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滚吧，雏菊！

    苏黛余的房间正在棚子的隔壁，她耳目极为聪慧。轻微又有规律的挖墙声让她瞬间睡意全无。苏黛余猛的坐起来冲进院子里四处寻找，她的眼神落在一块垫脚的青石上。

    姚氏正在洗浴，她心里盘算着老二现在出息了。家里能吃上饱饭，自己也就不在惧怕婆婆的威胁。如果真的能分家，再苦再累她也要带着孩子置下一份产业。正想着，就听墙外一声闷哼惨叫。

    “哎呦！”

    紧接着一阵打滚咒骂声，那人爬起来连滚带爬的逃走了。苏黛余冲进浴室，抖起衣衫盖在母亲身上。她转身在墙上仔细的摩挲查看，果然墙角处有一个指头粗细的小洞。

    姚氏也看明白缘由了，她紧紧的搂着衣服，急促的喘息着脸色苍白。苏黛余用石子塞住小洞后轻轻的抱住母亲，不住的安慰。

    “母亲不怕，我已经惩治了恶贼。明天我再加固围墙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儿了。”

    姚氏最初的惊惧过后，心里想开了。身为母亲要坚强起来守护家庭，她反而需要女儿的保护和安慰。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穿戴停当后搂了搂苏黛余。

    “我不怕，明天我去修补墙面，再将后院也加一圈栅栏。绝不能再发生这种事儿了。”

    “嗯，再做些陷阱。让那些登徒子有来无回！”

    姚氏知道自己寡妇的身份肯定会招惹好色之徒的肆意骚扰，自己受多大的罪都能够忍受，但是孩子们会收到连累。除非选择再嫁，但是苏大蛋……

    苏黛余心细如发，她发觉到母亲脸上的犹豫和忐忑。她想到之前华氏对自己暧昧的态度。她在梯子上看到墙外黑影的身形很像……

    “母亲，二房是不是没有子嗣”

    姚氏一愣，二丫头怎么会突然问起二房来了莫非她知道了什么这些蝇营狗苟的事儿不能让她们知道，污染她们的心性。

    “是呀，你二叔和二嫂至今未曾生育。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苏黛余心里有了推测，二房成家也有六七年了，却一直没有生育，在这个时代是很少见的。想来苏大蛋和闵氏两人肯定有个不能生育的。她突然想起缠在闵氏腰间的那只尖头小鬼，自己有意在打斗时避开小鬼一来是怕沾上邪魅，二来也是不愿意替闵氏挡了灾。

    这小鬼青面尖颌只有巴掌大小，生的大眼儿小嘴，鼻子又瘪又秃就像两个孔，正是一只讨债鬼。闵氏嫁到苏家之前惹到了一个因果，现在这小鬼投不了胎变成了冤亲债主来讨还来的。

    旁人**凡胎就是打死闵氏也打不脱她腰间的小鬼。但苏黛余怕是有些特殊，鬼怪妖魔触碰不得。她一巴掌要是拍在闵氏腰间，那小鬼撑不住就会掉下来。

    话说这小鬼缠人也是极为困难的。因得煞气不足，只能一直跟在对面周围等待。等对方时运低落倒霉透顶的时候。那时人身上三把火灭了大半，小鬼方才有机会缠上去。

    它压着闵氏的阳火燃不起来，一点一点的耗着她的生气。这些是讨债鬼下了数年的功夫，泄不尽怨气，它是不会罢手的。若是被苏黛余一巴掌拍下来，闵氏的阳火重新升起来小鬼便功亏于溃。它的怨气可就要全




37 戴孝
    “哎呀，大叔。原来昨日你的脖子也被大毒蛇伤到了！我竟然刚刚发现，你快些趴下，我得给你上药。那蛇毒性太大，你受不住的。”

    宋老实闻言却脸红起来，他扭扭捏捏，支支吾吾，“那个……这个不是……其实……”

    苏黛余挑了挑眉毛，嘴角微微翘着，“看大叔的样子应该没有中毒，但伤势不轻呀。大叔今晚回家好好求求婶子帮你敷药、按摩活血，想必很快就能好的。婶子贤惠、持家处理这种伤口最是在行。”

    宋老实低着头嘴里应着，埋头快步的赶路。苏黛余明眸皓齿，看着宋老实的背影莞尔一笑，她明艳动人的颜色却落入暗处旁人的眼中。

    行至浅山林中，宋老实要去寻找昨日下的陷阱，追踪猎物。他与苏黛余相约两个时辰后此处见面。苏黛余自是采摘蘑菇，砸土豆。山里人迹罕至，这些野味儿遍地都是，村民又畏难少有上山采摘。苏黛余开启植物学辨识，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满满两个口袋。

    她专门又采了数种毒蘑菇在一个口袋，提取了毒液出来以备不时之需。苏黛余坐下休息，掏出竹筒正要喝水，只听得草木微微一动，一只山鸡钻出朝着她身边的大树冲过来。

    苏黛余尚未来得及闪躲，那山鸡竟然一头狠狠地撞在树上，翅膀抖三抖，一命呜呼。苏黛余的右手距离尚有余温的山鸡只有两厘米。

    这！

    这是上天送给她的馈赠吗这简直太他喵的不科学了，不过我喜欢！

    但是……苏黛余身后的汗毛竖起，她猛的回过头。身后茂密的草丛里一片静谧，那里除了随微风摇摆的叶片什么都没有。可是苏黛余心底总有危险的预感，她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

    “余小子，你收了多少土豆”

    宋老实从山路走来，他背着一捆柴火满脸风尘仆仆，远远的看见苏黛余在前面站着便开口询问。

    苏黛余回了神，心里暗想肯定是自己神经质了，这深山野林中危机重重，谁会跟踪自己呢！她尚未回答，宋老实已经走进了。

    “咦！你竟然抓了一只野鸡，厉害呀余小子！我这一上午都没有收获，你居然还藏着这手艺呢，你这小身子骨赤手空拳的怎么得手的”

    苏黛余嘻嘻一笑，“我哪里藏着了明明是这只野鸡自己一头撞上来的，我拦都拦不住。”

    宋老实自然是不信，但他生性豁达爽朗，也不追问，伸手拎起野鸡一看，“嘿！多肥的一只，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文弱的，没想到狩猎还有一手。以后咱俩得多亲多近啦。”

    那野鸡一身彩翎，又肥又大，少说也有四五斤。宋老实把鸡爪系在柴火上，又不由分说杠起苏黛余的两口袋土豆、蘑菇。苏黛余推让不过只好在后面跟着一起下山。

    大门牙往日跟着胡大仙儿可以混着吃喝，这几天胡大仙儿伏法，大门牙的肚子就没了着落。他摸了摸口袋还有几个铜板，可以换上三个饼子。

    一想到粟米饼子粗糙的口感就没了兴趣，想吃米面又没有钱。大门牙突然眼前一亮，九成村王麻子家有个推牌九的局儿，不妨到那里搞上几把。若是赚上几吊钱儿还能吃上猪头肉。

    想到此处，大门牙来了兴致。他左右一看无人翻墙头潜到邻居高金库家厨房里摸了几把，高金库家的饼子都是铺到锅底的，他常来常往自然清楚。手向锅底一探，摸了个空。缩回来一看满手的锅底灰，他心里一阵大骂。定是高金库经常丢饼子换了地方。他悻悻而出直奔九成村王麻子家。

    王麻子是九成村的混混儿，因得年纪大了折腾不动，便聚了一批小混混摆了个牌局。他精明算计，设局先输后赢，虚虚实实。弄得赌徒们丢了钱也心存侥幸，反反复复。几年下来牌局越搞越大，各村都有人来。

    头些日子九成村闹猫脸老太太，惹得赌徒们不敢进村了，王麻子的买卖一落千丈。要说他得心里头呀，可比丢了孩子的曹老爷更加着急。天杀的老太太恁的挡了自己财路，幸亏大合庄来了个姓苏的小仙姑除了妖患。他这赌坊才又兴隆起来，若是使得那位仙姑，王麻子恨不得抱着亲上两口。

    话说大门牙进了村一路捻熟，推门进来赌场人声喧哗好不热闹。他转转悠悠正在寻一处好风水的牌桌，不想旁边一人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

    “好个大门牙！你还敢出来，我正要找你！”

    大门牙平时偷鸡摸狗，常被人追打。闻听这话便是一哆嗦，再回头看却是苏大蛋。

    “我当是谁原来是蛋哥。咦，这才几天没见你怎么头上缠了麻布莫非你们苏家那个老不死的挂了可喜可贺呀，蛋哥终于如愿以偿获得大量的田产。”

    苏大蛋白眼一番，一个巴掌就朝大门牙的脑袋上扇去，“去你妈的田产！那老玩意活的好好的，老子倒是差点挂了！”

    大门牙被扇的眼冒金星，他心里恨极嘴上却嘿嘿笑道:“蛋哥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这头孝莫非是给你娘带的那也是桩好事儿呀，以后少养活一个老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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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两条硬汉
    一想到粟米饼子粗糙的口感就没了兴趣，想吃米面又没有钱。大门牙突然眼前一亮，九成村王麻子家有个推牌九的局儿，不妨到那里搞上几把。若是赚上几吊钱儿还能吃上猪头肉。

    想到此处，大门牙来了兴致。他左右一看无人翻墙头潜到邻居高金库家厨房里摸了几把，高金库家的饼子都是铺到锅底的，他常来常往自然清楚。手向锅底一探，摸了个空。缩回来一看满手的锅底灰，他心里一阵大骂。定是高金库经常丢饼子换了地方。他悻悻而出直奔九成村王麻子家。

    王麻子是九成村的混混儿，因得年纪大了折腾不动，便聚了一批小混混摆了个牌局。他精明算计，设局先输后赢，虚虚实实。弄得赌徒们丢了钱也心存侥幸，反反复复。几年下来牌局越搞越大，各村都有人来。

    头些日子九成村闹猫脸老太太，惹得赌徒们不敢进村了，王麻子的买卖一落千丈。要说他得心里头呀，可比丢了孩子的曹老爷更加着急。天杀的老太太恁的挡了自己财路，幸亏大合庄来了个姓苏的小仙姑除了妖患。他这赌坊才又兴隆起来，若是使得那位仙姑，王麻子恨不得抱着亲上两口。

    话说大门牙进了村一路捻熟，推门进来赌场人声喧哗好不热闹。他转转悠悠正在寻一处好风水的牌桌，不想旁边一人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

    “好个大门牙！你还敢出来，我正要找你！”

    大门牙平时偷鸡摸狗，常被人追打。闻听这话便是一哆嗦，再回头看却是苏大蛋。

    “我当是谁原来是蛋哥。咦，这才几天没见你怎么头上缠了麻布莫非你们苏家那个老不死的挂了可喜可贺呀，蛋哥终于如愿以偿获得大量的田产。”

    苏大蛋白眼一番，一个巴掌就朝大门牙的脑袋上扇去，“去你妈的田产！那老玩意活的好好的，老子倒是差点挂了！”

    大门牙被扇的眼冒金星，他心里恨极嘴上却嘿嘿笑道:“蛋哥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这头孝莫非是给你娘带的那也是桩好事儿呀，以后少养活一个老东西。”

    苏大蛋再也没了耐性，“老子这是脑袋被石头砸了！带你妈的孝！”

    大门牙听的心里一阵畅快，他一拍胸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动我蛋哥！你说出来我去干了他。”

    苏大蛋一声冷笑，“我正要找你算账。你那日跟我说用栓驴橛子桶墙根儿的法子百试百灵。怎么老子就被发现了是不是你个癞头小子耍我”

    大门牙眼珠一转，“不能够！小弟我用这招儿看过村里十多个大丫头、小媳妇，我都能告诉你王麻子媳妇的腚蛋子上有几颗痣。”

    正说着，屋子一头的王麻子眼神看过来，“大门牙！你小子怎么来了上回没打够吗腚蛋子又痒了”

    大门牙吓得一个激灵，“哎呦！王爷，今儿小子我可是带着铜板来的，您上眼。一会兄弟手里顺了王爷可不能赖钱。”

    王麻子叫骂一声，“你小子手里还能有钱就这么几个小板子一把就输了。让我再看见你偷钱小心你的狗腿。”

    王麻子虽然是流氓，但是他却也自诩身份，不愿意与大门牙这等无赖多说话，他警告了两句就走开了。

    苏大蛋摸了摸裹成粽子的脑袋，心里冒出个坏水儿。

    “牙弟，你说咱们村谁的屁股最好看”

    大门牙一脸炫耀，“蛋哥，要问起这个问题小弟我可是最有发言权的。咱们村的女人我都看过……那个除了嫂子，我可是都看过的。”

    苏大蛋嘴里直抽抽，“你扯淡！我嫂子姚美人儿你也看过”

    大门牙顿时心里不是个滋味，那天晚上他在胡大仙儿屋外听了一夜的墙根儿，二赖子也没跟自己打声招呼就自己去了姚氏家里偷吃！这简直没了王法，姚氏可是自己最先看上的。二赖子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得上姚氏的美貌幸亏没得手，否则自己还不给气死。

    “说起那个娘们……我又怎能夺人所好呢嫂嫂还是要留给小叔子最合适了。”

    苏大蛋赞许的点了点头，“你小子有眼色，其实嫂子早已对我芳心暗许了。只是我为人耿直怎能干出夺兄所好的事儿来那是人干的事儿吗我最看不起踹寡妇门的人！”

    大门牙心里疯狂的鄙夷，你他妈不就是这种人嘛

    “蛋哥说的对！咱都是村里的硬汉，维护村子的风气正是咱们哥们的责任。”

    苏大蛋痛苦的一拍桌子，“哎！可是每天看着嫂嫂忍受着相思之苦，我也很为难啊。她们娘仨不容易啊，没个男人滋润着，女人这日子还过个什么劲呀！”

    大门牙从善如流的规劝，“蛋哥就不要在犹豫了，既然大嫂有难，当叔叔的怎能袖手旁观本来就是一家人，何必在意那些虚礼呢能让嫂子欲死欲仙，不也是咱们小弟应尽的义务嘛。”

    苏大蛋见火候差不多了，心里已经麻痒难耐。虽说母亲华氏答应替自己说和



39 洗脚水
    苏黛余收拾出鸡，烧开了水焯了一水鸡肉。这纯野生的鸡肉不是后世白条鸡能比的。鸡肉一熟便有肉香散开。苏黛余一闻，心里有些不安。

    “母亲，这鸡味道香醇，难以遮掩。怕是会引来闲话，您记住这鸡就是宋大叔给的，别无它话。”

    姚氏被这丫头突如其来的的一句话弄糊涂了，她疑惑的看着苏黛余。

    “嘻嘻，我就这么一说，但愿我是杞人忧天。”

    苏黛余低下头做菜，爆炒、上色、入水、配菌菇，她手法娴熟无比，竟双手端着铁锅颠勺。如此繁杂、多样的炒菜说法真的把她这个资深厨娘看呆了。自己的闺女究竟还有多少秘密！那一次昏迷之后发生什么

    姐姐苏黛露刚进村就被环绕了半个村子的浓郁肉香深深的打动了。太香了！这香味比昨天妹妹的炖土豆更胜百倍。难道是里正家里做肉了还是苏家在炖肉不过祖父苏涛炎那个吝啬的应该不会舍得。

    一路回家香味越来越浓，推开院门香味简直要贯穿自己的身体！苏黛露想只是闻闻就已经足以抵得上几顿饭了。她亲眼见着妹妹掀开铁锅的一角，撒了些盐进去。那飘来的味道……不就是……

    天啊！这是我家的饭！这飘荡在天空中的香气正是我的晚饭！苏黛露感觉天亮了……花开了……春天到了。

    苏黛余掀开锅盖，盛出满满一盆的野鸡炖蘑菇。那母女俩的魂儿都勾没了。多少年没见过肉了！正在大家尽情陶醉时，院门被狠狠地踹开，一个彪悍的身影闯了进来，正是怒气冲冲的闵氏。

    她掐腰咬牙，看到苏黛余手里的肉顿时眼冒蓝光。

    “好你个大房的！有了鸡不交给公中，却偷吃偷喝！这下被我逮了个正着吧！看我不告诉公婆治你的罪，现在把这些鸡肉统统给我端来，咱们去公公那里说道说道。”

    姚氏心里一凛，平时公婆吃喝好的也没给大房丁点，二房偷吃偷喝的还少了如今大房刚吃上两天饱饭，却被这心黑的盯上了。但是现在尚未分家，有了任何进项都要交到苏涛炎那里去，闵氏逮着这个理儿自己也无法辩驳。

    就在哑口无言之际，苏黛余躲开闵氏插过来的手。而把盆子递给了苏黛露。

    “姐姐，鸡肉还给宋大叔。告诉宋大叔一声，我这个野鸡炖蘑菇的法儿最是滋补，小花妹妹早晚一碗鸡汤对病情很有帮助。以后打来野味儿也可以拿来我给烹饪，平时咱们家吃不上饭的时候都是靠着邻里街坊救济才活到今日。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咱们这儿可是近亲也远远不及近邻的。我只是动动火，出个力而已，不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