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万贵妃传奇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梅花千树
看着看着,她抹开了眼泪,肩膀一抽一抽的,哭得好伤心。
崇质殿里,已然老去的孙太后、钱皇后、周贵妃及另几个嫔妃围成了一个圆圈,大家喝着绿豆汤,显出前所未有的温馨。
“……他呀,太累了,那么多妃子,就是没一个怀孕生子的。这就是命,谁叫他心这么坏。七年了,硬是没让皇上走出这宫门一步。”
钱皇后对朱祁钰非常不满。
孙太后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不过,旋即她的脸上又亮了起来。
“那怀献太子,看样子不行喽!”
“是吗?那小东西万一不在了,咱们沂王不是可以复立么?”
周贵妃虽然又长了七岁,炮筒子性格却没改。她这话一出口,就遭了朱祁镇一顿抢白:
“妇道人家,你瞎说什么?”
忽然间,两眼红红、神情紧张的贞儿飞步过来,拉着孙太后的手走到门旁,紧张地说道:
“太后,不好了,您快回吧。方才我趴在门缝那儿,听高太监说,皇上不高兴,要把您也留在南城,您快走吧。”
“是吗?有这等事?祁钰他也做得太绝了。”
孙太后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东西。
朱祁镇想了想,也劝太后赶快走。
“娘,您得走,万一您也被留在这儿,咱们在外边可就瞎了。”
朱祁镇话刚说完,紧闭的左掖门突然打开了,进来了一群持斧执锯的年轻太监。
“把这些树都给我砍了!”
高平指着方才朱祁镇掏鸟窝玩的那几株树,颐指气使地吼道。
对一旁朱祁镇和太后询
第十章 第三回
“哦,你倒很清楚嘛!是你告的密吧?”
高平还来不及辩解,脸上便“噼哩啪啦”挨了朱祁镇的一顿打,打得高平赶忙跪倒在地,口称饶命。
“太上皇,太上皇,奴才没有,奴才只是向您禀报……”
“哼!”
朱祁镇揍高平时用了力气,把手给弄疼了。
他甩着手,目光锐利地盯着高平,高平好半天才敢抬起头来。他的额上尽是泥土,汗水在上面划出了几道痕,看上去颇滑稽。
他恨恨地瞪了朱祁镇一眼,转身跑到伐树的太监跟前,狂叫道:
“你们瞧什么瞧?有你们好看的,等着吧。快砍!”
恰此时,“轰”地一声巨响,一株大树倒在地上,惊起一群飞鸟。
“砍了,把树全砍了,一棵也不要留!”
高平挥舞着胳膊,更加疯狂地喊着。
拥挤的街道上,刽子手正在行刑。
太监阮浪和王瑶被**绑在搭建得很高的刑台柱子上,两人口里塞了核桃,说不出话,只会呜呜乱叫。
下面围观的人群中,人们议论纷纷:
“知道犯什么事儿了吗?”
“说是帮太上皇谋复帝位,所以处以极刑!”
“要刮三千六百刀,得三天才完,可怜呐!”
人群中有人悄悄地捂住了眼睛。
这时,两个刽子手动作整齐、优美地在阮浪和王瑶的左乳上割下了第一片肉,空气中立即振荡着非人的呜咽声。
血从两具躯体上往下淌,看上去恐怖之极。
“我的妈呀,不行,不行,我受不了啦!”
有人呢喃着推开众人,想挤出人圈,可哪儿挤得动呀,他只好蹲在地上呕吐起来。
刑台上,阮浪和王瑶左乳上的伤口已经有巴掌那么大一片了,他们不像被割之初那样扭动身躯,而是头歪到一边,很安然地接受那锋利的刀刃,因为他们已经昏过去了。
流淌下的血水,在刑台上像溪流般地蜿蜒,在浸透了刽子手的鞋底之后,开始滴哒着往下漏。
酱紫色的血迹挣扎而去,看上去极似凶险的巨型爬虫。
夏夜的紫禁城,似乎有一种温馨的氛围,坤宁宫更是人影幢幢、灯火辉煌。
但朱祁钰、杭皇后、吴太后的面色却与明亮的灯光正好相反,显得黯淡、绝望。
床上,怀献太子朱见济正在抽搐,向人世作着最后的告别。
接着,他喉咙里发出一句低沉的喊声,身子一挺,眼一翻,咽下了仅存的半口气。
“我的儿呀——”
“太子啊——”
一阵撕天裂地的哭声蓦然响起,整个紫禁城的灯火为之一黯。
“皇上,皇上!”
“皇后,您醒醒!”
“快,吴太后也昏过去了……”
随着哭声、喊声的响起,坤宁宫更忙乱、更阴沉了。
紫禁城的所有装饰又变成素白的了。
到处挂着白纸糊的灯笼,穿着孝服的人们在缄默地进进出出。
乾清宫的寝殿里,朱祁钰虚弱地躺在床上。吴太后坐在他床头,双眼痴呆地望着虚空。于谦也站在一旁,神色哀戚。
“皇后,皇后!”
朱祁钰忽然挣扎着坐起来,口里喊着,睁眼四处张望。
于谦见状,赶紧上前一步,将朱祁钰扶住,眼中含着泪水。
“皇上,皇后她……已经到极乐世界……关照怀献太子去了。他们娘儿俩在一起呢!”
吴太后像棵老树,到底还是要比朱祁钰经熬些。她抱着儿子的头,老泪纵横地说道。
朱祁钰发了会儿呆,忽然凄楚地一笑:
“好,娘儿俩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尔后,他挣脱吴太后的手臂,跳下床,摇摇晃晃地站着。
几个近侍太监上前扶他,却被他
第十章 第四回
“我赞成!”
石亨首先表态。接着,其他人也纷纷表态。
“那,就请各位在奏折上签个名吧!”
徐有贞说着签下了自己的大名,石亨接着也签了名。
众人见了,也纷纷效仿,不一会儿,奏折上就密密麻麻签了一大串名字。
“这下好了,皇储一立,就无他患了!”
一个老臣捋着胡须,满意地叹道。话说完了,但他的嘴并没有马上合拢,因为,满面病容的皇上突然出现了。
他的身后,是那随时准备支撑他身体的于谦。
“皇上圣安!”
众大臣一时面面相觑,胆小的已吓出汗来了。
还是石亨机灵,立即跪下叩头问安,其余众人也跟着见礼。
朱祁钰冷冷地扫视着他们,许久,才毫无表情地说道:
“诸公都是朝廷的股肱,今日在此为社稷谋,朕感激不尽。只是立皇储一事,是国事,也是朕的家事,诸公如此逼迫于朕,也未免太不近人情吧?”
“皇上,请息怒,臣等……”
徐有贞正要辩解,朱祁钰却一甩膀子,扬长而去。
也许是知道大臣们在盯着自己看,他瘦弱的腰背挺得很直,连紧跟在后的于谦都感到诧异。
可一走出群臣的目光,朱祁钰便“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来,人也倒在了于谦怀里。
于谦正要喊,朱祁钰伸手一把按住了他的嘴:
“快,送朕回宫,朕的身体状况不可让外人知。”
于是,于谦及几个近侍太监悄没声地扶着皇上上了轿,往乾清宫方向去了。
一个尾随在他们后面偷窥的太监,见状忙悄悄地踅回大殿,将所见情况向忐忑不安的石亨等人作了汇报。
“于谦是兵部尚书,手握重兵。皇上还有锦衣卫,真要定咱们一个谋逆,也不是不可能。”
徐有贞附在石亨耳边小声说道。
“怎么办?”
石亨心里其实早已有了主意,但他有意要让徐有贞说出来。
“晚上去我家吧,狮子胡同的外宅那儿,行吗?”
“嗯。”
两人交换了意见,各自离去。
夜很黑,也很闷,像是要下雷暴雨。
一顶青布小轿在街肆上左弯右绕地行了一阵后,来到了一条宁静的胡同里。
石亨从轿里出来,小心四顾之后,这才匆匆走进位于胡同中间的徐有贞外宅。
他轻轻叩了三下门,门开了条缝,石亨一闪身进去后,宅门又严丝合缝地关上了。
在一间雅致而隐秘的客厅里,徐有贞、太监曹吉祥、右都御史罗通几人坐在一起,正窃窃私语,见了石亨,大家只点点头,并没有寒暄,复又小声商议起来。
徐有贞神秘地说:
“石兄,外面盛传于谦等人已经派人前去迎立襄王世子了。万一于谦等人有了拥戴之功,石兄、诸公和小弟便没有容身之处了。小弟昨夜已观天象,大运在南城这边,此是吉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事成,则社稷之福;不成,家族之祸。当在三日之内行动。”
于谦的副手右都御史罗通说:
“皇上这几日都要早朝,群臣午夜以后必定待漏阙下,等待朝参,咱们应该在这时下手,把他们一网打尽。”
“对!我、张兄、罗兄、吉祥兄共领官军进南城迎太上皇出宫,夺门入殿登皇位。”
想到拥戴上皇后的荣耀,石亨喜形于色。
“那,孙太后和南城那边通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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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第五回
于谦主意已定:
“你我当初建议立新君,是为的私己么?只要合圣人之义,对社稷有利,你我便是舍去身家性命又有何妨?总之,这复立东宫一事,于礼于义都是对的。我也多次劝过皇上,他不听。现在箭在弦上,由不得他了,也是一件好事。”
王文听罢,愣了半晌,忽然流下了两行热泪。
“于公,你我的末日就要到了。”
他哽咽着说道。
于谦却不信:“王公你说哪里话来?便是东宫复立,他难道还会如此糊涂么?”
“唉!”王文一跺脚,再不说话,低着头,抹着泪,匆匆而去。
于谦也叹了口气,迈着沉重而坚毅的步伐,朝着与王文相反的方向匆匆走了。
慈宁宫里,孙太后坐在幽暗的殿堂中,心神不宁。
过了一会儿,正当壮年的太监曹吉祥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太后一见,立即起迎。
“怎么样,取来了吗?”
“取来了!”
曹吉祥呈上一个精致的紫檩木匣,太后轻轻打开后,里边是一块用绫布轻裹着的王府金符。
这金符是宫中用来号令王府的专用标记。如今太后命令手下取了来,她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去。
“给太上皇的衣裳送去了吗?”
“已经派人送到了。”
“太上皇说了什么没有?”
“启禀太后,这回高太监没让奴才进去。”
“没事,送到了就好。”
孙太后说着,倦怠地闭起了眼睛。曹吉祥见状,很知趣地退了下去。
孙太后在空荡荡的殿里坐了会儿后,找了个机密地方,将那个木匣子藏了个严严实实。
“这不是天还热吗?怎么就送秋衣来了?哦,对了,朕要光禄寺办点儿酒食来,送来了吗?这些日子,米菜越送越少,是想饿死我吗?”
崇质殿里,朱祁镇有些奇怪地问贞儿。继而他又气愤起来,为了这些日子自己所受的待遇。
贞儿想了想,有些迟疑地说道:
“高太监把守得严,没让曹公公进来。小窗口是开了的,高太监在旁边站着呢,曹公公没敢多说,好像……好像朝我使了个眼色。皇上,也许衣裳里边有东西?”
“是吗?至于吗?”
他的手往衣裳上捏了捏,不知为什么,情绪忽然好了许多。
只见他扬眉一笑:“贞儿,你这脑瓜子呀,就是奇特,敢情是那次去也先那儿弄出的毛病吧?”
他看了看贞儿丰满的身段,有些揶揄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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