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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是病秧子啊!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英俊的锤儿

    “哈……哈。”蓦地,云七夜干笑出声,吓了沉思的阴若熏一跳。

    云七夜伸手指了指月亮,“这个,今晚月色不错,我本来是出门溜达的,不想遇见各位了。眼看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去了。各位英雄好汉,你们也早些回去歇息吧。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就此别过吧!”语毕,她忙不迭转身,大步朝回走去,速度之快,好似身后有饿狼追赶。

    然而,她还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了阴若熏的声音,戏谑中带着不容拒绝的戾气,“小云公子,有缘千里来相会,今夜你我相逢,也算是缘分,何必急着走呢若你着急走也可以,先留下一条腿吧。”

    云七夜脚步一停,她扭头,阴若熏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敢驳我者,死!写给她看的。“这个,我其实也不是很着急……不着急。”

    很满意云七夜的态度,还算是识时务。

    阴若熏脸上的戾气掩去,浮出一丝笑,抬脚向前走了几步,靠近云七夜,他的语气何等真诚,“小云公子,不知为何,打从我见你第一眼起,我就觉得和你投缘极了。好似有千言万语想要和你说,不吐不快,堵得我心口难受。可如你所说,时候不早了。”

    是啊是啊,云七夜忙不迭点头,非常赞成,还是各回各家,早些睡觉为好。今晚的一切,她就当没看见。

    然,阴若熏的话风一转,“要不这样,反正我住的地方离这里也不远,若是小云公子不嫌弃的话,可否同我过府一叙”

    有去无回啊。云七夜笑着推诿,“哈……哈,公子真是客气了。您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但是这个……我和您不熟,不熟的人,聊不来的。还是算了吧,改日,改日。”

    阴若熏冷笑,四两拨千斤,“哪个熟人不是从陌生人聊起的我们聊聊不就熟了再说,有时候还是坦白些好,最起码对小云公子你的小命好。身为九殿下身边的红人,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是谁”

    云七夜的面色一僵,笑不出来了,对方已经将她的底细摸清了,只是不知为何,阴若熏似乎很是针对她。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她不知道自己何时得罪过他。她到底是抢了他的爱妾,还是杀了他的爱马搜遍了整个大脑,也不曾有半点关于这男人的记忆。

    转念又一想,是了,阴若熏和宁止,两国将帅,应该是不睦的。连带着,她就遭殃了。

    她看着阴若熏,模样讨好,迂回试探,“敢问公子,我们认识么”

    得了便宜还卖乖!阴若熏脸色一变,当下恨不得捏死云七夜,抢了他的人不说,还敢说不认识他!

    看阴若熏捏得嘎啦作响的拳头,云七夜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几步,这男人恨不得一拳揍死她似的。

    “给……给点提示”

    “不要给我装糊涂!”阴若熏不耐烦地低喝了一声,恼火地向云七夜跨步而去,他跨一步,云七夜后退一步。云七夜后退一步,他又跨一步。不刻,他已然将云七夜逼到了墙角处,退无可退。

    他看着她,一字一顿,“我是阴若熏!”

    云七夜被这声低喝吓了一跳,只想着,完了。知道了对方的名字,阴若熏完全可以杀她灭口,她如此爱惜生命,怎能叫他得逞

    她慌忙摇头,面色真诚,“我不知道您叫什么,再说我这个人的记性不太好。公子放心,等我回去睡上一觉,今晚的事,我什么都记不得了!”

    居然还不承认认识他!

    阴若熏瞪着云七夜,不明白她是不怕死,还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看来不给她点厉害看看,她是不会合作的!

    思及此,他阴森一笑,手腕一转,一道银色的光芒流转在男子的两指间,赫然一根五厘米左右长的银针。

    见状,云七夜双眼圆瞪,就见那银针,银中带黄,色泽鲜亮却不刺眼,针尖处有隐隐的黑青,分明是浸了剧毒的蟾针。中此针者,若不及时服用解药的话,周身气脉会在半个时辰内尽数被封死,血流不畅。不出几个时辰,全身都会变得僵硬冰冷,直至死亡。

    阴若熏冷笑,故意将指间的蟾针在云七夜眼前晃来晃去,边晃,边冲云七夜慢条斯理道,“给我听着,你要是再不听话,莫怪我先扎你一针,把你做成冰棍!然后再挖了你的眼珠,割了你舌头,拧掉你的耳朵,剁了你的鼻子,砍掉你的手脚,最后把你绞成碎肉喂狼!”

    云七夜缩在角落里,脸色发白,双腿也不争气地哆嗦了起来。

    ——“宁止,那人似乎成了你的弱点了,若是我杀了她……”

    原本寂静无声的内室里,宁止的声音终于响起,仍是淡淡,却有着不容阴若熏忽视的力度,“你大可试试,若是你想和我成为仇人的话。”

    不过淡淡一句,却将阴若熏的杀心压制了下去,以他对宁止的了解,若是成为他的仇人,那便是永世不得翻身。

    他还不想为了区区一个小白脸,将他和宁止的关系弄僵。

    不能杀她,他也有别的办法出气。今晚,他羞辱不死她!

    阴若熏脸上的笑愈发得意,斜眼看了看云七夜颤抖的小细腿,他戏谑,“瞧你,抖得这么厉害,该不会是尿裤裆了吧”

    他恶劣地笑,猛的伸手朝云七夜的两腿间袭去,敢和他抢宁止,下场虽不是死,但也逃不过一个惨!

    这男人,怎么连男人都不放过!

    看着那只朝自己而来的手,云七夜瞪大了双眼,身后是墙,后退是不行了。她皱眉,终是出手,快若闪电地向那只不安好心的手劈斩而去!

    她会武功

    也对,是他大意了,若她不会武功,他怎么那么晚才发现她的存在。一瞬的惊愣后,阴若熏反应极快,迅速反手向上,直直迎上了女子的掌!

    两相碰撞,他蹙眉,只觉阵阵强劲的气流直直透过云七夜的掌,朝他汹涌而来。下一刻,他竟被逼得连连退了数步,胸口一阵激荡翻腾,忍不住咳了几声。

    更倒霉的是,云七夜出手,远远不止这一掌!

    “嗷!”一声疑惑地闷哼,他蓦地觉得指尖一痛,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他低头一看,面色骇然,就见自己的手掌心,一道白芒,赫然扎着一根蟾针!

    什么是乐极生悲

    什么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只此一晚,他尽数领教。

    那根本来要用来吓唬云七夜的蟾针,被云七夜反手一掌,竟直直刺进了他的手掌心里!不过片刻,他的手掌心乌黑一片,很快就感知到了渐进封闭的气脉。

    他

    气极,先是宁止,他心痛!再是云七夜,他伤身!

    这对儿该死的兔子!(注:因为《木兰辞》中有“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一说,所以古代的同性恋亦被称为“兔子”。)

    他心下咒骂,忙不迭拔掉手上的蟾针,慌忙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咽了下去。待药丸咽进肚里,他咬牙切齿地瞪着云七夜,恨不得拿蟾针扎死她!

    “混蛋!瞧瞧你干的好事!你故意找死是不是!”

    云七夜慌忙摇头,畏缩地看着气得直哆嗦的阴若熏,声音颤抖,“我,我不是故意的。以我这三脚猫功夫,怎么能伤到您天地良心,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计较,我……”

    罗里吧嗦!扯东扯西!扯得他头疼,解药是不是坏了怎么全身的血好像都不动了!

    优雅不复,阴若熏烦躁地看着云七夜,大喊一声,“闭嘴!吵死了!”

    闻言,云七夜喜极而泣,“就让我吵死吧,不劳您动手了!”

    阴若熏一脚将地上的蟾针踢飞,恼火至极,管中窥豹,只消云七夜一掌,他已经知道对方是强敌一个。既是如此,她为何还要这副胆怯畏缩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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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呕呕(一更)
    徐清贵的嘴里不断流淌出暗红色的血液,他趴在阴若熏身上,力气奇大无比,无论阴若熏怎样挣扎,都摆脱不了他的钳制。

    “给我滚开!滚开!”

    阴若熏气急,就见徐清贵那双黑洞洞的眼睛目无焦距地盯着他,嗓子眼里发出一阵阵略略略的响动,好像体内有无数条的虫子在涌动,不由让人毛骨悚然。

    “滚开!”

    “嗤嗤——”

    徐清贵歪头,死死地盯着阴若熏,下一瞬,他猛地俯身,满是污血的嘴,直直亲向了阴若熏!

    “嗯!唔!呜呜!”阴若熏……哭了。

    ……

    “呕!呕!”

    那一晚,不止阴若熏,其余五名黑衣人,连带着云七夜,毕生难忘。

    一轮孤月在头顶,身形萧索的男子蹲在路边,胃里翻天倒海。他将面纱掀开一角,不停地吐,一个劲儿地吐,几乎都要把胆汁吐出来了!

    “呕!——呕!”气若游丝的声音,好似离撒手人寰只差一步。

    不远处,足足亲了一炷香功夫的徐清贵再也不动了,他躯体僵硬,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双目圆瞪,嘴巴已然被割掉,血呼呼一片。

    看这阵势,几名黑衣人迫于阴若熏的怒气,一个个不敢靠近,反而退了老远,生怕殃及池鱼。谁也不敢相信,素来高贵无暇的阴少将,居然被……被一具尸体轻薄侮辱了。

    于他们而言,比起徐清贵的恐怖诈尸,阴若熏的怒火,似乎更加可怕。

    良久,终于有人忍不住了,“赵都尉,要不,要不咱们……提醒一下少将吧。吐了这么久,苍流军也快醒了。再不走,咱们不好脱身啊。”

    “谁敢去提醒啊。再说了,你没看见少将还吐着呢吗。”

    哎,云七夜连连摇头,可怜的阴少将,亏啊,便宜没占了多少,反而被一具尸体羞辱了。想着,她淡淡说了一声,“吐了那么久,应该是吃得太饱了吧。”

    吃了太多的血,而且还是徐清贵的!

    “呕!”

    分明听见了云七夜的话,本来吐得差不多的阴若熏,脸色一变,像是吃了一斤狗屎,吐得再也止不住了!

    姓云的!呕!这笔账他记下了!

    听着那阵阵呕吐声,云七夜闭眼,不忍卒睹。

    翌日。

    北齐靠北,虽说不若南方暖和,但是今日的天气却也不错。艳阳高照,晴空万里,暖暖的春风吹过山脚下的林子,草木树叶与春风碰撞,沙沙作响,时不时还有清脆的鸟鸣声。

    林子附近,数里的辛乌军营,军旗飘飘,数万大军整齐有素地操练着,号角声,呐喊声,此起彼伏。

    常言道,一年之计在于春,更在于晨。

    如此的春日,本该是赏心游玩或者发奋努力之际,却在某一刻被一声声带着怒气的吼声破坏殆尽。

    “他娘的,想烫死我啊换!”

    “你眼睛长毛了不成这么硬的浴巾叫我怎么用!”

    “这澡豆是啥味儿臭了吧唧的!我平常用的那个呢!”

    “这次是想凉死我啊滚出去,再调不好水温,小心你们的屁股开花!”

    军营里,一声声怒吼从那间彩色营帐里传出,惊得过路的士兵冷汗涔涔,哎,天可怜见,他们的阴少将又不正常了。

    帐内,五个一人多高的浴桶已然占据了大半的面积,热气升腾氤氲,好似五个小型温泉。数名士兵不停地来往其间,将木桶里的冷水和热水分次倒入五个浴桶中。随着阴若熏的伸手试探,一声声怒骂乍起。

    无奈,他们只得又顺着阴若熏的意思,将浴桶里的水一次次注满,又一次次更换。五个大浴桶,足足两个时辰,几名士兵累得够呛,粗喘声声,况且他们还穿着厚重的军服,全身上下几乎湿透了,汗如雨下。

    阴若熏在战场上素来公私分明,精明果断,对麾下的将领士兵也不错。可一旦下了战场,他就和变了个人似的,脾气宛若六月天,说变就变,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花红柳绿的。下一刻,立时能给你来个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反正,谁也摸不清他到底是怎么了!

    好不容易,阴若熏进了一个浴桶,他们忙不迭又更替另外几只浴桶里的洗澡水,累死累活,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惹了阴少将的不快,害得他们几个人跟着遭殃。

    昨晚,阴少将带着五名贴身侍卫出了军营,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反正将近天亮几人才回来。少将满身是血不说,那张脸更是臭得可怕,对着众人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不但把站岗的几名弟兄拖出去打了军棍,现在又往死里折腾他们。

    阴若熏躺在浴桶里,裸露在外的身躯非常健硕,线条刚硬,充满了军人特有的力量和英气。他洗了足足两个时辰,全身的肌肤无一处不被搓得通红,还有几处搓破了皮,条条血丝。

    虽然仍蒙着面,但是也能猜到他面纱下的脸色,定是相当难看。那双原本锐利肆意的眼,此刻尽是怒火,还有不少的血丝,吐得一夜未眠。

    候在一旁,昨晚随着阴若熏一道出去的五名护卫,噤若寒蝉,齐齐低头,谁也不敢看阴若熏的表情。从回来的那一刻起,阴若熏就开始洗澡了,五只浴桶齐齐轮换,狠狠地洗,狠狠地搓,力道之大,恨不得搓掉自己一层皮。

    试问,一个人的危机是什么答:险些丢了性命。

    那一个男人的危机是什么答:险些丢了性命,还丢了赖以生存的尊严。

    那一个高贵又自负的男人的危机又是什么答:险些丢了性命,丢了尊严,还叫属下看见。

    “呕!”冷不防又是一声干呕,阴若熏忙不迭趴在浴桶边缘,胸膛不停地起起伏伏。干呕了半晌,他面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那样恶心的经历,他骇得不轻,足足吐了一个多时辰,胃里的东西全吐出来了,连吐的材料都没有了!

    “呕!”

    闻声,五名侍卫忍不住抬头偷看了阴若熏一眼,面露同情,整个辛乌军营,只有他们五个人知道,阴若熏为何如此生气——昨夜恩露重风雨急,**一刻值千金。

    本来,他们是去苍流军营霍乱军心的。可谁承想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非但没按计划霍乱了苍流军,阴少将还被徐清贵……呕!

    脑海里不由闪过昨晚的景象,几人心下亦是一阵难言的恶心,额上溢满了汗水。这时候可千万不能惹了阴若熏的不快,要不然指不定死得多惨!

    思及此,几人更加坚定了他们缩在一旁的决心,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团结一致地窝在角落里。

    干呕过后,阴若熏难受地吸了一口气,胃里空荡荡的,抽疼。满面的彷徨愤怒,他只要一想起昨晚,就恨得无地自容!于他而言,徐清贵诈尸已经不是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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