫不是咱们露了底”
“不会吧。大哥去了长安,不是说知道的人只有太皇和太子么”张沔微微一愣,“坏了,难不成那厮把‘谣言’当真了”
“对!”
忽地,张沧拳头击掌,“对对对,就是如此!难怪啊难怪……这几日老叔公时常和秦叔公来‘女儿国’打牌,这便是越发让执失绍德认定咱们的身份!”
“这他娘的!”
张沔骂了一声,这当真是飞来横锅啊。这锅怎么算歪打正着误中副车
关键问题是……他们俩真是江汉观察使的儿子啊!
“这他娘的……”
张大郎也是骂了一声,兄弟二人表情有些无奈,张沔小声道,“大哥,不若你先出一趟洛阳,回豫州、许州都行,看看安国公府上有甚动作。”
“咦”张沧微微点头,觉得弟佬说的不错,这事儿保不齐会出什么幺蛾子的。这光景离开京城,正好可以看看风向。
这要是安国公府上认定了他是张德的儿子,那说明京城其他豪门,差不离也有这样认为的。那他要是去豫州或者许州,肯定会有人跟着过来,不管用什么理由,一定会同行攀谈。
换位思考一下,他张沧要是决定去拍人马屁,怎么地也是选择“偶遇”啊。
这要是没有认定他是张德的儿子,那肯定没人会跟着过来,他到时候去豫州、许州玩两天,就当给自己放假。
“你说的对!”
做了决定,张沧立刻动身,收拾了点东西,直接跨马离开“女儿国”,就带了几个随从,着实让猫在“女儿国”打工的护卫们叫苦不迭。
“噫!这个祖宗!偏又单枪匹马去甚么地方!”
“叫唤个甚,让人跟着!”
“跟你娘哟,你能骑马跟着”
“不然怎地前头去长安,老子连苦胆都要吓出来了。好在太上皇是个厚道人啊,还让人出来知会了一声。”
“休要说那废话,‘新南市’不是有飞毛腿吗让他们跟着。”
“日娘哟,这祖宗走的是东门……”
“……”
几个老汉急的嘴唇外翻,直感觉肚子里泛酸。这么多年,除了宗长,就没见过还有比张大郎更能折腾的。
“少待!有人跟着了!”
“甚么人!”
“自己人。”
“自己人”
“是琅琊公主府的。”
“嗯张礼青还是张礼红”
“不知道,不过瞧着有点奇怪,怎不见公爷的人都是琅琊公主的人。有个小子,是琅琊公主府参军家的二哥,这光景已经跟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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